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奇怪,像我這樣一個女人為什麼混到了黑道這樣一條不歸路?而且還有一個像蕭然這樣的一個男朋友?」十三妹猛灌了一口啤酒,一口氣幾乎將整瓶全部喝完。
因為十三妹懶得動身,所以許國慶就近找了一個小賣部搬空那裡所有的啤酒庫存。兩人席地坐在草坪之上。
看著恢復了冷靜的十三妹,許國慶有種異樣的感覺。剛才還哭哭啼啼的像個沒有了主心骨的女人,此刻立馬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聳了聳肩,歎道:「每個人的一生都有屬於他的道路,你也不會例外。」
十三妹美目凝視著許國慶,半晌之後,微微一歎,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酒之後續道:「如果不是我十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情,我想我現在不會是人見人怕的十三妹。」
許國慶暗自搖頭,這就是易經之中常常提起的因果。
「你說到底是人見人愛好?還是人見人怕好呢?」十三妹大口的灌著啤酒,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職業關係?還是她酒量很好?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已經幾瓶酒下肚了。
「照我看,還是人見人怕好,因為最起碼那樣會少去了很多人來打你的主意。」十三妹顯然是沒有準備讓他回答,自顧自的續道。
「你十歲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許國慶害怕她喝醉了之後胡言亂語,加上他現在也想幫幫她,而這就需要瞭解一下她那些久遠的經歷,所以不自覺的追問道。
「你不是會打卦看相嗎?」十三妹驚訝的反問。
許國慶苦笑搖頭:「我只是會打卦看相,並不是神仙。所以我只能推算出你的一些劫難和運道。但是並不知道你具體的會遇到什麼事情?更何況你的命理還十分複雜多變」
十三妹深望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想不到居然能從你的口中聽到一句實話,我一直都認為你吹牛的本事應該比你的實際能力更大」
「我可從來不吹牛」許國慶瞪大了眼睛抗議。
十三妹擺了擺手。阻止他道:「你吹牛不吹牛我現在心裡有數了,唉,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突然很懷念以前的日子」
許國慶微微一愣,仔細看了她一眼之後,恍然大悟,此刻的十三妹雙目迷離。臉頰微紅,可能是空腹喝酒而導致有點醉意了。
直到很多年以後,許國慶依然很清楚的記得這個晚上。不僅僅是因為十三妹那副肝腸寸斷的神情讓他刻骨銘心,更主要的是,他聽到了一個讓他終生難忘的故事。()
那天晚上他們坐在哪裡整整一宿。除了傾聽十三妹的故事之外,他很清楚,洪雁這個特別的女人在以一種特別的儀式,向過去道別。
早上,送走醉醺醺的十三妹,許國慶有種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麼的感覺。心中有種沉甸甸的感覺,這種感覺壓抑的難以呼吸,讓他覺得有時候做一個稱職的傾聽者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其實許國慶並沒有想要探聽她私事的衝動,只不過是瞭解一下她的一些大致的情況之後確定自己該如何幫助他。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整整一個晚上都是十三妹獨自述說著,從她有記憶的那天開始,直到今天為止。她幾乎是整整的回憶了一遍。與其是她在向許國慶述說,還不如說是她對過去的一種痛苦回憶。
無論是什麼人,將某些事情長期的壓抑在心中,一旦是打開了這個閘門,將會是一發不可收的局面。十三妹正是如此。或許她酒醒之後連自己也忘記了都說了些什麼?因為許國慶明顯的察覺到了有點口齒不清了。
整個過程,雖然她敘述的極為平淡,但是眼中的淚水卻是永遠也無法流盡。而且許國慶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心中擔負著巨大的壓力,和那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痛楚。他甚至能聽見她的心在一點點的破碎。
其實她原本有一個很幸福美滿的家庭。不過這一切在她十歲那年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十歲那年,一次偶然的機會,十三妹也就是小洪雁在放學回家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秘密。
一個關於她媽媽的秘密。
她發現了媽媽和一個叔叔**裸的躺在床上。當時她還小,所以很多事情並不清楚,而且加上媽媽和那位叔叔的威逼利誘,所以她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爸爸。那個時候,她的爸爸還是一個普通的工程師,所以基本是常年待在工地之上,很少回家。等到爸爸回家的時候,她也忘記了這件事情。
許國慶幾乎可以想像當初她的媽媽是如何威逼利誘的。十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麼?任何一個成年人都可以在瞬間編出數十個理由來忽悠她。當十三妹說到這個情節的時候,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臉上的不屑和不齒的冷笑。那種鄙視到了骨子裡的神情清楚的告訴他,為什麼當年她的爸爸去世之後,她沒有跟著改嫁的母親。
事實上許國慶對現在社會之中流行的一夜情其實抱著開放的姿態。所以他對此倒是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應,畢竟現在的社會節湊太快,有時候人是需要適當的放縱來調節這種壓力的。畢竟人無完人。
而這件事情她一直隱藏到了十五歲。隨著慢慢的長大,她開始明白了她媽媽的這種舉動是一種可恥的背叛。如果她的媽媽最終會有所收斂完全的斷絕了和那個男人的往來,或許這件事情她會一直埋藏在心裡。
關鍵的是,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都有來往。看著每天為了家而奔波的爸爸,洪雁有種深深的不忍和隱瞞他的罪惡感。
直到那一年她爸爸的生日那一天。她發現她的媽媽依然還是在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當她陪著孤獨的爸爸過完生日之後,看見爸爸滿頭的白髮和皺紋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結果他的爸爸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起碼的憤怒也沒有表現出來,平靜的好像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老實說,十三妹當時很失望。真的很失望。所以當時在她心中萌生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她要替爸爸報復。
有很多時候,當一種念頭在你心中閃過的時候,就再也無法控制了。但是只有十五歲的十三妹就是這樣,尤其是在她那個還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甚至不知道分析後果嚴重的年紀。
於是在某個晚上,當那個男人再次來到他們家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拿起了廚房的水果刀。義無反顧的朝著他的胸口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