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那些偷看的人,最起碼我顯得比較坦誠一點!」許國慶聳了聳肩依然很專注的看著這個女人。
女人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這個一臉壞笑的男人居然會有這樣一副說詞。
「這裡是佛寺」
「佛寺怎麼了?」許國慶大感好奇。「難道佛寺就不能讓男人看女人了嗎?」
「你無賴!」女人長大了小嘴,大感無奈。要知道平日她接觸的都是上流人士,一個比一個紳士。這今天咋一遇到一個近乎是潑皮的人,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尤其是他說話的方式,不要說沒有見過,就是想也不敢去想了。
此刻大堂裡面的一些信民也是驚得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黑臉的男人。心中大感啼笑皆非。這他媽是哪裡冒出來的傻帽?竟然敢在佛堂說出這種褻瀆神靈的話來?
「很多人都這麼稱呼過我,早就習慣了!」許國慶嘿嘿一笑。不過表情卻是越發的真誠。目不轉睛的看著女人眼睛續道:「其實這真的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這位女士的長相太出眾了,我雖然是尊重佛寺的威嚴,但是畢竟我首先還是一個男人,就算是佛祖也無法阻擋我去欣賞美的權利,大師您說是嗎?」
許國慶的謬論言論讓佛堂之內的信民哄堂大笑。原本佛堂之內肅穆的氣氛沖淡了很多。最讓人可恨的是他居然將矛頭對準了佛寺的高僧。
女人更是驚得呆立在那裡。正常情況之下任何一個女人聽到這樣的言語絕對是心心花怒放,畢竟這樣的讚譽不是隨便一個女人能得到的。不過在她看來,已經習慣了,畢竟男人讚美的話她聽了不下千百遍,已經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但是對面這個男人的這種讚美之詞反而是讓她有種新奇和刺激的感覺。雖然他臉上的壞笑近乎無賴和痞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分民看見了他的臉上寫滿了真誠,尤其是那雙眼睛。
「阿彌陀佛!」一直站立在身後的僧人輕喧佛號。「佛祖當然不會去阻止施主去欣賞美的權利。但是這終究還是佛堂聖地,還請施主自重!」
許國慶洒然一笑,聳了聳肩,稍微退後兩步。轉過身去開始饒有興趣的欣賞古佛左右的幾座陪襯的佛像。美女也看夠了,是該做點別了。原本他就是一個豁達之人。這樣的事情他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此刻那個女人則是在僧人的幫助之下,點燃了幾柱香。恭恭敬敬的鞠了幾個躬。不過卻沒有像其他信民那樣三叩九拜。
親自將檀香**檀爐之內後,女人陷入到了一陣深深的沉思之中,一雙美麗的大眼閃過了一絲煙雨朦朧般的迷離。
「佛家講究因果循環,善惡有報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卻從來沒有感覺到呢?」良久之後,女人輕輕一歎,輕起朱唇。嗓音性感而圓潤。看起來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誰都知道,她這話在問站立在她旁邊的僧人。
「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僧人輕喧佛法。
另外一邊的許國慶啞然一笑,這樣的回答方式他再熟悉不過了,就好像他應付那些虔誠的客人一樣,當他們虛心請教問題的時候,總是會高深莫測的來一句「天機不可洩露」!其實是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女人顯然聽見了許國慶的笑聲。美目輕輕輪轉,扭頭朝他看來。
「你不燒幾柱香嗎?」
「心誠則靈,我想以佛祖的境界,應該不會為了幾柱香火而和我這樣一個俗人斤斤計較吧?大師您說是嗎?」許國慶聳了聳肩,他很清楚自己的問題不是幾柱香能解決的。索性就免了這些繁文縟節。
僧人目不斜視,面目表情回道:「施主說的有理,佛祖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全憑施主的誠心了。」
女人的眼中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臉的揶揄看著許國慶似笑非笑的譏諷道:「照我看你是不信多一點,否則是不會在這裡大放噘詞的!」
「隨便你怎麼想了,我只是不太習慣像大師剛才那種虛無縹緲的回答問題的方式!」許國慶嘿嘿一笑。「我想所有來到這裡的人不外就是求得心靈上的一個安寧和解脫,但是像大師剛才回答這位女士的問題,什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樣的回答不但沒有給出一個答案,反而是讓人更加的迷茫和不解,既然這樣索性也就由著自己的性子了,這樣反而更加自在!」
僧人和女人同時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短暫的沉默之後,前者肅然道:「想不到施主倒是頗具慧根之人,看來是和我佛有緣」
「打住,打住」許國慶急忙揚手,制止了僧人繼續說下去。「我今天來的願望就是希望佛祖保佑,可以讓我取個漂亮的老婆,最好是有錢的,能養著我快活的過完下半輩子。可沒有想過要出家做和尚,大師最好不要發展我,要不很多女人都會失望的。」
這話一出口,不要說旁邊看熱鬧的信民,就是那個女人也是忍不住莞爾一笑。好好的談話到他的嘴裡顯得有點不倫不類,竟然恬不知恥的自誇自己。最讓人不可接受的是他居然說到了「發展」,搞的人家得道高僧跟搞傳銷似的。
