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瑾冷冷的看著半躺地上的楊小姐,眼睛裡面沒有一絲貪慾,也沒有被楊小姐此時的樣子給誘,惑住。
「我點了她的穴道,所以暫時動不了,只是點了穴道動不了,這樣身體更加的難受。」
郭明瑾語氣冷淡,彷彿在說今天吃什麼一般,直聽得紫青一陣發楚。
何瑩一陣無語,點穴?也只有郭明瑾能想出這樣的法子,媚藥的藥效何瑩是知道一二的,楊小姐此時恐怕是生不如死吧。
紫青嚇得臉都不敢抬起來,但嘴裡依舊在幫著楊小姐求饒。
「少爺夫人你們就繞了小姐這一次吧,小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受了別人的蠱惑呀。」
畢竟在楊小姐身邊呆了這麼多年,紫青看著楊小姐難受的樣子,心裡也很不忍心。
「饒了她?我憑什麼要饒了她?郭家供她吃供她住,她居然還妄想攀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身為一個女子連一點廉恥之心也沒有,居然主動色誘,你說我該怎麼饒了她?」
郭明瑾看著紫青冷冷一笑,紫青又嚇得一陣瑟瑟發抖。
「小姐~~她不是有心的,本來小姐已經打算順應老夫人的意思出嫁,但~~但」
「但什麼?你不好好回答你是知道的受苦的會是你家小姐。」
紫青一想起楊小姐此時還躺在地上的樣子就嚇得忙說道。
「是郭錢氏她說只要小姐給少爺吃了這媚藥,少爺就會任由小姐擺佈,這樣一來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少爺不想納小姐為妾都不行。」
「哦~~你的意思說這一切都是郭錢氏指使的,她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呢?」
郭明瑾冷笑的說道。
紫青此時哪還敢隱瞞,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倒出。
「郭錢氏說只要小姐心想事成,到時候只需要時不時的給她帶去少爺的消息就行。」
郭明瑾站了起來。「這麼說,郭錢氏這樣做其實就是想你家小姐做她的內應是不是?」
紫青點頭,緊咬嘴唇不再說話。
郭明瑾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拉著何瑩的手對著紫青說道。
「你家小姐再過一刻鐘左右身上的毒就會慢慢消去,只是這媚藥畢竟有副作用,經過這次身體一定會受到極大的損害,你們兩個還是好自為之,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對外面的人說,也不會洩露半句出去,你們主僕之後是福是禍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郭明瑾便帶著何瑩離去。
走到門口便看見安靜跟李天陽並肩站著。一臉擔心的看著院內。
「怎麼樣,瑩兒沒有什麼事情吧。」安靜擔心的問道。
何瑩會心一笑,搖搖頭。
「沒什麼事情。明瑾已經處理好了。」
郭明瑾見李天陽來了,便拉著李天陽到書房裡議事,而安靜則跟在何瑩後面,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擔心,她剛才可聽說。那院子裡住的可是郭老夫人的一個遠房侄孫女。
安靜一向對表妹這類的人很敏感,更可況還是剛經歷了感情變化的安靜,自然害怕被那楊小姐乘虛而入。
何瑩其實也不瞭解事情的經過,她看見的只是一個結局而已。
郭二郎沒有離去,而是受了郭明瑾的授意把事情的經過說給了何瑩聽。
原來郭明瑾跟何瑩分開以後是真的去了郭老夫人的院子,只是回清風院的路上。遇見了不小心扭傷腳的楊小姐,楊小姐一直對著郭明瑾求救,附近又一時無人。郭明瑾便命郭二郎上前把楊小姐扶回了名雅閣。
一進名雅閣楊小姐就張羅讓紫青給郭明瑾倒茶水,一開始郭明瑾還是沒有想到楊小姐會在茶水裡面下藥,郭明瑾是看見紫青臉色不對而且舉止不正常才起了疑心。
後來趁跟楊小姐聊天的時機,郭明瑾把他跟楊小姐的茶水對調,這也出現了後來楊小姐中媚藥的事情。
楊小姐這次也算偷雞不成蝕把米。
何瑩一回院子便把今天在名雅閣發生的事情叫韻兒去告訴了老夫人。
楊小姐畢竟是老夫人的人。就算處置也要老夫人自己動手,但是郭錢氏這次何瑩可是沒有打算原諒。
任何觸碰何瑩逆鱗的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郭明瑾很快便和李天陽議完事。送走安靜和李天陽,何瑩便跟郭明瑾商議起郭錢氏的事情。
