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一大早醒來,到花園打了一圈兒拳,忽然聽到噗通一聲,牆頭上掉下來個人,她定睛一看,卻是秦明,喊道:「姐,早上好,我回頭再跟你問好,上朝去了!」說著爬起來就要走。
秦昭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一大早的你跑什麼跑?從我這裡出去,你是準備走著去上朝麼?」
秦明乾笑道:「就這麼點路程,走著去也一樣!」說著撩起衣擺撒丫子就跑!留下秦昭在他背後哭笑不得地連連搖頭:真真這傢伙,如今越發地壞了,為了堵秦明算是什麼辦法都想出來了!
秦昭又打了一圈兒拳,然後重新淨面更衣,做到飯桌前開始吃飯,果然不出她所料,飯還沒吃完,就有小道姑過來稟告,說是陽安長公主過來了。
秦昭端過茶杯抿了一口,然後漱口,才把水吐出去,就聽門簾一響,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傳進來了:「皇姐!你要給我做主,秦明那個混蛋,又放我鴿子!」
話音落了,一身騎裝的楊真真也已經衝到了秦昭跟前,伸手就去拽了她的袖子,撒嬌道:「皇姐皇姐,你就管管秦明吧!那傢伙太壞了,我在門口等了大半個時辰,才知道他早就跑了!」
秦昭放下杯子,慢條斯理道:「不跑怎麼辦?被你逮住了你又要沒完沒了,他還得上朝呢……」
楊真真道:「皇姐你偏心眼兒!」
秦昭伸出指頭點了點她的額頭:「小沒良心的!你好意思說我偏心眼?你哪次相見阿明我不幫你安排?我難道沒有在他面前說你好話!」
楊真真洩氣道:「我就是隨便說說啦……皇姐,我覺得他挺喜歡我的啊,為什麼就是不肯答應做駙馬啊!」
秦昭笑笑:「你才問他幾次?從他從江南回來一共還沒三個月,你開始追他有一個月沒有?這麼幾天你就想讓他同意做駙馬啊!總要讓他熟悉熟悉啊。」
楊真真不服氣道:「又不是才認識!我都跟他認識二十年了!」
秦昭瞅瞅她:「你跟他認識二十年,當初選駙馬的時候不也還是選了別人?」
楊真真頓時啞火:「我那不是一時頭腦發熱麼……秦明哥哥大我那麼多,他外放做官的時候我還是小丫頭,等到了選駙馬的時候,都幾年沒見他了,印象裡還是把他當哥哥的,再說他一直都在外地,我哪裡能想到選他啊!」
秦昭點頭道:「對啊,你跟阿明分別的時間太長了,當初準備結婚的時候,腦子裡的阿明還是個那個帶著你玩的大哥哥,所以選駙馬不選他;那對阿明來說呢?離開你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回來了你都成親了,也很難見面,印象裡你還是個小丫頭,然後他再次外放,又是幾年沒回裡,他哪裡熟悉現在的你?你覺得這種情況下,他如果貿然答應娶你,是負責任的表現麼!」
楊真真並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姑娘,聽到這裡也順氣了:「是我追的太緊了,對麼?我應該慢點的,跟他好好談談,多相處,而不是見面就追著他讓他答應做駙馬。」
秦昭點點頭:「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楊真真十分不好意思:「聰明什麼啊!我這陣子幹的事兒簡直蠢死了……唉,我真該早點問皇姐的!再不濟去問問我母后也好啊!笨死了。」
