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地暗,海浪洶湧,沙灘上燃一堆火,火苗,辟里啪啦,映著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
精裸著上身,季楓將身上濕透的襯衣掛火堆邊,外套擰了擰,海水像打開了的閘,當直擰得海水滲不出,他才將外套披在捲縮著身子,渾身正在打抖的木桐身上。懶
那女人,不知道是昏,還是睡,呼息談不上變速,但也不均勻,兩隻眸子緊瞌著,因為冷,她的牙齒都在顫……
怕她咬到自己舌頭,季楓撿只貝殼,擦乾淨上面的沙子,然後,撬開了木桐的牙關,將那只堅硬的貝殼,擠在她的兩排牙齒中間——
「撲——」
什麼東西?!這麼腥!這麼硬!
「醒了?」揚了下眉,季楓像是料到某女興許會有此反應,見她霍然坐起了身子,將身上半干的外套拉攏,然後再靠近點火堆繼續打抖。
「冷……你不冷嗎?」看在他救她一命的份上,她盡量的跟他化干戈為和平。
季楓的鼻孔裡嗤笑一聲。
「喂,你——」什麼態度?啊啊啊……
她吸吸鼻子,最終一聲——
「啊啾!」大大的噴嚏,打得眼淚鼻涕都流出。帥氣的拿食指抹抹鼻頭,她終於弄清自己為什麼會冷,本來海面上吹來的就都是冷風,再加上她前斯就有感冒的症狀,現在……蟲
發燒了嗎?她試探性的摸摸自己的頭,可惜,她的手,比額頭更有溫度。
「你至少燒到了三十九度。」平靜的,季楓開口,決定不再「取笑」她的報應,看著她的臉頰被燒得紅通通,嘴唇又乾又白,他只能擰著眉頭,壓抑的反問一句:「你不關心我們現下的處境嗎?」
呃……
她被問住,說實在的,她知道自己活著就好,至於處境……暫時還沒有思考這個問題,聽他這麼問,她轉動骨碌、卻少了幾許神彩的雙眸,有沙灘,有石礁,還有樹……島嗎?
荒島?!
她緩緩的回過頭,眸子難以置信的望著季楓,突然幾個字——
「魯賓遜漂流?」哦不!是「木桐漂流」!他們不止獲救了,還有機會像那個大叔一樣寫一本書,有這時機,她可以牢牢的賺一筆,雖然她不愛財,但……下半輩子不用愁了吧?
而季楓的反應是,更加擰緊了眉峰,早就知木桐腦袋瓜子跟別人不同,但……
「女人……」他繃著俊臉,向她靠近幾許,當兩張臉幾乎貼到一起,他死死的瞪著她的視線,「我認為你該先懺悔的,這裡不是什麼見鬼的無人島,這裡是世界有名恐怖旅遊團的景點之一,除了每年一月份跟三月份,這片海域,根本就禁止遊船,而且島上處處充滿危險,毒蛇、野獸……」他妄想看到木桐嚇蒼白的臉,然而,她沒有,甚至於露出了笑容。
「這些……呵呵,我早就見過了。」
「你……」
「你忘了嗎?托你的福,我被你賣到過非洲!」那裡,什麼蛇沒有?什麼蟲沒有?剛剛要說化和平,卻又想起以往的仇,嘴巴動了動,她還是不要再開口的好。反正,他看得慣也好,看不慣也好,她就是這樣,就算是再九死一生,只要當時沒斷氣,她就覺得她會必有後福!
……
很久,只有風聲,兩個人都不再開口,最弄不清楚自己的,就是季楓,自己為什麼跳海?為什麼救她?一連串的動作,他自己把自己都整糊塗了。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丫頭的確是……健忘的過頭。她只得他的仇,卻不記得是誰才救了她,陪她一起落難在這裡。
咕嚕……
木桐的肚子,很不爭吃的叫了叫,又發燒,肚皮又餓得不安得鬧騰。
可惜季楓不再回頭。
「喂——」
「我身上沒食物。」她不是很樂觀嗎?那就繼續吧!別怪他狠心,他只是想,像這種女人,實在該多吃吃苦頭,更何況,他們不會在島上呆太久,即使這片海域不讓人出入,但他的手下會想辦法追查他們的行蹤。餓兩天,不會死的!
木桐的整張臉,本就燒得通紅,給他一句話堵得更加紅。捂著不斷抗議的肚皮,她氣得「噌」一聲從沙灘上站起。
季楓抬了抬眼皮,看著站高的木桐,直覺——她沒病,生龍活虎!
「你要去幹嘛?」他拿著些干樹枝往火堆上面加。
「抓魚!」她把披著的外套穿好,撩了撩衣袖,雖然有點頭昏,但還能克服,當時掉進了海裡,她是真的不會撲騰,不然也不會閉眼等死!一轉身,她瞪著夜晚的海水,那種掙扎在死亡間的恐懼又襲上心頭。
嘴巴一動,她一顆口水驚恐的吞回肚,沒想到,身後,季楓卻已站起,遞給她已經烤得熱哄哄的襯衣。
「穿好它,回去坐著等著,別再給我惹麻煩。」
「……」這男人,怎麼就這麼表裡不一呢?!幫她抓,他早說嘛!
「拿著啊!」見木桐沒動,季楓沒好氣的再開口,明明已經決定好餓著她,但還是……算了,就當他也餓了吧!畢竟姓魯的是個大叔,姓木的怎麼說也是個女的,他就當保持一下他的紳士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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