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孽子!
陸天雄惱怒地想要追出去教訓陸子騫一頓,可是昏迷的丁想容還躺在那裡呢,陸天雄不能拋下丁想容不管。
「來人,快來人,趕緊把小姐送醫院去!」
很快,傭人們聽到了陸天雄的聲音,很快跑上了樓,七手八腳地把丁想容抬下了樓,弄上了車,送去醫院。
到了醫院,丁想容立即被送往手術室急救。
「醫生,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陸天雄見主治醫生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心中頓時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病人大出血,孩子可能保不住。」
「那就不要孩子,一定要保住大人!」陸天雄想了想,立即下了決定。
這個孩子滿身的罪孽,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沒了也好。
「可是病人之前的流產對她的身體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害,這次懷孕實屬不易,如果連這個孩子都沒有了,那她以後便再也沒有孩子了。」主治醫生把實情都告訴了陸天雄。
「你說想容流產過?」聞言,陸天雄有點驚訝,但更多的是沉重和懊悔。
子騫,你到底傷害了想容多少次啊!
「要保孩子嗎?」主治醫生見陸天雄一臉為難的樣子,不禁多問了一句。
「盡量保住孩子,如果不能,大人一定要保住!」陸天雄痛定思痛後,才勉強擠出這句話來。
「我們會盡量的。」主治醫生點點頭,再次進入了手術室。
陸天雄頹喪地坐在椅子上等待手術的結束,心中的悔恨幾乎要淹沒他。
怎麼會弄成這樣?是他錯了,害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才會讓他們生活在痛苦裡。
手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
「醫生,怎麼樣?」陸天雄見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便急急忙忙地拄著枴杖過去問。()
「大人很虛弱,需要好好地靜養,孩子我們盡力了。」主治醫生一臉抱歉地開口。
「謝謝。」陸天雄愣了一下,才啞聲開口。
想容的孩子沒了,她以後再嫁人也不會有孩子了,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啊。
「想容,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在病房裡,陸天雄拉著丁想容冰冷的小手,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他還能對想容說什麼?
入夜,病房裡靜悄悄的,有一個迅捷的身影卻在這時候閃進了病房。
來人身姿挺拔地站在丁想容的病床前很久很久後,才彎下腰,把她冰涼的小手緊緊地握在了自己的大手裡,垂頭默默地懺悔著。
小瞎子,對不起,我一直在傷害你,你也總是被我傷得體無完膚,或許我們兩個根本不該遇見,這樣我們兩個都不會這麼痛苦了。
病床上的丁想容一點動靜都沒有,彷彿是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一樣受了巫婆的詛咒,從此昏睡不醒。
「寶貝,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陸子騫俯身在丁想容白希的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吻,沉黑的星眸裡依然溢滿了愧疚。
「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傷害你了,今晚是我最後一次看你,因為我已經買了明天去英國的機票,以後可能都不會回來了。」
他不想讓小瞎子每天面對他過著痛苦的生活,他也不想每天看著她痛苦,自己更痛苦,與其這樣,還不如痛快地放手,他願意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遠走他國,來逃避這段痛苦的情殤。
小瞎子還很年輕,以後會遇到一個很愛她的男人,他們會結婚,會生屬於他們兩個孩子,而他不過是那個孩子的舅舅而已……
「寶貝,我愛你,無論我去了哪裡,我的心裡永遠不會忘記你。」冰涼的薄唇輕輕貼上丁想容柔嫩的粉唇,陸子騫很瀟灑地放手,猝然離開了病房,就像他來時那麼突然。
病房裡的腳步聲消失後,原本一直昏睡的丁想容卻霍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神智異常的清醒,難過的淚水無聲地劃過她的臉龐。
陸子騫,你不能走,不能離開陸家,你走了,陸叔叔該怎麼辦?
也許該走的是她,她消失了,這一切才能平靜……
「子騫,你拎著行李去哪?」陸天雄見陸子騫一大早拎著行李要出去,心情一下子陰鬱無比。
子騫這是想搬到外面去住嗎?不要他,不要這個家了?
「我去機場。」陸子騫冷冷開口。
「公司的事情你自己回去處理吧,我不當那個總裁了!」
他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骯髒的陸家!
「子騫,你什麼意思?」聽到陸子騫這麼說,陸天雄的一顆心完全吊了起來。
子騫這是要出國嗎?
