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演,斷岸已經過了,你該放我下去了!」妙天拿胳膊捅了捅身後的男人,心道,這男人的胸堂是鐵做的不成,硬死了!
唐演身子僵了僵,抓住她的手,繞到身前,緊緊的握住,繼續打馬前行!
這一前行便出了天山山脈,進入北邊關,再繼續向明陽而來!
妙天漸漸的挑起了眉頭,「你不要告訴我,你打算回京?」
這個時期回去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待入了明陽城,妙天無聲的歎了一下,這男人主意正的很啊!
一路走了十幾天,丫一個屁不放!
唐演不但是回了明陽,而且還將妙天送回了將軍府。
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石頭與胡小萌對視一眼,女兒將這小子拿下了?
妙天暗自翻白眼,她爹她娘這是什麼眼神?
「爹,娘,女兒回來了……」
胡小萌點頭,哪怕心上再氣,可她並不是那種會當著外人面教訓孩子的人!
石頭向唐演行了一禮,「多謝襄王將這頑劣的女兒送了回來,謝謝!」
唐演拱手回了一禮,「將軍言重了!」
妙天頓時睜大了眼睛,哎呀,這男人竟然會回老爹的話,丫不是一向幾惜言如金嗎,竟然還會這般的客道?
一邊胡小萌伸手擰了她一把,妙天揉著被她娘掐疼的手臂一面嘿嘿傻笑著。
看來,今天晚上一準會被她娘念了,唉!
胡小萌上前看著那張幾乎是從唐浩寧臉上扒下來的唐演心下微微的酸著,當爹的不著調,可是害慘了孩子!
「天晚了,用了飯再回吧!」
這話倒不是胡小萌與他客道,畢竟唐浩寧作死,總不能算在他兒子的身上吧!
唐演回禮,「不用了,小侄還有些事要處理,改日再蹬門拜訪!」
說完了話,唐演轉身離開。
妙天雙眼瞪的大大的,哇哇,今天說了不少的話哦!
而且對老爹老娘一直是彬彬有禮的,丫對自己怎麼就是一幅愛理不理的呢?
待唐演離開,胡小萌一把扯過妙天,「你這丫頭,作死呢是不是?」
說著眼睛便紅了起來,不掛心那是假的,可看著這沒心沒肺的樣子,還,還真是氣人!
妙天吐吐舌頭,伸手挽上胡小萌的手臂,「娘,女兒錯了行不?」
一旁石頭眉頭緊鎖,「皇上近日又病了,襄王這個時候回來,還這麼高調的進了京城,唉……」
看了一眼妙天,隨後捏起了她的手腕,「你修了內功?」
「咦,爹你摸得出來嗎?那小子說我是笨蛋一點成效沒有……看來是假的了……」
石頭點頭,卻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當年給你輸內力,本是不想看你生病痛苦,哪裡想到,倒頭來差一點害了你,不過還好還好……妙天啊,他即教了你內功心法,有空你就多學學吧,爹跟娘不要求你學的像你二姐那樣,但至少要能控制住積在心脈間的內力才行!」
「嗯,女兒明白!」妙天應下,隨後挽著胡小萌,走進了內院。
先去看了看楊氏,又逗了逗傲天,最後被胡小萌拎回房間碎碎念,好不容易在晚飯後才偷溜回了房。
妙天寫好了信,用信鴿送走,她希望溫倫可以給她想要的答案!
——
看著白雪覆蓋著的京城,聽著夏天說著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妙天挑起了眉頭,若是有一天,太子與唐演發生了衝突,她該怎麼辦?
在飛鷹堡的日子裡,她看得出,唐演沒有太大的野心,可是,她知道,太子不放心他!
這一次在他離京六年後回來,不是好事啊!
「妙天,你怎麼會喜歡上唐演?」夏天怎麼也想不通,這明明沒有交集的兩人,怎麼就湊到了一塊兒?
只是話是這麼說,可是腦子裡卻閃過那張年輕的臉,雖然有點小二貨,可是,夏天支著下巴,那小子長的還是不錯的!
妙天只是笑笑,卻什麼都沒有說!
