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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幽水澗(六) 文 / 灰色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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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息香的煙凝成一縷一縷飄在滿湖金蓮的上方,久久不散去。

    碧璽放出清火,帶著一溜水色,化作劍光直直衝向湖面上最大的那朵金蓮。水面平靜祥和,就在清火即將砍斷金蓮的瞬間,一道金色的巨影從湖中躍出,揚起一片水花,將清火拍了回來。

    「砰」的一聲巨響,那金色的巨影重重砸向湖面,滿湖的金蓮被砸的荷葉盡破,淒慘的泡在水中,原先的優雅高貴全然不復。

    一張金色的魚嘴從金蓮的殘骸中冒出,「噗嚕噗嚕」的吐著泡泡。

    「好大的魚!」

    桐葉看到那道金色的影子再次躍水而出,整個身長足有半個湖面那麼大,好一條巨大無比的金色鯉魚。

    她正躲在山洞轉角的一塊大石頭後面,偷看前面湖邊的情況。

    金鯉噴出一大串泡泡,一個接一個飄向碧璽他們。

    清火在空中虛晃,化作漫天的小飛劍,戳向那漫天的水泡。那些水泡堅韌無比,就算是清火這樣的神器,也要戳兩下才能把它們弄破。

    一個漏網的泡泡飄到陶語然放出的一件法寶邊上,和它相碰後「砰」的一聲炸開。

    陶語然心神被猛得一震,胸口一悶,一口鮮血順著喉間噴出。

    「陶兄!」貝墨筎一揚手中的孤煙鏡,一道白光將金鯉籠罩在其中,金鯉的動作頓時變得遲緩。

    「小心那些泡泡!」陶語然只覺得胸口像被大石塊砸到一樣的難受,他強忍著痛苦,合著唾沫將滿嘴的血腥味嚥下,喘著粗氣道,「我的一件法寶剛剛被它炸掉了,靈識受了點傷,你們自己小心。」

    阿桃尾巴抖啊抖,齜著牙發出「呼呼」的威脅聲。一團團拳頭大小的濃縮型龍捲風迅速形成,圍攏在它身邊。當它看到金鯉又吐出一波泡泡時,立刻將自己控制著的小龍捲風放出去撞那些泡泡。

    龍捲風在阿桃的控制下將泡泡吹飛偏離原來的軌道,紛紛撞向石壁,炸的山洞一陣接一陣的亂顫,頭頂上石塊不斷往下落。

    桐葉抱著頭,給自己放了個防禦陣。那金鯉這會兒被碧璽他們纏住引開了,離地下湖有好大一段距離,她正好渾水摸魚去。

    沿著石壁悄悄跑到湖邊,桐葉將照明用的珠子掛在脖子上,往水裡一跳。

    水有點冷,不過呼吸沒什麼大問題,就像是在陸地上一樣順暢。

    水底下,金蓮長長的莖一直深入湖底,無數交錯生長的荷葉莖在幽暗的湖底顯得格外的陰森。

    桐葉打了冷顫,分不清是被嚇得,還是凍得。

    她把鎮墓獸貔貅和九尾天狐召出來保護自己,順著金蓮莖往湖底潛去。潛到湖底後,她拿出一把匕首開始挖蓮藕。

    湖底的淤泥很軟,沒多久,桐葉就挖了七八根蓮藕根。把蓮藕放進碧璽給她裝幽水苔的玉盒裡,她掉頭往水面游去。

    不知道這蓮藕能不能移植成活……

    腦袋浮出水面,她看到金鯉和碧璽他們正打得難分難解,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再看看湖面上的金蓮被金鯉破壞後,只剩下最後的幾朵完好的金蓮還留著。桐葉眼睛轉了轉,果斷的游過去將剩下的金蓮和蓮蓬全都採了下來。一共是七朵金蓮和三個蓮蓬,她又挑了些在她身邊品相完好的荷葉,一小部分裝進儲物戒指,一大部分裝進玉盒裡。

