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雲明在仔細地思量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在玉橋最前面的那一群人又有了新的動作,卻見在太一宮一旁的一群渾身被黑霧所籠罩的人,將一個看上去十分瘦弱少年帶到了玉橋的前方。
「小子,我們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去幫我們探探路,或者,就從這裡摔下去!」抓著那少年衣領的一個黑衣人冷聲道,他的一隻手緊緊地攥著那少年的衣領,另一隻手卻拿著一把匕首,緊貼在他的腰際。
少年的臉上滿是憤怒,此刻他慘白的面容中充滿了忿恨,但是他還是向那玉橋的前方走了上去,一邊走,他一邊沉聲道,「那是否我上前探路之後,你就會放過我!」
「那是當然,你畢竟曾經是我陰宗的少主,如果我不放了你,那豈不是落了我陰宗的臉面!哼,你以為你將下一任宗主之位交出來了之後,我們還需要威脅你嗎?現在的你,只不過是一個廢物!」那抓著少年衣領的人冷聲道,「還不快去,這座玉橋馬上就要坍塌了,難道你想讓我們和你一起陪葬嗎!」
少年的眼中閃現出一抹怨毒,他走到了玉橋的端點,看著離他僅有區區幾里的那道石門,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過去,剛才的那個少年的結局他也不是沒有看到,如果從上面跳了下去,那麼就一定是屍骨無存的結局!
但是他沒有選擇,這是他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機會了,如果落在那些黑衣人的手裡,那就是生不如死!
雲明的目光也開始集中在了那少年的身上,他看著那少年的神情,他能夠感覺到那少年身上的濃重悲意,他看到了那群被黑霧所籠罩的人影,那群人影,便是當初將雲明追殺至那片湖泊的勢力,「這就是道衡師兄所說的陰宗嗎?現在的我還沒有這個實力和他們對抗,不過在這裡發生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雲明的心裡暗自想道,他沒有發現,在他的心裡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身體周圍閃現出了一絲絲灰色的霧氣,而那些霧氣,則是全部都被他身上的一個儲物袋吸取了。
那少年在最前方微微地停頓了片刻後,他的一隻腳終於還是落在了玉橋之外的高空之中,此刻,他的心裡也沒有底,當初那身穿華美服裝的少年打算御劍飛過這裡,但是卻失敗了,讓他飛行否定了依靠飛行來通過這裡。
當他的一隻腳踏在虛空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大聲說話,在場的所有勢力共同達成了一個協定,沒一個勢力都有一次試著通過這座玉橋的機會,現在雖然是陰宗的一次嘗試,但是還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神情緊張。
那少年的一隻腳剛剛踏到虛空之上的時候,在眾人驚訝困惑的目光中,一級青色的台階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腳下!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御劍不行,但是就這樣往前走就可以呢?」眾人十分地疑惑,但是在一旁的雲明卻是一臉端點沉思,他有一種感覺,這種情況,和在那塊匾額上的那句話脫不了干係!
「我,我沒死,我成功了!」那少年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踏到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欣慰,而後,他的兩隻腳完全都踏在了那突然出現的青色的台階之上。
過了不多久,在玉橋上的眾人全部都發出了驚呼之聲,那少年竟然如此容易就踏出了玉橋,看樣子再過不久,他就可以走過那石門了。
「我們也要走!」在人群裡發出了一聲叫嚷之聲,剎那間,四周變得一片混亂,所有人都向著玉橋的末端擠去,希望先一步踏上那青色的石階,而就在這時,那少年終於踏出了第二步!
第二步踏出,少年的腳下出現了一級新的青色石階,少年的兩隻腳全部踏了上去,而在他身後的那第一級石階,卻在他的雙腳離開之後,緩緩消散!
