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當時你擅自和裁判所的那只獵犬達成了協議?」
佩恩有些頭疼地看著自己面前裝作乖寶寶一樣的下屬,這個剛剛加入血色黎明的新人,看上去溫柔可愛的小女孩,讓他回想起當年她的那個更加令人頭疼的學姐。
這一次突發事件,影響非常惡劣。一個具有黑暗陣營背景的家族竟然輕鬆的滲透到神殿之城,還牽連到了古老的聖騎士家族之一……不僅僅是聖騎士團和異端裁判所要承擔責任,神殿上層貴族圈也受到了波及。
裁判所的那些獵犬,十有**都是瘋狗,他們可不管天有多高,水有多深,只要聞到一點肉味,就會往死裡咬下去。五百年前發生的一件類似的間諜案中,正是他們死咬不放,最後差點導致整個神殿上層結構的崩潰。
稍微理智一點的人,都不會希望看到那種局面發生。
幸運的是,這一次裁判所沒能夠掌握足夠的證據。他們一貫的作風是,在發現某些線索之後,直接逮捕當事人,然後嚴刑逼供,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住所有涉案人員。
他們直接闖入索蘭家族的婚禮現場,試圖抓住馬丁。不過,他們還是太小看了聖騎士的實力。即便當時索蘭爵爺嚴令家族護衛放下武器,而且自己也沒有出手。但馬丁本身就是一名聖騎士團的精銳,再加上不明真相的伊絲妮和她手下的兩個准聖騎士,幾個人幾乎是瞬間就撕開了裁判所匆忙組織的包圍網。
對於發生這種事,裁判所並不感到意外,他們為的就是讓馬丁拒捕,伊絲妮的協助成了額外的禮物,在這之前城防部隊已經得到了封鎖城門的命令,他們根本逃不出去。這樣一來,裁判所就有理由同時展開對克勞奇家族和索蘭家族成員的抓捕。沒有確切證據?在現場製造一些就可以了,這是裁判所的一貫做法。等拷問出真正足夠的證據之後,還有誰會在乎之前的這些小動作呢?
裁判所的這次行動在婚禮之前進行,就是怕走漏風聲,只要給他們一點時間佈置現場,就完全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
可是,黛安娜的出現讓他們措手不及。在她的軟硬相逼,連哄帶騙和以死相挾之下,萊恩不得不和她達成了口頭協議,釋放了索蘭家族的被捕成員。
這樣一來,只要還沒有抓住馬丁,克勞奇家族還沒有被連根拔起,聖騎士團就有充分的空間維護自己的榮譽,同時佔有主動權。
平心而論。黛安娜地果斷。為聖騎士團立下了大功。唯一地問題是……她其實沒有這個資格。也根本就沒有權限。
剛剛加入血色黎明。自己情報小組地架子還沒有撐起來。就敢和比自己高出三級地裁判所外務執事討價還價。硬生生地訛詐……佩恩不知道。該說她是勇氣可嘉呢。還是根本就神經大條?
「在當時地情況下。我別無選擇。只能為聖騎士團爭取最大地利益。」黛安娜一臉熱血忠誠地表情。「擅自越權處理。地確是我地過失。請大人責罰。」
責罰?佩恩腦海裡頓時浮現出迪妮莎地微笑……開玩笑。那位小姐唯一地學妹。那也就是未來聖堂地種子。自己可沒有這種勇氣。
「算了。一會兒你帶著我地簽字。去修改一下自己地檔案。掛一個高級情報官地虛職。要是裁判所那邊查詢起來地話。也好交代。」佩恩擺了擺手。
「菲妮克絲。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大人,如果假設最壞情況的話,那就是克勞奇家族的罪名成立。現在的問題是,怎樣找到馬丁,和他的未婚妻。想要活捉兩名現役聖騎士,可不太容易。」黛安娜說。
「城門已經封鎖,所有的防護措施都已經開啟。他們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逃出神殿之城,而又不觸發警報。那麼,兩名聖騎士會躲到哪裡呢?」
「你的意思是……」佩恩眉頭一皺,他知道黛安娜話中的意思。
「馬丁和伊絲妮都是聖堂中學的學員,也就是說,大聖堂,是他們最熟悉的地方。在這裡,有值得信任的戰友,也有連我們自己都不能完全掌控的地下城。」
「這是可以從普通渠道掌握到的情報,我們可以分析出來,裁判所一樣也可以。萊恩之所以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就是在等待著我履行口頭協議。畢竟,裁判所不可能直接闖入大聖堂抓人,只有讓我們自己動手。」
黛安娜彷彿品味著下午茶一樣,微笑著將自己的分析不緊不慢地說出。只要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每當她這樣微笑的時候,實際上就是大腦正在飛快地運轉,將一個個零散的信息打散,拼合,重組成看似真實無比的假象……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親自把人找出來,交到裁判所手上?但是這也同樣避免不了索蘭家族受到牽連。而這個家族一旦受到牽連,也就會同時動搖整個聖騎士團。」佩恩注視著黛安娜的眼睛,他知道這個女孩早就有了一些計劃,否則她不會讓事態沿著這個方向發展,那等於是讓她自己做了無用功。
