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的雲土地在下一刻變得格外地熱鬧,隨處可以聽見各類哀嚎和痛哭混雜的聲音,暗紅色的大地上出現了八十一道慘白色的光柱,散發出詭異的氣息,在這種氣息之下,四周的空間都開始出現一道道黑色的細線,那些細線開始逐漸地變得扭曲並且一根根斷裂,但是斷裂的細線很快便再一次復原。
「這便是組成這個世界的禁制了吧,沒想到我們的修為達到了如此地步居然還是不能走出這些禁制,這片天地就好像一座囚籠一樣將我們困住……」谷牧瞇著雙眼,輕聲歎道,雖然他的修為極高,但是窮盡他的一生都找不出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他只能在天地靈氣逐漸稀薄的現在將自己的修為封印,等待著這個世界走向滅亡,他不甘心死去,但是這一切的不甘心在整個世界看來是如此地蒼白,在那八十一道白色光柱出現的那一刻,谷牧就知道,這個世界馬上就要毀滅了。
他知道所謂的雲國究竟是什麼地方,那裡即使是當初的太一宮都不願意得罪,「這個世界……馬上便要消散了啊……」谷牧的眼中滿是渾濁的目光,他蒼老的手掌向前微微一抓,一根黑色的細絲便在下一刻出現在他的手中,但是很快那根細絲便消失了,在細絲消失之後,谷牧的手掌間出現了一道暗紅色的血痕,「禁制……馬上就要被破解了呢……不論是靈帝或者是域外之仙……給這裡帶來的都是災難啊……」
……
雲國的土地逐漸開始顫抖,有一些地方開始出現一些猙獰的裂痕,地面就好像一張老人的臉,佈滿了裂痕,那些光柱在天空中集結組合,逐漸地浮現出一座巨大的白色陣法,在那道陣法出現的那一剎那,這個世界裡的每一個人都產生出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就好像那道陣法是他們的天敵一般。
大地在碎裂,露出了藏在地底的那些東西,在月光的掩映下,可以看出來,那是一些早已殘破的殘垣斷壁,但是猶豫被掩埋在地底,所以保存得還算完好,「那座城……終究要出現了嗎?想當年,那座城池的出現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多麼巨大的災難,原以為它早已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沒想到居然……」谷牧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凝重之色,作為一宗之主,他能夠感覺到,他的弟子全部都覆滅了,再也沒有絲毫的氣息留存。
但是現在的他可管不了那麼多,因為比起那些弟子的性命,他更加關心自己那條的性命,而眼前逐漸浮現出來的那座城池,就關係到他的性命!他的壽命悠久,所以有些只有在古籍裡才記載過的東西是他親身經歷的,「傳言那座城池來自天外,若是能夠窺得其中的奧秘便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但是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這座城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那些進去的人也沒有一個出來過,更別提離開這個世界了……」
黑色的夜,開始從雲國的上空蔓延,逐漸地侵蝕著四周的白晝,整個世界似乎都在為這座城池的出現而發生著改變,在雲國的地面上,悄然浮現一些大大小小的祭壇,在祭壇之上擺放著數個黑色的棺木,棺木上面有黑色的氣流流轉,這情形分外地詭異玄奇,不知過了多久,從那些棺木之中開始出現一些細小的響動,就好像是一隻沉睡的野獸正在慢慢地甦醒,沒有人再敢進去,走入那片邪異的地域,所以也沒有人敢阻止這一切,對於那座出現的古老城池,他們只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
一片晦澀的時空,某個白衣中年人正焦急地等在一座輝煌的宮殿之外,他的眉頭緊皺在一起,眼神中難以掩飾此刻他內心的焦急,他在等一個人,那個人自從走入那座宮殿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他不會有事的吧,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算進去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而且他的氣運極高,應該不會遇到太大的危險,但是現在都過去一年的時間了,為什麼他還是沒有出來,難道他在裡面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中年人在四周來回踱著步子,他有的是時間,就算這個世界毀滅了他也不會毀滅,但是這個世界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如果雲明沒有成功的話,那就肯定已經被靈帝奪舍了,因為此刻雲明已經走入了靈帝長眠之地,而且就算附身在雲明身上的詛咒能夠對靈帝的復活有一些阻礙,但是一旦靈帝復活,那麼這個世界就一定會滅亡,因為做完天道的靈帝魂魄已經離開,世界已經不能正常運轉了。()
就在中年人忍不住要親自上前走入宮殿的時候,在宮殿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陣法,在陣法之內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緊閉著雙眼,面色蒼白,在他的身上有一股詭異的氣息流轉,若是仔細地看過去,就好像他從你眼前完全消失了一樣,但是事實上,他確是真的在你的眼前,那道身影正是雲明,經過了一年的時間,雲明終於從宮殿之內走了出來,當他走出來的那一刻,他的氣息和給人的感覺都和進去之前大不相同,「真不知道這孩子在裡面究竟有什麼造化,不過……現在的他……還是他嗎?他究竟是誰……」中年人看著雲明的臉,眼中閃過一絲憂色。
「我……出來了?」雲明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滿是疲憊之色,他耗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消化靈帝的記憶,對他來說,瀏覽靈帝的記憶可以說是險象環生,有好多次他都已經沉浸在靈帝的記憶之中,將自己當成了靈帝,若不是太清劍上面時不時地傳來一道寒光將他從幻境中拉出來,恐怕這個世界上就多出了一個自認為是靈帝的瘋子了,而最終這個瘋子還會被真正的靈帝奪舍!
