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去三皇子府的時候,屋子裡傳來了蘇夫人的哭聲,與三皇子去了書房,剛說了兩句話,便傳來「皇駕到」的呼聲。
迎進了唐仲銘,唐清寧恨恨的捏緊了雙手,他身邊的人出賣了他!
「查到了是誰?」唐仲銘聲音緊緊的。
可心下卻微微的疼著。
他心裡已猜出了八成!
唐清寧點頭,「孫堅實,可已成為一具屍體了!」
孫堅實,是打小就跟在唐清寧的身邊,所以,對這個人,唐清寧沒有戒心!
再說,今天下朝回到朝中,也是因為他說,快要大婚了,在大婚之前,主子應該與蘇小姐好好的玩玩,畢竟婚後,再這麼隨便卻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唐清寧動了心思。
既然要好好的玩,那只他們倆一定玩不好,找公主,唐清寧也知道,她與駙馬的關係,還有待修復,不如就找歐陽贏夫妻了,於是,本打算四人好好玩玩的唐清寧,卻沒有想到,會碰到刺殺這種事!
而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唐清寧便起了懷疑!
叫人去叫孫堅實,卻發現,他已然死去多時!
「可從他的身上查到了什麼?」唐皇問著。
唐清寧握緊了手裡,孫堅實死後留下的一封信,卻搖了搖頭,「回父皇,什麼都沒有留下!」
唐仲銘目光一閃不閃的盯在唐清寧的身上,廳堂裡靜寂一片,所有的人都不敢大聲出氣。
好半響,唐仲銘收回目光,撇向了一邊的石頭,「你媳婦有沒有什麼事?」
石頭上前,「回皇上,動了胎氣,要靜養著……」
唐仲銘點頭,「讓她好生休養……對於今晚的事,你有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皇上,這事還得查,不能太早下了定論……」
唐仲銘點頭,「查,不管是誰,給朕一查到底!」
一撩袖子,看了一眼唐清寧,卻轉身去了裡間,他得去安慰一下蘇相!
——
三皇子府,除了蘇夫人留下照看著蘇紫河,其它人都離開了,唐清寧站在書房裡,垂頭看著手上的信,心,如刀繳般疼著。
他與太子沒差幾歲,兩人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相比其它幾位小皇子,他們倆的關係一向交好。
可是今天這事,讓他的心在滴血!
皇位,他唐清寧不是清高的人,不是沒有想過,可畢竟那位置在十五年前就被唐送給了太子!
而那時的太子,心思敏捷聰穎,積極又上進,兄弟倆個感情又好,所以,唐清寧便退了出來!
心想做一個如聖王爺一樣的王爺,也很好啊!
但是……
可一擔什麼事與「但是」這兩個字碰在一起,事情就會便了味道!
太子近幾年越發的荒唐無道,越發的不思上進,唐清寧勸了幾次,都被太子有意無意的譏笑著。
所以,唐清寧與太子的關係也越發的疏遠了,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做到今天這狠辣的地步,刺殺!
孫堅實反水,估計心底自責成份太多,所以他自縊了!
而今晚的一切都是了孫堅實從中做梗。
可沒有人想到,那將軍夫人大著個肚子,還有那樣的身手,這便是今日刺殺失敗的第一原因,第二,便是將軍的隨從!
唐清寧不得不去佩服將軍,就算是給他們放了假,可是這兩人卻仍跟在身後,呵呵,相返,自己身邊的人呢?
「三爺,蘇小姐醒了……」
一道黑影無聲的落下,聲音淡淡的,說完後便消失於書房中!
唐清寧將手中的信燒燬,走了出去。
其實就算沒有手中孫堅實畏罪自殺留下的條子,唐清寧也已經猜到了這是太子的做為!
畢竟,如今的自己,身上的光環遠遠的超過了他,再加上,近兩年皇上有意的培養著,哪怕就是唐清寧不去想那位子,太子也會覺得他在覬覦!
當賜婚的聖旨一下,蘇相便成了他背後的力量。
再加上西邊關那四十萬大軍,在於老將軍逝世後,他舅舅通敵賣。國,四十萬大軍的軍權旁落,又成了自己的,他不急,似乎也說不通!
花燈節,多好的機會,呵呵……
如果今晚這些狂徒殺不死他,那麼,只要蘇紫河死了,那蘇相還會成為他的力量嗎?
如果那將軍夫人也死了,他與將軍還能有今天這樣的交情嗎?
