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眼前的倆個人,腦袋頓時從一片渾沌轉為清醒。施黛拉在前,臉上的憤怒近乎扭曲,恨不得將我撕成碎片。沈北同在施黛拉身側。眼底是深不可測的心痛和震驚。
我沒時間去看沈北和施黛拉的臉色如何難堪,我更沒能力去思考他們倆個人怎麼會出現這這裡,以為我和楊耀安為什麼會鬧成這幅不堪入目的場面。
施黛拉是我們四個人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在我潛意識裡還沒能想明白為什麼會和楊耀安睡到一塊的時候,施黛拉尖銳的聲音幾乎震破了我的耳膜:
「林可!你個賤人!」
原諒我此時此刻實在是沒有力氣去當著施黛拉猛然撲過來的身子,我只覺得頭皮一緊,施黛拉扯著我的頭發生生往後面拽去。我只能在身子往後仰的時候下意識的緊緊抓住被子遮住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
施黛拉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動作,就已經被沈北上前狠狠的拽住了胳膊,沈北聲音裡的憤怒幾乎要將我的意識淹沒:
「你覺得不滿找你的男人去。她還輪不到你來動手。」
施黛拉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上不忘扯起幾分嘲諷:「即便她和別的男人公然**著躺到一張床上,你也要護著這個賤人?沈少爺,你還真實大方。」
施黛拉話還沒說完,一旁的楊耀安啞著嗓子怒吼道:
「施黛拉!你有完沒完?閉嘴!」
施黛拉該是氣急了,還帶著哭腔的語調裡有點絕望::「你還要護著她?楊耀安,你還要護著她是嗎?」
楊耀安在我身邊,深呼吸口氣,使勁兒扯了扯自己一團糟的頭髮,努力平靜的開口道:
「沈北。你先聽我說,這件事兒同樣出乎我的意料。昨天晚上我和林可…」
「閉嘴。」
楊耀安的話還沒說完,沈北嘴裡言簡意賅的吐出倆個字兒。楊耀安一怔,有些著急的解釋著:
「你就算不相信我,你也應該相信林可。」
「你還有臉提林可倆個字兒?」
沈北眼神清冷,從進門開始就沒正眼瞧過楊耀安一眼。現在聲音裡的憤怒更是預示著他的忍耐快要達到底線。
我捂著耳朵躺在寬大鬆軟的床上,只覺得心如死灰,整個人似乎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
要怎麼辯解?告訴沈北,告訴施黛拉。我們昨天晚上只是參加公司聚會宿醉了?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和楊耀安糾纏到一起?
怕是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
楊耀安下身裹了一條浴巾,幾步下床繞至施黛拉身邊,拉過施黛拉的手腕,語氣生硬的開口道:
「你先跟我出來。」
施黛拉不甘心的瞪著我,正要開口說話。楊耀安率不耐煩的先打斷了施黛拉:
「我現在不想跟你吵架。你別逼著我發火。」
施黛拉滿目淚水,終究什麼也沒說跟著楊耀安走出了房間。房間裡只剩下我和沈北,我將身子蜷縮起來,將被子拉過頭頂,整個人都恨不得縮進被子裡。
沈北居高臨下看著我,強忍著怒火開口道:
「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是嗎?」
我不開口,被窩裡一片黑暗,我緊閉著眼睛捂著耳朵,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我的眼角滑落。床單一片小小的濕潤。
沈北見我不動彈,深呼吸口氣繼續開口:「你現在知道害怕我了是嗎?你昨天晚上做的時候怎麼沒有想起我?」
我在被子裡拚命的搖頭,整個人拚命的蜷縮著,額頭抵著膝蓋。有眼淚順著臉龐滑落在嘴角,入口微鹹。
沈北大概氣急了,也不再耐心等著我有什麼反應。扯著被角一把掀起被子,怒吼了一聲:
「你這個樣子到底是做給誰看?」
我只覺得身子頓時一片清涼,身上沒有任何東西遮擋,只能出於本能的抱緊了自己的身體。漫天的恥辱感襲來,我抬頭看著沈北,眼裡還噙著淚,那一刻我恨不得殺了沈北。更恨不得自己就這麼死去。
沈北手裡還拽著被角,盯著我身側不說話。良久,才緩緩開口:
「換了乾淨衣服再出來。我不想再看見有一絲絲昨天晚上的痕跡。」
語畢,沈北將一個黑色包裝袋砸至我腳邊,轉身離去。
沒錯,是砸。
門通的一聲被重重關上,我轉頭看著自己身側,床單中間一小片鮮血已經乾涸,形成一小灘暗紅的血漬。像極了一副正在長著血盆大口想要吞噬我的猛獸。
那是象徵著我二十三年來青春的破滅,同樣是象徵著我再也不能如同過去那樣囂張到肆無忌憚的去愛沈北。
我曾經想過無數次我和沈北分開的緣由。雙方父母反對,家庭背景不和。甚至是沈北和扛不住各方面壓力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能一笑而過說句祝他幸福。不能相濡以沫,最好的方式就是相忘於江湖。像施黛拉那樣費勁心機去綁住男人,我不想做也懶得做。
但是我從來沒想過會因為這個原因和沈北分開。
我慢騰騰的扯過掉在地上被子蓋過頭頂,漫天的悲傷幾乎要將我淹沒。我咬著被角開始小聲的哭泣,然後繼續忍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我想,沒有一個女孩能在守身如玉二十三年突然一夜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最為寶貴的東西還能坦然處之。
所以請原諒我此刻的不知所措,原諒我沒有力氣去為自己辯解什麼。更原諒我,想要放棄這段讓我們從一開始都呵護備至的感情。
作者辯解:「不許罵我不許罵我!!!罵我的都拖出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