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我,一個剛從大學畢業沒幾個月的人來說,我的生命就這樣完了?那一刻我只覺得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從來也沒想過我的生命會定格在22歲。
我不怪她,是我自己喝多了才撞上去的。如果換一個人的話,我可能早在那一晚死掉了。現在我又多活了幾個月,還可以做很多想做卻沒有做的事情。
我想到了我的父母,想到了楊婷。不知道她會不會可憐我,跟我見一面。想想還是算了,她畢竟也算善良。如果因為我快死了她可憐我再做我女朋友,那種我接受不了。
我不需要人可憐。
「陽哥,其實你也不是一定會死,還是有希望的。」神秘女孩說道,「爺爺已經研究出了藥,可以完善你身體原本的缺陷。」
沒有誰想死,當聽到說我還有希望的時候,我高興得想要跳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使不上力氣。
神秘女孩又補充道:「但是如果失敗的話,你可能最多只能活一周,而且還只能像現在這樣。」
「不用讓我想了,試試吧。」我幾乎沒有怎麼想就做出了這個決定。一周和三個月對於五十年來說又有什麼分別,還不如試試。
「你考慮好了?」神秘女孩問我。
我點了點頭說:「考慮好了,不過我想在治療以前解決心中的疑惑。」
神秘女孩答應了我,她走出了病房。我努力張望,透過玻璃門看著神秘女孩慢慢取下頭盔。我感覺我心中的猜測沒有錯,果然,真的是她!
「涵涵,果然是你!」我興奮地忍不住大聲喊道。
「陽哥!」王韻涵又哭了,然後穿上隔離服進來抱著我。
看著文靜的小女孩王韻涵居然是武林高手一般的存在,換在以前我是怎麼也想不到的。一個小女生,一個拿著唐刀殺伐果斷的女俠,怎麼想不到一塊兒去。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趕緊問王韻涵:「涵涵,王世毅王市長跟你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爸爸。」
聽了王韻涵的話,我終於明白了劉強那天為什麼說我見了市長就明白了。應該是我和市長認識,可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難道是因為那一個月的昏迷我記憶丟失了?
王韻涵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能因為我太小,所以給忘記了。她問我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在我們村上有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長得又醜家裡又窮,其他孩子欺負小女孩,是我幫了她,還警告其他孩子不許再欺負小女孩了。
小女孩在村裡我就是霸王,我的話其他孩子不敢不停。從那以後小女孩就沒有再收欺負,而我還被嘲笑居然看上了那麼醜的女孩。
可現在,當年的醜女孩也變得這麼漂亮了。我根本沒想到王韻涵居然就是當初的那個穿得髒兮兮地小女孩倩倩。
至於為什麼那時候他們會搬去我們那個小村子,涵涵說是因為逃難。當時王家被打壓,全家都面臨危險。她們一家逃難之中走散了,而她跟爸爸逃到了我們村。
現在的家族鬥爭也這麼殘酷?那些層面的東西我完全沒接觸到,也不清楚。
講述完以後,王韻涵深情地說:「陽哥,可惜我現在碰不到你,你一定要好起來好麼,我還欠你一個吻呢。」
我嬉笑著回答:「你放心,我等著呢,陽哥我命硬得很,沒那麼容易死。」
王韻涵去叫了她爺爺過來幫我治療,馬上就開始了麼?我的心跳突然開始加快,在生死之間,沒有誰不緊張不害怕的。我也怕我就這樣沒了,我還年輕,我還沒賺到一輛911,我還沒有娶到老婆。
我看到王爺爺來了,居然是他!又是一個熟人。我想起了上次問公園的老婆婆,當時還奇怪為什麼我不去李爺爺就不去。原來李爺爺就是王爺爺,他本來就認識我,是故意去教我八極拳的。
王爺爺帶好頭盔之後進了病房,對著我微微一笑說:「你好陳陽,我們又見面了。我叫王忠禮,是涵涵的爺爺。」
「王爺爺好。」我回道,「謝謝你救我。」
王爺爺擺了擺手說:「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希望你能撐過去吧。」
王爺爺跟王韻涵又去一旁忙碌了一陣,等待的過程中,我的心跳就沒有慢過,眼睛一直看著他們那邊脖子都酸了。
我看到王爺爺拿著一根針管走了過來,說:「陳陽,我所有的研究成果都在這裡面了,如果你不幸離開,我們王家會幫你照顧父母。如果你活下來了,就是世界性的奇跡。你的生命從此注定不平凡。」
有那麼誇張?我不理解王爺爺的話,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問他。王爺爺把針管裡面的東西注入了我的體內,王韻涵在一旁看著。雖然我只能看到她的眼睛,但她的心思從眼神裡已經可以看出來了。
