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擾的白墨月平靜的心泛起了波瀾，默不吭聲想要裝作不在房裡，可那人卻似乎早就猜透了她的想法一樣，在敲了一會兒之後，乾脆推門走了進來。
白墨月不悅的看著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楊翔，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看向窗外。
白墨月的反應讓楊翔很是無奈，他關上了門，慢步走到白墨月的身後，然後苦笑著開口，說道：「最近脾氣怎麼就一直不見小呢？」
「我什麼時候脾氣大了？」白墨月冷聲回頭，對上楊翔的雙眼，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是想著過來看看你。」
白墨月的冷漠對楊翔並沒有起作用，他彷彿沒有看到白墨月臉上的表情一樣，坦然的坐到了一旁，同白墨月搭起話來。
「決定和紅淚一起先到京城去了？」
「嗯。」白墨月點了點頭，以為楊翔只是來同自己道別而已，也就沒在意，回了他。「明早便去找白寒衣，隨他一起走。」
白墨月回了楊翔，讓楊翔在聽了她的話之後，半晌都沒有開口再說什麼。待白墨月覺得好奇，回頭看他時，才發現他是一直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瞧著。
楊翔淡淡一笑，站起身來向白墨月逼近。
「你幹什麼？！」白墨月心猛地一顫，警覺的看著楊翔，防備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馬上有些日子要看不到這張臉了，我得好好看看才行。」楊翔似笑非笑的模樣，讓白墨月感覺心中像是有風輕輕拂過，有些發癢。他昨日一個樣，今日一個樣，心中究竟想的是什麼，讓白墨月猜不透。
白墨月不自在的別過頭去，躲避掉楊翔灼熱的視線。眼中帶著一絲冷漠，白墨月想了想，才又開口和楊翔說了話。
「若沒別的事就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就這麼不想見我嗎？」楊翔壓低了聲音，卻也沒再繼續逼著白墨月。退後一步坐回到椅子上，楊翔靠在椅背上，緩緩說道：「馬上就要走了，看你到好像真的是沒什麼話想和我說。」
「該說的平時都說了，挑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
楊翔一直繞著圈子，也不說事情的重點，也不見想要離開。他不急不怒，就坐在那，眉目溫和的看著她，讓白墨月也不好突然間就衝他發什麼脾氣。
兩人默默無言，白墨月趁著楊翔低頭的空檔，上下掃視打量著他。這麼多年了，曾經的輕狂少年，也完全都變了模樣。他當年身上的那些個尖尖刺刺，現在倒是很難看得到了。
此次和息紅淚一起同白寒衣進宮，本來就算不上什麼危險的事兒。當年在玄玄國，白墨月也沒少進宮打探消息，所以這一次她也沒放在心上。可楊翔忽然說出嘴的一句，「你記得小心行事」，卻讓白墨月多想了很多。
「紅淚她武功比你好，腦子更是比你聰明的多。這雲川國的皇宮你我此前從來都沒有進過，多顧著點自己。」
白墨月雖然和大多數女人相比，是聰明的。可在息紅淚那個聰明的有些過度的人面前，楊翔卻不對她抱什麼希望了。
「我用不著你擔心，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數。」白墨月撇去心裡的不舒服，故意語氣驕橫的和楊翔說著話。「我……」
「你不過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傻子，只能衝著我厲害的能耐。」楊翔倒是毫不客氣的打擊著白墨月，不理睬白墨月凌厲的視線，楊翔嘴角噙笑的說道：「不過也好，你也找不到別人撒氣了。」
楊翔眼睜睜的看著白墨月的表情由平靜變的發怒，他連忙識相的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楊翔。」白墨月在楊翔走到門口的時候，開口把他給叫住了。看著楊翔疑惑的轉過頭望著她，白墨月想了想，表情凝重的說道：「季塵的事情，你不必再放在心上了。這麼多年，你欠我的也還清了。你不用顧忌當年對我的承諾，若是真的遇上了好姑娘，就娶了吧。不然，我心裡對你倒是有愧疚了。」
「不用顧忌當年對你的承諾……？」楊翔小聲的重複著白墨月的話，表情有些迷茫。但是很快，他臉上的迷茫就瞬間消失，繼而換上的，是讓白墨月無法理解的憤怒。
楊翔轉過身子，停下他想要離開房間的腳步，急速朝著白墨月走去。徑直走到白墨月的面前，楊翔一把拽過白墨月的手腕，冷聲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楊翔眼中的怒焰讓白墨月看的清楚，白墨月扯了扯自己被楊翔握住的手腕，卻沒能如願。「你放開我！」
「放開你？」楊翔自嘲的笑了笑，「你除了這句話之外，還能對我說點別的嗎？」
白墨月的幾句話，算是徹底激怒了楊翔。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心，她會一直看不見？
「我與你這麼多年，你以為真的就只是那一句承諾能夠撐的過來的嗎？」楊翔問著白墨月，卻壓根就沒想過她會給他答案。「我在你身邊做牛做馬這麼多年，你真的覺得我就只是為了給你贖罪這麼簡單而已嗎？別和我提季塵，就算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親手殺了他，毫不猶豫！你對我有愧？你竟然也會對我心生愧疚？你是覺得你這麼多年，心裡一直惦記著季塵，不給我進去的機會而愧疚？還是因為你的那個可笑的理由，你覺得耽誤了我娶妻生子，所以想當個好人來勸我幾句，讓我放棄對你的『贖罪』？」
楊翔努力的壓抑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也怎麼也藏不住他眼中的陰鬱和暴躁。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他這麼多年都放不下卻也得不到的，而如今，她竟然勸他去找別的女人。這對他而言，是多大的諷刺？
「我若是不想，何必苦苦拿著那所謂的承諾束縛自己。你這顆腦子，該拿去洗洗了。今天的話別讓我聽見第二次，我楊翔的身邊，除了你之外，不需要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