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說對你一見鍾情?還說了要娶你為妃?」錯愕之餘,知善只覺好笑:「都這個時候了,你都還沒有睡醒是不是?」算日子,她或許真有可能在回來的路上遇到李正,不過若要說那個李正會對她一見鍾情,還說要娶她為妃,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懶
見她不相信,容若水頓時又氣又急,叫囂著:「我說的都是真的。」隨即一把將小荷拉了過來:「不信,你可以問小荷。」
小荷戰戰兢兢的看著知善,使勁點著頭支吾著說:「是、是、是的,大小姐,二小姐說的都是真的。」
知善勾唇冷笑,自是不信的,不過眼見著容若水氣急敗壞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當街狂飆的模樣,輕佻了一下眉,決定這次就暫且順著她的意思,免得她當真做出一些讓相府、也讓她丟臉的舉動來。
「好,就當你說的都是真的好了。」她輕勾了一下唇帶著淡淡的嘲諷說。
「什麼叫當?我說的本來就是真的。」容若水氣紅了臉,尖聲叫了起來。
知善也懶得再理她,看在同時姓容的份上,她決定這次的事情就暫且算了,還好小婷兒只是嚇著了,並沒有傷到。
她走回到李譽身旁,擔心的看了一眼埋首在他懷中始終一言不發的小婷兒,細聲問:「怎麼樣了,沒事了吧?」
「嗯,已經好很多了。」李譽說,小丫頭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抖得那麼厲害了,要不然回去,他可不知道該怎麼跟皇叔交代了。蟲
「那我們走吧。」
「嗯……」
不想再在這裡被這麼多人行注目禮,兩人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惜某人為了爭一時的口舌之快,已經完全把自己的面子棄之不顧了。
「站住,你們要去哪兒?」一見他們要離開,容若水立刻一個箭步竄上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們去哪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嗎?快讓開。」對於她的咄咄逼人,知善眉頭一緊,很是不耐煩。
容若水柳眉一挑:「你們去哪兒跟我當然有關係,打死了我的馬,弄翻了我的車,還害我受了傷,想就這麼一走了之,沒這麼容易。」她斜眼不悅的轉頭瞟李譽,心中不住的猜測著他的身份。聽聞瑞王爺已三十有餘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瑞王爺,身上又掛了不少剛買的小玩意兒,應該只是一個貼身的小廝吧。這樣的認知讓她稍稍定了定心,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壞笑。沒人幫襯著,這次她或許可以好好向那個小賤人發洩一下了。
「那你想怎麼樣?」知善看著她眉頭一緊,她知道她這次又想存心刁難,若是以往,她肯定隨便附和兩句,甩甩袖就走了。不過這次既然她這麼想要當眾出醜,那她就遂了她的心願好了。
容若水略一思索,輕抬了一下下巴,說:「現在你立刻跪下給我賠禮道歉,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好了。」
知善冷笑:「你要我給你跪下賠禮道歉?」
「沒錯。」
「你想得也太美了吧?」知善自然不會答應:「若說賠禮道歉,是你該給我們小郡主賠禮道歉才對。」她轉手一直李譽懷中的小婷兒,「可是你們的馬車驚到了她。」
小郡主?那個瑞王府的藥罐子小郡主?容若水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小婷兒一眼,眸中很快閃過一抹驚色,但是不多會兒的工夫,她就恢復了鎮定,抱著胳膊一抬下巴,傲然說道:「誰知道那小丫頭之前是不是已經被什麼東西驚到了,想賴我?沒那麼容易。」
「是不是賴你,周圍這麼多人看著呢,一問便知。」知善抬手向四週一揚說。
眼見著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那麼多只手指指點點。容若水心中稍稍浮起一抹不安,但是很快便被她壓下去了,強詞奪理道:「就算看到又如何,是你自己沒有看到那小丫頭,街上這麼多車馬來往,竟然還讓她到處亂跑,根本就是你自己的錯,怪不了我。」
知善一時氣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確實,這件事,她也有錯,既然帶了小婷兒出來,就該時時刻刻緊盯著她的,結果還是疏忽了。幸虧沒出什麼事,要不然只怕後半輩子她都不會心安的。
見她說不出話來,容若水立刻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現在沒話說了吧?還不快給我下跪賠禮道歉?」
知善抬眸狠瞪了她一眼:「要我給你下跪道歉?等下輩子吧。」
