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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零八章 文 / 冰蛇

    其實皇親們能幹什麼?還真幹不了什麼!

    本朝開國的時候,藩王還算有點勢力,可是自從幾十年前那場九王之亂之後,藩王們死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淨是些跟吳王似的沒啥野心的閒王:要說完全沒野心也不可能,但是要權沒權要兵沒兵,有天大的野心也不管用啊!

    今上登基之後,對這些宗室倒還算客氣,但也只是客氣。你想要當官掌權,沒問題,自己去考!只要考上舉人就給你做官的資格,考中進士的話那一定比普通的進士路子更好;要不然你去國子監也行,反正只要你肯努力,我就給你機會。只是這個機會,大部分皇親是得不到的。

    普通人為了生計需要奮鬥,官宦之家書香門第的孩子大部分也會努力向上爬,可是宗室皇親之類的人物,他們從小就喜歡了優渥的條件,哪裡有幾個樂意屈尊降貴地去跟普通人擠那窄窄的獨木橋?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詞兒聽起來似乎很大,其實落到每一個人身上,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溫水煮青蛙一般,在優渥的環境裡。一代代把雄心壯志磨滅,只剩下享樂的心思。

    這是一個相當殘酷的事實,總是皇親雖然血統上看起來尊貴,可他們後代的競爭力普遍而言是比不上那些官宦之家的。不過競爭力差是一會兒事兒,有野心是另外一回事兒,此刻皇帝病重,國無儲君,動了心思的宗親何止一個?只是絕大部分沒什麼本事,膽量也有限,所以此時也只敢紮了堆兒湊在宮門前,擺出自家親人十分關心聖上龍體的樣子拼了命的想要擠進來:哪怕能在皇帝醒來的時候露個臉也好啊,代表自己是絕對關心他老人家的。

    此時的連瑜頭大如斗,一群皇親唧唧歪歪個不停,哭著鬧著要來見皇帝。他過來的路上已經讓人送信去找王太傅:王太傅畢竟是皇帝的親姐夫,英華長公主對皇帝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公主們能比的。要說這夫妻倆出面的話是最能起到穩定局面的作用的,但坑爹的是,英華長公主前幾日突發奇想,想要上一旁的山上去看菊花,王太傅也陪著跟了出去:若非如此,賀秋容哪會轉彎抹角地讓秦昭把連瑜弄來,她大可以直接找王太傅啊。再怎麼能幹,賀秋容畢竟是後宮女子,父兄又在千里之外,她能認識幾個朝臣啊!也就是王太傅這樣的皇室親戚她能搭得上話,倒霉的事還不在。

    宗室這種東西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講理,一個個身嬌肉貴,打不得罵不得,,這幫人不是王爺就是國公,誰敢動啊?講道理又慣會裝死,普通的朝臣最煩的就是這幫人了。

    此刻陳國公梗著脖子道:「連無暇,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四品官,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快快閃開,我們要見陛下!」

    連瑜對這些傢伙的政治敏感度已經絕望了:尼瑪,就算想搶好處也別做的這麼蠢好麼?難道皇帝能看到你一眼就讓你兒子當太子還是咋的啊?說了幾次呢正在治療呢你忒瑪聽不懂麼!老子當年動不動就進急診室,我爹娘那麼牛掰也不敢喊著要進手術室好麼:那是會要命的啊這都不懂?

    連瑜心裡暴躁的厲害,臉上還得皮笑肉不笑地耐心解釋:「陳國公嚴重了,您說得對,我不過是小小的四品官,這一點我清楚的很,所以又哪裡有膽子在這裡指手畫腳,這可是皇宮——」

    他說著也不理陳國公,衝著吳王道:「吳王殿下,在下位低言微,還請吳王幫忙勸勸諸位皇親,陛下如今的情況不大好,太醫正在全力醫治,這當口要是被驚擾了,讓陛下有個好歹……這,我估摸著大家都不想看到這樣的事兒吧!吳王殿下,這裡就數您尊貴了,還請您說句話,勸勸大家。」

    吳王簡直想要破口大罵:老子最近沒得罪你吧,這個時候你扯我出來幹嘛?

    吳王在政治方面一向沒腦子,但是他有個優點,那就是膽小,像今天這事兒,他跑過來絕對不是為了搶好處,他就是怕不過來,日後皇帝想起來生氣:我都病成這樣了你居然都不來看看朕?其他的,他才不想呢,他藩王做的爽著呢!地方事務啥都用操心,地方官員到了時間就把稅款直接給他送來了,家裡頭又有王妃操心,這日子,給個皇帝都不幹!他原本想著就當個縮頭烏龜好了,誰知道被連瑜點了名,簡直是氣死了:讓他帶頭往裡闖這種蠢事兒他絕對不會做啊,尼瑪我堂弟對我挺好的啊;可他也真沒打算幫忙勸啊,我去,剛才就有人說了,他兒子最多,可以挑選的餘地好大啊,大你妹的大,說得好像你家兒子少似的……本來想盡量縮著不當這個出頭鳥,怎麼又被拖出來了?

