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胡小萌負手而立,看著窗外天空中高高的掛著的一輪圓月,星星更是佈滿天空,明明是很好的天氣,可她卻覺得很冷,他們出現了,是不是說明她這一步走對了?
「小姐!」
「胡三,問問胡一,福安那邊,柳晨風最近在做什麼,還有,為何柳晨風留在了福安,柳亦揚卻回到了梁洲?你查一查。另外,讓大家時刻注意自身的安全,不要硬拚,有的時候忍一時、退一步即是海闊天空!」
胡三點頭,「是,奴才這就去發消息!」
待胡三離開,胡小萌轉頭,將一封信與頭上的簪子拿給夏意,「今晚你便起身,親自去一趟福安,把這封信交到我姐夫高悅軒的手裡!若是我那個大著肚子的姐姐起了疑心問起,你便告訴她我一切都好,只是得罪了梁洲的大戶,要她不用擔心,保護好家人就行!」
對於胡漫妮,別看她柔柔的,似乎風一吹就能倒,可是她的內心很堅強,讓她亂猜不若說些消息給她,她心裡有數,自會加緊提防!
夏意接過信與髮簪點了頭便退了下去。
春曉扶著胡小萌,「小姐,你這一次的做法,太過急切了……」
「總這麼被動,也不是法子,胡三安然我已經又不能交心了,柳亦揚那個王八又趕在這個槍口上掠了我,我若不抓住這一次的機會惹怒柳家人,引出柳晨風,還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位置!我一直想不通,像柳家這種仁義之家,為何我父親救下柳晨風的命,卻也不過走走面子上的事,現在明白,其實仁義是假,是一種偽裝,不然一個普通的商戶富戶人家,為何要佈置天罡五行八卦陣?只能說,柳晨風的背後還有人,是柳隨風還是柳家那個老王八呢?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傷了柳亦揚的屁股,就算是沒有外人得知,可胡小萌就是相信,柳家真正的大家主,指定知道,這就是傷了他的面子,他不可能忍得住的,所以看著傍晚出現的人,胡小萌知道,她想要的結果出現了!
只是這是柳晨風做的還是別人她卻不得而知!
雖然柳亦揚喜歡自己不是他的錯也不是自己的錯,可是,不一定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吧!哦,我不喜歡,你就各種yy嗎,儘管我不疼我不癢,可我會噁心!
反正你也不是什麼好鳥,我做也做了,就看你們柳家還能忍到何時?
柳家不是覺得她是小人物可有可無嗎?唐皇不是把自己當一枚棋子,要自己按著他設計好的路線一步一步的走嗎?可她這一次偏偏就要背道而馳!
打亂你們所有的計劃!
不看別的,就看今天傍晚胡三那一閃而逝的驚訝,便明白自己這一步走的是險,可至少是讓有些人亂了套了!也成功的惹出了柳家人!算是見到了效果!
「小姐,咱們往後都要時刻注意著了……」春曉歎了一口氣,少爺看中的女人,又怎麼會是平庸之輩?又怎麼會甘願意任人擺佈?
「嗯,我會小心的,但我就是擔心家裡的人,真小人還可以防,可就是這種偽君子,你卻不知道下一步他會做出什麼噁心的事來……」所以,她才想找高悅軒,如今也才發現,唐皇之所以一直防著他,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
柳宅
柳智看著面前跪著的人,氣的他一巴掌拍了下去,桌子應聲而碎!
「廢物!」
「屬下該死!」
「教訓個丫頭,非但沒成,還損了三人,你還有臉回來見本宮!」
「屬下該死!」
「你是該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你何用……」柳智話音一落,幾乎是瞬間就移動那人身前,伸手抓上了他的腦袋。
「卡嚓」!
就跟捏一個普通的西瓜一樣簡單,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身後一個黑衣小丫頭,忙拿了帕子遞到他的手裡,柳智擦乾淨手上的血跡,扔下了帕子,直接離開了暗室!
——
「父親,沙老爺的這批貨,定在三日後出發,可這一次,我有不好的預感……」柳隨風恭敬的對柳智說道。
柳智仍在寫字,而且還就是一個字,「忍」!
