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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卷 決戰黃巢第十二章 壽王密謀 文 / 雲昊

    壽王府。

    李傑正在府中欣賞歌舞。

    朝廷對叛亂的處理雖然低調卻很快速。李昌言第二天就和一幫首犯被斬首示眾。而這些首犯的名單中,暗中投靠了李傑的人只有幾個,李傑自己也並不在首犯名單中,彷彿朝廷一點都沒發覺他的企圖似的。

    只是不知道是巧合或者是朝廷出於某種原因刻意而為之,被處決的那幾個投靠李傑的人,正是僅有的幾個掌握了一定實權的官員。

    為這事李傑開始還惶惑不安了幾天,但隨後就安定了下來。他的其他黨羽並沒有受到牽連,而朝廷也絕口不提他李傑參與叛亂的事情,於是李傑心中終於放下心來,真以為自己的意圖皇帝一點都沒有發覺了。

    不過,雖然自以為自己的行動還隱藏得很好,李傑的行事還是小心了許多。他不再像從前那樣,明明白白地擺出賢王架勢,為了迷惑李儼,他召集來一幫梨園子弟,聽歌賞舞,不但自己寫詞,有時候還親自上陣與其它伶人一起表演,擺出一副縱情聲色的樣子,深居簡出,十分低調。

    然而在背地裡,他的活動卻更加頻繁。只不過,以前為了顯示自己禮賢下士的風度,他往往親自出馬,現在卻由他的幕僚、臣屬、親衛,甚至他府中的下人出去廣結羽翼。來往書信也都採用密語地形式。

    現在,李傑正一左一右摟著兩個美艷女子。一邊上下其手,一邊津津有味的欣賞著鼓舞戲曲表演。

    不得不說,李家的人都是有一定的音樂戲曲天才的,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玄宗皇帝這個著名的戲曲皇帝。當然,李儼這個借屍還魂地冒牌貨例外。

    李傑也是如此。如果僅僅看李傑的表現,你會發現,他將許多戲曲都有新地發揮。儼然一副戲曲研究者的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長史郎衍從外面進來。在旁邊假裝津津有味的欣賞戲曲。彷彿這位壽王府的長史郎衍也跟他的主子一樣,變成了戲曲愛好者一般。

    事實上,如果真的有人去問他關於戲曲地問題,他還真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這功夫下得,不可謂不深。如果沒有知道底細的人在這裡,別人還真會被他蒙騙。

    總之,郎衍津津有味的欣賞起了戲曲。看到精彩處,還跟著哼唱上那麼幾句。

    沒有人知道,至少在表面上沒有人知道,就在這哼唱之中,已經有信息傳遞了出去。

    在一旁,李傑似乎興致大發了,迫不及待的對兩個女子上下撫弄,下體已經高高翹起。弄得這兩個女子嬌嗔連連,幾乎馬上就要劍及履及。

    李傑到底年輕,還有些臉嫩,做不出當眾宣淫的事情來,於是乎摟著兩個女子,朝著自己的寢室走去。

    郎衍津津有味的停了半天戲曲。突然想起了什麼,搖搖頭,扭頭去了,直接就出了壽王府。

    壽王的寢室之內,呻吟聲、嬌呼聲,一陣緊似一陣。到最後終於漸漸消失,最終歸於平靜,似乎壽王一番完畢,已經睡著了。

    然而真實情況是怎樣地呢?

    讓我們進入壽王的寢室內部,好好的看一看。

    壽王寢室內。兩個美艷女子的確已經精疲力盡的睡著了。但是連御二女。也應該相當疲倦的壽王,卻依然神采奕奕。一點都沒有疲倦地意思。

    他靜靜的坐在塌前,似乎等待著什麼。

    終於,寢室內壁處突然掀開了一道門,郎衍從中間走了出來!

    這道門修建得當真隱秘,外表上看來,根本沒有人能夠看出那裡有一扇門。

    怎麼是郎衍?

    他不是出壽王府了嗎?

    郎衍走到壽王面前見禮,對那兩個昏睡中的女子在塌上露出來的雪白肌膚和豐滿酥胸,隱隱張開的大腿等等種種讓人血脈沸騰的景象視若無睹。

    壽王連忙上前,虛扶郎衍,低聲道:「長史不用多禮。」

    郎衍卻徑直拜了下去,壽王也沒有堅持。

    郎衍很清楚,壽王讓他不用多禮不過是作的一種姿態,一種禮賢下士的姿態。如果他真的不多禮起來,只怕第一個不滿的就是壽王。

    作為壽王身邊地近臣,他比誰都明白,這個看似有「賢王」之稱地壽王,到底有多麼心狠手辣。如果讓壽王不滿,也就意味著,你對自己長在脖子上的腦袋不滿了。

    當然,有心做一番事業地郎衍對李傑的這些性子並無怨言。這是絕大多數為王者的性格。擁有這樣性格的為王者大多數成功了。那些心慈手軟的為王者,往往都死無葬身之地。這樣的性格,才是成大事的人。

    至少對郎衍來說,對這個時代的大多數有大志的人來說,是如此。這是時代的特徵,也是時代的悲哀。

    像李儼這樣來自後世,講什麼平等、自由的異類,到底是少數。然而就算他這樣受後世思想影響極深的人,來到這個時代,也不得不在某些事情上學得心狠手辣。

    不這樣,就不能生存啊。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等郎衍起身之後,他並沒有直入正題,而是徑直到了塌前,伸手去探二女的呼吸,等了片刻,這才點點頭:「可以了,她們的確都睡著了。」

    壽王作色道:「郎長史何必如此小心?信不過本王的手段麼?」

    郎衍連忙陪笑道:「王爺地手段當然利害,但是也難保萬一!王爺千萬不要忘了陛下的手段!所以還是小心點好。」

    陛下的手段?

