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還沒吃完,我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應該是有人來上廁所。不過隔間可以反鎖,我倒是不怕被人發現我在偷吃。
「黑熊,你小子愣在那兒幹嘛呢?」這是豹子的聲音。
「沒……沒幹嘛。」黑熊有些心虛地回道。
聽到黑熊的聲音我就知道壞了,果然,豹子又問了一句:「真沒什麼?」
「真沒有。」黑熊笑道,「那啥,我就先出去了。」
黑熊說完也不等豹子回話,趕緊出了廁所。
我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只是小心翼翼地咬著饅頭,生怕誰聽出了什麼。可沒想到豹子居然來開我這道門,他推了兩下沒推開,知道裡面是有人了,於是問了一句:「誰在裡面啊?」
「我!」我吞下饅頭回了一句,結果因為吃得太急被嗆得連連咳嗽。
旁邊隔間傳來了流水的聲音,豹子邊尿邊說:「算了,看你也不容易,慢慢吃吧,這用餐環境還挺不錯的。」
聽到豹子的話,我臉突然變得通紅。在對手面前人總是不肯展現自己弱的一面,被豹子發現我在廁所偷吃東西,那種滋味很不好受,總之就是丟臉。
我生氣,肺都要氣炸了,可是我也只能忍著。吃完了饅頭,我擦了擦嘴,又去廁所門口洗漱台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碎渣,這才出去了。
回操場上我還沒休息多久,就再次集合。先是熱身慢跑兩圈,然後開始格鬥訓練。我以為所謂的格鬥訓練是秦華志教我們。
就在我期待能看到秦華志身手的時候,他忽然說:「兩人一組,實戰練習。」
臥槽!實戰練習?現在我腿上可是還綁著沙袋啊,秦華志沒叫我取我敢取麼?本來我身手就不行,現在還讓我綁著沙袋跟人打,那純粹就是被虐。
「陳陽,過來帶上。」秦華志衝著我喊道。
聽到這話我就知道我又慘了,果然,又是兩個負重帶,不過是帶在手上的。一隻手拿著五斤,我還能出拳麼?
乖乖帶上之後,其他人已經找好了對手,只單下一個人。這個人居然是豹子!我靠!是豹子。秦華志這是讓我被虐_死的節奏?就是豹子帶著我身上這三十斤,我估計也不能打過他,更何況現在是我帶上這三十斤。
豹子衝我笑了笑,那樣子擺明了等著揍我。你說你那麼厲害找獵鷹不行麼,偏偏找我。反正這傢伙是跟我槓上了,估計只有等我能打過他的那一天,我才能真正擺脫他的欺負。
「快去啊,愣著幹嘛?」秦華志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其實他知道我的對手是豹子,也沒有幫我換的意思。
我跟豹子找了塊空地,他直接兩隻手背在後面說:「看在你負重的份上,我讓你雙手。」
侮辱,這尼瑪絕逼是你侮辱我。他看我的表情,一直都是勝利者的姿態。他知道自己贏我的話毫無懸念,我卻在下決心總有一天要讓他的表情變成吃驚。
我沒跟他客氣,用力一拳朝他打去。可因為手上有負重,這拳頭出去力道減小了很多,豹子毫不費力地躲過我的進攻。
至於腳,我根本就不敢用。一隻腳上掛了十斤重物,再加上跑了十公里還沒緩過來,能踢得動才怪。
十公里的長跑幾乎耗盡了我的體力,如果要不是這長跑的話,身上這三十斤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的速度和力量一直都在不斷增強,雖然速度還跟豹子有不小的差距,但是力量上的差距卻小得多。
豹子似乎一點也不因為我這個對手的軟弱而感到無趣,反正饒有興趣地躲避我緩慢地進攻。
在平時別說是十斤了,你就是放二十斤在我腳上也沒問題。可是今天訓練量這麼大,卻連打架還讓我帶著。壓死駱駝的稻草,我感覺身上這三十斤就是我壓我這頭駱駝的稻草。
我出拳的時候因為負重帶的原因拳頭一直在往下掉,腳上也因為有重物所以移動的速度慢了許多。憑借我現在的狀態,要打一般人照樣是虐菜,可現在我面前的人不一般。
豹子輕鬆躲過我的進攻,再翻身一腳踢向我。可能是因為秦華志在,他下手不敢太重。可光是這種侮辱也讓我心裡難受得要死。
半個小時的兩兩格鬥,我就一直在出拳中度過了。而豹子那狀態就跟看了半個小時的傻逼一樣。
我再一次拖著腳進了隊伍,手也酸得不行。現在才上午就已經這樣了,也不知道這一天的訓練下來我還能不能立著出操場。
