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幾個將軍主要的任務是構築防禦陣地、收編潰散軍隊,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
構築防禦陣地的任務,主要是最善於防守的中衛將胡昊。只聽他稟報道:
「我軍在盩屋的防禦陣地已經基本上成形。按照陛下規定的防禦陣地構築方案,我軍已經在盩屋城面向長安城的方向挖出了縱橫向的戰壕約二十里長。其他方向的防禦基本上也已經依據山勢構築完畢。預計我們的防禦陣地可以防禦五倍以上同等戰力兵力的攻擊。」
李儼點點頭,問收編潰兵建立赤衛軍左副軍的左衛將軍方徹道:「方徹,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了?」
方徹回稟道:「回陛下,經過與右衛常將軍的協調,我們已經分別成立了人數將近兩萬的副軍。戰鬥力勉強只能說一般。在同等兵力下,能對付一點五倍的黃巢賊兵。用來進攻還力所未及,但是參與防禦作戰,還勉強能夠勝任。」
右衛將常捷被授命建立赤衛軍右副軍,皺著眉頭道:「陛下,這些潰兵建立起來的部隊能起作用嗎?我看他們的戰鬥力,只能說慘不忍睹啊!而且他們有很多人都是禁軍潰散之後的兵馬,養尊處優慣了,很不好管啊。」
在後世歷史上的那個大唐,黃巢軍攻進長安城後,唐僖宗倉惶逃往西川,授權鄭畋臨機決斷之權,讓他組織兵馬,圍剿黃巢。他最開始的軍隊,就是以鳳翔節度使本部兵馬加上收編的禁軍潰兵形成的。在此後不久,就在龍尾陂大破黃巢部將尚讓的五萬大軍。可見這些禁軍潰兵也不能說一點戰鬥力都沒有,關鍵是在誰的手下。如果他們的將領自己都膽小如鼠,如何能夠指望這些禁軍勇猛作戰?而如果他們有一個勇敢的將領,他們還是能夠發揮出不凡的戰鬥力的。畢竟禁軍的家往往都在長安附近,而黃巢軍劫掠長安的時候,自然也會累及到他們的家人。有這樣的血仇,不愁他們不勇猛作戰。
當然了,現在可能鄭畋就沒機會收編這些潰兵了。李儼也是刻意如此。他手上的三萬兵馬雖然精銳,但畢竟人數太少,比起其他節度使和黃巢的動輒以十萬計的大軍,遠遠不及。這個時候,如果這些潰兵還是按照歷史的發展那樣,被鄭畋收編,那麼加上鄭畋的本部兵馬,他的兵馬數目也就將大大地超過赤衛軍。雖然說鄭畋基本上還算得上是個忠臣,但李儼如果去了鳳翔,那麼就成了客勢,不得不為鄭畋所掣肘。這種情況對於已經受夠了被人掣肘滋味的李儼是難以忍受的。再說,後世歷史上鄭畋沒有生二心,那是因為唐僖宗沒有給他機會,沒有到他的鳳翔去讓他挾天子以令諸侯,並不等於他就絕對不會有二心。無論如何,為人君者對這種情況都是的不得不防的。所以,與其讓那些潰兵被鄭畋收編來增加他的力量,還不如李儼自己收編了。在這個亂世裡,有兵有將是大爺,王侯顯貴賤如牛馬,什麼君臣名義都是假的,只有實實在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兵馬,才是真的。兵者,國之利器也,如何能夠假手於人呢?
