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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一十章 文 / 冰蛇

    皇帝確實什麼都清楚,他在位將近二十年,宮裡宮外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他?

    皇帝從發病到醒過來,其實一共也就幾個時辰,要不是暈倒的時候,正好在辦宴會,只怕外頭的人直到他醒過來都不該得到消息:可是宮裡畢竟沒有女主人,連麗妃都是匆匆趕來的,所以並沒有人反應過來封鎖消息什麼的……

    皇帝對與這件事兒非常不滿,不管怎麼說,自己不過是一場急病,一群宗親跑過來上躥下跳實在讓他很不高興:自己又不是傻子,怎麼不知道這些人想什麼?又聽說秦昭出的餿主意,讓珍妃帶了一群妃嬪跑到門口跟宗親對著哭,又好氣又好笑:那些沒出息的東西不足為據,不過能想出讓女人對付小人這種辦法,也真夠損的了。

    皇帝緩過神來,第一件事兒便是讓人抬了軟轎將他送到大殿門口,在宗親跟大臣面前露了臉,總算讓這些人都散了。等宮人們把他送回寢宮,重新躺到床上,他已經累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沒精神再去理那些妃嬪,只跟幾個妃子級別的說了幾句話,然後便讓她們各自散去,只留了賀秋容在身邊。

    賀秋容這會兒也累得不行了,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四個時辰,可她卻像過了三天那麼難熬,這會兒見皇帝沒事兒了,大大地鬆了口氣,走到床邊,覺得皇帝坐的姿勢不太舒服,便順手給他抬腳,誰知道一伸手,才發現皇帝的腳僵硬的厲害,想搬都費勁兒。賀秋容大吃一驚,抬起頭來看皇帝:「陛下,你的腳!」

    皇帝伸出手指在嘴唇前做出「噓」的動作,小聲說:「沒事兒,暫時的而已,你別聲張!」

    賀秋容眼淚都要下來了:「方御醫怎麼說?」

    皇帝笑笑:「卒中哪裡有一點事兒都沒有的?只是一條腿不好使了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賀秋容咬咬嘴唇,輕聲道:「陛下,以後,您別再不許人家給你扎針了好麼?您要是不喜歡扎針,就閉著眼睛不要看,我陪著您,給你唸書唱歌……陛下,我問過方御醫,他說了,您的病就是用針灸最好了!」

    皇帝笑笑:「好!」

    賀秋容一愣:「陛下,您,您答應了?」

    皇帝輕輕點點頭:「為什麼不答應呢?難道你不是為了我好?秋容,等過幾天我封你做貴妃好不好?」

    賀秋容愣住:「陛下,好好的做什麼貴妃?我現在不是挺好的?」

    皇帝歎了口氣:「我到是想讓你做皇后呢,可是怕那些大臣嚼蛆……你們四個全都是妃子,在宮中事務上,誰都做不得主,誰也不能全做主!今天的事情你也見到了。多簡單的一件事兒,但凡後宮裡有個主事兒的,會鬧到這個地步麼?一聲令下,封了宮門,消息怎麼也傳不出去的!這麼點事兒鬧到這個地步,太難看了,也傷和氣。」

    賀秋容道:「那也輪不到我啊!那三位姐姐全都比我資歷老——」

    她的話說了半截,就被皇帝打斷了:「可只有你,在我快要死了的時候能夠不怕被追究,豁出命來拍板讓人給我施針!患難見真情這句話,這輩子,除了皇嫂,我只在你身上見到了。」

    賀秋容聞聽此言,眼中含淚:「陛下,您萬萬不要這麼說,大傢伙都是在乎您的,只是事關您的龍體安康,所以不敢下決定。臣妾並非比她們就好到哪裡去,臣妾只是膽小,害怕,真真才兩歲,我想都不敢想,若是您不在了,我們娘倆的日子可怎麼過。」她說著嗚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皇帝歎了口氣:「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想讓你做貴妃:「皇帝說到此處,眼眶也有些紅:「除了你,我還能讓誰做呢?她們都沒這個膽量的!我知道她們每個人都離不開我,可是光是離不開能有什麼用呢?遇到事情只會哭的話,頂什麼用?最多也就是能對付對付我那些亂七八糟的堂兄弟了……」

    原本挺嚴肅的話題,被皇帝這最後一句硬是把氣氛都給攪和了,賀秋容又想哭又想笑:「這事兒是阿昭出的餿主意,珍妃姐姐主動要求她去的,姐姐這下子可得罪了不少人,陛下可別因為這個再怪她!」

    皇帝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很好的,是朕不好,一個一個把你們招進宮裡,為著我的身體,你們連一個兒子都撈不到,罷了,不提這個了,我小心謀劃,總要找個恰當的人選!總要找個仁厚的……免得我不在了,你們受氣。」

    賀秋容聞聽此言,心中也十分難過,原本皇帝還抱了自己生一個兒子的期待,可現在看來,怕是夠嗆了!沒這場病還能想想,可得了這病……賀秋容想起皇帝僵硬的腿,心中酸澀:還求什麼兒子呢?陛下能多活一陣子,對自己都算是福氣的。

    其實賀秋容有一種強烈的不詳之感:皇帝太柔和了,這完全不像他!倒不是說他平時就薄情寡義,而是這種超乎常理的感情不該是一個皇帝該有的,平日裡后妃做錯什麼都要罰呢,怎地如今卻忽然在意起每個人的後路來?

