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裡,我們都悶頭休息。睡不著的也玩兒著手機,誰也沒理誰。我感覺今晚會很危險,我們這邊人心都不齊,我怕輸。
野狼幫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但我怕影響了我的計劃。
為了穩定人心,我主動跟老牛道了歉:「牛哥,昨晚的事兒都是我不好,今天連累了各位。晚上如果挨刀子的話,我楊晨做第一個。
我真心希望兄弟們能贏,畢竟我們都是野狼的人,就算再吵架那也是內部矛盾。我知道我資歷淺,沒資格說什麼,但我不想今晚輸了是我們。」
說完之後,我沉重地吐了一口氣。我都佩服自己,這演技可以去拿小金人了。我不是覺得自己有多大的說服力,是我相信老牛。
這傢伙看著不近人情,但他才是真正的死忠。為了野狼,幫內的矛盾他肯定不會帶到外面去,我這麼說只是為了讓他知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讓他晚上沒有顧慮。當然,實際上肯定不是這意思。
老牛依然板著個臉,對我淡淡地說:「希望你小子說的是實話。」
到了晚上兩點半,我們開始準備。酒吧外的街道有一條河穿城而過,在河邊有一條綠化帶,我們約架的地方就在這。
一行人十五人,全都清一色拿著砍刀。坐著兩輛破麵包車到了河邊,沒多久老虎幫的也來了。
雙方一見面,我們這邊的人便撕掉包裹在刀上的報紙。慘白的刀面在微弱的路燈下泛著暗淡地光,似乎預示著今晚有人注定離不開這。
「野狼,你還真敢來啊?」對面一個聲音喊道。
我一望,是個渾身肌肉的傢伙。他應該就是老虎了,這體格也配得上這稱呼。而在老虎的旁邊,就是那天晚上被我打的青虎。
青虎看見了我,握住刀的手也變緊了。
野狼把玩著手裡的刀,笑道:「我怎麼不敢來?就算沒有這事兒,你老虎惦記黑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哥,別跟他們廢話,砍了再說!」青虎惡狠狠地說著,然後又用刀指著我,「你小子我一定要親自動手。」
我沒有說話,只是面不改色的看著青虎,想想那一晚一個人面對二十把刀,今天的場面輕鬆多了。
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布條纏在手上,慢慢裹緊。道上的人都有這個習慣,為的是防止虎口太痛握不住刀。
雙方的人慢慢靠近,三十把明晃晃的刀光是眼睛看就能感受到它的寒氣。倒不是說在場的人有多厲害,而是面對危險本能的心寒。
「上!」野狼說完首先提刀衝了過去。不愧是野狼幫的老大,就憑這氣魄能把野狼做到今天也是應該的。
老虎那邊的人也衝了過來,揮著刀就朝前面砍。雙方接觸不過一個照面,人群中就聽到了慘叫聲。
我的臉上突然一熱,不知道是誰的血濺到了我的臉上。青虎用刀挑開人群,衝向了我,看樣子他今天似乎覺得自己勢在必得。
「楊晨,拿命來!」青虎大喝一聲,一刀砍向了我。
我反手一挑,擋住他的刀,緊接著一腳揣向他的肚子。這傢伙,刀法似乎比他的拳法好上很多,怪不得上次輸了這次還敢跟我打。
青虎刀身一轉,又往旁邊退了兩步避開我的反攻,接著又是一刀劈了下去。這傢伙,至於麼?這分明是在要我的命!
我快速一閃,一刀砍向青虎手腕。這時候旁邊又有一個老虎的小弟衝過來補上一刀,我只能趕緊躲開。
嗎的,要不是多出來的這傢伙,老子早砍下青虎的膀子了。
躲開的之後我立馬就朝著那傢伙竄了過去,一刀從他胳膊上劃過,頓時血順著胳膊就往下流。趁著青虎砍過來之後,我右腳一跨,靠近那人,一個貼山靠,把那小弟給撞飛了出去。
這時青虎的刀已經到了我面前,我立馬出刀擋了回去,這才躲過。我的虎口已經被震麻木了,只是因為有繩子纏著,刀才不至於掉到地上。
青虎一刀不成,又接連三刀左右揮砍。我雙手握著刀,狠狠一刀對砍了過去,刀立馬捲了刃。
趁著兩把刀相砍那一刻的摩擦,我快速竄到了青虎的面前,一個肘擊狠狠的砸在了青虎的胳膊上,他痛得跟殺豬似的慘叫。我又踩著他的腳背,再整個人狠狠撞向他,青虎砰得一聲倒地。
我用力踩著青虎握刀的手,另一隻腳猛然朝他的臉上踹過去。只是一下,青虎的嘴角就裂開往外冒著血水,整個人也昏倒在地。
老虎的人見青虎出事了,很快有幾個人圍了過來。我扔掉已經卷刃了開山,從腰上抽出我的折刀,這把刀花了我一千多,可不是那麼容易壞的。
我竄到人群中,先是砍翻了左邊那個,又突然瞧見了老牛的身影。我突然心生一計,趕緊朝老牛那邊躲。現在眾人都自顧不暇,哪有時間管別人?
