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瑩自然知道楊大娘是為了給自己節約,何瑩心裡甜甜的,這種感覺恐怕也只有真心對自己好的人才會這般,「不論送什麼都是瑩兒的心意,大娘這布匹可是皇上御賜的呢,大戶人家可沒有那個機會穿,您們對瑩兒和小豆子好,瑩兒心裡是知道的,以前瑩兒沒有銀子自然不能盡孝,現在瑩兒有錢了,所以您們也別跟瑩兒客氣。」
跟楊大娘寒暄了幾句,楊大娘便進屋張羅著做飯去了,何瑩走到孫大爺跟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大爺我計劃後天就離開了,我想問問你跟大娘願意跟我去長安嗎?皇上賜了我一座宅子,我想把你跟大娘都接過去,一起生活,你們年紀都大了,我有些不放心。」何瑩直接就跟孫大爺說出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孫大爺聽著何瑩馬上要離開,很是詫異「瑩丫頭,你才回來,幹什麼要走這麼急。」孫大爺對何瑩要接他去長安的事毫不在意。
何瑩並沒有打算隱瞞孫大爺什麼「大爺,我其實是不知道怎麼面對爹和翠娘他們,總覺得住在一起很不習慣,而且這次我從長安回來時,在益州找到了外公外婆,我想早點帶小豆子去,陪著他們多住一陣,皇上只准許了我三個月的假期。時間還是很緊的,所以想早點回長安,畢竟皇上御賜的宅子那邊,我還沒有去打理,孫大爺,你能跟我一起去長安麼?」
孫大爺看了看院子裡的那棵大樹,心裡很是感歎「瑩丫頭,我知道你是孝順的,但是落葉歸根,我跟你大娘畢竟年齡大了,走不動了。」
何瑩其實心裡是真心希望孫大爺跟自己去長安的,如果說昨天勸何應龍和自己一起去長安。何瑩是為了不被人戳脊樑骨,說自己不孝,那麼要帶孫大爺去長安,那就是何瑩真心實意的希望,孫大爺這兩年對自己的好,何瑩事事銘記於心,她是真心的把孫大爺當成自己的爺爺,而孫大爺和大娘年齡都大了,身邊又沒有子女,萬一有個什麼。就怕身邊沒有人照料,這是何瑩最為擔心的。
而把孫大爺和大娘一起接去長安,何瑩至少能夠照顧他們。何瑩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去要多久,至少何瑩是不打算近兩年回來的,「大爺,你跟大娘是年齡大了,也正是因為年齡大了。我才更不放心,我才更為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長安,大爺我是真把你當爺爺看,我不希望你們老無所依。」
其實孫大爺也是明白自己的處境的,想著自己膝下無子,老無所依忍不住心裡發酸。「孩子,大爺跟大娘也是捨不得你們姐弟的,只是大爺跟大娘真的走不動了。去長安一路要一個多月,大娘跟大爺這個年紀哪受得了長路奔波,瑩丫頭,大爺跟大娘你其實不用擔心的,大爺一直攢下來的錢。也足夠大爺跟大娘養老的,大爺也不求什麼。只希望你跟小豆子有個好未來,大爺的兒子要是不出意外,孩子也應該有你這麼大了,這就是命呀,大爺這輩子也算是想明白了,我鬥不過命的,所以只有認命。」說完孫大爺長長的歎了口氣。
何瑩聽著這話心裡也很是不好受,孫大爺人這麼好,心這麼善良,卻遭遇這樣的橫禍,好人沒有好報,「大爺,你跟大娘不是還有我跟小豆子嘛,我不就是你們的孫女,誰說這就是命,好人總有好報的。」
孫大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這個話題太沉重了,只要孫大爺一想起自己那個懂事的兒子,心裡就很是疼痛,要是當年孩子不進山,哎千金難買早知道呀,「瑩丫頭,你爹不跟你去長安嗎?」
孫大爺的話題轉移得很成功,何瑩一臉平靜的說道「孫大爺,我爹他不願意跟我去長安,說是不放心翠娘和嘉林。」對於何應龍何瑩心底還是有點怨念的,畢竟何應龍沒有把自己和小豆子放到最重要的位置,最終還是選擇了翠娘和嘉林。
孫大爺也不好評論這件事,畢竟這是何瑩的家務事,孫大爺歎了口氣「瑩丫頭,你也別怨你爹,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其實也是不好選擇的,畢竟他跟你們相處的時間不長,感情自然沒有跟翠娘那麼深。」
「我知道的,這些我都明白,只是小豆子這次怕是心裡很不舒服,畢竟他跟嘉林都是爹的兒子,卻得不到應有的父愛,他心裡定是有怨念的吧,爹不跟我去長安其實也是我最希望的,我怕他舊性不改,長安不比普州郡,那裡的達官貴人很多,惹了麻煩,爛攤子我是收拾不了的。」何瑩實話實說。
孫大爺點了點頭,「你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小豆子那裡你要多開導一下他,他還小別讓他心裡充滿嫉妒和仇恨,這樣對她不好容易走歪路。」