    面對死亡,每個人的態度不用,人常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實際上恨不得拖了所有人一起死的人難道少麼?尤其是身居高位享受特權的人啊,往往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恨不得死了也要另立一個後宮,把所有女人都帶到地底下去「你們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老子死了你們就得跟老子一起死!」也有人會在死前各種惦記,怕這個過得不好,擔心那個受了委屈,恨不得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才敢去死。

    所以人性的美好與醜陋,在這一刻格外的分明!

    賀秋容對皇帝的感情其實蠻複雜,一開始是被迫入宮,可三四年的相處,哪裡會沒有感情?尤其皇帝一直對她很好,兩個人還有了個女兒……更不要說此情此景,她哪裡還不明白,皇帝會這樣子,怕是因為擔心自己命不久矣吧!而他首先想到的,卻是她跟孩子的出路,這讓她怎麼能不感動?

    三天後,皇帝下詔,封賀秋容為貴妃,主持後宮諸般事宜。

    大臣們沒有誰敢提什麼反對:反對個屁啊!後宮都成什麼了?皇帝能不生氣麼。一點小病被傳的亂七八糟雞飛狗跳,是個皇帝都沒法忍吧?反正又不是封皇后,貴妃麼,再貴有什麼用?雖然可以代為行使皇后的職責,可畢竟不是皇后,只要不是,那就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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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昭那天在皇宮待到半夜,皇帝醒了,便打發大家回家。賀秋容本想留秦昭在宮裡暫住,不過秦昭覺得秦明一個人在家,不放心,便堅持要回去,賀秋容不放心,還讓盧放一路護送:連瑜倒是想要去送,只是皇帝不許他走,說早上有事兒跟他談,讓他暫住在外廷,就別來回跑了。

    秦昭折騰了幾個時辰,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其實到不至於有多累,主要是緊張。

    這會兒,她隨著盧放走到宮門,讓人把她的馬牽來,伸手去拽韁繩,想要縱身上馬,誰知道一個不小心,腿一軟,差點栽下來,被盧放一把扶住:「秦姑娘,你太累了,我還是給你找輛車吧!」

    秦昭搖搖頭:「大半夜的到哪裡找車去?我剛才只是一下子大意,沒事兒的!」

    盧放笑彎了眼睛:「姑娘還是這麼豪爽!」

    秦昭一愣:「你過去見過我不成?」

    盧放笑笑:「姑娘那會兒在御街上跟殿前司的人幹架,還是我給解圍的呢,想不到姑娘竟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說話間,秦昭已經上了馬,聞言笑道:「哎呀,對不住,我那天緊張的要命,眼前全都是一個個的頭盔,根本沒注意各人的長相!我還得謝謝小盧將軍呢,可是幫了我大忙呢!」

    盧放笑道:「不客氣,舉手之勞!能看到殿前司那群傢伙吃癟,我開心著呢!」

    有這麼一段兒過往,秦昭對著盧放就自在了一些,盧放是家裡的長子,盧元達對他十分嚴格,從小便把他帶在身邊操練,別看他只有二十歲,可卻是正經上過戰場的。他長得不錯,舉止間來全沒有一般這個年紀的少年的浮躁,再加上風度翩翩,說起話來頗有些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的感覺,秦昭跟他說起話來,竟覺得這傢伙某些地方跟連瑜一般蠻吸引人的。

    兩個人一路說著話,到了秦家門前,秦昭覺得有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大半夜的,總不能請他進屋坐坐吧?幸好盧放十分知趣,笑著說:「好了,我已經把姑娘送到了,可以回去交差了!」

    秦昭下了馬,沖盧放福了一福:「多謝小盧將軍!」

    盧放笑笑:「小小的五品官兒,我算什麼哪門子的將軍呢?姑娘若是不嫌棄,便叫我一聲盧大哥吧!」

    秦昭覺得不太好,可盧放又道:「秦姑娘莫非覺得我太孟浪了?嗨,你我的父親如今都在西北做官,前日我爹爹還寫了信來,說與秦大人十分談得來呢。說起來我們兩家的父親又是同朝為官又是朋友,你叫我一聲大哥,莫非還不好意思不成?我是覺得你脾氣好,不像別的姑娘那麼扭扭捏捏的,還捉摸著回頭請你去演武場看他們列陣呢!嗨,你要是一口一個將軍,我可怎麼好意思請你?」

    秦昭本就不是扭捏的人,聞言哈哈一笑:「行,那我就叫你盧大哥了!盧大哥,演武場什麼的,我能多帶一個人去麼?」

    盧放笑笑:「你說的是吳王家的十二郎吧,誰不知道你們要好,你要帶他,我自然沒什麼說的啊!回頭休沐日有空,我事先打了招呼,你就帶上十二郎一起來吧!」

    秦昭點點頭:「那就說定了,謝謝盧大哥。」說罷又行了一禮,進了院子。

    盧放啞然失笑:誰說這個姑娘大大咧咧的?分明是粗中有細!那日在御街上只覺得她有情有義夠豪氣,想不到也會想出讓妃子們跟宗室對著哭的餿主意;本來是好奇想要跟她多聊幾句,誰知道這姑娘真是滴水不漏,哥哥叫了,卻沒忘了把未婚夫拉過來做避諱……大大方方的,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注1:古代的脈脹病,應該是現代的高血壓,當然這方面比較複雜,可能還有別的症狀,畢竟這玩意不全是一對一的。

    ps:對不起啊,我文案少寫了一個,青梅竹馬,王孫公子,花心大哥哥以外,其實還有個玉面將軍咳咳咳咳

    soso,多標準的女主配置啊……

    第三更,感謝悠悠的淺水炸彈,親口親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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