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怎麼跟我解釋?」
蔣磬北的聲音冷得像是大冬天冰凍三尺那般,他攥緊了手中的藥片,鋒利的邊緣甚至都割破了他的手指也全然不知。
傭人阿蘭聞聲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蘇聽晚淡聲吩咐她回房間去,不要出來。
「你還怕被別人聽見?你把避孕藥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放在臥室的床頭櫃上,你是巴不得別人不知道,你都做了什麼事情需要避孕嗎?」
雙眸透著盛怒的光,幾乎要將蘇聽晚灼傷。
他就是這麼看待自己的?蘇聽晚咬了咬唇,下意識就笑了出來,看見她這個表情,蔣磬北霍地站起身,單手擒住了她的下巴,緊緊捏住逼迫她抬起頭來看自己:「笑?你覺得我蔣磬北很好笑是不是!」
「磬北,我們談一談吧。」
三年了,蘇聽晚從來沒有過單獨十分鐘是跟蔣磬北在一起的,她有多少話藏在心裡想說,從前是情話,後來看慣了他在情場上的**,所有的感情被消磨殆盡,如今只剩下滿身的疲憊。
她想,即便是花光所有的力氣、青春跟時間留在這個蔣家,他們彼此也是牢籠裡的困獸,一紙婚書困住的是他們各自的未來,她很清楚,她不會奢望還有什麼破鏡重圓。
跟在蔣磬北身後上樓回臥室,他的步伐很快,蘇聽晚低著頭緩緩走在後面,房門關上的時候,空氣中的壓抑令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平緩住情緒。
沒有把蘇聽晚抵在牆邊去質問她,蔣磬北走到窗邊,靠著窗欞,雙手就那麼環抱在胸前,他看著蘇聽晚,眼底滿是掙扎的痛意。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蘇聽晚脫下身上的外套,露出裡面那件米黃色的針織衫,色調柔得令她整個人沒有半點鋒利的芒,她就站在門邊,跟蔣磬北隔著幾米的距離面對面。
「頂級名模賴芷蕙,當紅影星徐蓓,嫩模amy,歌手蔡休靜……」
蘇聽晚把那一個個人名零差錯地念出來時,蔣磬北瞳眸驟然一縮,他原本以為她不在意,卻沒想到,她是放在了心裡。
「公眾人物就有這些,那些名媛跟小姐我就不一一列舉出來了,我們結婚三年,你在外面有的女人跟緋聞,幾乎伴隨著我幾千個日夜。我曾經在想,我們到底是哪一步錯了,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磬北,我們離婚吧。」
最後五個字,幾乎是用盡了蘇聽晚的全部力氣,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樣。在這個年齡,她本是明媚嬌縱的大小姐,卻過著毫無生氣毫無靈魂的生活,有多麼想要義無反顧的離開,去世界的另一頭,將這一切都變成塵埃。
但蘇聽晚做不到,起初是因為愛著蔣磬北所以做不到,後來,是因為顧家,到現在,她終於想為一次自己。
幾分鐘都得不到回應,抬起頭的時候就聽見蔣磬北嘲諷般的笑聲,他一步一步走過來,陰影壓過的時候,蘇聽晚被他困在了胸膛與牆壁之間,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是要撕破她的假面一樣。
「不要把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是誰新婚之夜就不乾不淨,三年來我從不碰你,你吃什麼避孕藥?蘇聽晚,別覺得你自己像是聖潔的白蓮花,你在我心裡,就跟那些酒店的陪酒小妹沒什麼區別!」
「啪!」
一巴掌扇過去,力道大得蔣磬北偏過頭。蘇聽晚攥緊了掌心,她疼,不比蔣磬北少一分!
「我不說話不爭辯不代表我沒有尊嚴,蔣磬北,我再怎麼還是顧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