何瑩點了點頭,「大爺,我知道了,我會好好開導他的。」
孫大爺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瑩丫頭,你走時給我的那一百兩銀子,小豆子沒有用過,等會我拿給你。」
「大爺,你怎麼這樣見外,那銀子的事你就別跟我提了,小豆子沒用就沒用吧,那銀子你們留著,以後我又不在你身邊,錢多點做事總會方便些的。」何瑩並不是一個一意孤行的人,對於孫大爺不想去長安的事,何瑩還是比較尊重他的意見,畢竟孫大爺說的也很在理,長安城畢竟還是太遠,一路上路又不好走,就是自己從長安回來,這一個月也是累的夠嗆,何況孫大爺跟大娘上了年紀的人。
而且何瑩也想到了上一世那些空巢老人的孤單,孫家塘是孫大爺從小生活的地方,住了幾十年,自然是有感情的,而且村裡還有那麼多的晚輩,想來孫大爺有什麼困難,大家也會相互照應的,只要自己再想想注意,請人幫著照看著孫大爺跟大娘,一切便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孫大爺聽了何瑩的話,自然是不肯同意的「瑩丫頭,你說的是什麼話,我跟你大娘是不會要你銀子的,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存的錢足夠我跟你大娘養老的,錢的事你就別擔心了,我們有的。」
何瑩知道自己再勸孫大爺,孫大爺也不會輕易收下那一百兩銀子的,何瑩心裡一轉,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何瑩笑了笑,「大爺,你說在你心裡我是不是你的孫女,小豆子是不是你的孫兒。」
孫大爺看著何瑩笑靨如花的樣子,並沒有想到何瑩這會在跟他設套「我自然是把你和小豆子當成我的孫女孫兒的。」在孫大爺心裡的確一直是把何瑩和小豆子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特別是簡氏去世後,孫大爺更是把何瑩和小豆子當成了自己的親人,要不是怕村裡人說閒話,懷疑自己是別有所圖,孫大爺還想把何瑩和小豆子接到一起住的。
何瑩聽了孫大爺的回答,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那不就對了,我跟小豆子也是把你當做爺爺在看,孫女給爺爺銀子花,那是孝順,爺爺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孫女的美意。」
孫大爺看著何瑩狡黠的樣子,這才明白何瑩這是在給自己設套呢,「你這個丫頭,連大爺都還糊弄,大爺也不是貪你的銀子,就衝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把這銀子收下了。」隨即哈哈一笑。
何瑩也跟著笑了起來,楊氏把飯做好,才出門就聽見何瑩和孫大爺的笑聲,「你們爺孫倆在笑什麼呢?什麼事這般開心。」
何瑩和孫大爺對視一眼後,都心照不宣異口同聲的說道「秘密」。
在孫大爺家吃過飯後,何瑩便準備回家,剛走出孫大爺家的院門,就看見迎面走過來幾個熟悉的人,走在頭的不是孫大叔嗎?後面的不是嬸子和孫大哥麼?難道孫大叔醒悟了,把孫大嬸接回來了?
何瑩看著孫大叔笑著說道「大叔還有嬸子,我正打算等會去你們家找你們呢,就碰見你們了。」
孫大福很不好意思的看著何瑩「瑩丫頭,你的那番話,把我徹底的點醒了,什麼都沒有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重要,以前是我糊塗了,老想著靠賭博來發財,結果錢沒有贏到,反而害了家人,結果自己也在泥潭裡越陷越深,不能自拔,要不是你給我解圍,一番話點醒了我,我真的就毀了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得家。」
何瑩聽著這話很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那個不靠譜的爹帶的頭,要不是他帶頭孫大叔也不會去賭場賭錢,這會也就談不上借錢的事,「大叔,看你說的什麼話,要不是我爹帶著你去賭場,你也不會接觸那些害人的玩意。」
孫大福也是個明事理的,知道這事是怪不了別人的「瑩丫頭被這樣說,要不是我自己受不了誘惑,不求你爹帶我去,也不會輸錢,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不怪你爹,你爹其實也勸過我,不要跟他一樣賭錢,可是我沒有聽,所以這事怪不了別人,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