「你成功了?」中年人試探道,若是雲明將自己認作是靈帝,那麼中年人會毫不猶豫地將雲明拿下,因為若是那種情況,雲明被靈帝奪舍就會變得極其容易,所以他要將一切可能出現的風險都扼殺在搖籃裡,他不會因為雲明之前與他的關係而手下留情,對他來說,所謂的感情和他真正守護的東西比起來,是那麼地弱小。
「成功了!」雲明的臉色依然蒼白,但是他卻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這是對於劫後餘生的喜悅,他在離開那座宮殿之前,都懷著要死在那裡的心情,這讓他無時不刻地都在提心吊膽,而現在他終於離開了那個惡夢一般的宮殿,這讓他難以掩飾自己的喜悅,那個地方他實在是受夠了,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再繼續呆在那裡最終會不會屈服於靈帝的威壓,雲明搖搖晃晃地向中年人走來,他身上的氣息搖擺不定,顯然那一年裡他確實是累壞了,在他臨近中年人的面前的時候,終於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是太累了嗎?」中年人輕笑一聲,走上前,將雲明的身體抱起,向某個方向走去,他要離開這裡了,而這裡作為靈帝的長眠之地,或許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了吧,畢竟靈帝的傳承已經被人取走,靈帝的長眠之地再也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沒有人聽見,在中年人帶著雲明離開之後,一道幽怨的歎息從巨大的殿宇中傳了出來,殿宇的門口出現一道黑色的身影,久久地注視著中年人離開的那個方向。
……
「他的身上究竟有什麼,為什麼他可以抵抗著威壓走到那裡,為什麼他會活著走出去呢,這究竟是為什麼……」某個陰暗的角落,一個晦澀的身影正在喃喃自語,在他的手中,安靜地放著一隻銅製八卦盤,但是在八卦盤上面早已遍佈著細密的裂痕,在上面散佈著一股蒼涼的氣息,「你既然創造出了我,那麼當你復生的時候,會不會讓我得到你許諾過的永生,你會嗎?」黑色身影怔怔地看著八卦盤,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會不會給他他所應得的東西,他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走向毀滅的那一瞬自己究竟會不會一起消失,他只知道遵從那個人的命令,若是不出意外,現在他正做著那個人所佈置的最後一道命令,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懷疑那個人的命令,開始懷疑那個人會不會給他那份應得的獎勵,因為有了懷疑,所以他便學會了猶豫,那個人的計劃因為這些而出現了疏漏。
……
陰宗,某個密室之內,一個中年人面容憔悴地看著身前的那把劍,「我的本體又被人煉化了一塊,看來煉化的人應該是同一個人,不行,如果我的本體被他全部找到的話我就永遠也不可能有自由了,那個決定……混蛋,既然他在逼我,那麼我便不用再隱藏了,這都是他逼我的!」中年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在他的身周開始出現一道暗紅色的霧氣,將他的身體牢牢地包裹住,一股詭異的氣息逐漸地蔓延開來。
在暗紅色的霧氣之中,隱約間傳來一道尖銳的慘叫,那聲音屬於梓旭!「該死的老不死,你想幹什麼,你瘋了嗎!你居然想要我的靈魂與你的靈魂融為一體,你這個瘋子簡直不可理喻!」梓旭慘叫著,但是他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因為這具身體的掌控權在煥日的手中,若是煥日願意,梓旭完全可以馬上就死,但是煥日顯然不想讓他死。
隨著時間的推移,梓旭的慘叫聲越來越輕,暗紅色的霧氣之中逐漸傳來一股詭異的氣息,那種氣息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而在下一刻,一道白色的劍形光華從暗紅色的霧氣中射入了擺放在前面的那把劍上,然後那把劍便隨著劍形光華的逐漸消散,一點點地分崩離解,直至最後完全消失……
某處,一群黑衣人正圍坐在一個巨大的祭壇上,祭壇上擺放著一塊暗紅色的劍之碎片,那塊劍之碎片上面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氣息,煞是神異,但是過了不多久,那片碎片便在那幾個黑衣人驚詫的目光中消散,一點痕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