秦昭伸手摸摸她的頭:「不是你笨,是你習慣了身邊的人都順著你來,所以看到阿明分明不討厭你,卻總是不肯答應你,你就焦躁了,這很正常。」
楊真真搖搖頭:「這不正常,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都想不到,可見我平日裡是多麼的不講道理。這樣子下去,會逐漸變得面目可憎的——說起來,我前頭那位駙馬,是不是也是受不了我這個樣子?」
秦昭輕笑:「你覺得你那位駙馬是因為你不好才在外頭養小?」
楊真真撲哧一笑:「當然不是!我只是說我這個方面的的缺點或許讓他受不了。養小什麼的,純粹是他人渣!我雖然有各種問題,可是他何嘗沒有缺點?過日子哪裡有沒矛盾的,要是一有不合意的就去養小,那我早就養了半打子面首了!」
秦昭站起身來,領著楊真真超外頭走去:「沒錯,夫妻間有什麼不能商量的?有不好的,就說出來,大家商量著改正。對方有點問題就立刻移情別戀的,是不負責任。小問題可以改,大問題,難道不能離婚?便是駙馬跟公主,也不是沒有離婚的先例!他不過是又想享受駙馬的體面舒坦,又希望有個女人低眉順眼地陪著他,什麼都想要,這是貪心……」
楊真真道:「我明白了,比如連大人的那位前妻,她後來嫁的那陳家,就是什麼都想要,一面貪圖她大筆的嫁妝,一面又嫌棄她嫁過人,說她品行不好,可是人家要不是嫁過人,憑什麼選他們那樣的破落戶?各種欺負人,還死活不肯讓人家離婚,這就是只要好處,卻不肯容忍缺點!把活生生的人當銀庫呢!」
秦昭點頭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放心了……」
楊真真輕聲道:「所以不管是夫妻相處,還是別的什麼事情,都要想清楚要得到的時候又要付出什麼,對麼?比如我喜歡阿明哥哥,我想嫁他,就絕對不能像對前面那個駙馬那樣,對不對?畢竟他跟那個繡花枕頭不是一種人,我不能又愛他的年輕有為,又逼著他整天陪著我不幹正事兒!」
秦昭聽到這裡笑道:「這話,你應該告訴阿明啊,你不說,他怎麼知道?」
楊真真苦惱道:「我只顧著追著他要他同意跟我成親了,忘了……簡直笨死了!」
秦昭哈哈一笑:「現在改還來得及!」
楊真真眼珠一轉,忽然道:「所以姐姐你願意跟連太傅在一起,就是因為他有你喜歡的東西,至於他是不是有女兒,是不是忙起來顧不得你,你都可以容忍了!」
秦昭微微一笑:「誰會嫌棄做皇后的繼女……」
楊真真噗嗤一笑:「這話糊弄別人還差不多!我知道您是半點不在意的……其實前幾日宮裡開宴會,我聽那幾個長舌婦說你傻,真喜歡連太傅,當年就該直接定親,拖到現在拖成老姑娘,連太傅家中的祖墳裡光是妾就躺了三個……所以我很煩跟她們相處,整天磨嘰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活都活不好呢,還計較死了跟誰埋一塊兒!」
秦昭笑笑:「你明白就行,不用當面跟人家爭執的,雖然你身份高貴,但是沒必要總是一副厲害模樣。」
楊真真笑笑:「我知道,所以只跟皇姐說說。她們這話好沒道理的,比如我現在喜歡秦明,難道我當日沒直接嫁他就有多傻?我傻的只是我嫁錯了人,而不是沒嫁他!那會兒我又不喜歡他,我為什麼要嫁他?所以我特別理解姐姐,你二十年前有十二哥,你怎麼可能嫁連太傅?而且就算沒有十二哥,那時候的你也未必喜歡連太傅啊!」
秦昭輕輕點頭:「對的,那時候的我,不會喜歡那時候的連瑜。那會兒他輕浮的很,整天流連秦樓楚館,我腦子又沒坑,幹嘛自討苦吃?」