郭明瑾這次也是真的怒了,一直一來,郭明瑾為了不遭人詬病,一直都容忍沒有除去郭錢氏,哪怕是郭明風郭明瑾都沒有趁機把他殺了。
但現在的郭錢氏已經瘋了,為了報復何瑩還有郭明瑾她不怕冒險,也不在乎性命。
而郭明瑾現在也真的是沒有打算再把她繼續留下去,若是繼續讓郭錢氏生活下去郭明瑾會寢食不安的。
「瑩兒,這次的事情就交給相公來處理,你只管好好養身體便好。」
郭明瑾不想何瑩看見血腥的一幕,所以不想讓何瑩插手這件事情。
何瑩點點頭,算是答應。
「明瑾,這一次我不會勸你心軟,要怎麼處置郭錢氏你看著辦。」
曾經有好幾次郭明瑾對郭錢氏都動了殺機,但一次次都被何瑩阻止,何瑩也不是心善,而是本性的覺得人的性命寶貴。
郭明瑾寵溺的牽著何瑩的手,在涼亭裡看著天邊的日落。
遠方天空,夕陽的淡淡餘暉灑在大地上溫暖著整個大地,溫暖著何瑩的心。
不知道彷彿從什麼時候開始,郭府裡面再也沒有人議論郭錢氏的事情,郭錢氏也徹底消失在人們的視線當中,何瑩不知道郭明瑾是怎樣處理郭錢氏的,她實在也管不著。
老夫人那邊對這件事情像是沒有看見一般,甚至老夫人就從來沒有過問過這件事情,何瑩知道老夫人其實早就有除去郭錢氏的心,只是一直沒有動手而已,因為老夫人很能容忍。
而錢家的錢相爺早就在一年前因為貪污被皇上拉去午門斬首,錢全家無一倖免全被流放,郭錢氏因為當時已經被郭明瑾軟禁,所以才逃過一難。
其他錢家的人,哪怕是已經遠嫁的小姐都通通被流放。
實際何瑩知道並不是因為這樣,隱隱約約何瑩覺得錢家因該有什麼隱秘的地方所以皇上才下了重手。
所以如今郭錢是是死是活根本就不會有人會在乎,也沒有人會在乎。
郭家西邊的一個偏僻角落,郭明風一人肚子坐在一棵大大的梧桐樹下,時值深秋,梧桐樹的葉子也掉得差不多,地上鋪了厚厚一層黃葉,但這個院子的主人彷彿根本就沒有興致打掃一般,任由枯葉幻化成泥土。
郭明風如今蒼老了不少,再不似兩年多前一般,翩翩如玉,放蕩不羈。
「少爺,外面傳來消息說夫人已經斃了。」說話的是一個腿有些瘸的小廝。
郭明風一聽緩緩的睜開眼,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福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郭明風的聲音有些慵懶,被禁閉的兩年多時間,他想明白了很多東西,也改變了很多,如今想來以前的他真的夠荒唐,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他誰也不怪,怪他也只怪自己,太過於爭強好勝。
福安瘸著腿站在一旁輕聲說道。
「聽別人說已經是半個多月前的事情了,府裡的人一直閉口不談夫人的事情,所以消息今天才傳到我們院子,不過我想夫人走的時候一定很安詳。」
福安明白,郭明瑾雖然有的時候心狠,但絕對不會讓郭錢氏棄屍荒野的。
郭明風又閉上了眼睛,緩緩說道。
「人死如燈滅,人都有一死,福安我記得房間裡還有些上元節沒有燒完的冥錢,等會拿出來我晚上給娘親燒一點。」
說完郭明風便沒有繼續說下去,等福安離開後,剛才還假裝平靜的郭明風緩緩睜開了眼睛,眼角一顆晶瑩的淚水悄然落下,沉入枯葉。
郭明風微微歎了口氣便轉身進屋,如今他不恨了,也不怨了,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郭錢氏能活到現在實際也是她的造化,他們娘三個做了那麼多虧心事,如今是該承受報應的時候。
郭明風的一聲淡淡的歎息讓隱在暗處的暗位聽了不由一陣歎息。
郭明風這兩年多來的變化是他們這些人有目共睹的,郭明風好像三百六十五度大轉變一般,再不似以前那般焦躁,紈褲。
如今的他就如破繭重生的蝴蝶一般,重新獲得了新生。
不久一會,郭明瑾便得知了郭明風的消息,郭明瑾苦笑的笑了笑,他其實多多少少心裡還是有些顧及兄弟之情,若不然也不會幽閉郭明風兩年多,而一直不取了他的性命。
「福安,你把這些賬本帶去給你家少爺看,有什麼好的建議就叫他寫下來。」
郭明瑾眼前站著的正是剛才伺候郭明風的福安,其實郭明風一直都知道福安是郭明瑾派去監視他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還有暗衛的存在。
「是少爺。」說完福安便不在多語退下。
何瑩從簾子後面走出來,輕輕靠在郭明瑾身上說道。
「明瑾我們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