「那只是最壞的假設,大人,也許克勞奇家族沾上了一些污點,但馬丁是通過了試煉的騎士,也許他是無辜的呢?」黛安娜說。
「最好是那樣,不過我對此不抱希望。」佩恩搖頭,「菲妮克絲,克勞奇家族不是神殿貴族,也不是聖騎士家族,我們不需要為他太過費神。我現在關心的是,如何把索蘭家族從這次事件中切割出來。說說你的想法。」
「那就要看伊絲妮小姐,是把自己當做一名聖騎士,還是一名忠貞的妻子了。」黛安娜歪過頭,掩飾住自己眼中一閃而逝的某些東西。
「不過我想,說服一位從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小姐,不是很難。」
「關鍵不是她說什麼或者不說什麼,裁判所必然要提審她,這裡面就有很多手腳可以做。到那時候重新把索蘭家族拉下水也不是很難」
佩恩眼神一冷。
「菲妮克絲,如果我把這件事交給你全權負責,你有把握處理好嗎?」
黛安娜愣了一下,隨即用力地點點頭。
「我明白您的意思,大人,這件事我會非常乾淨的處理好,讓那些獵犬無處下嘴。」
作為高層之間的博弈,馬丁和伊絲妮都注定了被當做棋子的命運。這就是殘酷無情的食物鏈法則——上位者決定一切。
黛安娜無法左右那些上位者的意志,她所能做到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從棋盤中跳出來,坐上下棋者的位置。
真的能救出伊絲妮嗎?黛安娜自己也不確定,她不知道伊絲妮對馬丁的愛是否已經影響了她的理智,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盡快的找到伊絲妮。
推開禁閉室的門,一股**泥土的氣味撲面而來,大聖堂的地下城中,各個角落裡永遠不缺少這種味道。這裡已經是大聖堂中非常隱秘的地方,但黛安娜仍然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被裁判所的眼線監視。
雖然和佩恩保證那兩個人會躲在大聖堂中,可黛安娜對此並無把握,事實上,她也沒有發現任何關於他們的跡象。所以,關鍵還是在尼羅身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剛睡完一個午覺,起來想喝點涼水,擦把臉,他們就打起來了,我發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被捲進去的!」
看到有光亮,尼羅立刻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開始哭訴起來。
「閉嘴。」黛安娜一把將他拽了出來,拎到外面。「伊絲妮現在在哪兒?」
「額……」尼羅收起眼淚,仔細地瞧了瞧黛安娜的臉,「菲妮克絲小姐,我們以前在哪裡見過嗎?真是怪了,你這樣的美人兒我怎麼可能似曾相識,卻又沒什麼印象呢?」
「也許吧。」黛安娜鬆開抓著他衣領的手,「你應該慶幸,現在是在大聖堂而不是裁判所的監獄裡。聽著,尼羅,我們需要馬上找到馬丁和伊絲妮,瞭解真實的情況,而不是任由裁判所在那裡單方面做結論。」
「真實的情況?真實的情況就是我看見那個傢伙把我的小主人搶走了。」尼羅一臉認真地說,「菲妮克絲小姐,你知道的,那些黑暗陣營的傢伙,都會一點妖術什麼的,把我的小主人迷的暈暈乎乎,我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好人了。我就知道這麼多,真的。」
「好吧,那麼就是說馬丁的身份已經在當時就得到證實了麼……」黛安娜點點頭,「當時斯蒂芬和你在一起,還是在騎士團裡?」
「不,他不在……」尼羅突然收住口,驚疑地看向黛安娜。
他沒有再往下說,但是黛安娜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作為形影不離的搭檔,尼羅和斯蒂芬幾乎不可能不在一起。然而在現場黛安娜沒有看到斯蒂芬留下的痕跡,按理來說,他那種體型,打起架來絕對會造成毀滅性的破壞。
那也就是說,斯蒂芬當時並不在現場……但很有可能是在附近的某個地方……比如一牆之隔的廚房……
為什麼伊絲妮和馬丁逃脫之後迅速的消失在茫茫人海裡,而大聖堂附近又沒有目擊報告,現在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黛安娜笑了笑,她已經確定了伊絲妮的藏身之處。
=======================
11月pk啦!!!牙膏淚流滿面的大吼一聲!支持我滴童鞋們,各種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