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瑩想趕著把活幹完,午飯都叫小豆子送到地裡來,山上地裡也沒人,大家最近都在忙田里的事,何瑩一個人大中午的在地裡,心裡也有點害怕,畢竟聽村裡人說山裡有野豬,經常會跑到地裡來覓食,好在小豆子一會也來了,小豆子看見姐拚命的樣子,心裡又是心疼又是內疚,自己老是幫不上姐姐太多的忙,看著姐姐辛苦的樣子心裡特別難受。
多一個人壯膽,何瑩幹活也快了不少。雖然身上很酸痛,但想到活幹完就可以休息幾天,也就有動力了,來這個時空都有好幾天了。但都還沒好好逛過,連鎮上都沒去過,何瑩打算今天把活盡力做完,明天去鎮上看看,順便看黃鱔能不能賣掉,「小豆子,你今天把明天兔子要吃的草都割夠吧,明天我們去鎮上」小豆子聽姐姐這樣說,心裡也很樂意「姐,我也好久沒去過了,那我多割些」
姐弟倆邊幹活邊聊天,時間過的很快,何瑩身體都快散架了,不過成果還是很大的,在天黑之前還是把地裡的桑樹都澆完了,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何瑩吃了早上的剩飯,就悶頭就睡了,實在是太累了。最近兩天何瑩覺得自己體力嚴重透支,現在一沾床就想睡。
第二天雞才叫第一遍何瑩就不得不起床了,把水缸裡的黃鱔都弄到木桶裡,把死去的撿了出來,黃鱔也就十幾斤,想到去鎮上還要走十幾里路,何瑩把它們分成兩個木桶裝起來,木桶也不是很大,到時候挑著走吧,同小豆子吃了飯,天還沒亮就出門了,走了一小段田埂路,就上了官道,官道上來來往往的馬車很多,儼然是一幅熱鬧的場面,何瑩和小豆子跟著人群進了城。
其實這不能說是鎮,從剛才何瑩從城門下走過的時候就知道,看著巍峨的城牆,和城門上那大大的普州兩字就明白了,這應該是縣城,天已經大亮了,街道上車水馬龍,路兩邊的空地上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販,響起陣陣叫賣聲,街兩邊店肆林立,當鋪,茶樓,成衣鋪,綢緞莊,酒樓可見普州郡的繁華,也足見大唐的繁榮昌盛,何瑩叫小豆子帶她到菜市轉了一圈。
菜市裡已經是一幅繁忙的景象,到處是吆喝聲和買家和賣家討價還價的聲音,何瑩到處看了看,發現市場裡也有賣黃鱔的,何瑩問了問價格十五文一斤,還好這個價格還是很貴的,畢竟豬肉也才賣二十文一斤,何瑩心裡也有些底了,沒有多留就拉著小豆子走出了市場。
小豆子很不解姐姐為什麼不在市場裡賣黃鱔,「姐,你怎麼不在市場上面賣呀,賣東西不都要在市場上面賣嗎?」何瑩看小豆子不明白的樣子,耐心的說道「小豆子你看剛才賣黃鱔的那位大叔,擺了那麼久為什麼只有人問,卻沒有人賣呀。」小豆子想了想「那是因為他太貴了,所以沒人賣」「還有呢?」何瑩又問道,小豆子搖了搖頭,「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何瑩說道「那剛才你說的是一方面,還有你注意沒,問他東西的大多是和我們一樣的莊稼戶,你想想豬肉才二十文一斤,而黃鱔卻要十五文,所以沒人買不是很實惠的黃鱔,你現在帶我到這裡最大的,口碑最好的酒樓去,看姐姐怎麼把黃鱔賣出去」
「姐姐,這就是德元酒樓,聽別人說這裡的掌櫃人很和善,待人也有禮,是我們這最大生意也是最好的酒樓」何瑩看著氣勢宏偉的酒樓,整了整衣衫,「等會你跟在我後面就行了」說著就同小豆子進去了。
剛進店門,就聽見小二長長的吆喝聲「客官幾位,裡邊請」何瑩跟著小二走進店裡,店裡裝修用何瑩的話來說就是古典高雅,大概是離吃午飯的時間尚早,客人很少,何瑩站在櫃檯邊上沒有再進去「小二哥,我們不是來吃飯的,我有點事想找把你們掌櫃,能不能請你幫我們通報一聲。」小二很有禮貌的說道「那好,你在這等會,我們掌櫃在廚房,我幫你叫。」「那麻煩小二哥了」何瑩心想道,果真是口碑最好的酒樓,這態度就不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什麼什麼人,能比的,這樣的態度難怪人家生意能做這麼大。
