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艷輝十分確認自己不是想多了,盧放對秦昭絕對有想法,不過不算很認真,應該只是有那麼一點點意思,然後還給克制住了。既然如此,他沒必要生氣。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喜歡秦昭算啥錯?反正阿昭又不知道,每次出來還帶著自己……
說起來也蠻奇怪的,楊艷輝覺得自己應該是討厭盧放的,不過相處了一陣子,覺得這傢伙還真不算討厭!
盧放也是,一開始覺得楊艷輝這小傢伙處處要秦昭保護,實在算不得個男人,可是後來見他雖然身體孱弱了些,可是從來不亂吃醋,對秦昭十分尊重,還對她各種可以說十分奇葩的愛好萬分縱容;再看秦昭對他的各種照顧,盧放心中暗歎:果然是一個鍋配一個蓋!柔弱小子跟厲害媳婦最相配了!這倆人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算了算了,我還是老實回軍營蹲著吧!就沒見過這種姑娘,輸了六次還喊著再來的,摔成啥了?回去肯定渾身青腫……唉,楊十二郎的運氣真好!
心裡吐槽歸吐槽,盧放算是把這事兒放下了。他一開始也只是對秦昭好奇而已,大丈夫何患無妻,雖然投脾氣,但也沒到了就被迷的七葷八素地步。
心裡頭這麼一放開,跟楊艷輝接觸的時候也就越發自然。楊艷輝也蠻喜歡盧放的,一來二去跟他居然也交上了朋友,偶爾還請他出去吃個飯什麼的。
不過楊艷輝倒是沒想到,自己跟盧放成了朋友這件事兒,居然給他自己帶來了麻煩。
這陣子吳王跟吳王妃還住在開封,反正世子妃已經先一步回去了,不用擔心那邊家裡沒人打理。他們手頭還有幾個孩子的婚事沒解決呢!尤其是對於吳王來說,自己的嫡女的婚事簡直愁死人了!想著乾脆還回江寧找吧,可是福順縣主不幹啊:江寧那些人家早被嚼巴的清清楚楚,現在回去找只能找些歪瓜裂棗!我才不要呢!
就因為這些七零八碎的事兒,吳王跟吳王妃一直住在開封,反正他一向糊里糊塗的,皇帝對他又沒啥忌憚的,打個報告就行了,愛住多久住多久。當然吳王夫婦不敢一直住下去,正好離過年兩三個月,索性申請過完年回去。
而楊艷輝也挺開心的,這多好,每個休沐日都能見到母親,平日裡課程不忙也可以過來看看她老人家。
這日楊艷輝又來看望吳王跟吳王妃,卻見吳王一臉期待地看著他:「聽說你最近跟盧大將軍的兒子小盧將軍挺要好的?」
楊艷輝不知道父親為什麼突然說這個,不過這也沒啥好隱瞞的,便笑道:「是,當日在御街上,侍衛司過來給我解圍的人裡頭就有小盧將軍。」
吳王聞言大喜:「原來還是過命的交情呢!這也算你恩人了……他定親沒有?」
楊艷輝頓時不幹了:「父王!您想什麼呢?」
吳王搓著手道:「小盧將軍長得挺不錯的,年紀也差不多,若是沒定親的話,你想辦法請他到家裡做客,讓他跟你十三姐見見面!」
楊艷輝被氣的七竅生煙:「父王,您想什麼呢?什麼叫見見面,我看這是準備人家上門就纏上吧!」他心裡氣苦,心道原來救了我的人都是欠我的啊,前面是我師父,現在有是小盧將軍。到底多大仇才非要把十三姐給人家啊!凡救我一命就想送一個福順郡主,我去,以後我再遇到危險,誰敢救我啊?
吳王沒想到兒子說的這般不好聽,頓時不開心了:「那是你姐姐,你說的這叫什麼話?」
楊艷輝道:「就是因為是我姐姐,我才這般說話,要不然只會更難聽。父王,別也就罷了,唯有小盧將軍絕對不可以,難道您忘了他父親是誰了?您要把女兒嫁給一個重兵在握的將軍,是嫌咱們家的人都命長麼?」
吳王彷彿被披頭潑了一桶冷水,登時清醒過來,恨不得頓足捶胸:自己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女兒一說什麼就犯暈,重兵在握的盧家結親,這是生怕陛下看自己順眼啊!
想到此處吳王只得放棄了:唉,女兒這婚事也真是不順,每一個看上的男人都是不可能,真是太倒霉了!
