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我從側門上了二樓,我依稀還可以聽見樓下傳來的嬉笑聲。
他直接打開了自己的房門請我進去,那是我第一次到他的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整面牆的書籍,走近一看居然還有《資治通鑒》、《淮南子》、四大名著等等的中國古籍,有些書連我都讀不懂。
我詫異的看著syler。
「這些你都看過?」
他在茶具前坐下:「擺設而已。」
我隨手拿起一本《戰國策》,書的表面已經泛黃,我翻了一下,卻發現內頁中給標注得密密麻麻。我掃了一眼還在泡茶的syler,又把書放回原位再在旁邊的書櫃中抽出一本,還是同樣標注滿字跡。
我默默的把書放回去在syler面前坐下拿起茶喝了一口,上好的鐵觀音。
「亞,我曾在中國生活兩年,學到很多屬於你們的精髓,比如茶道,講究『和、敬、清、寂』,這小小的一杯茶想要泡好不光靠手法,更多的是泡茶者的心境、意境。你喝出什麼了嗎?」
像我這種從來茶當水喝的人實在品不出更多的特別之處。
「茶葉不錯。」我胡亂誇讚道。
syler笑著搖搖頭為我又添了一杯。
「當年我在大連和一位中國的老師傅學泡茶,我們經常一下午互相不說話只品茶。我從小生活就備受關注,每次家裡來人,都會用或同情,或嫉妒,或嘲笑的目光對待我。所以我在中國的那兩年反而是我人生中最自在的日子。
我不恨我的母親,她只是違背了世俗,這沒什麼好苛責的,那是她的選擇。我不認為這點會讓我對中國人有偏見,因為我本身也流淌著中國人的血液。
所以,亞,你可以安心的住下,不用在乎別人怎麼想,你依然會是我重要的朋友。」
朋友?我可以繼續住下,像朋友一樣,但那不是我此行的目的,如果繼續這樣內心煎熬的住在這裡,我不如明天就回國,我終於發現我過不去的砍並不是奧古斯丁家族的禁忌,而是syler對我的感情,他一直把我當朋友,這才是我受不了快發瘋的理由。
「syler,我為什麼會離開家人和朋友,放棄工作來到美國,你難道從來沒有問過我嗎?」我站起身,情緒有些激動。
syler就坐在我的對面看著我,面上波瀾不驚,他一直是這樣,即使遇到再大再緊急的事情都是這樣,而正是這樣的他此刻卻把我完全激怒了。
原本收住的淚水再次流淌。
「我受夠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從離開那個島,我變得不像自己。我在國內的那段時間不管吃飯、睡覺、工作都有你的影子,我想恨你,拼了命的想怨恨你,可在家門口見到你時,我好像疼痛的心才終於找到發病的源頭!
syler,當你和我說你的過去時,我心中的恨卸下了,2年了,我怪自己當初任性,我怪你起初不救我們。可你知道嗎?那天,我見到那個租船給我們的人了。
我沒有報警,因為我知道過去永遠都只能是過去,我不可能一直活在過去,活在浩的陰影下。
我…我愛你!」
我終於一口氣把憋在內心已久的話發洩出來,然後閉上眼睛,讓淚水全數滑落臉龐,我不想看到syler吃驚的表情。
他遇到什麼都波瀾不驚,他可以洞察身邊的一切,所以我一直認為我的小心思他是知道的,直到我說完最後三個字,他臉上的神色告訴我他不知道,他很詫異,他與我之間沒有想過愛情!
良久,我再次睜開雙眼看著他,他已恢復了常態,依舊坐在那冷靜的與我對視,面無表情,一語不發。
好了,我說完了,此行的目的達到了,就像來時心裡想的一樣,我愛他,與他無關,我只是完成了人生中該完成的一件事,此生無憾罷了。
我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恢復平靜,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調開口道。
「你現在有很多事要做,本來突然到訪就打擾了你,我也不打算久留了。」我怕自己再不爭氣的流淚。
「希望你能成功!」說完這一句我就轉身離開他的房間,一刻也不想停留。
樓下的音樂已經停止了,此時已到半夜,宴會大概也結束了,米歇爾他們還在收拾東西,看到我在二樓對著我說:「秦小姐,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吧,我待會給你送點吃的上去。」
我才哭過看上去應該很狼狽,也沒打算下樓,應了一聲就走回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
然後褪去身上的旗袍扔在沙發上,把身子浸泡在浴缸裡,手拿著那個易洛魁族發明的取火裝置,那是我從荒島帶回唯一的東西。
這兩年我一直隨身攜帶,思緒飄回初識syler時,那時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就像個謎一樣神秘,致使我一步步靠近,只是現在回想起那段日子,竟然也讓我覺得如此美好,因為那時他在乎我的死活,我們相依為命相互陪伴。
現如今我們已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關聯,轉身後就不會再見!
