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趙麗芳拉著蔣護國後退幾步,眼看著蔣磬北就要接近蘇聽晚的時候,突然停下來。
太陽穴突突跳著,疼意像是迅速膨脹開來一樣,蘇聽晚咬著唇瓣,看著蔣磬北,搶先在他面前開口——
「是我的錯,我在蔣家三年無所出,也沒有做什麼對蔣氏國際有幫助的事情,我跟磬北的婚姻出現裂痕,彼此都有責任,如今再拖下去只會讓大家都不愉快。爸,對不起,或許明天的記者會我不能夠參加了。」
蔣磬北面色黑沉得可怕,他怎麼都想不到蘇聽晚會這樣搶先堵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此時再說他們是因為小吵小鬧然後開玩笑,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了吧。
蔣護國清了清嗓子,挑著眉看向蘇聽晚:「孩子啊,是不是跟磬北有什麼誤會?離婚可不是小事,這對你們顧家來說也是有損名聲啊。」
不說對蔣家有損名聲,畢竟在這個關鍵時候,蔣氏國際需要的是那些非常正能量的報道,例如家庭和睦關係融洽之類的,絕對不是爆出離婚這樣的負面消息。蔣護國用了顧家來擋,就是希望蘇聽晚有所自覺,能夠想到他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只是可惜了,他這麼多年對蘇聽晚的好,並不能夠令她心軟下來。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有些突兀,趙麗芳都嚇了一跳,連忙讓身後的傭人去開門。
「姐。」
蘇聽晚看見來人,唇瓣勾起一絲溫婉的弧度,眼角彎彎:「小天,你來了。」
來人正是蘇聽晚的弟弟,顧澤天,顧家繼承人。
黑色的襯衫裡面是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穿著休閒的白色長褲,跟一雙黑色馬丁,符合這個年紀的英俊帥氣。
顧澤天簡單地頷首算是打招呼後,走到蘇聽晚身邊,看了一眼蔣磬北,並沒有像往日一眼喊他一聲姐夫,而是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摟住蘇聽晚的肩膀。
「姐,行李都收拾好了嗎?爹地讓我過來接你,他跟媽咪週末就過來幫我們裝修新房子。」
蔣磬北赫然一震,他抿著唇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錯,蘇聽晚下樓之前已經給顧澤天打了電話,至於跟爹地媽咪說的事情,不過是顧澤天添油加醋罷了,他很聰明,知道要怎麼說,才能夠讓蔣家做出讓步。
「呵呵,小天啊,這麼久怎麼都不來家裡坐一坐看你蔣伯伯跟趙阿姨呢。你姐姐是跟你姐夫吵架鬧小脾氣,並不是真的要搬走,你今晚恐怕只能留下來吃頓晚飯了。」
在外人面前,趙麗芳扮演的角色就是老好人,這時候立馬就跟蔣護國站到同一陣線去。
不過她錯了,她面對的是顧澤天,性格上完全繼承了顧奕宸冷漠疏離絕情霸道執著……
「是不是吵架鬧小脾氣,我想長輩們比我更清楚。蔣伯伯,我爹地說了,改日會跟你細說這件事,今天我是一定要把我姐姐給帶走的。」
說完,不顧蔣護國跟趙麗芳的阻攔,還有黑沉著臉的蔣磬北,顧澤天摟著蘇聽晚就朝門口走去,忽地停下腳步來。
「姐,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我去樓上幫你拿下來。」
「好。」
當顧澤天越過眾人上樓的時候,沉默了許久的蔣磬北終於回過神來,一步步走到蘇聽晚面前,用著只有彼此才聽得見的聲音問——
「非離不可?」
在這個世界上,喜歡有很多種情況,愛有很多種情況,放棄也有很多種情況。非離不可這四個字從蔣磬北口中逸出的時候,蘇聽晚覺得眼窩酸澀得很,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當初沒有接受這場婚姻,那麼他們彼此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愛而不得,恨而不能。
聽得見自己哽咽的嗓音:「不要互相折磨了。」
這是蘇聽晚的答案,也是她自以為對這場婚姻,最後最後的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