楊艷輝見吳王滿臉的內疚,顯然這內疚是對著他十三姐而來的,覺得十分晦氣,跟吳王又隨便嘮叨了幾句,便轉頭去找吳王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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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皇宮,皇帝正斜倚在躺椅上,請女兒在細聲細語地講故事。兩歲大的孩子會講什麼故事?其實就是各種零碎的詞彙罷了,難為他這個一國之君,上朝的時候聽大臣們各種方言,回到宮裡還得聽女兒的外星語……當然,前者是操勞,後者卻純粹是享受了。
他停了一會兒,想要抬起身子,卻覺得腿比平時更不聽使喚,心裡頭忽悠了一下,面上卻不顯,笑著對女兒道:「真真,你跟奶母到花園給爹爹摘幾朵花好不好?」
這種簡單的句子真真是能聽懂的,聞言點點頭:「爹爹等我!」說著便去拽了奶母的一角,晃晃地跟了出去。
賀秋容端了一碟子雪瓜過來,聞言笑道:「陛下又讓她去摘花!御花園的花匠要哭呢,這孩子專揀值錢的摘!」
皇帝笑笑:「我的女兒,摘花自然也要摘最好的!」
賀秋容搖頭道:「我跟奶母說過了,以後不許她亂摘。那些名種培養出來不容易,不該這麼被糟蹋!」
皇帝定定地看著賀秋容,歎息道:「你若能生個兒子多好,一定能把他教的很好很好。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賀秋容聞言,眼圈一紅:「陛下說的什麼話?臣妾還準備與您白頭偕老呢……可萬不要再胡說了。」
皇帝伸手抓住賀秋容的手:「我也想與你白頭偕老,只是,我怕是做不到了!」他艱難地想要抬起腿,可是連試了幾次都抬不起來了,衝著賀秋容示意道:「你看,你看!但凡身體好一點,這應該是慢慢養好的,可我的腿卻是越來越厲害……已經瞞不下去了,朝中大臣們全都嚷著讓我立儲呢!」
賀秋容聞言咬牙道:「陛下要做什麼,只管做,朝堂的大事,臣妾就不多問了!」
皇帝搖搖頭:「不要說這樣的傻話,你必須得問,因為這關係到你跟真真日後的日子,等過陣子,我讓他們報個單子過來,我過繼一個好孩子吧!這事兒你也得操操心,大臣們在意的是儲君是不是能做個好皇帝,可是你卻要搞清楚,這人是否是個心地仁厚,能對你們好的!」
賀秋容撲到皇帝懷裡哭道:「我不管這些,我不管這些,我只要陛下好好的就行了!」
「別說傻話了!」皇帝的聲音少有的嚴厲起來:「難道你想陪我一起死麼?死前把真真也勒死?莫要說這些沒用的,我一共就三個女兒,還指望你日後替我好好照顧她們呢!大娘跟二娘小時候我很少關心,直到她們出嫁,我都沒有好好疼過她們,現在想起來,欠她們良多;還有真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想等我死了,她就成了個沒人疼的空頭公主。秋容,這些孩子全靠你了,你還不明白麼?」
賀秋容哭道:「她們是公主,誰能欺負了去?我只要陪著陛下!」
「連太子都可以殺,公主算什麼!」皇帝怒道:「坐到這個位置上,血脈親情什麼的,算個屁!真真這麼小,若攤上個不夠仁厚的皇帝,日後你們娘倆的生活能好到哪裡去?你看看我皇兄的那些妃子,有幾個長命的?不全都被那老賊婆給揉搓死了!你還真當做太妃很安穩沒人敢欺負!」
他說著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緊緊抓住了賀秋容的手:「你不要再鬧脾氣,不要讓朕失望!」
賀秋容愣了半晌,然後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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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事情亂成一團,而此時的連家也亂七八糟。
燕惜惜跪在地上,一邊的臉腫了起來,方雲清滿臉怒容,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燕惜惜滿臉淚痕,試圖跟方雲清解釋:「夫人,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去抓點藥調理身體罷了!」
胡氏在一邊罵道:「下作的小娼*婦!到現在還嘴硬!夫人對你們這般仁厚,你們這些小娼*婦卻見天地使這些花招,拼了命的想要趕在夫人面前生出個孩子來,你安得什麼心?」
燕惜惜哭道:「沒有,我真的沒那麼想過,我就是身體不好,想要調養一下,我這幾年一直都沒斷了藥……都吃了兩三年了,哪裡是專門算計夫人來著?」
胡氏冷笑道:「感情這是一直在琢磨著先弄出個兒子來啊,幸好老天有眼,沒讓你個娼*婦先有了孩子,要不然還不得把夫人踩到泥裡去?」她說著沖胡氏道:「夫人,這般賤*人,你還忍她作甚,就該打死了了事!」
方雲清並不是那等心底狠毒的女人,她雖然氣個半死,卻並沒有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也沒有被胡氏攛掇的失了本心,聞言搖頭道:「算了,說這個沒意思,先帶她下去吧,等老爺回來了,我再問老爺討個說法!」
燕惜惜原本嚇個半死,聞言總算鬆了口氣:幸好夫人是個宅心仁厚的!唉,怎麼偏偏趕在這時候,公子外出,一直半會兒回不來,公子你趕緊回來,幫我跟夫人解釋解釋啊!
帶下人把燕惜惜帶回她的院子關起來,方雲清正要開口說胡氏幾句,卻見胡氏噗通地跪到了地上,哭道:「姑娘,您不能再這樣善心下去了!這樣下去,早晚要被這些婊*子算計死啊!」
方雲清皺眉道:「算計什麼的不至於,她也不過就是想要個兒子,這雖然氣人點,但也是人之常情,哪個女人不想要孩子呢青樓裡出來的小姐,不懂規矩罷了!」
胡氏哭道:「姑娘,您真是太好心了。你可知道她是如何害你的?好好的,顧大人怎麼就跑去跟老爺告狀!他難道就不要個臉面不成?這全都是燕惜惜這個賤人,她故意堵在巷子口,趁著顧大人過來的時候跑去告狀,往您身上潑髒水,激的顧大人跑去找姑爺理論!」
方雲清臉色大變:「你說什麼?此事當真?」
胡氏抹了一把眼淚:「此時千真萬確,那日跟著燕惜惜出門的車伕都招了,說燕惜惜跟顧大人說的來著……這種事兒,我哪裡會騙姑娘?」
方雲清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她自認為自己對兩個侍妾雖然算不上十分的好,但也絕對不算嚴苛,怎麼就能被這般算計,她咬牙道:「等等,等老爺從鞏縣回來了,我一定要請他做主,為我討個公道!」
胡氏只覺得恨鐵不成鋼:「姑娘,您等老爺做什麼主?這後宅裡分明就該您做主的!再說這燕惜惜一張巧嘴,老爺回來之後,還不知道她會如何編排您呢,您不趕緊趁老爺不在處置了她,難道還等老爺從鞏縣回來給她撐腰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感謝悠悠的淺水炸彈,摸摸噠^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