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既然想利用你來侮辱朕,當年又為何要帶你離開?」冉雲魄追問。
「因為他有更大的野心,所以才留我活到現在。」息紅淚冷靜的回答著冉雲魄的問題,道:「皇上應該想到了,沐雲蒙為何沒有殺了你,自己當皇上。他這人自負自大,他想讓玄玄國更加強大,而不想由自己去費盡心思的做這些瑣碎的事情。如今玄玄國在皇上的治理下,已經越來越好,沐雲蒙怎麼可能不動心?」
「哼,朕的天下,豈是他說奪就能奪去的?」冉雲魄冷哼一聲,冷聲說道:「這一次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他殺了朕,還是朕殺了他!」
息紅淚的幾句誇獎,讓冉雲魄的信心暴增。息紅淚看著冉雲魄信心滿滿的樣子,嫣然一笑。「沒錯,皇上這次一定會贏的。皇上,紅淚再怎麼自強自立,也都只是女子而已。所以這一次,紅淚就全靠皇上你了。」
息紅淚柔聲說著,接著就又靠在了冉雲魄的懷裡。雙手緩緩環上冉雲魄的腰間,息紅淚低著頭,冉雲魄看不見她的臉。
息紅淚眸光清冷的看著地上,任憑冉雲魄慢慢地抱住自己。輕輕合上雙眼,息紅淚過了一會兒,問道:「皇上,最近西西國那邊,有消息嗎?」
「你想問什麼?」冉雲魄警惕的看著息紅淚,反問。
「我就隨口一說而已,皇上何必這麼緊張呢。算了,我不問了。」息紅淚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站了起來。「皇上,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深更半夜跑到我這來,難免會讓人嚼舌頭。皇上今天才公開表明了要立後的決心,娘娘們都瞪著眼睛盯著皇上的一舉一動呢,皇上要行事謹慎才行。」
「怎麼?和朕生氣了?」冉雲魄沒動地方,依舊坐在那裡,似笑非笑的看著息紅淚問道。
「皇上多慮了,我真的是為了皇上著想。況且如果要是讓太后知道的話,也會有麻煩的,不是嗎?有些事情皇上不想說,我就不問。皇上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去打探,沒有生不生氣一說,請皇上放心好了。」
「果然,這張伶牙俐齒的嘴,就算是朕,也未必說的過你。」冉雲魄站了起來,用手指輕點息紅淚的唇,輕聲說道:「那好,朕今天就先回去了。等朕想見你的時候,自會派人通知你。」
息紅淚送走冉雲魄,開始暗自思考著他今天來佳靈苑的目的是什麼。為了急著向自己證明他是清白的,和琛兒的事情無關?還是單純的只是想來看看熱鬧而已……?
琛兒一事,不管怎麼說,也都這麼不清不楚的過去了。礙於琛兒的身份問題,冉雲魄也好,舒如眉也罷,都沒有心思去管去查。所以息紅淚能做的,就是讓自己格外小心而已。
仇弒天的傷,在息紅淚的照顧之下,也漸漸地好了。息紅淚除了每天在佳靈苑之外,剩下的時間,幾乎都是遊走在各位妃子的寢宮之中,同她們打交道的。所以在這些女人的口中,息紅淚對如今朝中的情況,也有了一些瞭解。
正如息紅淚之前所想一樣,冉雲魄這次挑選出來的人,沒有一人不是家中有人身居要職的。黨政之爭愈演愈烈,冉雲魄想必是想利用這些個人女人,從這其中得利,從而壓制朝中的那些大臣,讓他們聽他的話。
至於讓息紅淚參與其中的原因,息紅淚想,冉雲魄可能一是想向她證明,他是信任她的。二,也是拖延佔用息紅淚的時間,不讓她有時間去做其他的事情,想要鎖住息紅淚的手腳。而之前所說的那些,要和息紅淚聯手除掉沐雲蒙的計劃,冉雲魄更是隻字不提。
冉雲魄有意牽制著息紅淚,息紅淚除了自己努力想辦法之外,心裡也有著擔心著急的情緒。這些天一直沒有沐雲蒙的消息,對於宮外的事情,息紅淚也只能從這些妃子的口中知道一點,是不是準確的,還不一定。沐雲蒙現在究竟在忙什麼?訾訾國那邊又什麼樣了?一直坐山觀虎鬥的西西國,又有沒有什麼動作?