僧人微微一笑,深深的看了許國慶一眼:「既然施主在為女施主打抱不平,反倒勾起了貧僧的興趣。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施主有什麼問題只管問來,貧僧一定知無不言。」
聽僧人這麼一說,佛堂之內所有人都是興趣大增,而且還引起了外面不少人的圍觀。畢竟難得聽到佛寺裡面的高僧親自講佛。除非你捐出了數量可觀的香火錢。否則這樣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許國慶啞然一笑。什麼興趣?不過就是看見自己剛才的話引起了佛堂裡面的信民,包括這個女人的贊同,如果他不和自己辯解一番恐怕會對古佛寺的名譽有影響罷了。想到這裡,原本對這裡還有點敬仰之情也是隨即煙消雲散,對於他來說,這裡所謂的高僧其實和他一樣愛裝神弄鬼罷了。緩步走到了古佛的下方,經過女人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記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只可惜再怎麼燦爛,在那個女人看來依然是痞相十足。看女人厭惡的表情就可見一般了。
許國慶也不理會,自顧自的指了指古佛前面的四尊怒目的金剛續道:「我一直很奇怪,這裡既然是佛堂,就應該是祥和安寧請問大師,這佛前四大金剛手中的利劍有什麼用處?擺在這裡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
眾人興奮之中又有點茫然,顯然兩人之間開始了關於佛理的探討,但是他們卻搞不懂為什麼這個痞裡痞氣的年輕人為什麼會問出這樣一個無厘頭的問題?但是又感覺這個問題問的很有道理,佛堂之內藏有凶器,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適合的擺設。
他們哪裡知道,其實許國慶也是一個對佛理一無所知的盲流。不過許國慶深知,來到這裡的信民其實也沒有幾個精通的,大多數和他一樣。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也想藉著這樣的一個機會來試探一下這古佛寺到底是不是徒有虛名?論起胡攪蠻纏來,他自認第二,還沒有敢認第一了。
僧人臉色一正,扭頭看向許國慶稍微沉思片刻,道:「那是佛家用它們來斬斷光陰,斬斷一切俗念的無上利器」
許國慶哈哈一笑:「看來大師還是俗心未了,否則大可一笑置之!何必和小子這個俗人計較?」
僧人面不改色,他當然聽出了許國慶是暗諷他是怕自己的話對佛堂的信民有所影響,故而才不惜口舌的解釋的。
「貧僧自然是俗心未了,否則早就登無憂樂土,何必要苦苦的在這塵世糾纏?」僧人也是了得。居然坦白了承認了。最妙的是,這樣一來反而更加給人一種他是一個得道高僧的感覺。
果然是得道高僧!許國慶暗自佩服。連承認錯誤也是這樣的冠冕堂皇。其實他倒不是故意和他過不去,只是既然自己大老遠的跑來了,不見識一下心中不甘心罷了。
「除此之外,它們還有一層用意」僧人目視著許國慶。臉上閃爍出一種智慧的光芒。「這世上還有兩種人,一種是罪大惡極之人,這種人遇到四大金剛手中的利劍,將會被毫不猶豫的斬斷他的一切,甚至是生命!當然,佛家講究慈悲為懷,總會給他一個機會,而這就是我之前為什麼會回答『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的原因!」
說到最後,僧人扭頭看向那個女人,顯然是一併回答了她之前的問題。
「另外一種呢?」許國慶心中微微一動。
僧人目不轉睛的看著許國慶,意味深長的一笑:「另外一種就是那種自以為可以看破天機,屢屢做出逆天之事,破壞天道平衡之人。就算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依然還是無法逃脫嚴厲的懲罰。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在這些人頭顱之上,永遠都懸著一把神靈之劍!正是這把劍,將會斬斷他們歲月的光陰當然,除此之外,它還有另外一層寓意,那就是時刻的在提醒這些人,只有斬斷自己的一切俗念,才能最終化解被萬劍穿心之苦。施主應該最能明白貧僧的意思了!」
說到最後僧人的一雙目光突然電一般的射向許國慶。語氣也是瞬間嚴厲很多。
許國慶急退幾步,他猛然明白了為什麼虛懷子會極力的讓自己進來這古佛寺甚至還直言不諱自己會有一番收穫。他其實就是為了讓裡面的高僧來證實一遍自己目前的處境。以此來證明他沒有欺騙自己。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這所謂的另外一點,不過就是這個和尚故意加進來的,目的當然是在警告自己了。
一天之內,兩次被人看破自己現在危險的處境。許國慶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其實虛懷子和這個僧人說的是大同小異。唯一的區別是一個讓他裝傻充愣,一個讓他放棄一切。原本之前他還對虛懷子的話頗有懷疑,但是此刻他已深信不疑。想到和虛懷子的五天之約,希望他能對自己有所幫助了。
暗暗一歎,許國慶苦笑搖頭:「斬斷光陰也斬斷的愛情!最後斬斷了一切!我明白了!多謝大師的指點,我想我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做了!」
說到最後許國慶微微躬身,隨即頭也不回的轉身朝寺外走去。
「施主切記:善惡之報,如影隨形!福禍無門,惟人自招!阿彌陀佛,施主算天算地,唯獨漏算了自己,還請保重!」
背後一身佛法,像是平地的驚雷,驚得許國慶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