    壽王微不可查的打了個寒噤。

    李儼的手段。他已經相當瞭解了。

    李儼最擅長的,就是在人還得意萬分,還自以為得計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為那人準備好了掘墓人。曾經猖狂一時地李昌言不正是如此嗎?

    要不是這樣,在自己的府邸中,他又何必如此小心?

    當下連連點頭:「也罷,你說得有理。恕你無罪。」

    郎衍忙不迭地謝恩。

    壽王坦然受之,與郎衍一起從密門走入。原來裡面是一個密室。室中有榻,前後兩門。前面一門通向李傑的寢室,還有一門通向府外,郎衍就是從這條路進來的。

    壽王在榻上坐下,問道:「長史,有什麼新的動向?」

    郎衍站在一旁,聞言連忙回答道:「回王爺。我們的聯絡密使絕大多數已經有了回報。」

    壽王頓時變得興奮起來,神色中還帶點期待:「怎麼樣?有多少人有興趣響應我們的大事?」

    郎衍面帶難色:「響應的人……」

    「怎麼樣?難道沒有人響應嗎?難道那些藩鎮就真地那麼忠心,那麼沒有野心,連擁立皇帝這種事情都沒有興趣?」

    壽王連串發問,問道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說話,俊朗的臉上現出一片猙獰,別提多麼難看了。

    郎衍當然不敢指明李傑的樣子。雖然他看到這個樣子,也心有餘悸,連忙低下頭道:「臣派人前往魏博節度使韓簡、涇原節度使程宗楚、東川節度使楊師立、幽州節度使李可舉、成德節度使王景崇、義昌節度使楊全玫、朔方節度使唐弘夫、河中節度使王重榮、義成節度使王處存、權知夏綏節度使拓跋思恭等人處聯絡,但是卻應者寥寥……」

    「應者寥寥?應者寥寥?總有一個答應的吧!說說看!只需要一個強力的藩鎮答應,本王的事情就有希望了!」

    「王爺,東川節度使楊師立、義昌節度使楊全玫那裡倒是一開始就答應了。其他的……魏博節度使、成德節度使、幽州節度使都不置可否。對派去地使節好吃好喝,招待得很好,就是不說一句話表態。」

    「不置可否?哼哼,這三鎮節度使,朝廷早就不能控制。朝廷管不了他們,他們也不干涉朝廷的變故。反正不管是誰做皇帝,都只能承認他們。哼哼哼,想得到是很美。本王日後,定不能容!」

    「這個……王爺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想到好歹有兩個節度使支持自己,李傑的臉色才好了點:「不管怎麼說。已經有兩鎮兵馬表態支持本王了。只要籌劃得當。成功還是沒有問題的。郎長史,還有呢?其它人的態度也都說說。」

    「遵命。朔方節度使唐弘夫、涇原節度使程宗楚與當今宰相鄭畋交好。也對其言聽計從。鄭相對當今陛下忠心耿耿,他們兩鎮也對當今陛下忠心。臣派去地人,剛開口……就被斥責,還沒說什麼,就被他們二人下令殺了!」

    「唐弘夫!程宗楚!你們二賊欺本王太甚!竟敢……竟敢如此對本王的使節!本王……本王他日登基,一定要讓爾等不得好死!」

    李傑低聲吼叫起來。如果不是擔心吵醒外面沉睡的女子,只怕吼聲還要更大。

    郎衍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李傑發洩完畢,不敢勸解。

    他深深的知道,這個時候的李傑,是不容人打擾的。曾經有過許多在這個時候打擾李傑的人,不過他們都早已經骨無存了。

    李傑吼了片刻,這才停下來,喘息幾聲,平息自己的怒火。怒火過去,又擔心起來,問道:「朗長史,你說他們二人如此死忠於皇兄,會不會將此事通報皇兄?」

    郎衍寬解道:「王爺不用擔心。此二人所忠者,並非陛下。實乃鄭相也。其所以忠於陛下,以鄭畋之忠所故。所以他們只會聽從鄭相的安排,即使是陛下也使喚他們不動。如果他們真地想向陛下出首(出首,即是告密),便不會殺王爺地使者,而是把王爺的使者扣押起來,交給陛下處理了。」

    李傑點點頭:「這倒也是。可是本王還是有點不放心啊……如果他們將此事告知鄭相。鄭相豈有不告知皇兄地?」

    「王爺放心就是。如果在平時,鄭相的確會將此事告知陛下。可現在什麼時候?長安失陷。黃巢猖獗,此事正應該集合一心,討伐黃巢。這是壓倒一切的大事。如果在這個時候對王爺下手,那只會動搖人心。鄭相明白事理,決不會做如此不智之舉。」