楊真真點點頭,又把話題拉了回來:「皇姐,你下次去西北,帶上我唄!」
秦昭一愣:「你去那裡幹嘛?」
楊真真道:「就是想瞭解一下,人們的日子過得怎麼樣,在開封大家都認識我,想要瞭解點東西都沒人說實話。()這也是母后的意思,她說我整天蹲在開封,人都蹲傻了!」
秦昭皺眉道:「聽你的意思,你不準備以公主出巡的方式出去?」
楊真真點頭道:「是的,反正跟著皇姐很安全,我就冒充你身邊的隨從好了!」
秦昭搖搖頭:「一天半天行,一年半載的准露餡,你就用公主車駕出去也不怕,等到了地方,我們可以換上普通人的衣服出去走走……」『
楊真真歡呼一聲:「皇姐這是答應我了!」
秦昭笑道:「但凡你想要做的事情,總要做到底的,就算我不答應,難道你就不去了?只是會多纏我一陣子,甚至會自己跑出去!那更麻煩,倒不如我帶你出去,正好也讓你看看咱們大鄭的大江南北!」
楊真真高興地撲過來摟秦昭:「皇姐皇姐,我最喜歡你了!」
秦昭嫌棄地一把將她推開:「去去去,我可不喜歡你,簡直麻煩死了!」
楊真真半點都不生氣,高高興興地跟在秦昭身後,跟她碎碎念地說這個說那個,姐妹兩個人一起朝門外走去。
送走了楊真真之後,秦昭正想出門去學校看看,誰知道有有丫鬟回稟,說是盧夫人回來了,她急急忙忙換好衣服,直奔連府而去。才一進到連瑜的院子裡,便聽到麗蘇氣呼呼地叫道:「我上次回來,聽大夫說你的傷很快就能好,於是放心地去了北疆,結果去了大半年,一打聽,你還在輪椅上坐著呢!心裡實在擔心,好容易騰出空來跑回來,您這邊活蹦亂跳的!!」
連瑜道:「妹妹這話真讓我傷心,難道我不是要病死了,你就不回來看我了?果然是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
麗蘇道:「哥你少來這套!你哄到了公主就偷著笑吧,就別想著我們大家都陪你演戲了!哼,也就是公主殿下喜歡你,不然你當她樂意陪你玩?瞎子都看得出你演戲呢好吧!」
連瑜道:「不要隨便說話啊,就算你是我妹妹這也是誹謗……」
秦昭實在聽不下去了,推開門道:「連太傅今日心情不錯?還不去上班?我好久沒見麗蘇了,麗蘇,咱們聊聊去!」說著理也不理連瑜,叫上麗蘇就走,只把連瑜弄得哭笑不得,在她身後叫道:「阿昭阿昭,明天咱們商量一下結婚禮服的樣式啊!」
秦昭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就是個禮服,朝廷有規定的,商量什麼樣式啊!」
連瑜道:「嗨,婚禮要折騰好幾天呢,我覺得咱們有必要把這些天的服裝都挑選一下。」
秦昭有點不好意思,胡亂應道:「隨便了你看著辦!」說著扯著麗蘇落荒而逃。
走出去了很遠,麗蘇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真難得,你也有害羞的時候!」
秦昭十分無奈:「過去做他妹妹,覺得他這樣子叫放蕩不羈……現在要成親了,才發現有時候真是消受不起!」
麗蘇笑道:「說是消受不起,其實跟大哥在一起還是非常開心的不是?」
秦昭點頭道:「對啊,開心!若不是因為非常開心,誰要跟他在一起,我自己過得就挺開心了!」
麗蘇哈哈一笑:「這『非常開心』跟『挺開心』之間,到底還是有差的!」
秦昭瞅瞅她:「醒了,我知道你現在非常開心了!」
兩個人把臂而行,在花園裡走著,邊走邊聊,麗蘇便提到了正事兒「對了,阿昭,我已經捎信,讓人把大郎跟二郎送回來了,我準備走之前把這兩個熊孩子塞你學校裡!」