放下筆,看了一眼柳隨風,「說說看……」
「我也知道這是沒有依據的,可就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所以,父親,這批貨,可不可延後……」
「如果被人盯上了,你覺得延後就可以了嗎?而且這批貨是什麼,你我心中清楚,既然有感覺就多派人手,一定要保證,安全進入波斯境內……」
「是,孩兒尊命!」柳隨風雖然眉頭不展,可聽了柳智的話,心下還是放平和許多。
「隨風,亦揚在做什麼?」
柳隨風怔了一下,「亦揚一早去了宮中……」
「唉,老二那腦子……所以,生下的兩個兒子中,亦揚雖然還算聰明,可仍就遺傳了他爹愛鑽牛角尖的個性,清揚太單純而柳家也需要有這樣的紈褲引開別人的目光,只是,隨風,你還年輕,你就不能再娶一房妻,再生個……」
柳智的話沒有說完,便住了口,有的時候他在想,這難道就是命嗎?
柳隨風的個性和眼光都得自己真傳,可就是沒有兒子的命,竟然是生了一堆的丫頭,更不要說在他親手殺了她之後,他似乎得了心病,這些年都再也沒有一個妾,一個女人!
柳隨風僵了一下,無耐的笑笑,「父親,我不行了,試過幾次,都不行……」
柳智為之一愣,「不行?」
柳隨風老臉漲紅,「不行!」
「可吃了藥……」
「父親,亦揚只是年輕,再*就好……」柳隨風道了一句。
柳智卻拉過他,「隨風你告訴爹,你的心裡是不是因為內疚,不然,何以就不行了?」
柳隨風搖頭,「過去就過去吧,爹,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那幅畫,我送給亦揚了……」
柳隨風邁出的步子,突然停了下來,轉身不解的看著柳智,「為什麼?」
「因為那個丫頭要的,隨風,爹對她出手了,可卻失敗了……」
柳智悠悠的說了一句,隨後往椅子上一坐,「當年唐仲銘起義,於咱們也是一個好機會!可你愛著她,她卻愛著一個比她小好幾歲的唐淵,也是因為她,整個柳家差一點暴露……隨風,你在恨我……是嗎?」
柳智的話,似乎劃開柳隨風封鎖起來的記憶!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爹,孩兒沒有怪你,那一切只是命!這其中也有兒子的原因,可是那個孩子……」
柳智看著他不語,等他接下去。
柳隨風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那是她的孩子,我答應過她,會好好照顧她,可是……」
「所以,爹才說,你心裡有虧,才會在這五里年,一個女人也沒有……呶……」
柳智說完,扔了一個畫捲過去,「看看這是什麼……」
柳隨風打開,卻是一愣,這個女人是誰?與她的孩子很像,可細看又不像……
「那丫頭的姐姐,你沒有想到吧,我也沒有想到。若不是亦揚莫名的要棲霞的畫相,我也不會去問,也不會追下去……不過,我相信,如果把她給你弄來,你是不是就行了?」柳智陰森森的說道。
他,還是希望長子可以生下他的嫡長孫,庶長孫,再聰明,他還是會有遺憾!
柳隨風手有些抖,卻是捏緊了畫相,看著上面的胡漫柔,一個鄉下丫頭,怎麼會與他心中女神長的如此之像,怎麼會……
「下去吧,我累了!」柳智說完,便起身走進了內室。
——
時尚新店男裝店,一位老者,看著胡漫柔,他眼裡露出了殷切的期盼,「二姑娘,不知二姑娘有沒有時間……」
胡漫柔看著老頭,眉頭輕蹙,「老伯,我不是你家郡主,你知道的,他也知道,這又是何必呢?」
「二姑娘,算老頭子我求你吧,我家老爺,已經三天未吃未進一粒米了一口水了,二姑娘,求你去看看他吧……」
老者說完,便跪了下來。
「別別別,你快起來……」
「你不去我就不起來!」
「你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撞臉比撞衫還要讓人難以接受,所以胡漫柔已經打定了主意,遠離唐淵,遠離當替代品的命運!