「唉,每次,你不想說都露出這種笑臉,算了,咱們去看看晴天吧……」夏天拉著妙天便要出門。
「才回來,又要出去?」胡小萌看著往外走的姐妹倆說了一句。
「嗯,去看看晴天。」夏天說道。
「沒事你別總往太子府跑……」
「我不去可不行,萬一唐煜那隻小狐狸背著晴天藏了女人怎麼辦?」夏天挑眉,以為她願意去啊,還不是怕晴天被欺負!
胡小萌挑眉,「夏天,我看你是心不定,別總拿你大姐當借口,還有,馬上過年了,都給我安生些!」
「娘,你別聽夏天亂說,我們是去舅舅家,我回來總得去看看外公外婆……」
妙天溫溫柔柔的笑著,隨後成功地離府!
夏天耷拉著腦袋,反正從晴天成親以後,她這心就一點不安定,每天總是坐不住,以往她願意跟著她爹往軍營中跑,可是這一次回來後,她沒了那些心情,以前,抹著脖子上那串佛珠,她也會定下心,可是,這一次……
她總想著那個小二貨……
——
妙天沒有欺騙胡小萌,倒是拉著夏天去了丞相府!
挽卿見著坐在張春枝房裡的一對姐妹花,心下極其羨慕,自己怎麼就生不出這花一樣的閨女呢,成親十一載,生了三個臭小子。
結果三個臭子,如今被自己的母親與婆婆慣的就差上房揭瓦了!
「夏天,妙天……」
「舅母……」
姐妹倆起身,對她行了一禮。
挽卿拉起兩人,看著這個看著那個,最後歎了一口氣,「妙天這一趟出去,可是瘦了好多……」
妙天笑笑,「舅母哪裡是瘦了,只是我壯實了而以,呵呵……」
張春枝道,「怎麼沒有瘦,我看著就說哪裡不一樣了,夏天啊,你妹身子弱,回頭你拉著她一塊練練……」
看著眼前的一對姐妹花,張春枝總是能想到,胡小萌像她們這樣大的時候,那叫一個能折騰啊,後來她一胎生了仨,仨丫頭個有個的個性,倒是比她強些,可是,自從夏天拐著逃婚的鍾靈跑了好幾年後,她就不那麼淡定了,如今這乖乖女妙天也跟著跑了,張春枝便常常歎氣,有那樣一個能折騰的娘,孩子又怎麼能安生了!
夏天吐著舌頭,「知道了外婆!」
「知道?你啊……不過,還好你鍾靈哥哥雖然被你拐跑,可到底還是娶了一房媳婦,聽說今年生了個大胖小子……」
夏天便裝傻笑著。
當年她不是有意拐跑鍾靈的,只是正好回了老家,聽聞鍾靈身手不錯,只是不喜歡他老爹給他選的媳婦,於是便跟著夏天就逃氏了,一逃就是三年多,哪年的姑娘能等著,不過,這遊歷的三年多中,鍾靈遇上了自己想要的姑娘,這不,年後成了親,前兩個月便生了個大胖小子出來。
挽卿看著夏天被婆婆拉著碎碎念,便扯了妙天走了出來。
「妙天,別怪舅母直言,你可是與襄王在一起了?」
京中的言語一向傳的最快,所以昨天離京多年的襄王帶著將軍府小姐回來的消息不徑而走。
就連自家那一向淡定的相公,昨天也皺起了眉頭。
妙天笑笑,「舅母,豈會那般容易就在一起了?」
挽卿聽著這話眉頭更加緊了,「那,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了?」
妙天揚眉,「什麼傳言?」
「傳什麼的都有,但是,有一條看來是真的了,襄王是為了你才回了京城!」
襄王與太子,明面上是好兄弟,可是挽卿看的清楚,這些年來,太子太過順利,又太過聰明,怕就怕,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如今遠走京城的襄王回來了,太子又怎麼會坐得住!
妙天只是笑笑,「有些事是該面對了!」
——
皇宮
看著跪在身前的唐演,這皇宮裡最最尊貴的兩個女人,頓時心酸不以!
昨兒唐演回京,並沒有直接進宮,而是回了襄王府,隔了*後,才在今天早上入宮來見兩位!
太后拉著他,「演兒啊,這些年,你都是過的什麼日子,瞧你瘦的,難道,你的心裡,只有你皇爺爺嗎?皇奶奶在你的心裡,什麼位置都沒有了嗎?」
太皇太后也道,「是啊,你這孩子,六年啊,連個信也沒有,你怎麼會這般的無情?」
嘴上說著無情,卻緊緊的抓著他的心,人老了,自然就想身邊的兒孫都在。
可太皇太后的心裡明鏡的,這京中,還真就是無演兒的立足之地啊,他生活在京中,太過尷尬!
