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人欺負你,那你為什麼哭?」李靜弄不明白了,雖然她跟這個小外甥女相處不過幾天,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這個丫頭堅強的很,就算是不小心摔跤受傷都不會流一滴眼淚的。
「不就是因為姐姐嘛……」茵茵小嘴一撅,抬手一指遠遠站著的知善說。懶
「姐姐?」李靜又是一怔,抬頭看向站在不遠處滿臉侷促不安的知善,猛然回想起剛才茵茵說的話,渾身上下頓時不由一陣發寒。
「我不要那個女人做我的新娘親,我要姐姐做,可是姐姐不肯。」
茵茵不要那個女人做她的新娘親,她可以理解,但是那個人是絕對不行的,不止不能想,更是不能說出口的。就算是童言無忌,只怕也會被心懷不軌的人利用,招來禍患。
李靜惴惴不安的抬眼看向文慧皇后,只見她眉頭緊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也隱約想起了什麼。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若是她有心用這事兒來為難太子哥哥,很有可能會讓太子哥哥萬劫不復的。李靜忽然好恨自己,剛才明明都已經在不知覺間將話題轉移開了,她卻像是個傻子似的,兜兜轉轉,又將話題扯了回去。現在該怎麼辦?可不能讓皇后揪著小辮子呀?
李靜滿心著急,略微一轉眸看到一旁站著的容若水,微瞇了一下眼,頓時有了主意。蟲
「丫頭……「這會兒,文慧皇后似是已經想起來了,神情嚴肅的低頭看著茵茵,眸光一沉問:「你剛才是不是說你不要那個女人……」不等她把話說完,一聲響亮清脆的巴掌聲陡然在咫尺的地方響了起來。
文慧皇后意外的一驚,猛然收住話頭,奇怪的抬眼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李靜正粗喘著氣怒氣沖沖的瞪著容相的次女,而那位容家二小姐則滿目驚愕的看著李靜,一一手緊緊的摀住了左臉頰。()但是即使如此,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臉頰上迅速蔓延開的紅色掌印。
小姑掌打未來嫂子?他們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文慧皇后看著他們對峙的模樣,頓覺好笑,徹底收了聲,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起戲來。
「你……竟然打我?」容若水看著李靜,有些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
「本公主打的就是你。」李靜氣的臉都漲紅了:「我讓你好好看著茵茵的,你倒好,竟然讓她哭了,你竟然讓她哭了,你知道太子哥哥有多疼她嗎?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本公主不過離開一會會兒的工夫,你竟然就讓她哭了,不該打嗎?」
「害她哭的又不是我……」容若水氣極道,從小到大可還沒有敢打她呢。
「不管是誰害她哭的,本公主把人交給你了,你就該給本公主把人看牢了。」
「……」容若水當即被堵得無言以對,只能咬牙切齒看著她,在心裡怒罵:公主?公主了不起嗎?等她成了皇后,看她怎麼收拾她。
「姑姑,真的沒有人欺負我,是……」雖然對容若水無好感,但是茵茵一門心思想要知善做她的新娘親,見李靜似乎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便還想要開口重複。她相信,爹爹姑姑們都那麼疼她,只要她堅持,一定能讓姐姐做她的新娘親的。
「住嘴。」李靜著急的厲聲喝住了她。
茵茵不僅被喝住了,也驚住了。她的姑姑可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凶過。
一看到茵茵驚恐的眼神,李靜也有些後悔了,可是她實在著急啊。
「靜兒,你又魯莽了。」文慧皇后勾唇笑著,站在一旁幽幽說:「那個人可是未來的太子妃,你將來的親嫂子,你這麼貿貿然打了她,不怕你哥哥生你的氣嗎?」
「她?未來的太子妃?不可能吧?」李靜假裝不知,畢竟一切都還沒有挑明呢。
「怎麼不可能?你哥哥可都已經當著列位大臣的面跟你父皇提了呢。」
「父皇答應了?」李靜奇怪的問。
「能不答應嘛,你那個哥哥那麼堅決。」文慧皇后輕笑一聲說著,灼灼的眼神目不轉睛盯著李靜,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李靜卻是一臉的平靜,只輕描淡寫的吐出是三個字:「哦?是嗎?」
