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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待嫁 文 / 灰色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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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嫁的前一晚,桐葉的房間被重新佈置一番。()雖然裡面的傢俱沒有被全部換光,但原本表面看著破舊的全都被換成了新的。

    床上的挽帳,被褥,枕頭也都被換成了喜慶的大紅色,上面繡著精細的鴛鴦、鯉魚、蝙蝠和各種代表吉祥如意的花卉果實。

    桌上的油燈被換成桐葉小拳頭粗的蠟燭,一整晚都不允許熄滅。

    入更前,青兒就進房來提醒桐葉該睡了。

    「大姑娘,妝面娘娘三更會到,您還是早點歇下,免得明個兒沒精神。」青兒示意房裡的小丫鬟去給桐葉端洗臉水。

    「知道了。」桐葉面無表情的應道。其實她心裡直打鼓,到現在碧璽還沒有來,他到底是不會來救她,還是壓根就沒有收到她求救的小飛鶴?

    「清寰媽媽的消息我打探到了,她現在人在瑤華宮裡。夫人說了,等您到了瑤華宮,就會把人交給我。只要您幫我成為少同君的通房丫鬟,我就找機會讓你們離開。」等小丫鬟離開以後,青兒走到桌邊,一邊挑亮有些暗淡的芯火,一邊輕聲對桐葉說。

    「青兒姐姐,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心想要成為少同君的通房丫鬟?」見她再三叮囑自己這件事,桐葉不禁有些好奇,為什麼青兒始終不忘記這事。

    「我跟著夫人還在瑤華宮的時候,就喜歡上少同君了。」回憶起從前暗戀少同君的日子,青兒終於有了一點未嫁姑娘的甜蜜和羞澀。「作為夫人的陪嫁丫鬟離開瑤華宮以後,我以為自己再也沒希望見到少同君,也就死了心準備跟著夫人伺候老爺。不想夫人是個厲害的角色,她哪裡肯讓老爺和身邊的丫鬟有私情,就算是我也一直被她看得緊緊的。不過這樣也好,這才給了我跟大姑娘出嫁的機會。大姑娘,反正您也沒想要嫁給少同君,心裡自然也不會有他。倒不如成全了我,也算是一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美事。」

    「我答應了你的,自然會做到,不過你也別忘記自己答應過的事!」桐葉見她臉上的甜蜜不像是騙人的,對她所說的交易多了一點點的信心。

    或許碧璽靠不住,看來抓著青兒這條線也算可行。至於少同君和洞房花燭什麼的,就當她被狗咬了口。只要能救出奶娘順利逃走,什麼她都忍了!

    「這個您放心,我從小在瑤華宮長大,和看管山門的弟子都很熟,想要找機會讓您和清寰媽媽離開並不是難事。只要您好好和我配合,等到少同君那邊放鬆了警惕,我一定會讓你們走的!畢竟我也不想留著您和我爭寵,一個文苑仙子就夠我麻煩的了。」青兒說的很是誠懇,她的話裡真假參半,還真讓桐葉信了。

    「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那大姑娘您好好休息!」青兒聽到去端洗臉水的小丫鬟回來了,便不再和桐葉說這個話題,而是讓小丫鬟伺候桐葉淨身後歇息,然後退了出去。

    青兒讓幾個修為都在築基期的家丁將桐葉院子的各處都守了起來,生怕在這最後的關頭讓桐葉跑了。

    等天一亮,就是桐葉出嫁的時辰,她和方敏一樣都希望桐葉可以順順利利的嫁出去,而不是發生什麼意外讓這樁婚事泡湯。

    三更的時候,桐葉被青兒從床上叫了起來。她看到青兒的眼圈有些黑,想來是沒有休息好。青兒的身後跟著一個五十來歲的嬤嬤,穿著大紅的衣裳,臉上畫著濃艷喜慶的妝,鬢角還插了朵大紅花。她們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鬟,一人手裡捧著她的嫁衣,一人手裡端著臉盆。

    「大姑娘,該起床打扮了。」青兒說道,她臉上帶著笑,但眼底藏著掩飾不住的嫉妒。

    桐葉看到她的眼神微微發寒,心想你嫉恨我也沒辦法,這又不是我自願的。何況不是已經答應以後會幫她成為通房丫鬟的嗎,為什麼還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那麼早啊……」她假裝沒看到青兒的嫉妒,故意打了哈欠抱怨。

    「梳妝打扮可得花很長時間。」青兒笑著把她從床上扶起來,動作很輕柔,然後她拿了塊布帕子利索的在小丫鬟端著的臉盆裡浸水擰乾,送到桐葉手中。「大姑娘,擦把臉醒醒神。一會讓綠竹和綠桃伺候您換上嫁衣,然後讓妝面娘娘給您梳妝打扮。」

    「那位就是妝面娘娘嗎?」桐葉從她手中接過布帕子,不冷不熱的問道,臉上沒有半點新嫁娘的歡喜和羞澀。倒是手中溫熱的觸感,還有布帕子擦在臉上的柔軟細膩讓她感歎萬千,換做是以前,別說是這材質柔軟的布帕子,就連早上洗臉她都只能用冷水。

    「老身姓劉。」那妝面娘娘笑呵呵的接口道,「恭喜大姑娘了,老身做了幾十年的妝面娘娘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姑娘這麼標緻的新嫁娘。」

    「劉娘娘過獎了。」桐葉被她一誇,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被人誇漂亮是件好事,可她現在是被人逼婚,這實在是讓她沒法子高興得起來。

