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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1章 :中風 文 / 納蘭小汐

    第二天一大早,林子安拿著十兩銀子就去了趙鐵柱家裡,看著林婆雪,強忍著心裡的噁心,舔著一張笑容可掬的臉道:「小雪,你咋起這麼早了?爹昨天回去之後,想了很久,發現自己做錯了,爹不該打你,也不應該把你給賣了,這不爹就把銀子拿來了,準備把你給贖回去。」

    林婆雪絲毫都不覺得感動,反而覺得噁心,看著他這張嘴臉就想到了何氏,真不愧是母子,德行都是一樣,想到這裡,她的臉色不由的難看起來。什麼話都沒有說,站起來便往廚房走。

    趙大嬸正在廚房裡忙碌,完全不知道外面是怎麼個情況。一見小雪進來,就忍不住道:「小雪,你餓不餓?」

    小雪甜甜的笑著道:「娘,我來幫你吧。」

    趙大嬸雖然心裡有疑問,不過她點點頭道:「小雪,你爹他最喜歡吃你做的菜了,要不這樣,娘給你燒火,你來炒菜怎麼樣?等一會兒咱們就可以開飯了。」她認真的說著,其實心裡倒是捨不得讓林婆雪幹活的,不過看著小雪眼裡充滿了期待的目光,又不好意思給拒絕了。

    林子安沒有想到林婆雪絲毫都不被自己打動,心裡有些窩火,不過他知道如果不把林婆雪給買回來,那麼什麼都不是自己的了。於是他剛想進廚房,就被林婆雪潑了一身的水。

    他沒有看清是誰,然後衣衫、髮髻上都是髒兮兮,黏糊糊的泥土,被水潑成落湯雞,臉上還有幾個菜葉子,臉上不由的難看起來,罵罵咧咧道:「哪個不長眼睛的潑老子。」

    趙大嬸現在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她掀開簾子走了出去,看著林子安那樣,心裡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丫頭真是不饒人的主,這個性好。「潑你咋了?誰讓你來我們家裡的?」

    「你這個臭婆娘,你居然讓我閨女幹活,你……」

    趙大嬸覺得這話好笑。「喲喲喲,林子安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現在覺得小雪是你閨女了,不過你不要忘記了,你昨天把她賣給我了,十兩銀子也給你了,你現在想必是反悔了?不過我告訴你,晚了!你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林子安沒有想到趙大嬸不光用水潑了自己,還再這裡大言不慚的說這麼多的話,臉色不由的難看起來,眉頭也忍不住皺了起來道:「你別給我得寸進尺,我說不賣就不賣了。」

    趙鐵柱從田地裡回來,就聽到吵吵鬧鬧的聲音,忍不住加快了腳步,一看這不是林子安嘛,他來自己家裡吵什麼。

    眼看著林子安就要打到了趙大嬸,結果被趙鐵柱攥緊了手脖子。「你想幹什麼?我媳婦能是你可以打的。你不在家好好呆著,跑我家裡撒野幹嘛?」

    林子安的眉頭皺了起來,大聲吆喝著:「你想怎麼樣?動手?別以為這裡是你的地盤就了不起,我告訴你,我不怕你。還有把我閨女還給我,這銀子還給你了。」

    趙鐵柱瞪了林子安一眼。「誰稀罕你的臭銀子,你說賣就賣,說不賣就不賣,我才不像你一樣,我告訴,小雪是我閨女,你要是敢再來找她,欺負她,辱罵她,我打斷你的狗腿。」

    林子安沒有想到趙家人會不稀罕銀子,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他想林婆雪肯定會希望跟自己娘親在一起,於是他忍不住開口道:「小雪,我知道你心裡肯定一直怪爹,但是爹現在真的想接你回家。」