沒過一會,就看見小二後面跟了一個人出來,來人四十來歲,文質彬彬的,穿著一件青色的綢緞長衫,最醒目的是下巴上那一縷鬍子,小二出來說道「這是我們趙掌櫃,你有什麼事就跟他說就是了。」說完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趙掌櫃看見面前的兩個孩子,衣服雖舊卻很整潔,見到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心想這兩人大概是兄妹吧,也不知道找我是為何事「客官不知找敝人所謂何事」何瑩看見眼前的趙掌櫃微微福了福禮「趙掌櫃,是這樣我們姐弟捉了些黃鱔不知道貴店收不收購」趙掌櫃聽了何瑩的話心裡想到,也是窮人家的孩子,看著倆個孩子年齡不大,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可憐年紀這麼小卻要自己出門賣東西,也不見大人跟著,大的這個女孩,卻不因為自己穿著樸素而膽怯,說話落落大方,小的那個男孩也是中規中矩的站在那裡也是難得,心裡也想幫他們一把「你有多少,新不新鮮」何瑩笑著說道「大概有十幾斤,新鮮得很,一條死的也沒有。」趙掌櫃聽見何瑩這樣說也來了興趣,他們店常年需要黃鱔,當然也是知道黃鱔好吃,卻難捉,同時也難養活,而面前這個小女孩卻說有十幾斤還很新新,遂說道「在哪?可否要我看下」何瑩把桶蓋打開,裡面的黃鱔還在攢動著,趙掌櫃擼了擼袖口,就把手伸進了桶裡。
趙掌櫃攪動了幾下,看見桶裡果真沒有死過的黃鱔,又把另一個桶蓋打開,一樣也沒發現死過的黃鱔,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起身捋了捋鬍須,說道「你的黃鱔我都要了,不知你打算怎麼賣」何瑩心想能不新鮮麼,從頭至尾都沒像別人捉黃鱔那樣,使勁掐過,「這是我第一次賣,價格我還不瞭解,趙掌櫃以前怎麼買的,那就給我一樣的價錢吧」趙掌櫃聽何瑩這樣說著,心想這小女娃還挺聰明的,「實不相瞞以往我們買,一般都在十二文錢左右,你的黃鱔新鮮,我就給你們十四文錢一斤吧,你看合適不」何瑩心想,這趙掌櫃還真是個實誠人,也沒有故意壓價,這個價格也是何瑩心裡的價格。遂說道「那好吧,成交那就勞煩趙掌櫃稱一下了」趙掌櫃叫來店裡的夥計,稱了稱「掌櫃的,出去桶淨重一共十三近四兩」何瑩聽了跟旁邊正在算賬的趙掌櫃說「掌櫃的,就按十三斤算吧」趙掌櫃聽了驚奇的問道「你這小娃有意思,別人賣我東西巴不得我給他們一斤一毫都算上,你缺讓我少算四兩,這是為何呀」何瑩笑了笑回答道「這四兩就當裡面的水分吧,畢竟裡面還有好多水,總不能水也要賣你十四文一斤吧,你看裡面的水還很多,肯定不止四兩,我還是佔了便宜的。」
趙掌櫃聽了何瑩的解釋,心中大感意外,沒想到這個小女娃品行如此之好,就連佔便宜也要說在明處,好感又增加了不少,趙掌櫃數好錢「小女娃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這錢你收好一共一百八十二文。」何瑩接過錢放進了錢袋裡,「小女子名叫何瑩,不知道趙掌櫃以後還收不收黃鱔」「這是自然要收的,不過收不了太多,這黃鱔不好餵養,很容易死去,死了後味道就不好了,我們也只有都扔掉,每次都要損失好多。」何瑩聽後靈機一動,如果幫趙掌櫃解決了這個問題,我就可以多釣點來賣掉,這樣一來「趙掌櫃,如果我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後,你是不是可以多收點黃鱔,因為往後我還有好多黃鱔要賣」趙掌櫃聽見何瑩這樣說,如果真的解決了這個難題,現在多收點養起來,以後不好捉黃鱔的時候我們也有黃鱔供應,特別是小暑後,吃黃鱔的人更多,有「小暑黃鱔似人參」之說,只是奈何田里的莊稼長大後,就再沒人下田了,總是供不應求,「不知道小友有何方法,還請告之」趙掌櫃客氣的說道,何瑩看看店裡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些客人,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掌櫃的不如試試,把田里的稀泥弄些裝在桶裡,再把黃鱔養在裡面,看看效果如何,但記住不要放太多,一個桶放十幾條就足夠了。」趙掌櫃聽後茅塞頓開,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給黃鱔偽造一個天然生長的環境,也許真的有效果,「那我就謝謝小友了,如果成功必當重謝。」何瑩微微一笑「掌櫃的不必如此說,若是成功了,還請掌櫃的到時都把我的黃鱔買了,我就感激不盡了,怎麼還敢要你感謝,那掌櫃的,我這就告辭了,祝生意興隆」說完何瑩就挑著空桶,準備出去,剛走兩步,迎面走進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