    「那他要是等黃巢覆滅之後再說呢?」

    郎衍一笑:「難道那時候王爺還沒有自保之力嗎?」

    李傑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那倒也是。如果那時候本王還沒有自保之力,也就沒資格跟皇兄爭這個皇位了。」

    「還有呢?河中節度使王重榮、義成節度使王處存、權知夏綏節度使拓跋思恭。這幾個人呢?他們什麼態度?」

    「他們對使節的態度倒是不差。可是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表態地意思。不過,根據使節回報,他們對使節也只是在敷衍了事。估計是不同意支持王爺,但又不想跟王爺撕破臉。」

    「哼!又不支持本王,還不想跟本王撕破臉,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郎衍諫道:「王爺,如今陛下地權位日益鞏固,王也要想圖大事。就必須廣泛聯絡天下一切可以聯絡之人。這些藩鎮的態度至關重要。即使他們不支持王爺,只要沒有像唐弘夫程宗楚二人那樣,跟王爺撕破臉,王爺還是應該跟他們虛與逶迤為是。不但如此,還更要好好籠絡,否則他們一旦阻止王爺。王爺大事可就憑添許多障礙了!」

    李傑冷哼一聲,卻沒有說什麼。想必他也知道郎衍所言無差。只是自己以王爺之尊,天潢貴胃,卻不得不對這些人陪笑臉,實在心有不甘。

    郎衍又道:「對那些態度不明確的人,我們當然應該爭取。不過,這些人畢竟靠不住,我們需要投入最大精力的,還是那兩個支持我們的節鎮。」

    李傑點頭道:「不錯。跟他們談得怎麼樣?他們要什麼樣的條件才願意起兵支持本王?」

    郎衍道:「東川節度使楊師立要求不高,只需要在保留其東川之地的同時。還在朝廷上佔有宰相之位。義昌節度使楊全玫要求就不同了。他不但要求保留義昌之地。要求宰相之位,還要求……」

    說到這裡。郎衍偷偷看了看李傑地臉色,道:「還要求封王。不是……不是郡王,而是……而是親王!」

    李傑臉色鐵青道:「還有呢?」

    「還有他要求,封賞他滿門。就連他家的奴僕,他最少都要求了一個五品之職!」

    「還有呢?」

    「沒……沒了……」

    「沒了?總算沒了?他楊全玫以為他是誰?宰相之位倒也罷了,他出兵助我登基,一個宰相之位還算合理。」

    說到這裡李傑暴跳如雷:「他還居然敢要求封王!而且還是親王!他以為他是誰?難道不知道親王只有皇家的人才能夠封嗎?當年郭令公平定安史之亂,那是何等的功勳,也不過才封了個汾陽郡王!我大唐開國以來,什麼時候給異姓封過親王?他也真敢開口!難道想讓這個慣例在本王手上破除嗎?他不怕人責罵,本王還怕九泉之下不敢面對列祖列宗呢!」

    聽到這裡,郎衍忍不住心中腹誹:怕面對列祖列宗,又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起了野心?難道不怕破壞了陛下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局面嗎?

    當然這也就是心裡說說,嘴上是絕對不敢露出半分口風的。再說,自己的前程已經跟壽王綁在一起了。壽王不做皇帝,自己這輩子什麼時候才能出頭?剛才的話不過是自己心中尚存地良心在說。可是良心有什麼用?良心能帶來自己的榮華富貴嗎?哼!讓良心見鬼去吧!

    「還有,他居然要他滿門封賞?還要給他家的奴僕五品之職?他以為朝廷的官職是什麼?是他家的奴僕嗎?簡直太猖狂了!他那是什麼臣子?簡直比本王都還要像皇帝……」

    李傑發洩半天,最後卻平靜下來。

    不答應又怎麼辦?除了楊全玫和楊師立,全國沒有人支持他。楊全玫的條件哪怕再苛刻,只要不是要自己做皇帝,他李傑還是不得不答應。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地,兩個支持李傑的人都姓楊,之事現在他們在李傑心中的地位可就大大不同了。

    最後李傑不得不頹然道:「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本王除了答應他還能怎麼樣呢?楊全玫?哼哼,楊全玫!」

    最後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恨意沖天。

    郎衍知道,李傑心中對這個楊全玫,只怕已經恨到骨子裡了。

    只聽李傑又說道:「東川節度使楊師立還不錯,知道分寸。本王日後決不會虧待他。哼哼,既然楊全玫想要獨攬朝政,本王就把楊師立抬出來。他們都是手握重兵,割據一方的人,本王倒想看看,他們會鬧成什麼樣!」

    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最好兩敗俱傷,同歸於盡,讓本王撿個便宜。

    楊師立雖然不錯,可是哪有自己的皇位更好?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楊師立也不得不犧牲了。為了皇位,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不可以犧牲的?

    這就是所謂的君王之心。

    郎衍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禁一股寒氣從心底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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