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桐傷得很重,經過醫生一宿的急救,她的人,總算是稍微清醒,躺在加護病房裡,她的面容慘白,一絲血色都沒有。很難想像,她倒底受了多少苦,人,本來就瘦,再加上這一番折騰……
通紅著一雙眼,眼一夜未合的季楓,穿著一套隔離服,站在chuang頭,看著這樣的木桐,很久很久……懶
終於,他還是坐在了chuang邊,一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一手滑過她被打得青青紫紫的面孔……
「怪我嗎?」他問自己,心被攪得死疼死疼,腦海裡停留的,是她目空一切的小臉,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曾幾何時,她變得這樣脆弱?變得這樣讓人心疼?而他……一直在扮演著傷害她的角色……
「對不起。」他再次輕聲開口,很少跟人說過這三個字的他,竟然還是開了口,苦笑著,將木桐的小手雙手握住,卻見她,促了促眉頭,緩緩的睜開雙目,一滴晶盈的淚珠順著她的眼角流下,嘴裡呼出的氧氣,讓罩在她嘴上的罩氣氧蒙上一層白霧。
她很累,她也很痛,有什麼話,她想說,說不出口……
當死裡逃生,當能夠再睜開雙眸,她有很多的感觸……
「桐桐……」這是季楓第一次叫木桐的名字,唇角用力的往上揚,往上勾,才不至於讓自己看著她而心太疼。可木桐卻費力的,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不指望他說出什麼好聽的,不指望他說出一些海誓山萌,她只知道他道歉了,那麼……蟲
過去的恩怨,是不是代表結束?沒人會再恨,沒人會有眼淚再流?
「其實……有一件事,我真的要聲明。」不管木桐想不想聽,季楓緊了緊掌心裡的那隻手,「我知道,所有人幾乎認定我是因為你二姐,所以才會拿你當出氣筒。我想告訴你……沒有!我把你跟她,分得很清楚,就算欺負過你,也只是因為你的一些任性的舉動,唯一有一次……我……」
嗯?
「我吃醋。」季楓深吸了口氣,第一次這樣赤果果的坦露心聲,還真的讓他覺得很彆扭,可,他突然不想再將這場「遊戲」進行下去了,什麼見鬼的「報負」?再看到她奄奄一息時,全部消失於無形。
她累了,他也累了,除了想彌補她點什麼,他突然想……
將她牢牢的索住!命人準備的戒指,就放在他的兜口,可天生的尊嚴,讓他拉不下頭!
他曾經信誓旦旦保證,他不會對她心動!
他曾經嗤笑她的無知,罵過她平xiong!
性、感的喉結,微微的滑動,季楓就那樣看著木桐,直到過了好幾分鐘,她感覺疲累的閉上雙眸。
「我……」季楓懊惱的擰死眉頭,chuang上的木桐,卻從氧氣罩下,發出了沙啞的低聲,「我……累了……」
「……」
直到良久良久後,木桐不再出聲,顯然是已經睡熟。有人站在季楓身後,拍了拍他的肩頭。
「少爺,婚不是這麼求的。」
幾乎是立刻的,季楓俊臉一冷,快速的回頭,瞪著不知何時出現,同樣穿著隔離服的比勒,他黝黑的俊臉,彷彿有點抽搐,顯然沒料到一進病房,看到的就是這番光景。
「誰允許你進來的?」
「咳,少爺,我請示過醫生。」
「出去!」
「……」
「你想再尋訪一次大陸?」
「呃,少爺,不不不,我來,只是想問你,老伯爵跟那個女人,怎麼處理,南宮澈似乎打算插手,對方再怎麼說也是英國的貴族,而且老伯爵,他還是您的外公……」
季楓的唇角動了動,對於斯帝娜那個女人,他絕對不會手下留qing,至於他那個外公……
他閉了閉眸,眉宇間一抹糾結,一抹心痛,再怎麼樣,血也比水濃,他再狠,亦是對那老傢伙下不了手!再睜開眼時,他正好看見比勒關心的看著木桐,一抹不悅,悄然從心裡滋生。
放下木桐的手,季楓站起身,警告性的手,放在了比勒的肩頭,用力一扭,痛得比勒直皺眉頭。
「少少少……」
「噓,小點聲,她正在休息。」
「可可……可是好疼!」
「那就管好你的眼珠,出去,別再讓我說第二遍。」背對著木桐,季楓沒發現,她蒼白的唇角,緩緩綻開一絲笑容,可比勒發現了,趕忙低頭,趕忙退出。老天保佑他們少爺求婚成功,千萬別踢到冷板凳。
比勒一走,季楓立刻轉頭,而木桐臉上的笑容,也及時的斂了住,掏出口袋裡的鑽戒,季楓苦笑了下,搖搖頭,然後,將東西放在了木桐的chuang頭。很多話,他真的說不出口,只希望她睡醒,看到這東西就會明白。又望了她有片刻,他才走出加護病房,打算先處理手頭上的這個問題。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木桐再次睜開了雙眸,看著枕邊的黑色絲絨盒,好想好想笑出聲,剛剛那個人……他是季楓嗎?
而他,是不是對她太不尊重?
一個對不起,一隻戒指,就想草草的了結她的後半生?
她,也是要面子,有原則,這樣重重的傷了她之後,就讓她這麼輕鬆的回頭?
既然恩怨勾銷了,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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