這些考慮,李儼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他只是笑道:「常捷啊!這些禁軍可不是咱們的赤衛軍。咱們赤衛軍的戰鬥力,說句自誇的話,整個大唐也沒幾支軍隊能夠相比。你也不能用赤衛軍的要求來要求其他軍隊。至少現在不能。畢竟我們赤衛軍從成軍到現在,那可是練了足足八年兵!其他的軍隊如何能夠相提並論?但是要想平定整個大唐,就靠我們赤衛軍這點人馬就足夠了嗎?很顯然不夠,所以收編其他軍隊也是必不可少的。這一點,大家一定要相通相透,不要輕忽視之。畢竟我們赤衛軍的戰鬥力如此強悍,又是騎兵,當然要用來進攻了。用來守城防禦或者打消耗之類的那就太不值得了。這時候,就要靠那些被收編的人馬了。以後,說不定整個大唐的兵馬,都會按照同樣的模式被收編,大家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這還是李儼第一次透露出自己對大唐日後軍制的一些構想,六衛將軍雖然性格不同,卻沒一個是無能之輩,聞言一個個聽得聚精會神。畢竟,皇上身邊的親信將領,也就自己等人這麼幾個,收編其他軍隊如此重大的事情,自然也要靠他們幾個親信將領著手進行。這關係到他們日後的前程命運,叫他們如何能夠不關心。
李儼心中也的確是這樣想的,他並不擔心完成收編後的大唐兵馬都是這幾個人著手進行,會讓他們的威望在軍中太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勢。因為這些將領雖然在著手主持收編工作,但他們也只會在最開始的時候發揮作用。等到收編工作有了經驗之後,他們就將從收編工作中解脫出來,重新回到戰場上,將這一工作交給赤衛軍的其他人進行。他們的影響力可能會對自己直接收編的人馬大一些,但此後收編的人馬,他們的間接影響力,就不會有多強了。況且那些充實到基層的軍方將官,可都是經過洗腦,對李儼特別忠心耿耿的赤衛軍將士。他們固然對六衛將軍敬重有加,但這都是建立在六衛將軍忠於皇帝的基礎上的。等收編完成後這些將士擴散到全大唐,控制了全大唐的兵馬。到時候再輔以其他方面的措施,大唐兵馬對皇帝的忠誠,自然就是可以預期的。
說到這裡,李儼也就點到為止,不再說下去了,眼下並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話鋒一轉,向趙德問道:「趙德,你整頓潰兵紀律,情況怎麼樣?」
趙德憨憨一笑:「末將奉旨整頓軍紀,不敢有絲毫怠慢。我赤衛軍紀律嚴明,並無違紀現象,違反軍紀的,都是那些潰兵和根據潰兵收編的左、右副軍。末將都一一將之按照駐紮盩屋之後頒布的軍紀加以處理。經過殺一儆百之後,現在的軍紀已經好很多了。」
說到這裡,趙德不好意思的道:「陛下,末將要向您請罪。那些違反軍紀的人中,有好多都跟皇親國戚有關係,甚至還有先太后(指李儼被尊為皇太后的死去的親身母親)的親戚族人,末將都將他們按律處置了。只是這些人都跟皇上有親,末將的舉動,實在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李儼也知道自己自從登基之後,雖然是個傀儡,但是母親家的那些親戚,怎麼說也算得上當今天子的親戚,他們雖然沒法跟田令孜抗衡,卻也算有點威風地位。只怕自己親掌大權之後,他們會更加囂張了吧。這種苗頭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打下去。不過,讓趙德這個心眼不會拐彎,也就是俗話說的「認死理」的人執行軍法,還真是找對人了。一面心念電轉,一面笑道:「趙將軍何罪之有?這等害群之馬,大傷我天家體面,是應該好好收拾一下了。趙將軍你鐵面執法,嚴正刑律,不但無罪,而且有功!朕都記下了,日後一併封賞!」
這小子,哪裡是在請罪?分明是在向皇上邀功嘛!其他幾個衛將軍不約而同地向他投出了鄙夷的目光。
趙德得意嘿嘿一笑,也不理會這些患了紅眼病的人。
軍務會議很快就結束了。李儼正要召集一干幕僚文官前來議事,忽聽小多子來報,壽王李傑求見,心中疑惑的讓人把李傑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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