秦昭愣了一下:「什麼,你要把你兒子放到我那裡?那兒可都是孤兒呢!」
麗蘇哼了聲:「陛下去得,我兒子怎麼就去不得了?他們倆從小在北疆長大,比村裡頭的孩子還野呢!回來好歹還能讀點書,總比那邊那樣子整天在外頭瘋強……哎呀愁死我了,我回來前兩個熊玩意一起把他爹的飛雲驄給抬起來扔到湖裡了!」
秦昭縱是滿心的憂慮,也被這句話給雷了個半死:「你說的飛雲驄,該不是去年西域進貢後來又被太皇太后賜給你家的那匹西域幼馬吧!」
麗蘇一臉無奈:「還能是什麼?就是那匹馬!雖然還沒長成,可也有七八百斤了!這倆孩子鑽到馬肚子底下,一個抱前腿一個抱後腿,硬是把飛雲驄給抬起來扔到湖裡!那個湖本就不大,平日裡做飯就用的裡頭的水,平日裡要求大家洗個衣服都要把水抬出來用呢,結果他們把一匹馬給扔進去……那馬被嚇的驚道了,還在湖里拉了一泡屎!」
麗蘇說到這裡重重地歎了口氣:「我年紀大了,跟這兩個東西拚力氣也贏不了了,實在管不住了,只好把他們送回來了。」
秦昭先是愣了一會兒,忽然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這世界上也有你制不住的人了哈哈哈哈……」
麗蘇怒道:「笑笑笑!笑什麼笑!等你做了娘就知道了,你聰明,孩子只會比你更聰明;你力氣大,孩子只會比你更力大……他們的爹已經沒辦法了,說管不了管不了,直說送回來讓祖父管教,後來又說公公老胳膊老腿怕給這倆孩子給累到,索性扔你學校吧!」
秦昭奇道:「居然不是送軍營?」
麗蘇十分無奈:「我的公主殿下啊!他們過去不就是在軍營麼?我跟阿放都制不住他倆,你覺得一般的軍官管得住?過去阿放在軍營比較老實,那是因為在我公公眼皮子底下!我公公多厲害啊,他那個弱雞當然怕了。可現在這倆小東西呢?隨便一個比阿放的力氣都大,打都打不動了!他管得住才怪……」
秦昭大汗:「你說盧大哥是弱雞……」
麗蘇看看她:「嗯,全家數他最弱,每次跟我打賭比賽都輸,沒冤枉他!」
秦昭道:「你比是力氣吧!這不是欺負人麼?」
麗蘇奇道:「我力氣最大,不跟他比力氣,難道給他比騎術?那不是明擺著要輸……」她說著撲哧一笑:「是啊,我可不就是欺負他麼,他願意讓我欺負嘛!」
秦昭看麗蘇笑的開心,也忍不住開懷大笑:「可不是,他喜歡你,所以樂意被你欺負啊!」她說到這裡想起一件事,忙道:「對了對了,你還欠我一份謝媒錢呢!拖了幾年了!」
麗蘇哭笑不得:「你還差這份謝媒錢啊!」
秦昭道:「不差是一回事兒,有了開心是另一回事兒!當日要不是我求了哥哥請你陪我去北疆,能讓你有那麼個美救英雄的機會麼?就盧大哥那麼個金龜婿,媒人把門檻子都踢破了,被你兩砍刀輕鬆賺了去,你不該謝我麼?」
麗蘇笑道:「該謝該謝!回頭我給給十兩銀子謝媒錢。」
秦昭頓時囧了:「你不至於吧!這麼小氣!餵這麼個金龜婿……」
麗蘇點頭:「對,就是這麼小氣,什麼金龜婿,有這麼坑人的金龜婿麼?這個混蛋上個月趁我不注意,從我櫃子裡偷了一千兩金子買了匹馬!」
秦昭嘴角直抽:「他不缺馬吧!」
麗蘇一臉苦逼:「他說男人的馬廄裡永遠缺少一匹馬!」
秦昭頓時目瞪口呆:「我怎麼覺得這話這麼耳熟?」
麗蘇道:「能不耳熟麼?那會兒大哥說的,說女人的衣櫃裡永遠缺少一件衣服,被他學去了!」
秦昭扶額道:「你沒把他扔房頂啊!」
麗蘇道:「把他扔房頂,金子也回不來了!我扣了他兩年的零花錢,然後把那匹馬沒收了送給了我公公,最後還把他另外兩匹小馬分給了兒子。」