「我的意思很清楚,以後我不會再回來,你自己好好保重,另外給小瞎子找個好男人,把她嫁了!」陸子騫沉悶地低頭說完這些話,便準備永遠離開這個家了。
「老爺,不好了,醫院打電話來說,小姐不見了!」這時候,管家急忙喊住了想要追出去的陸天雄。
「你說什麼,小姐不見了?」陸子騫立即折回去,厲聲問著管家。
小瞎子怎麼會不見的?是有人不懷好意地擄走了她嗎?
「少爺,我也不知道,您和老爺快去醫院看看情況吧。」管家也很著急。
「子騫,你要去哪啊?」見陸子騫甩下行李匆匆跑了出去,陸天雄驚慌失措地拄著枴杖追了出去。
小瞎子,你去了哪?
陸子騫飆車趕到了醫院,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進了丁想容的病房。
「這是病人留下來的東西,先生你看看吧。」查房醫生把一張對折的紙交給了陸子騫,便很快走出了病房。
陸子騫急忙打開紙張,一枚鑽石戒指滑落在地,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一圈後,落在了他的腳邊。
陸子騫彎腰把滾落腳邊的鑽石戒指撿了起來,緊緊地攥在了自己的手心裡。
陸子騫,我走了,請你不要來找我,我會好好生活,替我好好照顧陸叔叔,勿念。
紙張上只有這麼一句話,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小瞎子她是自己走的?
陸子騫握緊了手中的紙張,因為太過用力而捏成了紙團。
難道昨天晚上小瞎子是醒著的,他說的話她都聽進去了?
「子騫,你知道想容去了哪裡嗎?」陸天雄也隨即趕到了醫院,看見陸子騫一個人站在那裡,不由得緊張問道。
「你自己看。」陸子騫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很快把手中的紙團扔在了陸天雄的身上,一雙微瞇的星眸充滿了冷色。
大概小瞎子昨天醒著,聽見他說的話了,所以她才選擇了離開。
可是該走的是他,不是她啊!
「想容身體那麼虛弱,她能去哪?」陸天雄看過紙條後,心裡更加憂心丁想容的安危。
想容才剛流產,身體那麼虛,能去哪裡?
「派人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回來!」陸子騫沒有絲毫的耽擱,立即打電話召集自己手底下的人開始大規模地集體搜查,尤其是車站機場都不能放過。
「子騫,你不能在這個時候去國外。」此刻的陸天雄一下子像老了十歲,心境更是無比的蒼涼。
想容已經走了,如果子騫也離開了,他真的就只剩一個人了。
「在找到小瞎子之前,我不會離開,這點你大可放心!」陸子騫冷哼了一聲,握緊了手中的那枚鑽石戒指,大步走出了病房。
一天不找到小瞎子,他能安心去國外嗎?陸天雄也太看輕他對小瞎子的感情了。
離開了醫院,陸子騫驅車去了無憂的療養院,想去瞭解一下丁想容是否在那裡,或者曾經去過那裡。
「子騫,你說想容不見了?」無憂感到很驚訝,那種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無憂很擔心丁想容會出什麼事情。
雖然不知道想容因為什麼事而離開陸家,那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不知道她去哪裡了,所以才來問你。」陸子騫冷冷一笑,接著轉身離開。
「對不起,打擾了,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請你盡快通知我!」
這個女人是不是小瞎子的母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盡快把小瞎子找回來,不讓她在外面吃苦。
小瞎子從小到大都在陸家這個溫室中長大的,他和陸天雄都把她保護得很好,讓她心思單純,一點都不知道人心的險惡,這才是他最擔心的。
擔心她會遇上壞人,然後被賣到那種**做男人的玩物。
不,光那樣想想,他就已經受不了了!
他一定要盡快把小瞎子找回來!
陸天雄也派出大量的人力去找丁想容,可丁想容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陸子騫和陸天雄的人再掘地三尺找人,也找不到她的人影。
「小瞎子,你到底去了哪裡?」陸子騫站在最高的立交橋上,俯瞰著這座城市的全貌,企圖想從中搜尋出丁想容的身影,卻只看到了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群,心中更添一抹悲涼的苦澀。
這麼大的一個城市,他派人幾乎都把地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小瞎子的蹤跡,她就像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還會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