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溫良半張著嘴,吃驚的看著那個笑得狡黠的女子,半晌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阿恆……這就是你新娶的王妃?」
「……嗯,怎麼啦?」
葉溫良苦笑:「她還是真是與眾不同啊。」懶
李恆臉上立刻浮起濃濃笑意,目不轉睛望著面前的心愛女子:「這正是本王最喜歡她的地方。」
葉溫良意外揚眉:「那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看她的樣子,可是真的會拖個一年半載的。」
李恆遲疑了一下:「這事是你負責的,你看著辦吧。」
「那我立刻派人過來封了這裡……」葉溫良眸中精光一閃,故意道。
李恆一怔,看著她跟那幫少年和睦的相處,輕皺了一下眉:「沒必要這麼快吧?不能通融一下嗎?」
葉溫良就在等他這句話呢,唇邊當即勾起不懷好意的笑:「我就等你一句話,若你想要順著她的意思的,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徇一次私,暫時把這件事壓下來。」
「那就拜託你了。」李恆不假思索說。
「那好,不過不要忘了,你欠我一次人情。」葉溫良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完全破壞了他本有的溫潤氣質,還好,這裡人少,沒人看到。
李恆看著他,忍不住輕笑,相識十多年,他是個什麼樣的傢伙,他一清二楚,表裡不一。蟲
「知道了,以後若有什麼事情,你儘管開口就是了。」他答應著,緩步上前走到知善身側,佔有的輕輕將她攬到懷中,低頭看了一眼她脖子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輕皺了一下眉,看向那幾個少年:「有金瘡藥嗎?」
「有,我這就去拿。」凝塵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很快答應著,轉身走開了,不一會兒的工夫就取來了傷好的金瘡藥還有一些繃帶。
「這是我們美人館最好的金瘡藥,塗上,只要過兩天,小姐脖子上的傷就能完全癒合了,而且還不會留下一點疤。」他將金瘡藥遞給李恆。
「嗯。」李恆伸手接過,將知善拉到一旁,按在了椅子上。
知善卻不以為意:「不過是幾道小口子而已……」
「別動。」李恆按住她有些不安分的身子,說:「再小的口子也得上藥,更何況你脖子上的口子可一點兒都不小。」想到剛才看到她的脖子被生生抓出這些傷痕的情景,他的眸光不由得一沉,有些慍怒的說:「剛才你實在是亂來,還好傷口不深……」要不,他真怕她的小命會不保。
知善輕努了一下嘴,只好安分的坐著,任由他小心幫她上藥,不敢擅動。
「哎呀,糟糕……」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驚呼一聲。
「怎麼啦?」李恆連帶那幾個少年都不約而同對上她的臉,緊張的問。
知善苦著臉,皺了一下眉:「脖子一下子纏了不少繃帶,姑姑要是見了,定會急壞的。」
原來她說的是這個啊。幾個人都鬆了口氣。
「早知如此,剛才又何必呢。」李恆忍不住嗔怒的白了她一眼教訓。
知善輕撇了一下唇,看向紅蓮問:「紅蓮,有沒有紗巾什麼能讓我圍在脖子上遮掩一下的東西?」
紅蓮當即點頭:「有,我這就去拿給姐姐。」說著,他轉身就要去取,卻被李恆攔住了。
「不用去了。」李恆說著,瞪了她一眼,「就算遮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的。綠珠姑姑是貼身伺候你的,不管你怎麼遮,都很快就會被發現的,還不如直接明明白白告訴她。」
知善當即頭疼的哀嚎:「那鐵定會被她念叨死的。()」
李恆失笑:「還不都是自己做得孽?大不了我幫你當說客好了。」
「就怕你這個說客沒什麼用。」
他這個說客還當真一點兒用都沒用,或者準確來說,他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說客,而且,他也沒誠心要幫她。
一回到王府,走進惜之園,他們就被一聲尖銳的幾乎要刺破耳膜的叫聲驚了一跳。
是綠珠看到自家小姐被繃帶緊纏的脖子,不可遏制的驚叫了出來。
知善頭痛的微微瞇起眼,當聲音消失,才緩緩睜開眼。可是才一睜開眼,她就看到綠珠白著臉撲到她的面前,雙手輕輕撫上她的脖子,驚恐的連嗓音都有些發抖:「小姐,你這脖子是怎麼回事?不是才出去一會兒工夫嗎?怎麼就變成這副模樣了?是老爺打你了?」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對,老爺從來不打小姐,就算要打貌似也沒有打脖子吧。