    「你就算不想想我,也總要想想你娘和哥哥們吧。」

    林婆雪從廚房裡走出來,看著林子安道:「從你把我賣了的那天起,我跟姓林的就沒有了半點兒關係,而且我現在的爹娘對我多好,我心滿意足了。你請回吧,請你以後說話注意一點兒,我爹娘在這,你不是我爹。」

    林子安見林婆雪半點遲疑都沒有,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跟自己回去,他的臉色不由的發黑。「你別後悔,你以後求我我也不認你這個閨女。」

    說完,他氣哼哼的就走了,臉色可不怎麼好看。

    林婆雪見林子安走遠了,忍不住道:「叔,嬸。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這孩子說啥呢,林子安那混賬東西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我看他不像真心悔改。」趙大嬸心裡充滿了疑問,為何林子安會反悔了。

    林婆雪忍不住苦澀的一笑道:「他是為了院子和田地,之前買院子和田地的時候,都寫的我的名字,他肯定是知道了,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真是夠不要臉的,不過看林子安這次回來,日子應該過的不錯,怎麼還會惦記著家裡的田地和院子?他看起來可不像是缺錢的主?」趙鐵柱忍不住說了大實話。

    林婆雪覺得林子安不是缺錢,但是他就是見不到別人好。這一來一回的,倒真的把鋪子給耽誤了,你說這該死的林子安來的怎麼就是這麼不是時候呢?

    不過她還是擔心孫英的處境,鋪子不能就這樣放鬆,她決定今天就去一趟集鎮上,鋪子越早開起立越好。

    趙大嬸不放心林婆雪去,但是有蘇安然那個書獃子跟著,稍微就放心了一些。「小雪,你早就早回,免得你娘回頭擔心。」

    林婆雪點點頭,她跟蘇安然離開了林子村,蘇安然一路上什麼話都沒有說,反而林婆雪忍不住看了蘇安然道「你現在是不是還覺得我大逆不道?」

    蘇安然這些日子看過來,突然發現林婆雪過的日子,要比他慘多了,她的絕望,痛苦都是那麼的鮮明。

    「沒有,你有自己的難處。」蘇安然笑了笑,他知道這句話是她想要的,那自己就告訴。不過林婆雪卻絲毫都不領情道:「你在這裡瞎說什麼呢?不要妄加猜測我的心事。」她的臉色有些明顯的抽搐,他說的確實是沒有錯,只是自己不知道怎麼了,心裡居然會氣的那麼厲害。

    蘇安然閉嘴沒有再說什麼。

    終於到了鋪子,兩個人便忙活了起來,本來都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只要把櫃子做好搬過來就行。

    林丹陽覺得在那住著不方便,所以就回到了山林裡的小木屋住了起來,第二天一早不顧傷勢就去林子裡砍樹。

    趙鐵柱看他那拚命的樣子,忍不住道:「丹陽,難道你就不覺得累嗎?你看看你又開始忙活了,你要我說你什麼好。」

    林丹陽看著趙鐵柱忍不住道:「小雪,在你們家的情況怎麼樣?她心裡肯定難受。哎!」

    「丹陽,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這心幾句從來只知道擔心別人,你關心過你自己沒有?小雪可比你想像中的勇敢堅強,說時候,我現在覺得小雪長大之後不得了,她太有本事了。」趙鐵柱嘴角的笑容很大,他真的希望小雪就是自己閨女。

    林丹陽聽到這話也就放心了不少。「那就麻煩你們了。」

    「你這是說什麼話?小雪也幫了我們家不少,有什麼好事也都想著我們家,要是你在說這麼見外的話,我可就生氣了,對了你這是準備做什麼?我來幫你。」趙鐵柱跟林丹陽一起忙碌起來。

    林子安氣的一肚子的火,回家換了件乾淨的衣服,氣的臉色發青,林茂才見他氣成那樣,也不好說什麼。躲得遠遠的。何氏就不一樣了,她跑到林子安身邊詢問究竟。被林子安一拳踹到在地。「別煩我!」