息紅淚越想越煩,心裡有火發不出,有話罵不出,她只能暗暗告訴自己,這皇宮,她一旦有機會逃出去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暗暗祈禱著,希望快些有沐雲蒙的消息,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也早些有眉目。
息紅淚每天忙忙碌碌,自然忘記了一些小的細節。所以當她在自家門口見到沈斌風的時候,息紅淚第一反應就是,他來這裡幹什麼?而沒有想到,自己從書房拿的那幾本書,還沒有還回去。
「息姑娘,我是來拿書的。」沈斌風看著息紅淚迷茫的表情,微微一笑,道:「那書你從我這拿走也有些日子了,應該看完了吧。」
息紅淚猛地一拍頭,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低頭看著身邊的琛兒,息紅淚說道:「琛兒,快回屋去把床頭的兩本書拿出來。」
琛兒乖巧的跑回去取書,沈斌風目光柔和的看著琛兒走了又回來,在接過琛兒遞過來的書之後,沈斌風又從懷裡掏出兩本書來,遞給了息紅淚,道:「這是我特意為孩子挑的書,有時間教他讀吧。」
「麻煩你了。」息紅淚歉意的衝著沈斌風說道:「這次我一定不會忘記去還書的。」
沈斌風蹲下身子,衝著琛兒揮了揮手。看著琛兒聽話的走到他的面前,沈斌風揉了揉琛兒的頭髮,喃喃低語道:「果然和他爹小時候一模一樣。」
沈斌風的聲音極小,所以除了琛兒之外,就連一旁的息紅淚,都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沈斌風和琛兒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離開了,息紅淚帶著琛兒回了房間,好奇的翻著沈斌風送來的書。
「娘,琛兒也要看。」息子琛從息紅淚的手邊抽了一本過去,看了一會兒,又出聲開口,問道:「娘,這是什麼?」
息紅淚看著息子琛手上的東西,目光猛然一抖。快速的從琛兒手上接過書,息紅淚小心翼翼的將那頁撕下,目光深邃的看著上面的內容。
琛兒手上的書,其中兩頁是手寫的,與其他完全不同。沈斌風以極巧妙的手法將這封信藏在了書裡,如果光看這兩本書擺放在桌子上,一點都看不出來有夾藏著東西的痕跡。琛兒意外的翻到了這一頁,純是巧合。
息紅淚目不轉睛的看著沈斌風寫給自己看的東西,越看,就越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皇宮之中,從來都是不缺少秘密和話題的,可息紅淚卻從來不知,原來這裡,是要比她所想像的,還要更加黑暗幾分。
沈斌風在信上寫了很多,牽扯到很多息紅淚知道或者不知道的事情,甚至連息紅淚一直以來想要查的,都告訴了她。這讓息紅淚在讀完這信之後,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沈斌風為什麼突然間告訴她這麼多?他在怕什麼?怕死掉這些事情沒人知道?還是什麼意思?
息紅淚身子僵硬的坐在那裡,手上拿著沈斌風的信,有些頭疼。
毫無疑問,沈斌風是站在息紅淚和沐雲蒙這邊的。他因為沐雲蒙和琛兒的關係,信任了息紅淚,所以在息紅淚的心裡,也就有了一種不想讓沈斌風有事的念頭。
息紅淚再一次細細的將沈斌風的信看了一遍,目光死死的盯在一處,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沈斌風在信上告訴了息紅淚林一易容的秘密,也告訴了息紅淚,當年幫著舒如眉殺死皇上,並易容假扮成皇上的人,就是林一。
一般情況下,提到易容,第一反應就是找張假面具貼在臉上,再進行一些細緻的處理就成了。可沈斌風卻告訴了息紅淚,她之前從來沒有考慮到的辦法。
沈斌風說,林一等人易容,一直都是從剛死的人身上剝取人皮,然後進行加工的。他們的每一次精緻易容,都不止是在臉上做手腳而已。林一做的假面具,可以從人的臉面一直越到脖子後面,在人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也就是被頭髮擋住的地方進行縫線連接。
普通的易容,如果仔細看的話,那麼在耳際處就可以發現細微的破綻。林一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更是將面具的長度一直做到胸口處,為的就是掩人耳目,以假亂真。
息紅淚努力的回想著四年前在懸崖上的一幕,回想著那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沐雲蒙是什麼模樣的。如果按照沈斌風的話說,那麼當年的那個皇甫瓊,是不是也就有可能是……司馬紅了?
息紅淚在想到皇甫瓊的時候,瞬間就想到了司馬紅。息紅淚知道司馬紅對沐雲蒙的感情,也看得出來,司馬紅是多麼想要一個屬於她和沐雲蒙的孩子。不然的話,以司馬紅這種女人而言,是絕對不可能將從大街上撿回來的靈兒,那麼細心的照料到今天。她撫養靈兒的原因,就是因為靈兒是她和沐雲蒙一起帶回來的孩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