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著你。」息紅淚聽著趙龍軒的話,微微一笑。「只是這話我已經聽了太多遍了,下次換個有點新意的說法。」
息紅淚的冷嘲熱諷,讓錦玉和仇弒天都情不自禁的一笑。就連琛兒這個小鬼,都忍不住的用小手摀住自己的嘴,癡癡的笑著。
趙龍軒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喜歡找人比武。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十足的殺人狂。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了,多到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究竟有多少。他一直都在找尋著高手,一直都在和高手比武的路上前行。贏了,殺了別人。輸了,被別人殺死。趙龍軒很享受活在這種勝者為王敗者寇的模式中,直到他遇到了錦玉,被錦玉打敗。
錦玉不願動手殺他,他也不想殺死自己。所以趙龍軒便賴在了錦玉身邊,隔三差五的就找機會偷襲,然後再被錦玉制服。
趙龍軒第一次見到息紅淚,是息紅淚墜落懸崖的那天。他看著錦玉用著自己從未見過的慌張模樣,抱著那個女人,指使自己拿這拿那,趙龍軒便來了脾氣,不想聽從錦玉的指使。可是,錦玉卻說了一句讓他心甘情願幫忙救這個女人的話。
錦玉說,這個女人的武功,遠遠比他還要高。所以趙龍軒服從了,幫忙了。但最後卻發現,息紅淚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女人而已,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不夠讓自己消遣的。
可是現在,錦玉的話卻成為了現實。趙龍軒想要殺死的對象,也從一開始的錦玉,轉移到了息紅淚的身上。趙龍軒敗的最慘的一次,是在半年前。那一次,他不但被息紅淚打的狼狽無比,還被她差點扒下了褲子。往事歷歷在目,趙龍軒都記在心裡。他每一天每一夜都在心裡告訴著自己,他終有一天要打敗息紅淚。
息紅淚決定了要帶琛兒出山,選定了日子。在到了那天的時候,一大清早,息紅淚就被早就醒了的琛兒晃悠醒了。
息紅淚迷迷糊糊的睜大眼睛,看著趴在自己胸前的小不點,眸光一閃,低聲說道:「琛兒,娘身體不舒服想再躺會兒。」
琛兒聽著息紅淚的話,怔愣了片刻之後,撇了撇小嘴,輕輕的點了點頭。小臉已經把心中的心事全都表現出來了,可是息子琛還是老實的鑽進了被窩,抱著息紅淚的胳膊,說道:「琛兒陪娘躺著。」
息紅淚輕聲一笑,抱著他坐了起來。看著琛兒小心翼翼的表情,息紅淚不再逗他,揉了揉他的頭髮,說道:「穿衣服,吃完飯之後娘帶你出去。」
「娘不是身體不舒服嗎?」琛兒撲進息紅淚的懷裡蹭了蹭,一邊偷笑一邊和息紅淚說著話。「琛兒明天出去也可以。」
「人小鬼大。」
息子琛的舉動讓息紅淚無奈的搖了搖頭,抱著他下了床,一番梳洗打扮,吃了點東西之後,息紅淚便準備帶著琛兒離開。
息紅淚看著整裝待發的錦玉,輕輕蹙了蹙眉。她不過是帶琛兒出去一天而已,卻沒想到錦玉會緊張到如此地步。
「真的不用陪著我。」息紅淚低聲開口,和錦玉說道:「我帶上趙龍軒一人就行了。你留在家中陪著師傅吧。」
「我……」錦玉張了張嘴,開了個頭,沒再繼續把心裡的話說下去。不放心的看了趙龍軒一眼,錦玉討好的衝著息紅淚一笑,問:「我真的不能跟著去嗎?」
錦玉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息紅淚心裡無奈。他究竟在害怕什麼?息紅淚不知道。垂下眼簾,息紅淚想了想,也就沒再阻攔錦玉。一行人朝著山外的方向走去。
出山的位置十分隱秘,是一個狹窄陰暗的小山洞,就算一個人行走,也必須要彎著腰才能前行。而息子琛在這種環境下,則魚如得水一般,一臉開心的跑在前頭。
息紅淚幾人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出了山洞。站在半山腰上,息紅淚深吸一口氣,對錦玉說道:「這種地方,也虧得你和師傅能找得到。」
因為出入山中只有這一種方式,所以馬車等交通工具,錦玉自是沒有在這裡準備。慢步前行,錦玉跟在息紅淚的身後,警惕的環視著周圍的一景一物。他很想讓息紅淚易容後再出來,但那話卻始終堵在喉嚨裡沒有說出來。因為他害怕息紅淚問他原因,他沒辦法回答。
一路走走停停,因為有琛兒的存在,所以幾人也就覺得時間過的十分的快。在到了錦玉事先準備好的馬車地方,息紅淚和琛兒坐進了車廂內,而錦玉則是和趙龍軒兩人負責趕車。
琛兒第一次坐馬車,開心不已。在車廂裡跳來跳去,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在到達城鎮的時候,琛兒早已累的出了一頭熱汗了。
息紅淚寵溺的把琛兒抱在懷裡,擦了擦他額頭的汗。看著琛兒紅撲撲的小臉蛋,息紅淚輕聲問道:「琛兒想吃什麼?」