    搞定金蓮,下個目標就是魚漿果。

    桐葉游到湖面中央,爬上小高地。魚漿果長的結實異常,她用力扯了半天,也沒能從樹上扯下一粒果實來。

    她為難的盯著魚漿果樹,拿出匕首準備把整棵樹挖出來一起帶走。

    精鋼匕首碰到地面,稍一用力就「叮」的一聲斷成兩截。而地面完好無損,連痕跡都沒有留下一條。

    桐葉大窘,她身上除了這匕首外,剩下的兩件武器都是靈器,她哪敢用它們來挖魚漿果樹。

    就在她束手無策的時候,鎮墓獸貔貅鼻子湊到魚漿果樹邊,用力嗅了嗅,張嘴就要咬。

    「不行,不能咬!」桐葉急了,伸手擋在它嘴邊。「我是要把樹挖出來,不能給你吃!」

    鎮墓獸貔貅眨眨眼,巨大的爪子輕輕一刨,堅硬無比的地面上頓時被刨去一大塊。鎮墓獸九尾天狐尾巴甩甩,也伸出爪子加入跑地的行列。看它尾巴甩得如此歡快,就能看出它刨地刨得心情很好。

    兩隻鎮墓獸出馬,眨眼間就把一整棵魚漿果樹從地裡刨了出來。桐葉小心翼翼的將魚漿果樹抱在懷裡,生怕它倒下跌在地上,把魚漿果給壓壞了。

    這麼順利就拿到了想要的東西,讓她樂得連嘴都何不攏。

    那株魚漿果樹是金鯉的心肝寶貝,比那一湖的金蓮還要讓它看重。桐葉一碰到魚漿果樹,其實金鯉就感覺到了,只是那個時候它被貝墨筎的孤煙鏡照著,動彈不得。等到孤煙鏡讓它身體遲鈍的效果過去後,金鯉硬抗著來自碧璽和陶語然的攻擊不閃不躲,一個甩尾向貝墨筎拍去,逼得他不得不閃身避讓,暫時讓它脫離了孤煙鏡的控制。

    金鯉在空中一個打滾,頭轉向桐葉的方向,正好看到桐葉把魚漿果樹塞進儲物手鐲中。一看到自己視之為性命的魚漿果樹憑空消失了,金鯉尖嘯一聲,湖水整個翻騰起來,掀起巨浪往桐葉拍去。

    鎮墓獸九尾天狐尾巴飛快的抖動著,呼嘯著放出颶風,將拍向它們的巨浪擋下。鎮墓獸貔貅一口叼起臉色大變的桐葉,往身上一甩,掉頭就跑。桐葉雙手緊緊抱著鎮墓獸貔貅的脖子,閉著眼哇哇亂叫。

    碧璽見狀大驚,手一招阿桃消失在空氣之中,天上卻現出一隻巨大的白狐爪子,狠狠一爪拍下,抓在金鯉肥碩的肚子上,將它拍翻在地,紅色的血從它肚子上的巨大傷口中噴了出來。

    金鯉痛苦的在地上拍著尾巴,想跳起來。阿桃再次顯形,身形變大後張嘴一口咬住金鯉肚子上的傷口,狠狠往下一扯,一大團的腸子從肚子裡流出來,淌了一地。

    貝墨筎的小龍俯首衝下來,爪子抓起那團腸子,又往空中騰空而沖,硬生生的把金鯉的腸子扯成一段一段的,撒的漫天滿地都是。

    陶語然輕「嘖」一聲,這慘狀看得他都忍不住替這倒霉的金鯉覺得疼。

    金鯉肥嘟嘟的魚嘴一張一張,尾巴無力的拍打著,看上去快不行了。桐葉騎在鎮墓獸貔貅的背上,兩步三步的就來到他們邊上。看到金鯉這麼淒慘的樣子,桐葉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忍心。

