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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好奇 文 / 海潮歸月

    對於自己的手藝謝晚很有信心,加上那莫名得來的能力加成,大娘子吃她做的飯菜恐怕只會越來越喜歡,她根本就不需要急著去掙臉面。反而因為是大夫人的人的關係,更應該韜光養晦,大戶人家嘛,誰知道有沒有忽然暴病的事情發生?

    待人走了謝晚自個兒撐著還在隱隱作疼的腳給將籃子裡剩下的青菜炒了個大雜燴,就著米飯吃了個囫圇飽。

    又將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洗涮收拾乾淨了,才拖著腳歇了。

    剛才忙著不覺得,如今坐下來反而才發現傷處更疼了。謝晚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會不會更嚴重。

    就這麼呆呆的坐了一會兒,謝晚正準備回去看看弄兒怎麼樣,櫻草卻是又來了。

    謝晚看到她還吃了一驚,正想到大娘子吃飯竟是這樣快的時候,眼神卻瞄到她手中並沒有拿那兩個食盒回來,於是暗自皺了皺眉頭。

    「大娘子喚你。」櫻草一來,便硬邦邦的丟下一句話。

    謝晚看她臉色不好,尋思著莫不是剛才的飯菜有問題?在腦海裡細細的過了一遍,卻也沒發現什麼紕漏,於是說:「大娘子喚我?可知道是何事?」

    櫻草的面色有些冷,眼神裡更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似乎對謝晚很是牴觸的樣子,「你去了便知道了,多問何益?」

    拿張熱臉貼了對方的冷屁股,謝晚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自己好端端的呆在這小廚房裡又沒得罪過她,甩個臉子給誰看?

    她這人不愛生氣,但是也沒好脾氣到任意讓人欺負的!

    「知道了。」她也冷冷的拋下一句話,「帶路吧。」

    「你!」櫻草聽她這般不識禮數的話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卻又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謝晚唇邊勾起一抹笑,慢條斯理的將門落上鎖,又整了整衣袖才朝外走,而快一步的櫻草早就不見了身影。

    順著小徑走了一會兒,前面才出現一個桃紅的身影,正是櫻草,謝晚心裡偷笑,她就是走的再快又如何?還不是要等著自己。

    按說以謝晚小心的性子,平日裡是斷不會這麼魯莽的得罪旁人的,只是這櫻草上來就一副看她不順眼的模樣才讓謝晚也動了怒氣。

    如今走了這麼一會兒,她心中的怒氣也散了幾分,倒是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了。

    櫻草跟自己一樣,不過是阮家的一個下人,有什麼好較勁的。

    「勞你久等了,」謝晚到了跟前才恢復了以往那種溫良有利的態度,「我早先不小心扭了腳,實在是走不快。」

    櫻草本來自個兒先出來之後發現這謝晚半天沒有跟上,心中還暗罵她自抬身份呢,卻沒成想謝晚上來就道歉,又看到她走路的時候的確是右腳不敢使勁的樣子,便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僵硬的點了點頭又繼續往前走,但步伐倒是慢了些。

    謝晚也是明顯感覺到了,心中暗自尋思其實這人也不怎麼壞心眼。

    從大夫人的良辰院去大娘子所在的清芷榭倒也不遠,櫻草領著她也不過走了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來到了。

    清芷榭臨著後院的觀蓮湖,原本並不是正經的院落而是往日裡女眷們賞花賞景的去處兒,後來聽說是大娘子出生的時候有郎中診了脈,說她體質偏熱最好尋個開闊濕潤的地方居住,大夫人便讓人將這裡闊了闊成了大娘子的閨閣。

    謝晚一路走來也數這裡的景色最好,整個清芷榭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是臨於湖上,而觀蓮湖雖然也僅僅是阮家自己挖了引來河水的池塘,但面積卻也不小,放眼望去一片碧波。

    晚秋的蓮花早就謝了,但卻有艘小巧的遊船停在那兒,用了極好的紅漆,想必是用來平日裡泛舟湖上的。

    隨櫻草進了清芷榭謝晚不由得緊了緊領口,這裡雖然是開闊濕潤,但是畢竟臨於湖上卻顯得有些冷。也不知道大娘子那較弱的身子,冬日裡怎麼能住得慣。

    「你在這兒稍等。」櫻草領著她到了大娘子門前,朝她示意,自個兒便掀了簾子進去了。

    謝晚百無聊賴的四處看了看,發現這清芷榭還真是不小,正北一棟兩層的繡閣想來是大娘子起居的地方,東西兩側各有幾間廂房,中間院落裡栽了不少花草,而再往後看著還有抄手遊廊,卻是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了。

    她看了一會兒櫻草才從裡間出來,示意謝晚跟她走。

    謝晚又整了整衣袖,確定沒什麼紕漏了才跟著她進去。

    這一進門,便覺得一股熱浪襲來。這才什麼時節,大娘子居然已經用起了炭火了?