好在秦華志對我的嚴厲程度沒有再繼續增加,接下來的項目裡,我就是完成的不好,他也沒再繼續催我。不過完成不好也是完成了,他那意思就是我跑不過去爬都得爬過去。
晚上回宿舍,我是一路扶著周圍的障礙物回去的。到了之後我跟死豬一樣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動一下。獵鷹他們依然很累,不過他們臉上的表情就顯得平靜了許多。
明天下午就結束了,我終於可以回去睡一個好覺。一天不算長,可這樣的一天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你學過八極拳?」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扭頭一看,是獵鷹,我點了點頭說是。獵鷹沒說什麼,走開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我依然自覺地帶上了手上和腳上的負重帶,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我身上的酸痛感已經幾乎沒有了。看來我的恢復能力就是牛逼,估計就是獵鷹也沒我恢復得好。
我知道我現在跟他們比差距不小,但是我敢說任何一個新兵都沒我這麼強的體質和忍耐力吧?換個人當兵第一天就這麼大強度的訓練,不累死才怪。
今天早上是負重跑,五十斤的行軍囊。可憐我加上負重帶身上就有八十斤了,結果自然是我又最後一個下山。
秦華志嚴厲地說:「事不過三!你要是再當一次最後一名,後果自負!」
事不過三!意思是下一次來我就不能跑最後一名了?
「報告隊長,我想問一下下一次跑我還是今天這身裝備麼?」我問道。
「當然。」秦華志乾脆地回答。
也就是說下一次我還得負重比別人多,還不能當最後一名?下午洗漱完畢換衣離開的時候,我還是綁著手腳上的負重帶,我決定了,這玩意兒不能離身。
重新蒙眼坐上秦華志的車回市區,一路上我心情都好了不少。我感覺我像是一個被奴役了十幾年的黑人,現在終於等到解放了。
「這兩天怎麼樣?」秦華志問我。他現在的語氣跟平時沒什麼區別,跟在基地對我嚴格要求的那個隊長幾乎是兩個人。
「不怎麼樣,我的實力弱爆了。」我有些不甘心地說。
「那就加油啊。」秦華志回道,「以你的體質,肯定能超過他們。我後面有二十斤的綁腿和十斤的手上負重。你平時不訓練就帶那個吧。」
我一想也是,等完全恢復了體力,這點負重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麼,於是我乾脆換上了那一套負重帶。
回來了,其實也不見得輕鬆。黑金留下的爛攤子還等著我處理,野狼那天晚上打電話的內容也不知道被翻譯出來了沒有。
但願野狼幫沒有幕後人了,如果真是這樣,這件事情遠沒有結束。
路上我給秦雨晴打了個電話,問她那些話翻譯出來沒有。秦雨晴說翻譯出來了,這兩天我電話打不通,也沒辦法告訴我。
我趕緊問說的什麼,結果野狼幫真的有幕後老闆。根據專家對口型的還原,野狼在那次開會中途打電話的目的確實是跟另一個人反應問題然後詢問該怎麼辦。但關於那個人的身份,從野狼的談話中得不到任何的信息。只知道他叫那個人老闆。
至於手機號,在野狼被抓後那個電話就已經關機再也無法接通了。號碼沒有信息登記,唯一的線索是號碼的主人長期在c市活動。
居然是c市的,這下麻煩可大了,我愁得眉毛緊緊擰在了一起。如果那人查到我的頭上,我又多了一個藏在暗處的敵人。
「陳陽,沒事的。」秦雨晴安慰我說,「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們警方一定會幫助你。」
掛斷電話之後我又給藍洛打了個電話,藍洛掛斷後發了個短信過來。說她還在談生意,讓我過去等她,她有事的話可以叫我。
藍洛是個說話很有分寸的人,她這麼一說,我的心立馬就緊張了起來。一個漂亮女人在社會上打拼,客戶看中的往往不僅是你的能力。
「送我去帝豪酒店,越快越好。」我對秦華志說道。
聽到我這麼說,秦華志反應挺大的:「我靠,你丫的去那幹嘛?是不是大保健,帶我一個啊?」
我沒好氣地回道:「大保健個屁啊,我是去救人。」
聽我這麼說,秦華志也不含糊,趕緊加速。秦華志問我需不需要幫助,我說不需要,藍洛去的場合又不是黑社會,要那麼多人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