那液體剛注入了的時候感覺有些涼涼,但不過兩三秒,從那條手臂緊接著到全身,我感覺身體越來越熱,像呆在滾燙的水裡一樣。
「好熱好熱!」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像是要蒸發掉一樣。難道我就這樣要死了麼?看來我是連一周都活不過了吧?我使勁兒的呼吸,不想就這樣斷了氣。
「爺爺,陽哥會不會有事啊?」王韻涵在一旁緊張地問道。
「守著吧,等他好過來。」王爺爺沉重地說。
「幫我把衣服脫了吧,熱死了,可不可以開冷氣啊。」我已經開始熱得說胡話了。
「陳陽,你忍一忍,會過去的。」王爺爺說道。
「陽哥,加油挺過去,我相信你行的!」王韻涵也在一旁鼓勵著我。
我也不知道熱了多久,只知道時間好難熬。怕是有好幾個小時了吧?我感覺自己渾身都是汗水,身體也變得黏糊糊臭烘烘的。
「水,我要水!」我有氣無力地說。我感覺自己已經嚴重脫水了。
「爺爺,陽哥出太多的汗了,缺水太嚴重了!」王韻涵著急地說。
王爺爺出去抱了一大桶水,然後接上管子讓我喝。清涼地水到肚子裡的那一刻,我舒服多了,也漸漸精神了一聲。
可我依然熱得難受,難受得恨不起剝了一層皮。我的嘴都沒聽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流了多少汗。我只覺得自己的皮膚似乎一直在往外分泌著東西。
我看到我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層黑乎乎的黏黏東西,噁心得我自己都受不了。
「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虛弱地說道,連喝水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感覺腦袋沉沉的,整個人突然變得很輕的感覺。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因為我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依然很熱,連唯一能動的脖子也不能動了。
再見了……我再心裡默念道,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感覺自己像是躺在棺材裡一樣,四周黑乎乎的,也沒有聲音。我身體的溫度開始下降,難道是我死了所以沒有體溫麼?不對,死了的話我怎麼還有意識,難不成人真的有靈魂?
這樣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從感覺到自己的體內重新出來了一絲清涼。那種感覺,跟我上次在酒店喝醉後恢復時的感覺一模一樣。難道我挺過來了?想到這裡,我興奮得不行。
我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居然能動了。雖然很微弱,但我真的能動了!
「爺爺,快看!陽哥的手指在動,他挺過來了。」耳邊一個女兒的聲音在興奮地喊著,是王韻涵的聲音。
「真的!我也看到了!看來陳陽有希望挺過來!」一向穩重地王爺爺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我也激動啊,我激動得不得不了。
我努力動自己的手,自己的腳,甚至是整個身體我都在努力的扭動。我感覺自己像被束縛住了一樣,只能移動很小的幅度。
但是我沒有放棄,我繼續努力著。
終於,我的手握成了拳頭,而且握得越來越緊!我身體開始恢復,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我整個身體都可以動了,感覺手握成的拳頭堅硬無比,我感覺自己越來越精神了。
「我挺過來啦!」我突然一聲大喊,然後睜開眼睛猛然跳下病床,對著床狠狠一拳砸了下去。
巨大的悶響讓我吃驚不已,而我並沒有感覺到痛,就像是打在普通木板上一樣。我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發洩不了,不管不顧地狠狠捶打著床。
這床應該是鐵床,可硬生生被我給錘凹了進去!
我把那張床折磨得完全變了形,這才住了手。轉身看了王爺爺和王韻涵一眼,他們倆已經完全呆住了!
「陳……陳陽,你感覺怎麼樣?」王爺爺有些吞吞吐吐地問我。
我知道,對於他來說,興奮不僅來自於救活我這麼簡單。更是進入了某項研究的新高點。至少我是這麼理解的。
「我感覺很好啊,我覺得我壯得可以打死一頭牛了。」我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可就是身體太髒,有些難受。」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跟在爛泥裡滾過一樣。一冷靜下來,差點沒熏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