我把臉埋進水裡,我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又流淚了,直到呼吸困難才把臉浮上水面,我在浴缸裡躺了很久,每當心痛時就再次鑽入水中,那幾秒的窒息可以讓我短暫的忘記了悲傷。
直到浴缸裡的水慢慢變涼,我的房門才響起,大概是米歇爾來送食物了。
我走出浴缸隨手把真絲睡袍披在身上赤腳走向房門
門,身上的水濕噠噠的,睡袍貼在皮膚上,我只想把食物拿進來後繼續泡澡未曾多想。
直到我打開房門看見門外的人時才愣住。
已經到了下半夜,我以為他睡了,他已然洗過澡換上了款式優的睡衣,手裡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食物。
「我讓米歇爾他們休息了,能進來嗎?」
我是完全呆愣的狀態,他看到我的窘態,按理說應該迴避,可是他並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就踏入房門,又把門輕輕合上,走至窗邊把托盤放在桌上。然後回身看著我一步步向我逼近。
因為洗完澡的原因他頭髮有些蓬鬆,睡衣的領口可以看見他若隱若現的胸膛,而那股好聞的草木清香離我越來越近。
我屏氣斂息,站在原地望著他,莫名的心慌讓身體發燙。
他走到我面前低下頭俯視著我,我也抬頭與他對望,我承認此時的我是被動的,在表露心意後我心如死灰,我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還如何看待我。
他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輕的說:「不怕著涼嗎?」距離太近,他的唇已經觸碰到我的耳根,我一個顫慄,一種酥麻的感覺蔓延週身。
這時我才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那本就單薄的睡袍僅僅微微合攏在身前,而身上的水滴印在睡袍上使得乳白色的睡袍呈現半透明狀,肌膚若影若現。
此時我這副衣不蔽體的模樣使自己的臉瞬間紅到耳後根,試圖用手擋住身體慌忙的向浴室走。
可這時我被一雙大手拉住,他稍稍用力又把我的身體拉回,在轉身的時候我跌入一個結實的胸膛,而本就披在身上的真絲睡袍隨之滑落,他把我擁在懷裡,不知道是一絲不掛的冷意還是緊張得不能自拔,身體輕顫。
我低下頭不敢直視面前的男人,他的手臂圈緊,我雙手抵在他的胸膛,可以觸碰到他溫熱的皮膚,他的下巴貼在我頭頂。
「亞,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啊?」我抬頭看著他,卻在他眼中看見了滿臉緋紅的自己。
他的唇落了下來,與我的唇相碰,然後慢慢的加深。這是syler第二次吻我,只是這次的吻沒有任何目的,只有濃濃的*和索取。
他把我抱起輕輕地放在床上,然後褪去了自己的睡衣,那壯碩而完美的身體出現在我眼前。
棕色的雙眸迷離的望向我,淺淺的吻落在我臉上、身上逐漸加重直到我們融為一體。
那一晚我彷彿從冰山墜入火爐,身體和心靈都被滋潤灌溉,萌生發芽。
我不是初經人事的小女生了,可syler的佔有讓我知道原來愛情也可以如此纏綿,如此濃烈。
直到早上我才沉沉的睡去,醒來時已是下午,身邊的人已經離開,我一個人光著身體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昨晚的一切猶如夢境,回想起來,嬌羞的把臉半蒙在被子裡。
我猜想syler會不會是第一次和女人…想著想著我整個人都鑽進被子裡笑出聲。
起來後我下了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裡有鬼,我感覺今天米歇爾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還一臉瞭然的朝著我微笑。
我走過去問她:「syler什麼時候走的?」
「奧古斯丁先生一早就出門,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公司處理。」
「亞特蘭大嗎?那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米歇爾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奧古斯丁先生臨走時讓我轉告您,他處理完事情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