可是,有時候太平靜了也是一種反常。
至少已經讓文慧皇后看出什麼來了。
看到這兒,知善算是鬆了口氣了。好吧,其實不只是鬆了口氣,她還有些竊喜,能親眼看到容若水挨打,還還不得手的憋屈模樣,真的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
「我們走吧。」轉身看了芹兒一眼,她跟著走進了殿內。
當知善塗好藥從內殿出來的時候,玉泉宮的大殿裡已經開了席了。不同於瑞和宮的單獨小桌,這玉泉宮開了三桌大圓桌,所有的人圍坐在一起,倒也熱鬧的很。
文慧皇后自然是坐主桌的主位,李靜就坐在她的左手邊,她右手邊的位子空著,似乎是留給她的。
果然,文慧皇后一看到她,就向她招手:「過來坐吧,善兒,這兒給你留著位呢。」
知善笑著輕點了一下頭,立刻快步走過去,坐下了,一邊小酌著酒,一邊聽著文慧皇后跟她咬耳朵,給她介紹在座的那些大家閨秀的來歷。
她終於看清楚了那位剛才跟李靜起過爭執的徐小姐,她果然是右相的家人,而且還是右相最疼愛的孫女。樣貌自然不必說,雖然談不上傾國傾城,但是決對數上乘。
以文慧皇后對她的態度來看,她算是已經被內定了吧。
但是知善第一眼看到她就不太喜歡她,因為她的那雙眼睛含著太多的精明和算計了。
對於她來說,這女子或許是個好對手,但不會成為阿譽需要的好妻子。
她忍不住在那些個花團錦簇的女子當中尋找那位午家小姐。
搜尋過一遍又一遍,她終於找到了。
午家小姐坐的距離她有些遠,看樣子雖然是大將軍的女兒,但是在文慧皇后的眼中,她早就已經被淘汰了。
午小姐似乎也覺察到了有人在看她,不由自主抬頭敏銳的順著視線望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了一起。
知善笑著向她點頭示好。
她匆忙點頭算是回禮,但是很快就垂下頭,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知善看著,心下不由得一沉,難道她在氣她剛才沒有挑明身份?
她想要過去跟那午小姐說說話,可是文慧皇后就在旁邊坐著,實在離不得席,可是若就這麼錯過了那麼投緣的女子,實在可惜了。
就在知善為難不已的時候,文慧皇后忽然皺了一下眉,抬手輕撫了一下額。
「怎麼啦,娘娘?」眼尖的芹兒立刻上前問。
文慧皇后輕笑著搖搖頭說:「沒什麼,好像有些喝多了。」
「那要不要奴婢扶娘娘進去歇一會兒?」芹兒擔心的問。
文慧皇后略一思索,點頭答應了:「也好。」說著,她站起身,笑著望著那些姑娘們,朗聲道:「本宮有些醉了,先進去歇會兒了,你們慢慢喝,好好玩,可都不許急著走哦。」
所有人立刻跟著站起身,向著文慧皇后躬身行禮:「是,恭送娘娘……」
文慧皇后退席離開了,知善鬆了口氣,一邊夾菜給坐在身旁的小婷兒吃,一邊尋找時機去找那位午小姐說說話。
進了寢宮的文慧皇后並沒有立刻躺下,她一臉深思的坐在床邊,靜默了片刻,問芹兒:「你剛才也聽到了吧?」
「聽到了什麼?」芹兒不明白。
「那個沒規矩的小丫頭說的話。」文慧皇后眸底很快寒光一閃道。
「……娘娘是說茵茵小公主?」
「哼……」文慧皇后不屑的冷哼一聲:「什麼小公主?不過是鄉下來的一個小雜種而已,成不成得了公主還不一定呢。」
「是……」芹兒小聲答應:「若娘娘是說,她不要容家二小姐做她的新娘親,她要瑞王妃做她的新娘親,這句話,是的,奴婢確實聽到了沒有。」
「果然,差點被他們忽悠了過去。」文慧皇后勾起一邊的唇角冷笑一聲,轉頭看向芹兒吩咐說:「讓他們盯緊東宮了,本宮不信一個小姑娘會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話來,李正又在大殿上說出那樣的話來,這裡頭一定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芹兒遲疑了一下,看著她,有些為難的小心翼翼問:「要是當真牽扯到瑞王府的人怎麼辦?」
文慧皇后沉默片刻,眸光一寒:「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只要能除了李正,其他的本宮一概不管。」
「是,娘娘,奴婢明白了……」芹兒說著,伸手扶住文慧皇后道:「娘娘躺下瞇一會兒吧,剛才您可是喝了不少呢。」
「嗯……」文慧皇后點點頭沒有反對。
服侍文慧皇后躺下後,芹兒便吹熄了燈,只留一盞,坐在床邊什麼都不做,靜靜的候著。
他們沒有發覺到,外頭的窗子上正趴著一個黑影,靜靜的,透過窗戶的縫隙,目不轉睛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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