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瑩看激動得安靜,忙笑著把安靜按在椅子上,「這自然是真的,開始我也捨不得孫家塘,不過後來你爺爺安夫子勸我把小豆子送到長安唸書,我才想明白,這不真好皇上賜我宅子,而且我還要在皇家園林待一段時間,所以打算暫時定居長安,如果生活不慣再回普州郡。」
安靜沒注意何瑩說得「暫時」兩字,只當是何瑩會一直定居長安,心裡激動了半天。
兩人又聊了會其他的東西,何瑩看著安靜日益隆起的肚子,甜甜的笑著摸了一下,「你要好好養胎,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就不要想了,我回來的時候還可以陪你生產,呵呵,那時我可要做孩子乾娘,我先定好了,你可不許耍賴。」
安靜打趣道「不會,這個自然是不會的,不過別忘記給孩子包個大紅包。」
何瑩傻笑「一定,一定。」
「你是不知道長安城裡那些官宦人家的夫人聚會有多無聊,見面不是相互誇衣飾頭飾,要不就是說別人的是非,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那些,偏還要小心應對,生怕怠慢了人家,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無奈。」安靜一臉苦相。
何瑩聽了一怔,遂勸道「你也別太介懷,你是知道我以前說的,「三個女人一台戲」這是正常的,總歸那樣的日子一個月就那麼兩三次,小心應付也就過去了。」這個問題安靜跟何瑩抱怨過很多次,看安靜那愁眉苦臉的樣子,也深知那樣的聚會有多無聊,心想往後自己不要遇到就好,其實何瑩也討厭女人多的地方,女人多是非多。
「你說的也對,不過好在現在我只需要應付外面那些事。家裡的事不用我操心,婆婆看我懷孩子幸苦,便把忙把家暫時管著,相公後院除了我也沒別的女子,也倒是安靜。」李家追溯起來算的上是當今皇上的嫡親,只是隔得久遠了些,所以官品一直也不大,而李公子從小變和太子交好,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在輔佐太子。
「後院有你婆婆超心,你是要輕鬆許多。看著李公子對你這般的好,你們夫妻也琴瑟和鳴,妹妹看著也是舒心的。」李公子對安靜真的很好。先不說平時無微不至的關心,就是安靜進門後,李公子把院裡的女子都打發了來看,都是極其了不得的一件事,就這一點都不知羨煞了多少旁人。
何瑩只待到響午過後。便匆匆離去,走時安靜極其不捨,一臉捨不得的拉著何瑩「瑩妹妹,你這一去就是三個月,我的日子不知道怎樣才能熬過去,哎也罷。我就說撐也得撐過著難熬的三個月,至少往後的日子就好過了,你可要早點回來。路上也得萬般小心才是,記得給我寫信。」
何瑩拍了拍安靜拉著自己的手,「我知道,好了安姐姐我要走了,還得孫大爺他們買些稀奇玩意回去。畢竟出來一趟,回去總是要有個樣子。我會盡快趕回來的,你要多注意身體,走路的時候小心一些,別再冒冒失失的。」
兩人又是一番相互勸告,何瑩這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回家的馬車何瑩已經雇好了,本來馬伕嫌路途遙遠不想去,但是後來聽說何瑩還要回長安,回來時也雇他的馬車,而且何瑩銀子給的頗豐,便高興的答應,當然這馬伕也是信的過的,是經驛館老闆介紹,馬伕也知道何瑩這次是奉旨回老家,自是不敢有半點不對的心思。
何瑩也懶得在把買的東西搬回驛館,要不明早有得從新裝上車,麻煩,便叫著馬伕把馬車趕著一起到集市上去,這樣東西就可以直接裝上馬車,明早等城門一開就可以出城,馬伕是個四十來歲的老實漢子,名叫苟大強,何瑩便喚做苟大叔。
「苟大叔,你對長安熟悉,可知那裡的文房四寶最好,價格最為公道?」何瑩坐在馬車上,用手把布簾掀開,問道正在駕車的苟大叔。
苟大叔回過頭,對著何瑩便說道「要說買文房四寶,自然是非四寶齋莫屬,而且四寶齋的文房四寶是長安城出了名的,關鍵是價格還公道,那些寒門子弟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這四寶齋,而且長安城裡好多勳貴人家也會在四寶齋拿東西,誰叫四寶齋的東西好呢,就連我那秀才兒子也喜歡在四寶齋買文房四寶,以前我老是陪他去,雖然我是個門外漢,不懂讀書方面的東西,不過看著那些東西真真是好的。」