聽到「老爺」兩個字,李恆詫異的轉頭看向知善,皺了一下眉:「你今天回相府去了?怎麼不告訴我?」
「你又沒問。」知善揚起一邊的眉。
「怎麼會這麼突然想到回相府去?」李恆奇怪的問。
「嫁來王府也有幾個月了,都還沒有回門呢,回去看看不是應當的嗎?」知善看著他,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慌。
可惜李恆不相信:「你會這麼好?」
當然不會。
「是老爺管家榮安來接小姐的。」綠珠急切的替知善作答,隨即繼續看著她,性急的追問:「你脖子上的傷不會真的是老爺打得吧?」
「當然不是。」知善忙糾正,不讓她胡思亂想。
「那是怎麼回事?」
知善遲疑了一下,轉頭詢問的看了李恆一眼。
「乖乖實話實說。」李恆給她忠告。
知善無奈的輕撇了一下唇,將在美人館發生的事情大略的說了一遍,當然省去了某些細節,譬如說這事是在哪兒發生的。姑姑不希望她去美人館,每次知道她去那裡,都會毫不停歇的連續嘮叨整一個時辰飛,她是真怕了。
綠珠聽著有些氣急:「既然相府沒什麼事,你離開了就該盡快回來嘛。為什麼還要出去閒逛?從今天起,直到你脖子上的傷徹底好為止,哪兒都不許去,連惜之園的門也不許出。」
知善大喊冤枉:「姑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會為了這麼點小事就禁我的足吧?」
綠珠難得強硬,不由分說將她拉了進去:「在姑姑的眼裡,你永遠都是小孩子,反正沒得商量就是了。」
「姑姑……」知善撒嬌的喚了兩聲沒有什麼效果,只好轉頭向李恆求助:「快說話呀,怎麼不說話呀?」
綠珠稍停了一下腳步,轉頭看向李恆,臉上帶著敬畏的神情:「王爺有話要跟奴婢說。」
李恆勾唇淡然一笑,搖搖頭:「沒有。」說著,他抬眼看向知善滿是錯愕的臉,壞笑著勸了一句:「乖乖聽你姑姑的話,在脖子上的傷沒有徹底好為止,哪兒都不許去。」
知善徹底驚呆了,這個叛徒。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完全被禁錮在了惜之園,門內由綠珠姑姑看著,門外有層層守衛把守著。有幾次她真恨不得直接將那些守衛打趴下以後,大搖大擺出去。可是那兩個鍥而不捨的小子和他們的侍衛猶如跗骨之蛆緊盯著她,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還好有小婷兒陪著她,李譽也會時不時過來看看她,陪她說說話,她才沒有憋死。
這天,李譽又像往常一樣過來陪小婷兒玩,陪她說話。
「啊……今天的太陽這麼好,好想出去走走。」她托著腮幫子坐在椅子上,滿臉哀怨的望著門外燦爛的陽光唉聲歎氣。她脖子上的傷早就已經好了,只剩下一點點不仔細看看不出的痕跡沒消。可是姑姑下了狠心,在沒有恢復如初之前,不許出門。
李譽盤腿坐在地毯上正陪著小婷兒玩過家家,剛喝完一杯空氣,聽到知善的哀叫,忍不住失笑著轉頭看向她:「之前你在相府時不是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這會兒才幾天啊,怎麼就撐不住了?」
「那不一樣,在相府時沒這麼多人看著,不管做什麼都不自由,更何況,雖然我表面上看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其實經常偷偷溜出去的。現在,簡直比坐牢還慘。」
綠珠坐在一旁,鐵面無私:「這都只能怪小姐你越來越沒有分寸,以前出去可是都完好無損回來的,現在倒好,弄出那麼嚴重的傷,我怎麼還敢放小姐出去?夫人臨死前,我可是答應過要好好護小姐周全的……」
看吧,快要被念叨死了。知善無助的睜大眼睛向李譽使眼色。
李譽失笑,沉默片刻,看向綠珠:「綠珠姑姑,聽說你泡的凍頂烏龍的味道比別人泡的更佳,不知道本王有沒有榮幸品一品?」
綠珠笑瞇了眼:「良王爺想喝就直說好了,我這就去為王爺準備。」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一見綠珠離開,李譽立刻看向知善,笑問:「想不想偷偷溜出去?」
知善眼睛賊亮,使勁點頭:「當然想。」
「我也要去。」一旁玩得正歡的小婷兒一聽有得出去,立刻將手中小杯小碟一扔,興沖沖的想摻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