空有一身的文采,也一點施展不出來,唉!
歎了口氣,冤孽啊!
唐演抿著唇,聽著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的嘮叨,心下卻是暖暖的!
待她們不說了,唐演才道,「都是演兒的錯,是演兒不孝……」
「你這孩子啊!」太后心疼的緊抓著他的手。
卻在這時,宮人來報,皇后來了!
蘇紫河是來了不假,太子唐煜也來了。
唐演轉身對著蘇紫河行了禮,又對太子行了禮,才立在一旁。
蘇紫河上前,雙眼在唐演的身上油走,半響才道了一句,「演兒,瘦了也黑了!嬸母雖然不是你的親娘,可嬸母也記掛著你!」
這話蘇紫河沒有說假,以往唐演還在宮中的時候,蘇紫河對他,倒是真心以待,雖然不是親兒子,卻也真心疼著他。
可是就是因為唐清寧與蘇紫河對他沒有二心,才造就了唐演必須離京的地步!
他不是那種紈褲的子弟,他也學不來那種紈褲,不如遠離的好啊!
唐煜笑米米的,「大哥,你很不對勁哦,就連小弟成親你都不回來,不知道的,還當咱們兄弟真如傳言那般不合呢!」
唐演道,「都說是傳言了,那自是傳言了!」
「就是,今天小弟做東,給大哥接風洗塵!」
唐煜雙眼一眨不眨的盯在唐演的臉上,這些年他到底在做什麼?如今還真是沒有眉目,早些年他遊歷四方,倒是結交了許多的朋友,可是近幾年他竟是從江湖上銷聲匿跡了。
唐演點頭,「好!」
——
唐煜為唐演接風洗塵,因著晴天懷有身孕,所以,唐煜並沒有在太子府請唐演,而是去了京中最大的酒樓——得意樓,當然,這樓是他岳母開的!!
相繼而來的便是京中這些貴族公子,不過,很有意思的是唐煜還上了各家公子的姐姐或者妹妹!
自然他小姨子也在其中啦。
席間,眾人幾乎快將唐煜捧上了天,而唐演一直都是淡淡的,即便是有人想上前說話,卻找不到話可說!
可倒是有幾位小姐,對他上了心!
沒辦法,唐演雖然沒有唐煜長的好看,沒有唐煜白希,可唐演卻更有男人的味道,滿身滄桑更惹人眼球!
妙天看著唐演老神在在,一直在抿著酒,心微微的酸著!
其實他真的不大適合這京中的繁雜!
看著唐煜談笑風聲,明顯逞兩極分化,便對唐煜撇了嘴,這小子,炫耀個毛線?
「襄王,這次回京還走嗎?」有膽大的小姐比如眼前這位大理寺卿張大人家的二小姐,便上前給唐演倒了酒。
唐演卻只是擒著手中的杯子,理也未理她,目光卻從妙天的臉上淡淡的掃過!
妙天回了一眼,卻起了身,「姐夫,我身子不適,先行一步了……」
妙天這話一出口,不吝是在這位張小姐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唐煜點頭,「我叫人送你……」
「不用,青橙在外面等著呢……對了,晴天這些日子孕吐的厲害,姐夫也早些回吧……」
妙天起身離開,又因她的話,所以,這宴席,跟著也就散了,畢竟京中的人都知道,太子追著歐陽家大小姐跑了十幾年,可算是追到了手,娶回了家,那可是疼在手心,含在嘴裡。
這三小姐的話,是什麼意思,眾人又不是傻子,再坐下去,就有些沒眼力了!
眾人從得意樓出來,唐煜便對唐演道,「大哥,我著人送你回去……」
唐演點頭,「不如由軒兒陪我吧,剛喝的酒有些多,這會頭有些疼……」
唐煜樂不得的,一邊唐軒自是上前,「大哥,我們上車吧……」
上了馬車,一路向著襄王府而去。
唐煜看著夏天與景恬也上了馬車後,便對身邊的人打了眼色,那人轉身沒入了夜色之中!