我故意讓著跟我對砍那傢伙,他還真以為自己厲害,越看越起勁兒。我躲到了老牛的,眼見那人一刀砍了過來,我倉皇一閃,一刀從那人腰上劃過,然後對著他後背猛地一撞。
等我回頭的時候,那把刀因為慣性的緣故已經插進了老牛的後背,但還不夠深。要是整把刀插進去就好了,可惜我剛才距離老牛還是不夠近。
「牛哥,小心!」我發揮我拿小金人獎項的實力,衝著老牛急切地喊。
中了一刀,老牛也氣了,眼前那老虎幫的小弟一下就被老牛給砍得露出的骨頭。這傢伙,真他娘的狠。
整個戰鬥也是十幾分鐘,我們這邊除了我似乎都有大大小小的傷。老虎幫那邊我不清楚,不過等結束的時候已經沒幾個能站起來的人。
「老虎,我看你還是改名叫病貓吧。明天乖乖給老子送醫藥費,不然你的忘情酒吧別想再開下去。」野狼一隻手已經裂開了一個口子,整個人站著也有些搖晃。
老虎那邊也沒人再回話,雙方也沒有再打下去,都是各自收拾收拾人,該送醫院的送醫院。
「楊晨,如果我弟弟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老虎抱著青虎,一點點往車上拉,青虎直到現在也沒醒。
「老子他嗎的現在就不想放過你。」我舉起刀就要衝過去,嚇得老虎趕緊爬上了車。看到車沿滴下來的血,相比老虎也受傷不輕。
緩過來之後,我才發現身上有些痛。看來我還是受傷了,可能是口子不大,剛才沒怎麼察覺。
「大哥,不好了,牛哥不行了!」這時突然一個小弟驚慌的喊著。
我聽了趕緊跑過去問:「牛哥,你怎麼了?」
「滾!牛哥這樣你滿意了吧?」那個小弟衝著我罵道。我知道他是老牛的死忠,叫小刀。這人我記下了,黑金酒吧的計劃要繼續,他不能留。
「這時候說這些搞屁啊,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野狼火了,大喊道,「嗎的,老虎幫,老子要砍光你。」
看到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的老牛,多半是因為剛才那刀傷及了內臟。我也跟著他們一起去了醫院,雖然我的傷不重。
沒想到去醫院之後居然又碰見了那個小護士值夜班,不過我沒喊她。
病房裡,躺下了四個,重傷兩個。其餘人也多多少少都掛著彩,貌似我受傷是最輕的。老牛的傷果然是傷到了內臟,現在還在急救。
「沒事的兄弟就散了吧,回去休息。」野狼沉重地說。
「大哥,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大飛一錘桌子。這傢伙,雖然有時候是喜歡耍小心眼,但畢竟是野狼的人。
「我知道,回去好好策劃一下,這次咱們來陰的,忘情酒吧要改名了。」野狼說完拿出還帶著血的煙點燃一根,自顧自地抽了起來。
從病房出來,正巧撞見了張靜軒。
「陳……」
張靜軒剛喊出了一個陳字,我趕緊一下親了上去堵住她的嘴,然後說:「跟我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她整個人呆住了,小臉通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羞澀地跟在我身上。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病房門口守著野狼的小弟,要是讓他聽到了我叫陳陽出事了怎麼辦?
今晚來的都不是笨蛋,沒那麼好糊弄。
「楊晨,你小子。」門口的小弟對我壞笑著。
「那個,我先走了啊。」我對那人說完就帶著張靜軒出去了。
到了醫院的後花園,張靜軒依然是低頭捏住衣角。我心想完了,她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吧?可是那種情況,我也沒更好的辦法讓她住嘴。
「那個,靜軒啊。」我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張靜軒掩面偷笑一聲,怯怯地說:「陳陽,你今晚好帥,雖然你身上的味道不怎麼好聞,可是好有男人味哦。」
靠,這都什麼跟什麼嘛,我一聲的汗味加上血的味道,一般人聞了能忍住不吐就不錯了。
「對不起,靜軒。我……唉……」真是操蛋,我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