雲明的目光微凝,他發現在那少年的腳下,那石階沒有第一級的石階顏色那麼深,而在此時,終於有一個人衝出太一宮等人的阻攔,來到了玉橋的末端,他的一隻腳,踏向虛空,在此時,所有人的眼神和動作突然靜止了,隨即,他們的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
那個來到玉橋末端的人,腳下並沒有出現青色的石階,或許是他太過大意的緣故吧,在他第一隻腳落下的同時,他並沒有發現腳下的異狀,而是身體前傾,打算將第二隻腳也踏出,正是因為這樣,那玉橋的末端響起一聲慘叫,人影不再,四周寂靜無聲,彷彿那個人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雲明倒吸了一口涼氣,其實,若不是剛才他正失神思考那句話的意思,他也會趁著四周的動亂,率先一步衝過那玉橋。只不過這一個失神,反而在這一回救了他一命。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第二個人上去之後,那青色的石階反而消失了,難道,這裡只可以一個人走嗎?」雲明一時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而正當他再一次失神的時候,在離玉橋不遠處,那少年所站的石階上,終於是發生了一些變故。
「快看,那石階上好像出現了裂痕!」不知道是誰的一聲驚呼,讓眾人的眼神一下子又全部集中在了那少年的身上,卻見那少年此刻已經離那石門很近了,只需要再向前走幾步的路,就可以到達石門之下,但是眾人發現,在他腳下的石階上,出現了幾道看不清楚,但是卻真實存在的裂痕,那些裂痕就好像是一隻手,一種無形的力量將石階攥在手心。
那少年此刻的神色變得蒼白,他的兩隻眼睛微瞇,額頭出現了一絲細密的冷汗,他的腳下不禁閃現出一道幽暗的光華,他想放手一搏,用法術將自己挪移到石門之下。
但是當他剛想催動法術的時候,腳下的石階突然傳來一聲脆響,隨即,那石階應聲而碎,那少年悄無聲息地向下墜去,他的雙目無神,好像很疑惑,也很吃驚,一眨眼的工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雲霧之中。
「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雲明回過神來,他發現在玉橋的另一邊,那少年的身影已經不見了,「難道,他已經走過了石階,來到了那石門,然後便離開了?」他自語道。
「雲道友,你剛才不會沒有看到吧,那少年已經掉下去啦,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我估計是屍骨無存的結局了,唉,真是可憐啊。」在雲明一邊站著的孫姓少年眼見雲明沒有看到剛才的那幅場景,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但是隨後便是一聲歎息。
「我看他也是挺可憐的,原本身世超然,但是也已經被打下了神壇,沒想到他居然那麼短命,才逃脫那些人的樊籬,現在卻還要喪命於此。」那孫姓少年淡然說道。
雲明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他看向那孫姓少年,低聲說道,「沒想到孫道友的胸襟那麼寬廣,雲某佩服!」
卻見那孫姓少年搖了搖頭,將眼睛轉向他處,沒再說話,雲明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而在這短短的幾息時間裡,終於又有人忍不住誘惑,向那玉橋的末端走去,這一回,不再有人阻攔,太一宮帶頭的那個白袍藍衫的老者一臉的淡然,看不清神色。
那人第一步,踏在了虛空之中,只見在他的腳下出現了一級青色的石階,當它出現的那一刻,包括那人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臉的興奮之色,這說明不依靠法術走上去這個方法是正確的!
卻見那人走第二步的時候,腳下的那級石階突然發出一聲脆響,這幅場景,和剛才那個少年身上所發生的場景,是何其相似!
那人的臉上流露出慘白的面容,他的雙腳顫抖,他回過身,想要走回去,可是當他剛轉過身的那一剎那,他腳下的石階,突然消散!
只聽見一聲慘叫,那人也消失在了無盡的雲海之中,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暫時地停住了心中的躁動,「為什麼那個少年能夠走上去那麼多路,而剛才那個人卻只走了兩步都不到?」雲明的眉頭微皺,而就在這時,在太一宮所站的地方,那藍衫老者終於是發話了。
「諸位道友,要想走過那石門,是不可以退縮,也不可以動用法術的,否則,就會掉下去。」那老者蒼老的聲音傳來,「至於老夫說的這句話到底對不對,我太一宮可以讓一名弟子先去探路,如何?」
四周的人都默不作聲,只不過他們的眼中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色彩,什麼時候太一宮也變得那麼通情達理,許諾先去探路了!要知道,在以前,太一宮遇到這種情況,可是一點也不會吃虧的。
「道衡,去試試吧,你是我太一宮執法殿的下一任殿主,這種事情對你而言應該不會困難吧。」那老者指了指在一旁的道衡,道衡見狀,眉頭微微一皺,但是還是向玉橋的末端走去。
當他來到玉橋末端的時候,並沒有猶豫,一腳踩在了虛空之中,而這時,一塊青色的石階出現在了他的腳下,道衡還是沒有猶豫,第二步再一次跟進,他的腳下出現了第二級石階,緊接著,第三級,第四級
沒有絲毫的停頓道衡來到了石門之下,這一切就發生在數息之間,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來到了石門之下,就如同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困難。
「這是,開玩笑的吧。」雲明在後面看得清楚,他有一點難以置信,道衡是怎麼辦到的,竟然一下子就過去了,「踏破空門是凡塵,這句話,莫非是!」雲明在此刻心裡突然靈光一閃,他感覺到自己隱約間似乎抓到了什麼。
「在石階上不可以用法術,這不就是凡塵嗎?這樣看來,這句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只有不用法術,才可以通過這座空門!」想到這裡,雲明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喜色。
有了道衡的這樣一個成功的例子,其他的人也開始放開了,而且關鍵是,在這玉橋上的威壓正在一點點消散,如果玉橋上的威壓全部消散的話,那麼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