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大老遠地就聽見你們爽朗的笑聲。」周文昊臭著俊臉,語氣頗為不悅。
周母正欲回答,被樂樂止住了。只見她蹦跳著奔向雪茹,抱住她蠻腰,「媽咪,我去找你時不小心撞到了這位奶奶,鑒於她實在行動不便,就送她回來了。嘿嘿,學習雷鋒好榜樣,你會表揚我的,對吧!」
奶奶年紀大了,該換她保護她,她不能拿她當擋箭牌,雖然百分百奏效,但她有自己的原則。
「哦,是嗎?那樂樂想要什麼獎勵。」雪茹挑眉,笑得別有深意。
這丫頭,這次任你如何嘴甜,下場只有一個:死定了鬮。
樂樂讀懂了她似笑非笑的含義,心裡暗呼不妙,完了,完了,這下真要完了。看來今天是逃不過胖揍的命運了。
她豐富而糾結的表情,逗樂了客廳所有人,包括一旁伺候的下人們。雪茹笑摸她腦袋,「行了,別想了,一邊坐著去。」
樂樂聞言,眸子滿含期待,「那,那,那哦」
「那什麼?回家的事回家說。」雪茹皮笑肉不笑的睨她。
「那好吧!」樂樂小臉皺成一團。
「雪茹,好久不見。」周母翩翩走來,眼睛由始至終凝著他們的十指相握,眉眼彎著曖昧的弧度。心道,果然是有情人,速度夠快的。
「是啊!好久不見,伯母。」雪茹說話時拚命朝周文昊使眼色,示意他快放手。
某個皮厚的男人,自下車便一直強牽住她的手,她掙扎過,抗議過,愣是沒甩掉。原以為進屋見到周家二老他會收斂些,不曾想他竟比之前握得更緊,氣得她肺腔聚漫熊熊烈火,就差燃爆。
「害羞啦!我偏不放。」周文昊高傲的抬起下頜,十分無賴道。
「你」雪茹氣得怒目圓睜,礙於周家二老在場,只好作罷。
「伯母!」周母默念了遍,無聲笑開,「雪茹,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出國前我已收你為乾女兒,你該喊我『乾媽』才是。」
「嗯,乾媽聽著太彆扭,這樣好了,乾脆把『干』去掉,直接叫媽。」周母自顧自地笑說。
媽,那豈不是和周文昊成一家人了,雪茹面色為難,在點頭與拒絕之間徘徊。既不想佛了她好意,又想拒絕,思想激烈做著鬥爭。
「傻愣著幹嘛!媽等你半天了。」
時間沉默了幾分,周文昊胳膊屯搗向她,出聲提醒。
「啊哦!」雪茹回神,歉意笑笑,忽想到什麼,笑容急劇放大,「伯母,我若叫你媽的話,樂樂叫你什麼?奶奶,外婆,還是」
「當然是奶奶,笨。」周文昊飛速的替周母回了。
「對,對,你既是我女兒,又是我兒媳,同時也是我孫子的媽咪。按著三比二的比例算,樂樂當然是叫我奶奶。」精明的周母提前堵死她後路。
雪茹其實想反駁的,老人家的眼神期盼意味過濃,令她於心不忍。好吧!她承認,心軟是她最大的弱點,不管是三年,三十年,乃至三百年都改不掉的毛病,誰讓她天生好人呢?「媽。」
「哎!乖,真乖。」周母撫摸著她柔順的黑髮,一時感慨萬千。
她記得,三年前,剛大學畢業就嫁給兒子的她,秀髮也是這麼烏黑瑩亮。為了讓她稚嫩的娃娃臉變得成熟些,她親自帶她去市裡有名的髮廊,做了個大卷,染了下顏色。結果卻弄巧成拙,板栗色的大卷反倒使她顯得年齡更小,為此,老頭子還經常取笑她,說她人老了,眼睛也跟著退化了。
現在回頭想想,哪裡是她眼光不行,分明是她長得水嫩。瞧,幾年不見,兒子變得越發成熟穩重。而她,孩子都三歲了,身材外貌卻沒一絲一毫的變化。可見,歲月對她何其的偏愛。
說實話,再次見到她,她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她終於回來了,兒子也將隨之復活。憂的是,他們家對曾她造成的傷害,絕不是隻字片語所能原諒的。她也是女人,對她當年尷尬的處境,以及身心雙層的創傷,不說感同身受,起碼能體會個**不離十。
女人最怕什麼?不怕你沒錢,不怕你沒才,就怕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搞外遇。比起老公有外遇的女人,雪茹則要痛苦百倍。不僅要接納夕顏的孩子,還要和她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朝夕相對,笑臉相迎。懷孕本該是女人最幸福的時刻,給她帶來的恰是無盡的煎熬