    「綠竹,綠桃,你們伺候大姑娘更衣。」青兒收回桐葉手中的布帕子丟進臉盆裡,順手將綠桃手中的臉盆接了過來,然後吩咐道。

    「是的,青兒姐姐。」綠桃和綠竹應道。

    她們都發現了青兒雖然在笑,但心情似乎並不好,誰都不想做了她的出氣筒。尤其是綠桃,她的衣服被布帕子丟進臉盆裡的水都濺濕了,也沒敢出聲。

    兩個小丫鬟安靜的替桐葉換上了嫁衣,在大紅嫁衣的映襯下,桐葉精緻小巧的五官和白皙柔嫩的肌膚顯得格外的柔美水靈,讓身為女人的妝面娘娘和兩個小丫鬟都移不開眼。

    「哎喲,這得是哪家的少爺才有福氣,能娶到像大姑娘這麼漂亮的新娘子。我若是男人,看到了也肯定移不開眼去。」劉娘娘第一個回過神來,忍不住連連讚歎桐葉漂亮。

    本來做她們這一行,只有多誇新娘子漂亮哄得她們開心了,得到的打賞才會多。何況桐葉的確漂亮,她誇獎起來更是讚美聲不斷,怎麼好聽就怎麼說。

    「行了行了,劉娘娘你趕緊給我們大姑娘梳妝,別誤了吉時!」放了臉盆從新回來的青兒一聽可不高興了,她冷了臉呵斥道,硬是把劉娘娘的讚美嚇回了喉嚨裡。

    「不會誤,不會誤的。青兒姑娘你放心,絕對不會誤了的!」劉娘娘訕訕一笑,乖乖閉嘴開始給桐葉盤頭。

    雖然桐葉本身並不情願嫁人,但作為女孩子誰都想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嫁娘。盤頭什麼的桐葉並不行,可化妝她有眼睛、有審美會自己看。劉娘娘那化了大濃妝的臉,實在是和高超的化妝技巧聯繫不起來。

    稍稍感歎了一下自己只怕是要遭毀容了,馬上桐葉又阿q的自我安慰起來。

    沒準那個少同君會因為自己被劉娘娘妝扮的太醜,而噁心到不想和自己同房呢?

    想到這個,她又忍不住希望劉娘娘可以把自己打扮的醜一點,再醜一點,更醜一點。

    希望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劉娘娘給她梳妝完畢以後,邊上圍觀的大小丫鬟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大姑娘果然姿色出眾。」就連青兒也不由得語帶酸意的讚了句。

    拿著綠竹遞過來的銅鏡照了照,桐葉歎了口氣。

    沒想到著劉娘娘自己的妝化的不怎麼樣,給她的妝卻化得著實不錯。就連桐葉自己看了,都不敢相信鏡子裡那個楚楚可憐,臉帶嬌媚的大美人會是自己。

    「劉娘娘果然好手藝。」桐葉輕聲誇了句,其實她想咆哮的是,你為什麼不照著你的臉給我化妝啊!

    「那是大姑娘天生麗質,怎麼裝扮都好看。」劉娘娘笑得皺起一張老臉,手裡利索的將方敏給桐葉準備的頭飾給她插上。「您家夫人可真疼大姑娘,給您準備了這麼貴重的首飾,映的老身的眼都花了。我前些日子給縣城裡的馮老爺家的二姑娘做妝面的時候,都沒見他家的姑娘用的比您的好。要知道,那馮家可是號稱上姚城第一富戶,但和大姑娘您比起來,那可真的是差得遠了。」

    「那馮家哪有資格和我們桐家比!」青兒冷哼一聲鄙視道,她總算是找到了撒氣的地方。

    「是,是。馮家自然是沒法和桐家比的。」劉娘娘一邊笑著應道,心裡卻對青兒的話頗為輕視。

    她做了那麼多年的妝面娘娘,對婚禮這方面的行行道道瞭如指掌。從桐家給桐葉準備的頭面首飾和嫁衣的顏色就能看出來,桐葉是嫁去給人做妾的。

    在她看來,桐家八成憑著漂亮的女兒扒上了哪個高門大戶人家,所以不惜血本置辦了嫁妝,生怕被夫家和夫家的正妻看不起。這桐家不過是小村子裡的暴發戶,怎麼可能比得上馮家那樣的大縣城裡的富豪之家呢!

    不是嫁去做正妻的,連鳳冠都沒資格帶,就算其他首飾再華貴又有什麼用?可憐了大姑娘這麼標緻的美人,難怪都沒在她臉上看到什麼喜氣。

    不得不說,完全沒有想到新人雙方都是修真世家的劉娘娘,從某種角度來說真相了。

    將最後一根髮簪插上盤好的髮髻,劉娘娘退了幾步,讓小丫鬟們一人一邊拿了兩根蠟燭站在桐葉邊上照亮了,讓她最後看下可還有什麼需要修飾的地方。

    「青兒姑娘,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嗎?」劉娘娘自己覺得很滿意,但桐家夫人不在,她只能問青兒的意見。

    「我看挺好,就這樣。」青兒隨口說了聲。

    她和桐葉一樣,巴不得桐葉被劉娘娘裝扮的醜點才好,哪裡還肯幫著找缺點,讓桐葉變得更漂亮。

    「行,那就這樣。等我給大姑娘蓋上紅頭蓋,你們倆扶大姑娘坐回喜床上。萬事具備,就等著喜娘和新姑爺來抬人了!」劉娘娘歡快的應道,給桐葉蓋上紅頭蓋,指揮著兩個小丫鬟將人扶回床上。

    東家滿意就行,這下她也就只等著新娘子被接走,然後收喜錢和紅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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