何瑩聽了苟大強的話,毫不猶豫的說道「那苟大叔,我們就先去四寶齋。」
苟大強揚著鞭子,一下抽在馬屁股上,揚聲說道「好勒,姑娘可要坐好了。」馬車立馬走了起來。
上了正街,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不一會馬車便停了下來,苟大強在外面說著「姑娘,四寶齋到了,你進去買,我就不去了,我在外面看車。」
何瑩從馬車上跳了下去,輕輕拍了拍身上衣服有些弄褶的地方,這才開口,「那還,苟大叔就在外面等我一會,我一會出來。」
說完便往四寶齋走去,四寶齋果真不是吹得,但從街外面看,是看不出什麼不尋常的,但是當何瑩一走進堂內,完全就是另一番景象,櫃檯邊上站著很多來買四寶的人,櫃檯裡掌櫃夥計忙著招呼客人,貨架上放著各式各樣的東西,筆、墨、紙、硯還有鎮紙等等,甚至還有些何瑩沒見過的。
但是何瑩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買東西的人雖多,掌櫃夥計也忙得熱火朝天,但是裡面卻一點也不吵鬧,大家說話的聲音極細,要是不知道他們是在買東西,你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定會誤認為這是在聊天,而且是很好的朋友在聊天,因為現場這樣和諧,安靜。
一個店夥計看見又有客人,忙上前一臉微笑的說道「姑娘這是要買什麼?是筆,還是紙?」
何瑩正愁不知道怎麼下手,這些東西對她來說,還是不是很熟悉的,「筆墨紙硯都要一些,你能給我介紹一下嗎?不用太好,只要用起來舒服就行。」何瑩不是捨不得花錢,而是何瑩知道這些東西其實有很多都是華而不實,白白糟蹋了銀子,文房四寶嘛,只要用起來順手舒服就好,不過這僅是何瑩的觀點。
「姑娘你跟我到這邊來吧。」說著店夥計便引著何瑩往堂中間的一個櫃檯走去,夥計對櫃檯裡的掌櫃說著「掌櫃的這位姑娘想買些順手的東西,四寶都要,你幫她介紹一下。」
裡面那個掌櫃從始至終都沒正視看過何瑩,「姑娘既然是要用著順手的,你倒是走對了地方,我們四寶齋最近新引進了一批文房四寶,不過是要配套買的。」說著掌櫃便從貨架上拿了一套出來,「姑娘可以好好看看,這一套不論是紙還是這筆,都是上乘的,而且這硯台和墨都是旁家比不上的,東西好,價格還很實惠,好多寒門子弟都喜歡這一款,要是只買一套便是一兩一錢銀子,要是多買價格還可以少。」
掌櫃的一說就是一通,一介紹完便立在櫃檯後面,像是等著何瑩拿主意,何瑩大概看了看,覺得這些都還是很不錯的,「我肯定是要多要的,大概要要十幾套,就是不知道掌櫃怎麼個算法?」這買賣肯定是要討價還價的。
掌櫃哈哈一笑,「姑娘看你也是個爽快的,要十幾套的話,就算你一兩銀子一套,你看可好。」
何瑩看掌櫃回答得如此之快,心知這裡面水分肯定還是很重,雖然看起來一兩銀子不多,但是細想這一兩銀子要是放在尋常百姓家中也可以吃上好幾個月,何瑩露出一臉為難的樣子「掌櫃的,你這價錢還有沒有少,一兩銀子」
「小姑娘,一兩銀子一套,真的很便宜了,你看我們也要吃飯不是。」掌櫃說話甚是圓滑。
「我自是知道掌櫃的說的極是,不過,我覺得還是有點貴,要不這樣吧,價錢呢就一兩銀子了,不過每一套你還得給我搭一個貨架上的那個鎮紙,要是你看行我馬上就付錢,要是掌櫃的為難,那也就算了。」說完何瑩死死盯著掌櫃,手還指著貨架上那個彩色的陶瓷鎮紙。
掌櫃的臉都綠了,這要加上鎮紙買的話,一套也賺不了多少,要是不加的話,這姑娘八成是不買的,這姑娘走了就一分錢也賺不到,掌櫃的心中想了又想,衡量了又衡量,最後咬咬牙說道「那好,我這一次權當賠本賺吆喝,姑娘要是以後還需要文房四寶,記得還來我們四寶齋。」也罷賺一分是一分,總比一分錢不賺要好。
何瑩一臉奸計得逞的微笑,看得掌櫃直冒冷汗,「把貨包好了,那還得麻煩掌櫃叫夥計幫忙送到門外的馬車上。」
那掌櫃也算是個人精了,可是今天面對何瑩,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無力,算了早點把這姑娘送走才是「包好了,我就讓夥計送。」說著便叫著兩個夥計到後堂包貨。
等夥計把東西都裝上車後,何瑩才付了錢,轉身正準備出門,迎面而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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