唐清寧伸手摸了一把很自己的臉,隨後雙眼閃著堅定,推開門走了進去。
——
蘇紫河已經醒了,此時的她臉色蒼白如紙,正在勸著哭成淚人一樣的蘇夫人!
看到他走進來,扯起嘴角想笑一下,卻發現有些徒勞,因為她實在是笑不出來。
可,心底卻記掛著胡小萌便道,「縣主怎麼樣了?」
她被那一刀插進後背便不省人事了!
蘇夫人心底對三皇子有怨,所以,並沒有說話。
唐清寧道,「動了胎氣,已經沒有大礙了。」
伸手握上蘇紫河的手,那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底一驚,「可還有不適的地方?」
蘇紫河搖頭,「就是好疼。」
蘇夫人看著相握的兩手,無聲的歎了一下,起身離開。
她在怨,女兒不怨,又有什麼用!
雖然不想女兒嫁入天家,可這些年,看著兩人偷偷的愛著,看著唐清寧傑身自好,一心對著女兒,蘇夫人也就睜一隻眼閉著一眼了!
看著蘇夫人離開。房間,蘇紫河偷偷的吐了舌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紫河,對不起!」唐清寧擁住了她,怕碰到她的傷好,只是輕輕的。
蘇紫河搖頭,「這事,誰能想到,只是,清寧,我的後背,如果,如果落下了疤痕,你,你不可以嫌棄……」
「撲哧」!
唐清寧笑了一下,「如果是我,你會不會嫌棄?」
蘇紫河便傻笑起來,隨後皺眉,因為扯疼了她的傷口。
「你好好休養,等你的傷好了,也就快到咱們大婚的時期了!我要早些將你娶回來,我要你做大明的第一夫人!」
這一刻,唐清寧下了決心。
——
花燈節遇刺的消息不徑而走,天一亮,歐陽府的大門便被敲的震天響!
府房一開門,卻見上官飛燕闖了進來。
「表哥……」
這一聲「表哥」喚的又急又脆,驚的滿府的人,都打起了哆嗦!
胡小萌還沒有醒,而石頭已起身,拾掇著準備上早朝,卻被這一聲,嚇的立馬鑽進了被子裡。
胡小萌睡的迷糊還真沒有聽到上官飛燕急急的呼聲,眨了眨迷糊的雙眼,「你不上朝嗎,怎麼又鑽到被子裡?」
石頭目光微閃,幾乎是一瞬間,就把胡小萌扒了個精光!
——
「表小姐,你不能進去……」門外是春曉的聲音。
胡小萌迷糊的腦袋一下子清明起來,隨後伸手擰上石頭的臉,「不要臉,你個死男人,別想拿我當擋箭牌,不許你扒我的衣服……」
胡小萌這一聲有些高,結果門外的上官飛燕就愣了一下!表哥在扒她的衣服,不不不,表哥以後都不可再上她的「炕」上,不可以!
這十來日,上官飛燕被上官老夫人洗腦洗的徹底,也認為石頭本就應該是他的了,所以,這會聽到胡小萌說石頭在扒她的衣服,心下頓時火了起來!
「你讓開!」上官飛燕伸手一巴掌向春曉打去。
屋子裡,某男人毫不知恥,「為夫人昨晚受到驚嚇,現在不能上朝了,我得要你的安慰……」
石頭一面說,一面將穿好的朝服脫下來,扔到了「炕」下。
胡小萌抓了自己的衣服,扔到了石頭的臉上,「死男人,到底是誰受到了驚嚇……」
「啪」!上官飛燕一巴掌就拍在了春曉的臉上,成功的踹開了房門。
砰」!
「表哥表哥……」
「呼啦」!
卻是上官飛燕一把扯開了*前的維幕。
隨後瞪大了眼睛,就看到她那戰功赫赫的表哥,此時正將胡小萌的雙手按在了頭上,尋著胡小萌的雙唇狠狠的吻著……
「砰」!
石頭揚手,毫不留情,一巴掌將上官飛燕揭飛,拉回了*邊的維幕!
