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白墨月特別痛快的回答了沐雲蒙的問題,眸底閃爍著寒光的看向了楊翔,無聲的警告著他不要亂說話。
楊翔見白墨月這副模樣,也就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本來,他今日過來就不是為了這事。
白墨月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留下了沐雲蒙和楊翔兩人在屋中談事情。過了一個時辰,兩人才一前一後的從屋內走了出去。
白墨月不知道沐雲蒙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給楊翔開出了什麼樣的條件。總之從他們出來的那一刻開始,楊翔似乎就已經成為他們的一員了。雖然之後並沒有和他們回京城,而是繼續留在了此地。可是每次沐雲蒙提出的事情,他也都一件不落的完成了。
沐雲蒙當初決定來找楊翔的時候,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如今沒有動手,就直接辦成了這件事,讓沐雲蒙自己也是頗為意外的。同時對楊翔這個人,他也更加好奇了幾分。
楊翔的身份曾讓沐雲蒙下了苦心調查了一番,可得到的卻都不是完整的消息。只知道他是出身名門,在年幼時楊家也算是富甲一方。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得罪了什麼人,慘遭滅門之災。他是僥倖活下來的,和沐雲蒙也算是有幾分相像,都背負著血海深仇。
那時的白墨月在聽到沐雲蒙對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感覺。這世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悲劇,他楊翔身世悲慘,而他們又能好到哪去?憐憫心是不該出現在他們這種人的身上的,所以這種事,聽了也就聽了。然後,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白姑娘。」楊翔在出了房間,看到了白墨月之後,一改之前不正經的模樣,表情凝重的對白墨月說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算是給你賠禮道歉,下樓一起吃個飯如何?」
「你會這麼好心?」白墨月表情嫌棄的看著楊翔,不相信他會這麼坦然的就承認自己的錯誤。
「雲蒙在這,我還能對你做什麼?」
楊翔見白墨月不肯,便把話題轉移到了沐雲蒙的身上。卻不想,沐雲蒙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立刻出了聲,說道:「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你們去吃吧。」然後,就消失在了兩人的面前。
沐雲蒙好不容易找機會離開京城一次,會忙也是理所當然的。白墨月目送著沐雲蒙離開,在楊翔再三的好話之下,才點了頭和他一起下了樓。
兩人吃的東西不算貴,平常飯菜而已。可當吃飽喝足以後,楊翔卻表情僵硬的對白墨月說,他忘帶銀兩了。
白墨月在楊翔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有一種類似對他絕望了的感覺。
這個男人,沒救了。
白墨月默默的在心裡說著,卻不知其實楊翔的錢袋,是在剛剛被沐雲蒙順手牽羊的給拿了去。
沐雲蒙雖然並不知道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看著白墨月的反應,再聽兩人之間的對話,他也或多或少的猜到了一些。
怎麼能讓自己的人吃虧?白墨月有氣不敢出的模樣,被沐雲蒙看在了眼裡。於是便在楊翔說要請他們吃飯的時候,「不小心」的拿走了他的錢袋,然後走人。
那頓飯自然是白墨月出的錢,而從此楊翔在她心中的形象,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在白墨月和沐雲蒙準備回京的時候,楊翔來送行。對上白墨月不屑的視線,楊翔不在意的笑笑,說道:「白姑娘,我的清白可是毀在你的手上了。你得記著有朝一日,回來娶我才行。」
楊翔意味深長的兩句話,氣的白墨月差點想要動手打他。白墨月暗暗握緊拳頭,冷冷的丟下幾個字之後,便騎著馬揚長而去。
「職業騙子。」
這就是白墨月第一次和楊翔告別時,說的話。
這一別就是兩年的時間,在那之後的兩年裡,白墨月沒再見過楊翔,沐雲蒙也沒特意在她面前提起過那個名字。一切好像都很正常,白墨月也覺得她和楊翔不會再有什麼聯繫。縱使,他們都是在沐雲蒙的手下,為沐雲蒙辦事的。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兩年,讓白墨月比初見楊翔的時候沉靜了很多,淡然了很多。也讓她在不經意間,遇到了讓她魂牽夢繞的那個人。
有些看似奇怪的事情,也許放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情況之下,就會變的順其自然。白墨月和他的相識,也就是如此。
季塵,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殺手。在收到了沐雲蒙的招募之後,選擇來到沐雲蒙的身邊,為沐雲蒙這個有錢的主子賣命。那時的季塵已經在江湖中小有名氣,因為身手不凡還有好的信譽,所以讓很多人都願意甚至多花錢來找他。
季塵的出現,讓白墨月的心境慢慢發生了改變。兩人一起執行任務,一起看著沐雲蒙成長,不知不覺中,兩顆冰冷的心也在靠近,然後相撞,然後,不想分開。
可惜天意弄人,上天似乎並不明白白墨月的心思,也聽不到她在心裡的暗暗祈禱。所以,才會讓後來發生了那種事情。
楊翔的突然出現,打破了白墨月的平靜生活。她看著他,看著他和季塵在竹林之中的相互糾纏,看著他的劍穿過季塵的身體。白墨月覺得,體內忽然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一身血跡的楊翔站在白墨月的面前,他雖然虛弱,卻還是用著一貫嘲諷的語氣對她說:「你的眼光,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
楊翔殺季塵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季塵就是當年殺他全家的兇手。楊家家大業大,不小心得罪了當地的官員。楊翔的爹不願屈服在那貪官的權威之下,最後惹怒了那人,換來了那樣的一個結局。這件事沐雲蒙在知道之後,也為難了一段時間。但是他最終還是做了決定,在季塵這個亡命之徒還有楊翔之間,做出了選擇。只是……為難了白墨月。
季塵的死讓白墨月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她恨楊翔,恨得連做夢都夢見親手殺了他。可是她也知道,她不能殺他。
沐雲蒙對白墨月而言,早就已經成為像家人一樣的重要依賴。她委屈著自己,痛恨著自己,然後,成全了沐雲蒙。
和楊翔真正動手,是在季塵死後的第二個月裡。那也是白墨月這一輩子都不想再想起的回憶,是楊翔注定虧欠了白墨月一輩子的緣由。
喝多了的楊翔在又一次的接收到白墨月輕蔑不屑的眼光之後,擋在了她的面前。她因為什麼變成這樣,他心裡清楚。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覺得不舒服。
他有錯嗎?他不覺得。
「滾。」白墨月輕啟朱唇,開口對著眼前的楊翔說道。
「滾?」楊翔輕笑著重複著白墨月的話,挑起她的下巴,拉近兩人的距離,問道:「滾去哪?你房裡?還是我房裡?」
濃烈的酒氣鑽進白墨月的鼻息,白墨月揮手重重的一巴掌,並沒有讓楊翔清醒過來。
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暴躁情緒,讓楊翔失去了理智。在控制了白墨月的動作之後,楊翔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直接拖進了自己的房裡。
「楊翔,你放開我!」白墨月躺在楊翔的床上,看著醉醺醺的楊翔,心裡對他第一次產生了害怕的情緒。
「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有點晚了。」楊翔嘴角輕勾,外袍脫下。手指劃過白墨月的臉頰最後停在了她的胸前,楊翔聲音清冽的問道:「你這身子,不知季塵他碰過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