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西荒之地,這裡是魔道的最後一片生存之地,這裡只屬於魔道,若是在其他任何一個時候,不會有任何一個不屬於魔道的修仙者來到這裡,但是就在現在,某個不屬於魔道的修仙者正緩步走在無邊的白雪之中,四周都是無邊的白雪,讓他這樣一個人看上去格外地孤獨,他在尋找,但是不知道他究竟在尋找什麼。
「天魔閣究竟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我在這裡走了那麼久還是沒有看到,不僅僅是天魔閣,現在連一個魔道修仙者都沒有看到,這還是西荒嗎?」那人輕聲呢喃道,他赫然正是從西荒深處走出來的雲明,或許,他也不是雲明瞭,因為在雲明的腦海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了一股陌生的元神,兩種元神居然開始緩慢地融合!
「那究竟是誰的元神,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那道元神似乎是已經死了,沒有從那道元神上面感受到絲毫的生機,但是為什麼會自己融入我的元神……」但是當那道元神開始融入雲明的元神的那一刻,他分明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同了,似乎在自己的內心出現了第二個自己,那是另外一種不同的性格,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似乎是在我融合了煥日的元神之後,這道元神就出現了,但是它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
雖然這種變化讓他感受到了一絲不妥之處,但是在雲明的心裡似乎並不牴觸這種緩慢的改變,似乎在他的心裡有一種直覺,現在他所發生的的一切改變都是對他有利的,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雲明愈發地發現,自己對於那道蘊含了靈帝記憶的元神的掌控能力開始下降了,似乎它正逐漸地變成另外一個人,至於最終它會變成什麼,顯而易見便是靈帝了,可是靈帝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奪舍對像有兩道元神,而且對方也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吧。
「只是……融入了別人的元神,我還是我嗎?」雲明的心裡不免有一些異樣,在他的心裡,一個人的元神是獨一無二的,如果有絲毫的雜質都會讓一個人發生改變,所以自己融入了別人的元神,那麼自己還是自己嗎?即使那道元神看上去已經沒有了生機和任何的記憶,即使在這之前他就已經被迫融合了煥日的元神。
「我只是要見幾個人,為什麼老天就是不讓我找到她呢?」雲明暗歎一聲,他這次主要的行程就是拜訪天魔閣,但是現在這裡居然沒有一個魔修,這讓他的心開始逐漸地變得煩躁了起來,「若是現在沒有見上一面,恐怕以後就見不上面了啊,不知道靈帝復甦之後我還能不能活下來,或許在靈帝復甦之後,我便會死去也說不定吧,而且這裡的生靈都是由禁制組成,這個世界破碎了,這個世界的生靈也會消散,那麼她們不是也會……」想到這裡,雲明的心裡便是一陣黯然。
雲明不屬於這個世界,即使他的身體是這個世界的,但是只要他還有元神沒有消散,完全可以奪舍某個人,然後借此重生,但是其他人卻沒有這個本事,他們都是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消散了,他們也會死,不知道何時,雲明已經開始懷念那些曾經出現在他身邊的那些人了,「這個世界,絕對不能消散,我不希望他們死,我不希望這裡有絲毫的閃失,因為這裡有我的記憶……」
不知不覺間,雲明已經向前走了很久了,他的腳步一直都沒有停下來,在他的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三個黑衣的魔修,他們的身形很詭異,就好像是突然就出現的一樣,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他們就好像是空氣,原本就在那裡,但是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他們的修為,也和他們的氣息一樣高深莫測。
「他出現了,我們要不要跟上去說一番?」某個黑衣人淡淡地說道,他所指的他,自然是雲明瞭,但是奇怪的是,為什麼那三個黑衣人會認識雲明呢?「現在整個西荒都已經封閉了,如果他還是如此盲目地找下去,他永遠也找不到他要找的,或許我們應該幫他一把。」
「他的氣息,已經和域外之仙越來越像了,不管如何,即使整個世界毀滅了,他都不會死,因為他是那個人的傳人,我們在這個世界的目的,也只不過是保護那個人的傳人罷了,現在那個人的性命並沒有什麼大礙,我們又何必出手!」另外一個黑衣人冷聲道,他的語氣似乎對某個人十分地不滿。
「可是你要知道,既然你當初被那個人降服,你就注定了要成為那孩子的僕從,你難道就不想在那孩子的面前好好地表現一番嗎?」那黑衣人淡淡地說道,「以那個人的神通,你莫非還可以超脫出他的算計嗎?」
「哼,那又如何,那個孩子的狀況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從他融合了兩把劍的劍靈之後元神之上便出現了瑕疵,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以他現在的狀況,根本就不可能達到大道的巔峰,就算我們都奉他為主又如何?千百年之後,我們可以擁有無盡的生命,但是他也只能夠化作一抔黃土!」另外一個黑衣人的語氣很不客氣。