    金鯉奄奄一息中看到那個偷了自己寶物的小賊跑到自己身邊了,眼底仇恨一閃而過,拼著最後的一絲靈氣吐出一顆金光燦燦的內丹,砸向桐葉。

    還沒等桐葉和碧璽他們做出什麼反應,鎮墓獸貔貅大嘴一張,將內丹整個吞了下去,喉嚨一咽,徹底讓金鯉和它的內丹失去了聯繫。

    金鯉本來身負重傷,離死不遠,被鎮墓獸貔貅吞了內丹後,更是徹底失了生機。只見它身體抽搐了幾下,尾巴抖了抖,就再也不動了。

    碧璽噓了口氣,收起滿身寶物從空中下來。

    貝墨筎孤煙鏡對著金鯉一照,發現它的確是死絕了,才收起自己的寶物,走上前來。

    四人中唯一受傷的就是陶語然,他收起寶物,往嘴裡塞了兩顆靈丹,盤腿坐下調息療傷,將收拾殘局的工作留給碧璽和貝墨筎他們。

    碧璽看到滿湖狼籍的金蓮,還有湖中央高地上那空了一塊的窟窿,嘴角抽了抽。

    「童兒,你下手的速度可真快!」他由衷的誇獎道。

    「我也是想幫你們一把。本來還想著東西偷到手,我們打不過金鯉就跑的。誰知道這金鯉這麼簡單就被你們幹掉了!」桐葉也很無語,虧得動手之前他們幾個那麼緊張,結果這金鯉各種好對付。

    「這金鯉大概才四五千年的修為,所以比較好對付。」貝墨筎一邊說,一邊用一把飛劍把金鯉的鱗片全部刮下來,碧璽拿出一堆玉瓶,抓緊時間裝金鯉的血。刮完鱗片後,貝墨筎又將金鯉的魚肉和骨架分開。

    桐葉摸摸鎮墓獸貔貅的頭,讓它把金鯉的內丹吐出來。

    鎮墓獸貔貅頭擺啊擺,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拖了好半天,最後它還是把內丹吐了出來。

    趁著陶語然還在調息療傷,碧璽跑到湖邊,收拾起那一湖的金蓮。

    他拿出一個黑色玉缽,捏了個手訣,玉缽飛到半空中,「嘩啦嘩啦」將地下湖中的水全部吸進玉缽。碧璽神情嚴肅,手上飛快的變化著手訣,一團團烏黑的泥土水中冒出,飛進玉缽裡。

    等桐葉從鎮墓獸貔貅嘴裡把金鯉內丹挖出來,碧璽已經把整湖的金蓮都搬進黑玉缽裡了。

    陶語然醒來後,四人坐地分贓。除去金鯉的鱗片、內丹、骨架和魚肉外,還有桐葉上繳的七朵金蓮、四根蓮藕、兩個蓮蓬、一小堆蓮葉和一整棵魚漿果樹。

    最後陶語然拿了金鯉的鱗片、內丹和骨架煉器用,貝墨筎拿了金鯉的肉和兩株碧璽移植好了的金蓮,還有一根從魚漿果樹上折下的帶著果子的樹枝。三朵金蓮陶語然、貝墨筎和碧璽一人一朵拿去煉劍用,剩下的兩朵金蓮和兩個蓮蓬歸了桐葉,她也要了一枝魚漿果的樹枝,加上她私底下偷藏的一個蓮蓬、四根蓮藕和一堆蓮葉,她的收穫也算挺豐厚的。收穫最大的是碧璽,大半湖順利移植進黑玉缽的九轉金蓮,四根帶著根的蓮藕、一些蓮葉和一顆被折了兩根枝椏卻算完好的魚漿果樹,足以讓他晚上做夢都笑醒了。

    就在四人眉開眼笑,準備離開幽水澗前往別處的時候,他們只覺得眼前一亮,人已經身處于飛燕山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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