儘管夕顏後來得到應有的懲罰,但他們卻也因此分開了三年。
她不是瞎子,雪茹對兒子的排斥,她全然看在眼裡。通過當年的事,使她悟出不少道理,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一切順其自然。
「雪茹啊!幾年不見,你變得愈加漂亮了。」鮮少誇人的周父,破天荒的誇雪茹。
「謝謝爸!這幾年你和媽的身體可都安好。」雪茹衝他點頭,關心的詢問。
「我挺好,就是你媽時不時的生場小病,其他都還行。」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問候完周氏夫婦,雪茹接著一一問候傭人們。將某男當空氣無視的徹底;終於,某男在第一百二十次深呼吸後,危險的靠近她,「女人,問候完大家,是不是該問候下我了。」
雪茹手裡捧著水杯,專注得看著對面玩樂的祖孫三人,並沒理睬他。
周文昊壞壞一笑,胳膊搭在她肩上,「很好笑哦!一起看,你說這局他三個誰贏得機率要大些,個人覺得樂樂有望贏。」
嘴上這麼說,他哪裡有看,鷹眸迷戀地緊鎖她小巧的耳垂,恨不能低頭一口含住。說出的話純屬瞎蒙。
「我覺得也是。」話落,雪茹猛然察覺不對勁,扭頭一把推開他。
這個色狼,自己沒骨頭嗎?整個一臭不要臉。
周文昊被她推開,坐正身體老實了會,又開始不規矩起來,這次直接將她摟懷裡,「我說呢?原來嫌我離的遠,這下好了,緊密貼在一起。」
雪茹咬唇,翻翻眼皮,瞪著白眼珠望他,「問你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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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周文昊顛顛的問她。
「你的臉皮總共多少層啊!我怎麼覺著城牆都沒你厚呢?」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估計就是為他而誕生的。
「具體我也不知道多少層?要不,你數數看。」周文昊下巴抵她頭頂,輕嗅她發間淡雅的香味。
無恥!雪茹小聲咒罵了句,跟著換了個話題,「聽說你單身三年。」
「怎麼?想我啦」
「想你個大頭。我想說你可以應聘『貞操姐夫』啦!」
「『貞操姐夫』,那是什麼?」
「那是貞操姐的老公。人貞操姐芳齡歲,老處女一枚,開出的應聘條件,除卻一些外在的,其中之一便是三年不同房。你丫的各方面都符合要求,一準能抱得美人歸。既解決了單身,又解決了人民公害,多好的兩全其美哇!」
周文昊聽後,仰頭頓了頓,「好是好,可是,沒有我你怎麼辦?」
他這句說完,雪茹果斷閃人,溜到對面,獨留周文昊一人傻笑。
周氏夫婦第一次見樂樂,晚飯自然留在老宅,飯桌上,樂樂嫣然成了香餑餑,安心的享用著大人們的服侍,吃得滿嘴油膩膩的,慘不忍睹。
一頓飯中間雖出現了點小插曲,卻絲毫不減大家重逢後的喜悅。
臨行前,樂樂不捨的擁抱完奶奶,又去擁抱爺爺。周氏夫婦眼眶閃著晶瑩的淚花,目送他們遠去。
車子以極慢的速度行駛在高速公路,樂樂吃飽喝足上車就睡。雪茹懷抱她轉臉欣賞窗外的夜景,表面看上去平靜無波,內心不止激起多少層波浪。
時間在變,萬物在變,他似乎在變,又似乎沒變。行為舉止變了,外貌卻沒變化。說話流氓了點,優雅擺在那兒。總之,他變了,也沒變。
周文昊側身瞥了眼她,悠悠開口,「雪兒,你瘦了。」
是的,她瘦了,原先圓鼓鼓的臉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尖尖的錐子臉。漂亮雖漂亮,卻沒了從前的俏皮。齊晟睿怎麼照顧她的,好好的一個人,被他照顧的跟根排骨似的,周文昊越想越忍不住埋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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