    何氏畢竟年紀在哪裡擱著,這一摔倒不要緊,起都起不來了,「哎呦哎呦……」疼的嗷嗷大叫。

    林子安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道:「你叫什麼叫?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我能被人用洗碗水給潑了?都是你這個老不死的弄的好事。」他又忍不住憤怒的踢了何氏一腳,何氏就真的歇菜了,躺在地上,費力的想要爬起來,可是折騰了半天都起不來了,急的滿頭大汗。

    林茂才在一旁看著,想著要不要去拉一把。不過看著自己兒子的臉色,他還是止住了,心裡清楚的很,這兒子得罪不得。

    何氏不停的叫著林茂才,可是林茂才卻視而不見,她急的滿頭大汗,臉色不由的發吧,心裡怒火中燒,很快她便開始抽搐起來,臉色蒼白如同白紙,動了幾下便不再動彈,瞳仁睜開的很大。

    林子安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立刻讓人去找郎中。

    林茂才忍不住道:「子安,你別擔心,你娘她身子骨好著呢,不會出事的。」

    林子安點點頭道:「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讓她出事,只是我……」他開始結巴了起來。

    郎中來了之後,看了看何氏的情況,忍不住道:「她的情況很不好,盆骨被摔斷了,以後怕是很難在站起來了,要在床上躺著,而且她怒火攻心的嚴重,有中風的可能性。」

    林茂才一聽中風,臉色不由的難看起來。「怎麼可能,她一直身體很好,怎麼可能中風,你這個庸醫。」

    郎中一聽林茂才這樣說話,忍不住甩了甩袖子道:「那你們另請高明吧,老夫看不了。」

    「別別別,您別跟我爹一般見識,他是擔心我娘的病情,這中風能不能看好?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多少銀子?」林子安不忘關係銀子的問題,要是花的不多,索性就隨她去了。

    林婆雪回到了家裡,她聽到何氏中風的消息之後,果斷的笑了起來道:「這真是報應啊,沒有想到林子安居然把何氏氣的中風了,果真是好消息。」

    她的話雖然不中聽,讓人覺得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始終還是覺得這確實是件好事。「小雪,才不能這樣不地道。」孫英忍不住安慰道。

    她覺得何氏也怪可憐的,被自己兒子打成重傷不說又中風了,真是悲慘。

    林子安見情況不妙,便覺得不能久留,他可不想留了大逆不道不孝的罵名,拉著林茂才的手道:「爹,我這次來的匆忙,手裡也沒有多少的銀子,這一百兩你拿著給娘好好看病,我明日就要回去了,秀兒一直吵著想娘了。」

    林茂才點點頭道:「你要是有事大可忙活去,不用管你娘,這裡有我在呢,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他拿了一百兩銀子,心裡特別的開心。所以絲毫不怪罪自己的兒子。反而覺得自己老伴,這病生的真是時候,要不然兒子又怎麼會給自己銀子?

    現在他才不會顧及自己老伴的死活,反而有銀子拿在手裡踏實,把何氏交給了張氏和李梅兒照顧。

    張氏她本來就不喜何氏,現在何氏這樣了,讓她照顧何氏,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於是她把活計推給了李梅兒。「三弟妹,我負責做飯,你負責照顧娘。」

    李梅兒點點頭,照顧人照顧好表面就好,至於私底下怎麼虐待都不成問題,她對何氏也好不到哪裡去,想自己剛來的時候,不給自己飯吃,打罵自己。這些事情她可記得一清二楚。

    屋裡就李梅兒自己,何氏躺在床上不能說話,不能動彈。李梅兒看著何氏,忍不住道:「想不到你自己也有今天吧?你當初是怎麼對我的?想讓我伺候你啊。」她說著便把何氏身上的被子給扯掉了,衣服也給扒了下來,不過何氏已經大小便失禁了,褲子上傳來一股臭氣熏天的味道,李梅兒把褲子往遠處一扔,抬頭啪啪就給了何氏幾個巴掌,不過她不打臉,打臉的話容易被人發現,就在大腿肚子上打了幾下,用了七八分的力氣。「讓你拉在褲子上,你怎麼不吃了它。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罵罵咧咧的說著,似乎出了氣也就走了。褲子依舊被放在了屋裡。