「來人,將上官小姐拉出去!」
卻是石頭冷冷的聲音。
上官飛燕摔倒在了地上,眼裡全是眼淚,「表哥,我是飛燕,表哥,你怎麼可以打我……」
「炕」上,石頭討好的拿了衣服,給他媳婦穿上,「媳婦,媳婦,我那個啥,我就是想讓她看明白,我愛的就是你!啊,這事我來處理啊,你好好靜養……」
石頭幾乎是逃一樣,給他媳婦套好衣服,在他媳婦還沒有回過神來後,倏的跳下了「炕」拉過一邊的衣服,穿上便走了出去。
嗯,今天他決定罷朝,理由很足,他媳婦動了胎氣……
——
「表哥……」
廳堂裡,上官飛燕一側臉腫著,因為剛剛石頭那一巴掌正好揮到了她的臉上。
看著石頭走了出來,她期期艾艾地喚了一聲!
石頭一臉戾氣,上前就抓住了上官飛燕的衣服領子,「上官小姐,你還是個大姑娘吧,這般不知輕重的闖入人家夫妻的房裡,不好吧!」
上官飛燕伸手抓著石頭的手,「表哥,她是個喪門星,你你昨天遇刺,有沒有怎麼樣?」
石頭心底不知該說什麼,他突然發現,好好的一個表妹,此時,竟然有些瘋魔的預兆!
鬆開手,「表妹,如果你還有一點在乎自己的名聲,你走吧!」
「我不走,我再也不要走了!」上官飛燕卻是跑到他的身邊,想伸手抱住了石頭的腰!
只是……
石頭身形一閃便離她遠遠的,「不作死就不會死,上官飛燕,你這麼想呆在歐陽府,那我便滿足你,來人,拿賣身契來,讓上官小姐簽了!」
白毅,拿了一份賣身契心想,這女人要是不自愛,明明一張光滑的小臉,可看上去,也有讓人做嘔的衝動!
上官飛燕連想都沒有多想,直接簽字了,「表哥……」
「白毅,將她給我關到了西偏院的屋子裡,沒有本將軍的吩咐,誰若是放她出來,別怪本將軍無情!」
「是!」白毅,上前抓了上官飛燕就走。
「表哥,不要,表哥,為什麼……」
「害的當家主母心情不好,當人家奴才的自然要罰!」
石頭冷笑,心下卻道,媳婦,我把她關起來了,這回沒有人來煩你了!
隨著上官飛燕的嚎叫,石頭捏著那賣身契便回了房了!
——
「媳婦,你得給我獎勵,嘿嘿……」
胡小萌已經起身了,此時正坐在桌邊吃飯,看到石頭進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沒有理他,只是給他盛了粥便自顧自的吃自己的飯!
石頭捧著碗,傻呵呵的坐在胡小萌的身邊,她吃什麼,他就吃什麼,等到胡小萌吃完了,石頭也放下了碗筷,安然便帶人將桌子拾掇下去了。
胡小萌看著春曉那腫起來的臉,有些心疼,「傻啊,這麼笨的法子也用!」
春曉只是垂頭,她不是躲不開,只是沒想躲。
石頭忙拿了那張賣身契放在胡小萌的面前,「媳婦,看,我把她變成了咱們府裡的奴才,這會正關在西偏院,以後隨你處置!」
「她……她傻啊,一個好好的大小姐,你讓她簽這玩意,她就簽了?」胡小萌有些理解不了。
石頭撓頭,「她說她不來了就不走,可咱們府裡的花銷,已經很大了,哪裡還能養閒人,她不想走,只好賣了自己,想留下來,總得付出些代價吧……」
胡小萌看著他,「我發現,你挺損啊!」
石頭道,「一般啦!不過,我就是不理解,老夫人她到底在作什麼,死也要她嫁進來?」
「因為,飛燕嫁進來,老夫人便有很好的借口住進來!」
卻在這時,春蘭扶著楊氏走了進來。
剛剛的鬧騰她自然知道,可她卻沒有出來管。
她傷心了,傷母親的心,也傷上官飛燕拎不清事實的心!
算了,她只要她的孩子一切安好就好!
「娘……」
小夫妻倆站了起來。
楊氏搖了搖頭,「發生那樣大的事,都不告訴我,你們啊……可還好些?」
楊氏看著胡小萌說道。
胡小萌笑笑,「嗯,今早比昨晚好多了……娘,不是不告訴您,是怕您著急,再說也沒有多大的事……」
「在你的眼裡,什麼事是大事呢,唉!」
楊氏拉著她的手,「至於飛燕,我不管了,石頭,你大了,有些事不是胡鬧能解決的,如今你將飛燕關了起來,老夫人還得來……」
「娘,您就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嗯,你自己掂量著吧,我回房了……」
楊氏又叮囑了一下胡小萌便起身離開。
——
上官飛燕在這個只有一扇窗的小屋子裡,喊的嗓子啞了,也沒有一個人出現。
她不明白,怎麼就弄到今天這地步了呢?