「嗚嗚,你就是欺負老頭子啊,你這是欺負人啊……」可沒有想到,那老頭,竟然坐地上哭了一起,一時間惹的店裡的人時不時的看過來,更是看向胡漫柔,沒得辦法,胡漫柔只好硬拉他起來,「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
那老頭立馬笑了,騰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走走走……咱們這就走……相信看到二姑娘,老爺便會起身吃飯的……」
胡漫柔看著他又好氣又好笑,另說他還真的流出的眼淚!
跟胡小萌說了一句,便上了馬車,去了棲霞山莊。
——
林子推著肖陵輝,不知道歎了多少口氣了,看來少夫人是鐵了心不會原諒少爺了。
而且聽說夫人也回了福安了,少爺你這弄的是什麼事啊!
垂頭看著拳頭捏的死緊的肖陵輝,心裡疼的緊。
明明那般在乎少夫人,現在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少夫人,可為何卻要將她推到別人的懷裡呢?
「喲,陵輝,站在這裡做什麼?」不知何時秦鳳與秦巧慧站在了他的身後。
肖陵輝轉頭看了她一眼,「各地的貨都鋪好了?」
秦鳳一窒,抿緊了唇,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來,她氣的肝疼!
明明,那兩條裙子是那樣的好看,可為什麼,那些繡娘做出的東西,別說往外賣,就是她看了也覺得噁心的要死,跟抹布一樣,怎麼賣?
一萬六千兩啊,就這麼打了水漂?
突然轉頭,「慧兒,你欠我的五千兩什麼時候還?」
秦巧慧一愣,「姑姑,我只拿了你三千兩,可那還不是為了店裡的生意,是你自己沒做出好衣服,你還來與我要銀子嗎?我還沒有跟你要那一萬三千兩銀子呢?」
「這能一樣嗎,我當初說了只買一千兩的衣服,是誰跟人家耗上,被人家砸的滿腦袋包的?」秦鳳冷哼一聲。
秦巧慧氣的臉色發白,「你不是一樣認為那兩套裙子可以大賣的嗎,是你自己沒有做出來,能怪到我嗎,你還我銀子……」
「小賤蹄子你哪來的銀子,還不是從店裡偷的……」
秦鳳急忙捂嘴,秦巧慧也臉色發白,兩人看向肖陵輝,只見肖陵輝目光冷冷,雖然一句話沒有說,卻讓兩人把心提了起來。
肖陵輝轉動輪椅,林子推著他便走了,看著他的背影,這兩個女人,只覺得往後的日子越發的不好過了!
「姑姑,我看,咱們不如把店關了,回家吧,好歹還有點銀子,難道還能等著都敗光了?」
秦鳳沒有說道,看著前面那紅紅火火的店,心裡那就一個氣啊,憑什麼都是店,都是做衣服,她一件衣服賣到幾百兩上千兩也有人買,自己店裡的衣服都低到幾兩銀子了,也不見賣幾件出去!
越看越來氣,秦鳳瞇了瞇眼睛,瞬間閃過一算計!
——
「縣主,縣主,你家店出大事了,縣主……」小院的大門被打的光光直響。
春曉開門便跟進來一個鄰居,好像是時尚新店邊上的鄰居……
「發生了什麼事?」胡小萌推門走出來。
「縣主啊,你們家的店起火了……」
來人氣喘吁吁,這話才一落下,家裡的人便都跑了出去。
胡三一把抱起胡小萌躍上了馬背……
——
看著那熊熊大火,胡小萌只有一個想法,她要救火!
她與老二的心血不能就這麼白瞎了!
搶過一旁鄰居手裡的水桶,胡小萌便衝了進去……
緊跟著家裡的人都到了,人多救火也就快,可再快,等撲滅了大火,看著光禿禿的店,所有的人還是沉沒了!
沒了,什麼都沒有了!一把火就給燒回了解放前,忒狠!
好好的兩家店,如今被燒的光溜溜,除了兩個黑呼呼沒有房頂的房子外,什麼都沒了!
「啊——嗚嗚嗚……」胡漫柔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做錯了事,你要這般懲罰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胡小萌上前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這個店對於胡漫柔來說意味著什麼,她心裡清清楚楚。
看著如今的模樣,胡小萌除了緊緊的抱住胡漫柔,她真的不知道要去做什麼。
只覺得身子好冷,覺得心好疼!