    跟著櫻草進了中堂朝左邊一拐,穿過一道瓔珞門簾便見著幾個丫鬟婆子侍立在一旁,中間坐著的卻不是大娘子而是個年輕的郎君。

    謝晚大吃一驚,大娘子雖說年幼卻也不該有男人大咧咧的坐在她的閨閣啊,當下就有些發愣。

    櫻草看她進來震了一下卻不知道問安,便開口道:「這是三郎,還不快問好?」

    三郎?阮三郎?大夫人的兒子?謝晚這才如夢方醒的行禮問安。

    這來了一個多月一個男主子都沒見過,怎麼今天一天就碰見倆?奇了怪了。

    阮三郎脾性似乎很好,並沒有介意初始謝晚那點兒無禮,淡笑著點了點頭。

    這主子不說話自然也沒有謝晚開口的份兒了,於是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陷入奇怪的沉默當中。

    正當謝晚叫苦不迭的時候,才有嬤嬤抱著阮寶兒從屏風後出來,「你就是謝晚?」

    聽了這聲稚嫩的問句謝晚反而渾身一鬆,剛才那股沉默實在讓她難受,趕緊回道:「奴婢是。」

    阮寶兒聽了她的話從嬤嬤懷中掙脫出來,撲倒了阮東卿身上叫道:「哥哥哥哥,你看!便是她了。」

    謝晚一聽低著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眉頭,不知道這大娘子究竟同阮三郎說了什麼。

    「好,哥哥知道,你先坐好。」阮東卿的聲音像是帶著變聲期少年的一點兒嘶啞,卻是絲毫不難聽,反而如同雨點兒滴在玉石上一樣的清雅,這讓謝晚覺得很是順耳。

    那頭阮寶兒似乎是聽話的從阮東卿的身上跳了下來自己落了座,不一會兒就又傳來她的聲音道:「你抬起頭來。」

    謝晚聞言順從的抬頭,雖然身為一個現代的靈魂讓一個小小的女娃這麼命令是有一些不爽快,但是人在屋簷下,那些人人平等的想法還是早點忘了吧。

    她抬頭的時候眼睛卻依然沒朝兩個主子望去,反而低斂眼瞼。

    阮東卿看她的樣子以為她是有些驚慌,便開口道:「你不必害怕,寶兒說你做的飯食很好,想要賞你。」

    「多謝大娘子。」謝晚也不問她要賞什麼,依然是拘謹的行禮道謝。

    「我問你,這道菜是如何做的?」阮寶兒看起來性子並不柔弱,反而是很活潑的樣子,畢竟是在大夫人的心窩子上長大的,很是氣派的模樣。

    謝晚抬眼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卻是那道豆腐菜,正是她按照清朝那位袁枚的隨園食單裡那道蔣侍郎豆腐改來的。只是這時代莫說隨園食單了,袁枚都不存在,自然是不能用這個出處。

    不過片刻謝晚便回道:「這是奴婢從鄉下賣豆腐的店家那裡學來的,卻是沒個正經名字的。」

    她雖如此說,阮東卿的眉毛則是跳了跳,莫說他將這十里八鄉好吃的東西全都吃了遍卻從來沒見過這道菜,單說這豆腐用大蝦做配料就已經極其奢侈了,鄉下的豆腐作坊怎麼會用這種材料。

    豐城靠河不靠海,平日裡能吃到的海鮮極少,多少行商從海邊帶回來的乾貨,這大蝦干便是其中之一,價格自然不菲。

    謝晚卻只去過一次市集,還是同嫂嫂一起,自然是不知道這其中奧妙的。

    隨口這麼一說卻讓阮東卿上了心,這小娘子也不簡單。

    他是聽說過自己的母親從外面找了位廚娘回來,而且據說還是相當的信任。原本他只是當做無稽之談一笑了之,一個廚娘罷了有什麼過人之處?今日裡碰巧來看寶兒吃了這頓飯見了這個人才覺得是自己小看了人。

    單說這道酒糟雞肉,肉質香嫩不說,汁水更是回味綿長,而酒糟之法他也只是聽說過,是南邊才會有,這豐城卻是從來沒吃到過,偏偏這廚娘會而且做的很好。

    而那道沙煲羊肉裡他也是吃出了甜酒的味道,往食材裡加甜酒他也是聞所未聞。

    這幾道菜都透露出了廚師的見識不凡,烹飪方法也是純熟精良,必然是多年執掌灶台的大師傅才對。

    而站著的這位謝晚,看起來也不過剛剛及笄,若不是有名師指點便定是別有內情。

    他有些好奇的看著她,面容清秀,神色平靜,一身素淡的棉衣是阮家的制式,頭上一隻木簪子,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怎麼看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家的娘子。

    那麼這一身手藝,究竟從何而來呢?又怎麼會來阮家做一個小小的廚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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