「可是你當初對那個人所發的誓言,難道就不打算履行了嗎!要知道,我們早一天將誓言履行,我們就早一天可以得到自由,你看看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只能夠困在這一方虛幻的世界裡,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這裡啊!」那黑衣人怒聲道,「我們幫那孩子一個忙,這樣讓他欠我們一個情,到時候我們如果想要自由,只需要那孩子一句話便可以了,莫非你要放棄這樣一個大號的機會嗎!」
「如果你要去的話便去吧,我恕不奉陪!」另外一個黑衣人冷聲道,他的身份超然,即使是現在這個狀況,他也不願意聽從任何人的指揮,也難怪,修煉到現在這個地步的他,怎麼可能再聽從誰的指揮,在他的心裡,他的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卻見那黑衣人袖袍一揮,身形便消失在了虛空中。
「唉,你一定會後悔的,不過既然你已經離去,我們也不好丟下你……」三個黑衣人消失了,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那樣,沒有人知道,在哪個地方曾經出現了三個黑衣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個決定讓另外一個人錯過了某些很珍貴的東西,天地,依然是那片天地,被白色的雪封禁。
……
一個月之後,滿臉不甘的雲明眼中滿是血絲,望著天際灰色的雲,他有一種放聲大吼的衝動,一個月了,在這片西荒之地,他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找到,除了當初看見的煥日之外,他居然再也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這讓他心裡莫名地湧現出一陣失落和慌亂,為什麼自己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一個人,莫非那些人都已經死了嗎?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了,他只知道自己要一步步地走下去,現在他已經徹底地沒有了方向,在他的身前,是一片白色的世界,而他現在只希望自己能夠從這片白色的世界裡走出來,他就好像是這片白色世界裡唯一一片黑色,看上去格外地扎眼。
雲明的心開始逐漸地變得寒冷,他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若這裡是西荒,那麼為什麼到現在為止他連一個魔修都沒有看見,但是若這裡不是西荒,這裡又是什麼地方,他在這裡看見了煥日,那麼這裡應該就是西荒啊,他的腳步一刻不停,堅定不移地向著前方走去,前方,是一片白色的世界,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
而就在雲明漫無目的地四處亂撞的時候,在陰宗的某個密室裡,某個黑衣中年人緩緩睜開了雙眼,在那雙黑色的眼眸中,似乎有無窮的黑暗,要將整片天地都要吸入其中使其陷入永久的黑暗,這是一個專門為黑暗而生的男子,他的出現,只是為了單純的黑暗,下一刻,這個男子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那一刻,四周的空間似乎都陷入了一種單純的黑暗之中,他是黑暗的君主,他所在的地方,便是絕對的黑暗!
他是陰宗這一任的宗主,雖然他現在還很年輕,但是他的實力就在那裡,在這個以實力作為基礎的修仙界之中,只要有了實力,那麼便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比如殺了前一任的宗主,然後自己坐到那個位置上,若是放在其他地方,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但是這裡是魔修的地盤,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那個叫煥日的……居然去了西荒的最深處,他不要命了嗎?」那男子的眉頭微皺,就在剛才,他感覺到某個人離開了自己的宗門,然後前往了西荒的深處,那裡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就連強大如他的修仙者都不知道,據說那裡是仙隕之地,就連仙都要在那裡失去生命,但是就在不久前,他發現那個叫煥日的人離開了宗門,目標赫然就是西荒的深處!要知道,就連資格最老的魔修都沒有深入西荒的勇氣!
西荒的深處,那裡是一片從來都沒有人膽敢踏上去的土地,但是就在現在,居然有人走了進去,而且按照感應,煥日應該已經死了!只要成為了陰宗的一員,身為宗主的他便會有所感應,而現在,他能夠清晰地感應到,煥日已經隕落!一個煥日的死自然不會讓這位陰宗的宗主有什麼遺憾,所以沒有過多久,他便恢復了平靜。
那一天,陰宗封山了,整個宗門就好像鏡花水月一般從那個原本宗門所在的地方消失了,而同一時期,很多的魔道宗門也相繼封山,一時間,西荒的魔修一下子少了一大半,整片天地似乎都一下子變得冷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