祖母不是說,表哥因為自己的關心一定會對自己另眼相待嗎?
可她卻忘了一眼,她表哥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哪裡還用得到她的關心!
「放我出去……」
「表哥……」
——
石頭著人去了城郊的上官府,通知老夫人,上官飛燕已經留在了府裡了。
待人離開後,上官老夫人雙手合十,「多謝菩薩保佑……保佑飛燕快些懷上,保佑我們從這裡離開……」
門外,上官飛雨雙眼閃著精光,隨後靜靜的離開。
——
「上官少爺,還有三天啊,您那銀子什麼時候還?」
京中一處賭坊的後街,幾個男人將上官飛雨堵在了角落裡。
今兒個的上官飛雨,與以往那不心意意的樣子不同,他一身傲氣,一臉不訓的看著幾個,「吳老大,你也不用催,不就是十萬兩銀子嗎,放心,少不了你一紋錢……」
「喲,今兒,三少爺這口氣可不小啊……」
「是啊,難道是那個給春王當小妾的妹妹,給你送銀子了……」
上官飛雨捏緊了拳頭,「哼!我告訴你們,我妹妹可是歐陽將軍的媳婦,就這區區十萬兩,你們覺得我會還不上嗎?」
「哈哈哈……三少爺,我還當是你嫁給了歐陽將軍呢,噗……哈哈哈……」幾人哈哈大笑,可為首之人收了笑容,看著上官飛雨道,「別說是你妹妹嫁到了歐陽府,就是嫁給了天皇老子,你該還的,也不可以少一個子,三天,三天後,如果不還,老子立馬卸你一雙胳膊!」
看著眾人離開,上官飛雨恨恨的唾了一口,「給老子等著!」
——
「將軍,上官家的三少爺來了!」
陳松對石頭說道。
「上官飛雨?」
陳松點頭。
石頭心道,他來做什麼?
於是去了前廳。
上官飛雨一見石頭出來,便站了起來,「表哥,可喜可賀啊……」
石頭憨厚的臉上,閃過一抹傻愣,「三表弟,這話怎麼講?」
上官飛雨放下茶杯,「表哥,您就別裝了,飛燕不是都留在你府裡了嗎?」
上官飛雨原還打算,綁了他姑姑要些銀子,可如今上官飛燕嫁進來,他借個十幾二十萬兩的銀子應該不在話下,又何必去冒那個險呢!
石頭點頭,「是留了下來,怎麼了?」
「表哥,您看,咱原就是一家人,如今妹妹也留了下來,那,那表弟跟你借點銀子,應該不成問題吧……」
上官飛雨,心想,等他拿了銀子,看他怎麼砸死吳老大他們幾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
石頭眉頭微鎖,「你要借多少?」
上官飛雨伸出兩根手指……
石頭目光閃閃,從懷裡拿了二十兩銀子,放到了桌上,「拿去用吧……」
「表哥你……」
上官飛雨看著那銀子,張大了嘴,是這表哥腦子不清楚還是自己沒表答明白?
「怎麼了?」石頭問了一下。
「表哥,小弟借的不是二十兩?」
「二百兩?」
上官飛雨搖頭。
「兩千兩?這個,我得跟你表嫂吱一聲……」
上官飛雨還是搖頭。
「該不會是二萬兩吧!飛雨,我可沒有這麼多銀子,你知道的,我如今一個月也就八十兩的月俸,就算皇上賞下不少,可都是死物,不能賣,二萬兩,我是真沒有……」
「表哥,明人不講暗話,小弟今天來跟你錯的不是二千不是兩萬,是二十萬兩!」
「噗!咳咳咳……」
「表哥,如今飛燕也已是你的人了,您該不會以為,一萬兩千兩便可以了吧……」
「等等,飛雨,先不說二十萬兩的事,我問你,什麼叫如今飛燕是我的人了?」
石頭似乎是一頭霧水。
上官飛雨道,「你不是著人告訴奶奶,飛燕留在府裡了嗎,那還不就是你的人了?」
「是留在府了裡啊,因為她把自己賣到府裡了啊,她是簽了賣身契的,你以為什麼呢,真是的,小小的年級……」石頭搖頭晃腦,隨後又道,「你要二十萬兩做甚啊?」
上官飛雨石化原地,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她是簽了賣身契賣到府裡的,賣到府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