「小姐,你看這個……」
胡三提了一個半殘的油桶走了過來。
「什麼?」
「奴才剛才去看了一遍,這不是一場意外,是有人蓄意為之,牆壁上有油漬,而且這個桶更是證據。」
「報官,報官,抓住了我要將他千刀萬刮……」
胡漫柔失聲喊著。
鄰居們也直搖頭,好在今夜沒有風,不然,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
店舖著火已經過去三天了,這三天裡,許多人來過住宅的小院,能來的幾乎都是與胡小萌胡漫柔相交甚好的。
青華正在安慰胡小萌與胡漫柔,春曉來報,兩家房子的房東來了!
——
「縣主,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房子你能買去,那再好不過,如果您不買,那,那小的只好跟您要賠嘗了!」
胡小萌明白兩人的意思,起了火,寓為不祥,兩位房主如今還是好脾氣的跟自己在這裡說已經算是給足面子了,所以胡小萌並沒有不講理,「謝謝兩位大叔,若是賣,不知道要多少銀子……」
還不等兩位說話,孫家大少奶奶青華便道,「縣主,聽說,聖王爺,很喜歡你家的衣服呢,而且據說,聖王爺這次回京還要拿幾套送給萬歲爺,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胡小萌笑笑,「衣服倒是已經準備好了……」
胡小萌自然明白青華這話是什麼意思,只不過她並沒有繼續往下說,轉頭看著兩位老爺,「我買了吧!」
兩位老爺都是人精,不然,也不會親自到訪,兩人對視一眼,吳老爺便道,「縣主,那老朽也就直說了,五千兩!」
胡小萌道,「吳老爺,您虧了……」
吳老爺立馬搖頭,「不虧不虧……縣主,您這是決定了?」
在鬧市區臨街的房子,雖然這兩間不是很大,可每一間少說也要一萬兩以上的銀子,如今因為自己的疏忽,給燒沒了不說,人家還只收一半的價錢,胡小萌感動!
起身對著二人福身行了一禮,「胡小萌在此謝謝二位老爺!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如今我是真的明白這兩句話的意思了,謝謝你們!」
春曉自是二話沒有說,拿了銀票遞給了二位!
二位將房契交到春曉的手裡,看著胡小萌道,「縣主,有事您還可以找老朽,老朽能幫的一定幫!」
「嗯,謝謝吳老爺!」
兩人離開了胡小萌的小院,那邊孫家大少奶奶青華便從懷裡拿了一落銀票塞胡小萌的手裡,「我知道你最近用銀子的地方多,拿著……算我借你的,回頭等你新店開張,你賺了銀子再還我……」
胡小萌握著青華的手,「青華姐謝謝!」
雖然她收拾房子的銀子還夠用,可是這份情,卻不是用銀子可以買到的!
青華也不跟她白話,笑了笑,便起身離開了。
胡漫柔沒有出來,她在後屋,可剛才的一切她都看的清楚,這會沒有人了,便跑了出來,抱著胡小萌又是一頓哭。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可胡漫柔這個漢子型的女子,也被幾人感動了。
「小花,我們一定不能被打敗,一定要讓時尚重新站起來……」
胡小萌拍拍她,「嗯,我們是打不死的小強!」
「對,我們是打不死的小強!」
姐倆破涕為笑!
——
一場大火不知是福還是禍,胡小萌與胡漫柔看著那正在裝修的工人們,那漸漸封頂的房子,兩人的心底有說不出的滋味!
「請問是花縣主嗎?」幾個衙差走了過來。
胡小萌點頭,「我是!」
「縣主,這起縱火案破了,可是……您與肖夫人還是去一趟府衙吧……」
衙差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胡漫柔。
「抓到人了?」胡漫柔有些激動。
衙差點頭,胡漫柔樂的嘴都合不上了,「小花走!我倒要看看是哪一個天殺的給我放了一把火……」
然而到了府衙看到堂下跪著的人,聽到她們的話,胡漫柔頓時瘋了一樣衝了進去。
——
ps,唉,一把火啊,只好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