秦昭抽抽嘴角:「我相信盧大哥絕對再也不敢幹這事兒了!」
麗蘇抿嘴一笑,然後又問秦昭道:「我聽說太皇太后在宮中任用了大批女官?」
秦昭點頭道:「是的,從帝去世以後,連著幾位陛下,全都沒有什麼後宮,宮中妃嬪的位份大量空缺,太皇太后強勢的同時,她以外的後宮影響力又顯得太小了。太皇太后任用女官也是正常的。」
麗蘇沉吟了一下:「只怕也是為了牽制陛下吧?」
秦昭苦笑道:「是啊,也有這方面的需要,不過相比之下,這個理由其實不算重要……太皇太后從來就沒有把鳳臨看在眼裡。」
麗蘇看看秦昭:「難為你了。」
秦昭搖搖頭:「沒什麼難為的,太皇太后並不是狠心的人,只要鳳臨知道分寸,就不會有什麼事兒,反正作晉王也好,做皇帝也好,他只管夾著尾巴做人也就是了!」她說到這裡,輕聲道:「她總是比武則天心軟的!」
麗蘇吃了一驚:「阿昭,你的意思是太皇太后——」
秦昭豎起手指放在嘴唇前,輕聲道:「佛曰,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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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三年,秋:
秦昭下了馬車,一身金甲的盧秀美急忙伸出手來攙扶她:「大長公主殿下!」
秦昭虛扶了一下他的手,隨即送開,笑道:「好了,我還沒有七老八十呢,你這麼小心翼翼地做什麼!」她說著抬起頭來看盧秀美:「這身打扮,跟你父親三十年前一模一樣!」
盧秀美笑道:「一樣的官職,打扮自然差不多……」
秦昭笑笑:「嗯,你比你爹長得好看。」
盧秀美頓時笑出聲來:「嗯,我聽我娘說過,因為爹長得沒舅舅好看,所以大長公主才選了大舅。」
秦昭一邊走,一邊嗤道:「少哄我,你娘原話肯定不是這個,你等著吧,我把這話學給你爹你娘,看你挨揍不!」
盧秀美苦著臉道:「舅媽——」
秦昭哼了一聲:「打住!你每次叫我舅媽都沒好事兒……」說著大步向前再不理盧秀美,盧秀美鬱悶地一路追去,小聲解釋:「舅媽啊我真的不是跟您借錢,您幫我跟我娘說說,把我那把刀還給我唄!」
秦昭大步向前「你跟你爹真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他是買馬你是買兵器,馬好歹還能下崽兒呢,你這大刀能再賣出去麼?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盧秀淚奔:「舅媽……」
秦昭哼了一聲:「老實當值,我要是高興了就替你到你爹跟前說幾句好話——對了難道這種事兒你不該去求求你祖父?」
盧秀美哭喪著臉:「我祖父還得問我娘要零花錢呢!他才不要因為我在我媽面前浪費面子。」
秦昭無語地看看他,想起這一家三代男人的燒錢屬性,暗暗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雖然自己不缺這麼幾個錢,但是想想麗蘇整天追在這祖孫三代後面擦屁股的景象,天哪,自己當年真是英明神武!
盧秀美把秦昭送到皇帝寢宮前,不能再往裡走了,眼淚汪汪地看著秦昭:「舅媽——」
秦昭擺手道:「等我心情好了再說!」留下一身金甲的盧秀美一臉苦逼地站在殿門前恨不得團團轉:嚶嚶嚶我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