    可連瑜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吳王也相信連瑜不會坑他:畢竟自己兒子跟連瑜關係擺在那裡,再說麗妃娘娘還是自己推薦到宮裡的呢,說來說去都是自己人,罷了罷了,反正已經被點名了,就幫把手吧!吳王自暴自棄地走出來,道:「連大人說得有理,大家稍安勿躁,陛下正在醫治——」

    「放你娘的屁!」一直沒開口的徐國公罵道:「老七你少來這套,誰不知道麗妃是你推薦進宮的?唔,連無暇還是你兒子的師傅呢!你這麼擋著不讓我們進去,是早就跟他們內外勾結,琢磨著陛下有個萬一你就趁機給你兒子鋪路呢吧!」

    吳王再紈褲,可好歹也是個王爺,政治上蠢歸蠢,但也知道什麼東西可怕。()聞言頓時暴跳如雷:「八郎你說的這也是人話?裡頭躺著的是誰啊,那好歹也是自家兄弟吧!老子不像你這麼沒良心,陛下還病著呢就咒他!想著刮好處呢!可憐的十八郎啊,你白白養了這些兄弟,全都恨不得啃了你的肉去!」他說著竟然舉起袖子擦起眼淚來。

    吳王這一哭,彷彿打開了開關一般,徐國公立刻也開哭了:「陛下,您生病了,我們這些兄就是想來看看您,居然連見都見不到一面,這還有天理麼……」

    連瑜簡直要瘋了,臥槽這些人真的是皇親?不是市井無賴,吵架水平這麼差真的沒關係麼?

    連瑜當然不知道,皇親國戚會這麼挫也是歷史問題,像樣點的二三十年前在九王之亂裡差不多砍光了,剩下聰明一點的都是沒野心不肯出頭的,有野心的呢,基本也只剩下徐國公這樣的蠢貨了……要不然皇帝怎麼死活都不肯這些皇親掌權,就算不是為了防備,就衝他們這麼蠢,也不能隨便用啊!

    有人帶頭,宗親們頓時哭做一片……連瑜額頭上的青筋都要跳起來了,因為這些傢伙一邊哭,一邊開始往宮門裡擠!你妹!作死麼?連瑜正想下令讓盧放帶侍衛們擋人,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一群女人湧了出來。

    「陛下啊,您還好好的呢,這些人就欺負到我們這些女人頭上了!大晚上的要往宮裡闖。這是要做什麼呢?」楚昭儀當初是因為歌唱的好所以被皇帝喜愛,這會兒吊著嗓子來了一句,一個人的聲音便把一群宗親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緊接著便是珍妃的冷笑:「要做什麼?等不及了唄!看著咱們姐妹都沒兒子,想著陛下最好出個好歹,他們的兒子就有機會做皇帝了!我呸。想的美,想進去謀害陛下,先從本宮的屍體上踩過去!」

    珍妃這話說的太狠了,徐國公頓時不幹了:「娘娘這說的什麼話?我們不過是擔心陛下罷了!哪有生了病不讓自家兄弟前去看的?」

    珍妃哼了一聲:「要您這麼個算法,陛下的自家兄弟幾百個呢!難道頭疼腦熱就讓你們統統進來看一眼?難道不知道生病的人最需要安靜麼,你們這是探病呢還是催命呢!」此言一出,眾妃嬪紛紛應和,吵成了一團

    陳國公最沒腦子,被女人們吵的頭大,忍不住吼道:「那你們又算什麼?一群小老婆堵在門口不許我們正經的親王國公進去,這算什麼?」

    這話說的實在太沒水平了,宮妃中立刻傳出嚎啕聲:「陛下啊,您還活著呢,這些人就要把我們踩到泥裡去了。陛下啊,您可一定要好起來,你要是有個好歹,臣妾只能一頭撞死了……」

    一時間又是一陣吵鬧,連瑜跟盧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這局面滑稽至極。不過總比讓他們自己出面阻攔強:這誰出的餿主意啊,讓這群恐怖的女人對付這些蠢男人,真損,不過我喜歡!

    說話間一群大臣也趕了過來。

    大臣們來得慢,倒並非是消息沒有宗親們靈通,只是他們一般都比較穩妥,所以不會聽到動靜立刻就趕過來:畢竟皇帝怎麼樣還不知道呢,那麼迅速地趕過來幹嘛?就算真有我萬一,立新君也不是一句話半句話就能決定的。況且如果皇帝沒事兒,他們跑得這麼快,不是落實了自己在宮裡有耳目麼?且他們也得理理思路,看如何應對,哪裡能跟這幫蠢貨一般撲過來。

    大臣們當然比較講道理,連瑜一見這些高官們到達,立刻不當出頭鳥了,擦,四品官在這裡牛掰個屁啊!放低了姿態衝著幾位一二品的大員一一行禮,把情況簡單說了,然後說明實在是人多,不敢放進去,怕驚擾了治療。

    其實,連瑜不想大家進去的最重要原因是賀秋容讓太醫給皇帝用針了,誰不知道皇帝最討厭針灸?金口玉言地說過這輩子就是死,都不許人給他動針。如今賀秋容違背了皇帝過去的旨意,讓太醫用了針,說句難聽的,萬一皇帝有個三長兩短,她一定得不了好去!連瑜也知道這事兒瞞不了多久,但是能瞞一時是一時,總不能正治療的時候被人打斷吧!若是別的治療方法他壓根不用這麼遮遮掩掩的好麼?真是坑爹死!

    大臣們比皇親講理,問明白了情況,相互一合計,便決定老實等著:本來麼!大晚上的要闖宮這是什麼節奏?又不是有一群現成的儲君苗子等著奪位!滿朝的蠢貨宗親,比起皇帝來,一個個智商低的驚人。對才經歷了幾場大清洗的朝臣來說,把皇帝治好才是最關鍵的!皇帝雖然不是什麼千古一帝的英明聖主,但也絕對稱的上是明君……才經歷過一位混賬到極點的太子,有幾個人希望儲君上頭再出問題:就算選儲君,也要徐徐圖之。

    這會兒見到宗親跟一群妃嬪鬧作一團,眾位大臣只覺得一臉血的同時也放下了心:妃子們有精神頭兒出來鬧,看來皇帝是沒啥危險了。不讓人進去,應該是情況沒有徹底穩定下來……哎呀我的娘啊,這誰出的餿主意,把這群女人放出來,簡直吵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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