「你這個小賤人,找打。」容若水面上笑容一凝,跋扈的抬手就狠狠向著知善臉上抽了過去。
不過小小一個巴掌而已,知善很輕鬆就能躲開的,她也沒打算平白無故就給她一個打。但是不需要她閃躲,李譽就一個箭步竄了上來,出手替她當住了。
「這裡不是你相府,不是你想打誰都打誰的?」李譽面色鐵青看著她,緊緊的鉗住了她剛剛揚起的爪子。
還是第一次被個男人這樣阻攔,容若水羞紅了臉,怒氣沖沖狠瞪著他,怒聲罵道:「下賤的奴才竟敢拿手抓我,快給我把手鬆開,要不然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知善沒想到她會囂張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怔了一下,隨即只能無奈的搖頭。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她要自尋死路,也就只能由她去了。
「扒了我的皮?」李譽臉色愈發的陰沉,嗓音也隨即降了好幾個調,聽著陰森恐怖:「本王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大膽的跟本王說話,就憑你也想打本王皮的主意,你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
聽到「本王」兩個字,容若水瞬間嚇的傻了眼,臉上的囂張神情瞬時的消失的無影無蹤:「本、本、本王?你是瑞王爺?」可是明明看著沒那麼老啊。
「大祁國可不知瑞王爺一個王爺。」李譽冷聲說,他向來很少動氣,更少對女子動氣,可是這個女子實在讓他忍無可忍了。
不是瑞王爺的王爺?容若水剛要細想,就聽一旁想起了冷峻低沉的嗓音:「讓開讓開,這裡出了什麼事了?都圍在這裡幹什麼?」
幾個帶刀的紅衣捕快撥開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容若水見狀立刻大叫:「你們來得正好,快把這兩個人抓起來,他們打死了我的馬,弄翻了我的車,還假冒王爺恐嚇我。」
「假冒王爺?」領頭的捕頭劍眉一擰,很快揪住其中最重的一條罪名,順著容若水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哪個不要命竟然敢假冒王爺?」可是當他看清楚所指那人的模樣時,當即渾身一震,很快有些恐慌的拱手行禮:「小的王沖見過良王爺。」
良、良王爺?容若水驚懼的看著李譽,當即臉色煞白,他就是當今皇后的嫡子良王爺李譽?這下完了。
「請問王爺,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沖恭敬的向李譽詢問。
明知知善跟她那個囂張的妹妹不睦,李譽也沒有客氣,抬手一指容若水說:「這個女人的馬車衝撞了小郡主,還不知錯,氣焰囂張說要扒了本王的皮。」
「小郡主?」王沖奇怪的看了一眼李譽懷中的小姑娘,沒聽說良王爺已經娶妻生子呀,哪兒來的小郡主?
「這是本王皇叔瑞王爺的愛女寶婷小郡主。」知道他在疑慮什麼,李譽隨口解釋,安了他的心。
王沖頓時大驚,神色異常凝重,整個帝都誰不知道瑞王爺可是愛極了他的小郡主的。
「竟有這等事,王爺放心,這次的事情,小的一定會稟明葉大人嚴懲的。」王沖說著,一揮手招來手下:「把他們三個抓起來,帶回去關入大牢。」
「是。」幾個捕快立刻快步上前,將那車伕、小荷連同容若水都抓住了。
那車伕和小荷都很配合,知道現在不管怎麼掙扎都沒有用了。只有容若水一個人不停掙扎,撕心裂肺的叫著:「放開我,你們什麼東西竟然敢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當朝容相的掌上明珠,未來的太子妃,快放開我。」
幾個捕快意外的怔了一下,有些不安的轉頭看了捕頭王沖一眼,有些為難。
「不用理她,她是個瘋子。」李譽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句絕了那些捕快的遲疑。
容若水這才恍然發覺,現在不管祭出什麼名號都沒有用了,她開始感覺害怕,渾身瑟瑟發抖,嚶嚶哭了起來:「我沒有瘋,我真的是容相的掌上明珠,你們快放開我。」
小荷從小就是伴在容若水身邊長大的,雖然時不時的會遭罪,可是有時候二小姐大發慈悲,對她也是會很好的。見她這副模樣,心中終究不忍,淚眼婆娑的向知善求助:「大小姐,您幫幫二小姐吧,她雖然有錯,但錯不至此啊,小荷求您了,有什麼錯就讓小荷一個承受好了。」
知善沉默不言,轉眼望向容若水。
小荷見狀,忙也轉頭看了過去,試圖說服:「二小姐,你就跟大小姐認個錯吧,求求她,要不然真會入大牢。」
容若水面色一凝,遲疑的看著知善,要她向她認錯求她?她不願意。可是若要她入獄,她更是不願意。
思慮再三,她終於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看著知善,不情願的叫了一聲,哽咽道:「姐、姐姐,我錯了,求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