——
「皇兄,大哥是真的醉了……」
唐軒回來,與唐煜說道。
唐煜挑眉,不是他不相信自己這個一母胞弟的話,而是他覺得唐演不應該這般的配合才是!
待唐軒離開,他的人回來也如是說道,二皇子送襄王回了府,襄王便睡了。
這讓唐煜緊緊的揪起了眉頭,唐演真的會這麼甘心只做一個王爺嗎?
——
妙天睡了一覺醒來,便起身下*,一面揚著笑,一面切了一壺濃濃的熱茶,隨後將窗子支了一條縫,輕輕地道,「不準備進來嗎?我可是給你切了熱茶哦……」
坐在屋頂的唐演,糾結著眉頭,這丫頭的耳力……
身子一晃,便出現在室內。
滿室馨香,滿室溫暖,看得出是這丫頭的性格。
坐到椅子上,抿著唇,極懊惱的瞪了妙天一眼,明明不該來的,可她臨行前那一眼,還有對著唐煜說的話,卻一直繞在他的心底,明明知道她說身體不適只是一個借口,可,他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腿,來了!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可妙天的心情卻很好,將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先前他喝了不少的酒,一杯濃茶,倒是可以緩解一下!
唐演雙目緊緊的盯在她的臉上,她樂什麼?
自己這樣子,她很高興?
妙天就是看著他笑,支著下巴,揚著嘴角,「沒想到你還挺遭女人喜歡的……」
唐演挑眉,這女人說的是什麼話,難道她自己不是女人嗎?
見他沒有吱聲,妙天卻說起了另一件事,「那紙包的藥粉,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她回來後找了安然,將留下的一點藥粉給了她,安然說她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藥,但卻肯定一點,是劇毒!
唐演揚口喝下溫度剛好的濃茶,才道,「哪裡來的?」
妙天冷笑,「你說呢!」
她不會告訴他的。
在飛鷹堡那麼久,多少的可以看得出,他把麥子看的挺重的,畢竟以他這樣冷然的性格,能將那孩子抱在懷中,還千叮萬囑,足以說明,麥子在他的心底有一定的位置,當然,不是麥子以為的位置!
不然,麥子也不會向自己下手!
妙天想到這裡的時候,就有些後怕,如果沒有讓青橙去查去看,自己吃下那些東西……
唐演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這丫頭……變壞了!
「那到底是什麼毒?」忍不住的妙天問了一句。
「百日斷腸散!」
妙天的臉瞬間失了血色!
看著唐演,頓時覺得自己那天罵他眼睛是瞎的還真沒委屈了他!
「夜深了,你走吧!」
妙天僵著聲音說道。
唐演起身,垂頭看著她,這丫頭這是趕自己走?
不過,她在害怕什麼?
可他唐演又不是死皮賴臉的人,雖然心底不想走,可到底還是自尊佔了大半,如來時一樣,走的到快!
妙天毫不猶豫的將窗子關上並落了鎖,回到*上,抱著雙膝,沒有一絲睡意!
——
襄王府,唐演手中握著酒杯,飛鷹堡裡,誰會有那樣的毒呢?那丫頭到底從哪裡找來的,又在怕什麼?
丁一的死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
礦坑怎麼就突然蹋方了?
驀然的,唐演捏緊了拳頭,身邊的人有了異心不成?
「主子,雲公子到了!」
童憲在屋外說道。
大半夜的,雲如意就這麼一搖三晃的晃到了襄王府。
唐演應了一聲,童憲就請雲如意走了進來。
「你太不厚道,說走就走,竟是把我一人丟在那天寒地凍的鬼地方!」
雲如意抓起酒壺自顧自的倒了滿滿一杯喝下。
「這一次配了多少藥,毓兒漸漸的大了,可卻還不會說話,不會走路……」
雲如意呼出一口長氣,「我怎麼都覺得,以丁一與麥子,不應該生下先天不足的孩子,再說,毓兒不大像先天不足,倒像是藥物所致!」
唐演的雙眼倏的崩出冷茫,「你是說有人給毓兒下了毒才造成如今的樣子?可怎麼會?」
畢竟麥子將毓兒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
「嘖嘖嘖,你那飛鷹堡,就連百日斷腸散都有了,有別的毒也不用這麼驚訝吧!」
雲如意看的到是開,可這話就跟妙天罵他眼睛是瞎的一樣讓他難受!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的身邊有人在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