葉浩天重新低下頭,把目光落在雜誌上,淡淡的說:「那你睡吧。」那口氣隨意的像是他才是這家主人一般。
夏落落向前走了幾步,想著該怎麼說,既能不傷他的自尊心,又能很理所應當的把他請出去,「首長,我這裡的檯燈光線不好,毀眼睛。」
這次葉浩天頭也不抬,「快看完了,我忍忍好了。」
夏落落無語,默默的走到床上,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就那麼乾巴巴的在床上坐著。
大約過了有半個小時,葉浩天看完最後一頁,合上雜誌,眼睛好像很累,不停的揉著鼻樑。
夏落落見他終於看完了,急忙走過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去你。」
葉浩天抬頭看她,冷硬的嘴角,上揚著溫柔的弧度,碧波般的眸子散發著異樣的光芒,他眨眨眼,說,「好。」黯啞的聲音,帶著只屬於夜的魅惑。
夏落落心裡暗喜,終於送走了這尊佛。
可接下來的情景讓她大跌眼鏡,只見葉浩天徑直走到她的床前,拉了被子,躺了上去,看見她傻傻的立在一邊,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睡覺!」
夏落落一下子來了氣,吃他的一頓飯就怎了?她還給他買了一件襯衫呢,不帶他這麼玩的,她也不跟他客氣了,氣呼呼的走過去,拽住他的胳膊往下拉,「去你房間睡去。」
葉浩天動也不動,好整以暇的盤坐在床上,「我們是夫妻,幹嘛要分開睡?」
「是跟你是夫妻?快走!」
「不走!」
「耍無賴是吧?」
「嗯,耍了!」
「你……」
兩年不見,葉浩天別的本事沒見長,臉皮比先前厚了許多,夏落落用力的拉著他,他卻如老佛入定一般,渾然不動,她再一用力,只感覺他的身子向後一撤,連帶著她的身體也跟著倒在床上。
他在下,她在上,兩具溫熱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他們的臉離的如此進,她能感覺到他噴薄而出的熱氣,她歪過去頭,躲過他灼灼的目光。
他的雙手及時圈住她的細腰,以防她逃脫,「落落,今晚我要睡在這裡。」
夏落落呼吸開始紊亂,臉色已變成爐上的烤蝦,她不安的眨著蒲扇般的長睫毛,弱弱的說:「不行,回你房間去。」
他把她頭按在自己的頸間,單手撫摸著她的秀髮,一下一下,「不要,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夏落落閉了閉眼,狂跳的心臟好像要從身體裡蹦了出來,「不行,我來了例假。」說完之後,她的臉更紅了,她這句話的潛在意思是,如果沒有來例假,就能同意他亂來嗎?
葉浩天不但沒有失落,反倒狂喜了一下,她這是在逐漸接受自己嗎?
他扳過她的身體,在的額頭輕輕一啄,「我不幹別的,我就安靜的在你身邊躺著。」
「那你……離我遠點……」夏落落的聲音小的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好!」黯啞的聲音失去原有的節律。
一人朝東,一人朝西,共蓋了一條棉被,卻各佔領域。
半個小時過去了,兩個人都沒有要睡著的跡象。
又半個小時過去了,葉浩天突然轉過身子,低低的喊了一聲,「落落!」
「嗯?」夏落落轉過身看他,一雙眼睛亮的嚇人,面部因為壓抑變得有些扭曲。
「我實在受不了了。」他話音剛落,高大的身影敏捷的一閃,就把夏落落壓在身下,對著她嬌艷的紅唇就用力的吻了下去。
他的吻滾燙而富有激情,舌尖哄誘著進入她的口腔,舌尖如蛇一般肆意橫行,侵佔,允吸,輾轉反側,每動一下,都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氣。
沒一會兒,夏落落的呼吸就沒了章法,尋了空隙,她大口的喘氣,「你……你說過不會幹別的。」
他一下下的吻著她精緻的鎖骨,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淺淺的吻痕,「是,我沒有幹別的,我只是在親你而已!」
翌日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子調皮鑽進室內,似乎好奇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剛剛七點,外面就已經是明朗朗的一片,夏落落挪動了下身體,往溫熱的地方噌了噌。
寂寞已久的身體,總想找個依靠。
葉浩天早就醒來,看著懷中的小女人,卻不敢動彈,生怕驚擾了她的夢,她粉艷艷的嘴唇向上敲著,秀氣的鼻子發出一聲聲輕鼾,花蕊般的長睫時不時的撲扇一下,額前的劉海遮蓋了她小半個臉,神態安詳的像是個純白無辜的女娃娃。
葉浩天冷酷的臉上,顯出少有的溫柔,這麼美好的女人,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把她留在身邊,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還愛她。
在沒有她的七百多個日夜,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挺了過來,尤其是父親剛去世的那幾天,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與世隔絕,香煙抽了一根又一根,紅酒喝了一瓶又一瓶,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簡直堪比地獄煎熬。
他從小生活在豪門大戶,因為父親身份特殊,沒有染上富家子弟的紈褲之氣,為此,他一直都是驕傲的自信的,認為普天之下,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可父親的離世,妻子的出逃,讓一向驕傲如斯的他,受到重重的一擊,那一擊,比子彈穿破胸膛還難受。
原來他不是神,不是萬能的,原來這個世界並不是只要努力就能辦成所有的事,他像是一個任性的小孩兒,迷失在無邊的深林裡。
最初,他選擇了逃避,他縮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裡暗自舔舐著傷口,每當一種叫做思念的東西蠱惑他的大腦時,他寢食難安,生不如死。
他是軍人,是身兼國家個人民的安全的軍人,只消極了數日,便重新投入到工作中,與之前不同的是,他更加的沉默寡言,更加的冷酷無情。
夏落落的出現,就像是一縷清新的風吹走了他深埋心底的沉悶,就像溫暖的陽光,照在了潮濕已久的心田,他越來越覺得,只有跟她在一起事,他才是有血有肉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