    林茂才買了肉回到了家裡,他就是嘴饞,好久沒有吃過這麼膘肥的肉,於是拿到廚房裡讓張氏給做,張氏看到肉,確實饞的口水直流,好久都沒有聞到肉香了,於是一本正經的做了起來,他回到屋裡,聞到一股臭氣熏天的味道,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說不了話,動彈不得的何氏,忍不住唸唸叨叨道:「老婆子,你這是咋了?我記得沒有餵你多少吃的,你咋拉那麼多,臭死人了,以後你就自己睡這裡吧。」

    他對何氏沒有半分的同情和憐惜,反而覺得何氏變成這樣了,自己沒有將她拋棄已經算是天大的恩惠了。不顧她這樣不死不活的,天天拉床上,這確實夠人受的。

    李梅兒看到了林茂才忍不住恭敬的叫了一聲爹,她覺得這個家裡要巴結好林茂才,這樣才能不被趕出去。

    林子雲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不過他還是一心想要當官,而且還是忘不掉,別人將他騙了的事實,除了吃飯以外,他根本連屋子都不出,整一個頹廢少年。林茂才對林子雲很失望,恨鐵不成鋼,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索性就隨他去了,還好老大有出息,就想著老三這麼一直窩在家裡也不是辦法,不如讓他跟著老大,說不定還能找點兒活計,最起碼能自己養活自己吧?

    林子安又來到了孫英的家裡,看著林婆雪也在,忍不住道:「小雪,你是不是回心轉意了,覺得還是自己家好?我就知道你不會一直恨爹的。」他熱情和藹的樣子,讓秀兒的眼睛裡充滿了嫉妒。

    娘說的沒有錯,他們會把爹搶走,看來得早點回去才行,爹是自己和娘的,別人都不可以擁有。

    「爹,咱們啥時候回去?我好想娘啊,我們都出來那麼多天了,娘會不會擔心我們?」秀兒扯著林子安的衣襟,撒嬌的口吻十足。

    林子安現在的心情不好,所以秀兒再這麼一鬧,他的臉色不由的難看起來:「秀兒,你沒有看到我正在跟你姐說話嗎?才出來幾天你就想你娘了,當初不讓你跟著,你偏要跟著,現在又吵著要走,你說你這孩子,讓我說你什麼好?」

    秀兒突然覺得好生委屈,爹之前從來沒有這樣說過自己,眼淚吧嗒吧嗒的滴落,可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疼。

    林婆雪等人什麼話都沒有說,林子安見秀兒哭了,心裡更加煩躁了,哭哭啼啼的真是讓人煩。「你到底想幹什麼?」

    秀兒哭著跑了出去,孫英不由的擔心起來:「你走吧,秀兒人生地不熟的,這樣跑掉很危險。」

    她是覺得大人不管做錯什麼,孩子是無辜的,她也是個娘親,所以能夠明白那樣的感覺。

    林子安再等林婆雪的回答,不過林婆雪此刻沒有那麼多的功夫理他。不過又看他一直待在這裡礙眼,忍不住道:「我就是來這裡串門。」

    「小虎小俊,你們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回去。」

    「去哪裡?」林婆雪忍不住問道,他該不會要把兩個哥哥帶走,這事怎麼沒有人告訴她?她震驚的神情透露出了她心裡的不捨,林俊和林虎兩兄弟,看了林子安一眼道:「我們要是不呢?」

    林子安怒氣直衝腦門道:「不能不去,必須跟我走,不然你們都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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