「吃沒吃過的東西!」
琛兒清脆的回答,讓息紅淚的眸底劃過一抹陰鬱,但那抹不開心,僅僅是轉瞬即逝而已。然後,息紅淚便把它壓進了心裡。
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頭一回看見如此場景的琛兒,走在前頭四處張望。而息紅淚則是緊跟在他的後面,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就跑丟了。
人際吵雜的大街,讓錦玉終於放下了心,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趙龍軒的身上。看著趙龍軒一直四處張望著,找尋著動手的對象,錦玉幽幽的歎了口氣,不知該拿他怎麼辦好。
趙龍軒四處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可以讓他下手的對象。垂頭喪氣的看向身邊的錦玉,趙龍軒無精打采的說道:「***,老子想找人比劃比劃都不成。」
「趙叔叔可以找娘比劃。」琛兒聽到了趙龍軒的話,轉過頭來,表情特別認真的說道:「也許換了個地方,趙叔叔就能打得過娘了,這也說不定。」
息子琛的話讓趙龍軒黑了臉,低聲罵著琛兒:「你個小兔崽子,老子要打敗你娘,還非得換地方才成嗎?等你長大的,老子第一個收拾你!」
趙龍軒雖然嘴上這麼罵著息子琛,但是他對息子琛的喜歡,還是逃不過大家的眼睛。趙龍軒身上有一點是息紅淚十分欣賞的,那就是他雖然殺人無數,卻從不濫殺無辜和打小孩兒的主意。這個,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幾人陪著琛兒跑動跑西,很快就到了正午。找了一家店,點了幾個小菜。幾人坐在臨窗的位置,一邊聊著天一邊吃著東西。在吃到一半的時候,錦玉忽然站了起來,對息紅淚說道:「我去幫師傅辦件事,一會兒就回來。」
「不吃完再去?」息紅淚看著錦玉沒吃多少東西,問道。
「外面的東西,有些吃不慣。」錦玉微微一笑,他的嘴挑,在外面很少能吃到有合他胃口的東西。所以在他這麼說完之後,息紅淚也就沒在說什麼,任他離開了。
琛兒坐在窗旁,大口的吃著息紅淚夾給他的菜。看著錦玉離開的背影,琛兒老氣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不愛吃飯真不是好習慣。」
琛兒的話讓息紅淚和趙龍軒都忍俊不禁,所以當琛兒又吃了兩口東西,看中了才剛剛到窗戶對面,賣糖人的攤子,想要求著息紅淚帶他去的時候,息紅淚便調侃的問他:「剛剛是誰說別人不愛吃飯,不好來著?」
琛兒眼睛一眨,想了想,快速的回答著息紅淚的問題。「橙叔叔是不吃,我是一會兒在吃,不一樣。娘,這菜有點熱,琛兒等它涼一涼,吃的更多。」
息子琛回答的條條是理,讓息紅淚沒理由不讓他去。拿了一定碎銀給琛兒,息紅淚微笑著看著他從自己的身邊離開,朝著對面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幹什麼去?」息紅淚疑惑的看著想要跟著琛兒離開,已經站了起來的趙龍軒,不解的問道。
「老子也好久沒看見那東西了。」趙龍軒抬手撓了撓頭髮,說出一句讓息紅淚十分無語的話。接著,就跟在琛兒的屁股後面走了出去。
息紅淚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心不在焉的看著琛兒所在的方向。當她看到琛兒在拿到糖人之後,一臉開心的模樣。息紅淚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揚了起來。但是很快,她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就隨著琛兒倒退著和趙龍軒說話,撞到了別人的身上,而變的無影無蹤。
小孩子撞到別人的身上,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息紅淚在意的是,琛兒身邊的趙龍軒。
看著趙龍軒目光陰冷的瞄了眼那人手上的佩劍,接著微微一笑。息紅淚連忙站了起來,從窗戶一躍而出。
趙龍軒沒有預兆的出了手,讓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息紅淚在第一時間來到琛兒的身邊把他抱進了懷裡,然後跟上趙龍軒的步伐,從他的身後一把扯過他的衣領,順勢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拽,讓趙龍軒沒有任何時間反應,就順著她的力道仰了過來。而隨後,息紅淚則是在趙龍軒倒地之後,一腳踩在趙龍軒的胸口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聲說道:「不准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