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施黛拉,這事兒如果擱在電視上我一定拍著桌子痛斥演員也忒傻了。可真真切切發生在我自個兒身上時,我卻是完完全全傻眼了。
我和楊耀安三年相戀三年,絕對算的上是模範情侶。誰能猜到倆個人會因為這種小事兒而分開?三年時間不算長,卻也足夠讓我們有自信經得住任何考驗。可卻還敵不過施黛拉小小的一個手段,而我們都甚至沒有勇氣去驗明事實。
施黛拉見我站在原地遲遲不語,繼續開口道:
「我原本以為我和楊耀安在一起後,遲早都會懷孕。可楊耀安心心唸唸都是你,根本沒有碰過我。林可,你和你的新男朋友夜夜笙歌的時候,楊耀安卻在夢裡都是喊著你的名字嗎?」
施黛拉的聲音裡的憤怒噴湧而出,我抬頭看著施黛拉,眼神裡帶著出奇的平靜:
「你知道我交了男朋友。開始了新的生活。而你即便擁有了楊耀安也不開心,所以你不滿意我現在過的比你好。你想讓我動搖,懊惱,甚至是後悔。沒有用的施黛拉。還有,你以為你假懷孕這事兒還能瞞多久?」
施黛拉看著我,臉上扭曲的憤怒也漸漸平復下來,隨手拿起茶几上放置的啤酒瓶,露出一個傾城的微笑:
「所以,我也沒準備再繼續瞞下去啊。」
我看著施黛拉臉上詭異的笑容,內心頓時湧上一種惶恐不安的感覺。
果然,我還來不及阻攔,施黛拉抄起啤酒瓶奮力向著包廂的門上砸去,幾乎是同一時間,施黛拉猛然扯著我的胳膊帶著我一同往後倒去。我看著施黛拉身後方角的茶几,心底頓時一片淒涼。
隨著施黛拉的驚呼聲,門外候著的楊耀安,顧奕嘉還有杜睿猛然推門而入。三人站在門口,看著滿地狼藉的我們,均是一愣站在了原地。
我趴在施黛拉身上,施黛拉在我身下,倒地的一瞬間狠狠撞上了茶几一角,茶几上放置的一打啤酒碎了一地。除了滿地的碎玻璃渣,施黛拉身下有大片的血漬順著大腿內側緩緩流出。
施黛拉瞬間驚恐的臉色,我亦是一臉震驚絕望。整個場面觸目驚心。
在施黛拉痛苦的哭出聲來的瞬間,楊耀安幾乎瘋了一般上前狠狠的將我從施黛拉身上扯了下來。我的身後滿是玻璃碎片,來不及躲開,只是出於本能的用手掌去撐住身子。雙手立馬刺滿了玻璃碎片。
顧奕嘉和杜睿同樣也反應了過來,杜睿上前心疼的拉過我的手,衝著楊耀安吼道:
「你是瘋了嗎?」
楊耀安沒有理會我們,單手放置在施黛拉的小腹上,一邊打電話一邊安慰著施黛拉。
我伸出滿是血漬的手,去輕輕的扯著楊耀安的衣袖,幾乎是懇求的語氣:
「楊耀安,她沒事的。你別著急。」
我話還沒說完,楊耀安猛然伸手甩開了我的手掌,衝著我怒吼道:
「你夠了林可!」
我被楊耀安突如其來的甩動再次摔入滿地的碎玻璃渣,側著身子半躺在地上,從手腕到胳膊上延伸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我一口銀牙幾乎咬碎,抬頭對上楊耀安的眸子。楊耀安眼神裡除了憤怒,還帶著一絲絲的厭惡。能把楊耀安這樣溫潤如玉的男人逼到這種份上,我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我伸手推開扶著我的顧奕嘉,釀蹌著站起身,堅定的站在楊耀安面前,一字一句認真的開口說道:
「楊耀安。我就說一次,你聽好了。」
我深呼吸口氣,楊耀安,我就賭這麼一次。但願你不負我望。
「楊耀安,從你們那天晚上的荒唐事情開始,這就是一個騙局。但是我們倆都爭先恐後的往下跳。那天晚上你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所以施黛拉的懷孕自然也是假的。這中間經歷了些什麼,你比我清楚。施黛拉現在發現瞞不住了,藉著和我單獨談談的名義想要佯裝流產,這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的騙局。」
我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手掌竟然微微有些濕潤。滿懷緊張的看向楊耀安,楊耀安眼裡閃過一絲遲疑,看著我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
楊耀安,請你相信我。相信我還沒有心狠手辣到去迫害一個沒有出世的孩子。
顧奕嘉和杜睿同樣是一臉緊張的站在原地看著楊耀安和我,五個人陷入一片僵局。楊耀安緊盯著我,我昂首挺胸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些。
深思良久,在楊耀安剛剛啟唇正欲說話時候,還躺在地上的施黛拉突然嚶嚀呻吟一聲,房間裡四個人齊刷刷的將目光轉至施黛拉身上。
施黛拉努力的撐起身子,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一個破敗的娃娃般不堪。施黛拉幾乎是瘋狂的想要努力站起身子,可卻『贏弱不堪』的再次摔倒在地上。身下的血漬形成小小的一灘。
楊耀安忙轉身將施黛拉抱在懷裡,一言不發往門外走去。施黛拉滿臉淚痕,卻像是瘋了一般披散著頭髮衝著我撕心裂肺的喊道「
「林可!我不會放過你!孩子已經五個月了!你怎麼忍心下手!我恨你,我和楊耀安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楊耀安在聽到『孩子五個月』的時候,抱著施黛拉的身形明顯一愣。楊耀安站在原地,沒有回頭再看我,自言自語般緩緩開口道:
「五個月的孩子,都該成形了。林可,我和黛拉終於都不欠你了。」
我猛然一怔,幾乎要站立不穩,釀蹌著退後幾步。杜睿和顧奕嘉忙忙扶著我,我看著楊耀安的背影,視線漸漸模糊,心口鬱結的像是快要炸了開來。
楊耀安,你不信我。
我坐至地上,大滴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胸口的壓抑讓我哭不出聲來,只是低聲如同受傷的猛獸般低低嗚咽。
顧奕嘉急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一邊拍著我肩膀,一邊帶著哭腔安慰我:
「可可,你別嚇我啊。」
我拚命搖搖頭,眼淚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滑。嗓子如同灌了鉛般沉重,只能艱難的吐出倆個字兒:
「沈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