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息紅淚聽著冉雲裳的話,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哪裡不對勁?」
冉雲裳伏在息紅淚的耳邊,一臉糾結的小聲說道:「我昨天看到他們出去,買了好多東西回來,嘴裡還說什麼準備婚禮的話。」
冉雲裳越說聲音最小,最後乾脆停了下來,警惕的看了眼她身後的沐雲蒙,對息紅淚說道:「你說,是誰要成親?」
冉雲裳的話,自是全部都被沐雲蒙給聽去的。沐雲蒙站在原地,眸中含笑的看著息紅淚,他倒要看看,她怎麼回答冉雲裳的問題。
息紅淚瞥了沐雲蒙一眼,對冉雲裳笑道:「山莊裡人這麼多,就算是誰要成親,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可是……」冉雲裳又一次把目光投射到沐雲蒙的身上,看著沐雲蒙坦然無比的接受著自己的視線,並且看了過來,冉雲裳忐忑不安的把心裡話對息紅淚說了出來。「可是我聽他們的話,成親的人好像是雲蒙哥……」
沐雲蒙是這山莊的主人,大家都出去為他跑東跑西準備婚禮,很正常。但是讓冉雲裳放不下的是,沐雲蒙和誰成親?她可沒忘記,息紅淚喜歡沐雲蒙的事情。
沐雲蒙慢步靠近了兩人,眸底快速的劃過一抹笑意,身子前傾拉近自己和息紅淚之間的距離,沐雲蒙輕聲開口,問:「淚兒可知,山莊裡是誰要成親?」
沐雲蒙這一聲曖昧的淚兒,叫的息紅淚頓時身子一愣,也叫的冉雲裳睜大了雙眼。
「不知。」息紅淚咬牙切齒的回答著沐雲蒙,不著痕跡的警告著他,不准亂說話。可誰知,沐雲蒙卻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想如她的願。
「哎。」沐雲蒙幽幽的歎了口氣,傷神的站直了身子。「我還以為,淚兒會知道什麼。」
「雲、雲蒙哥……」冉雲裳直直的看向沐雲蒙,直到他轉身離開了,並且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才想起開口叫他。看著沐雲蒙漸行漸遠的背影,冉雲裳猛地轉頭看向息紅淚,問:「紅淚,你和雲蒙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息紅淚裝傻。
「你不是說過你喜歡他嗎?他剛剛叫你淚兒,你們倆……」
冉雲裳一想起沐雲蒙和息紅淚剛剛曖昧的樣,就覺得不對勁。
「他不過是隨口叫的罷了,你想多了。」息紅淚敷衍的笑著,回答著冉雲裳的問題,在心裡暗罵著沐雲蒙的胡鬧。如果冉雲裳知道了這件事,那麼不用多想,林宛如也就會瞬間知道了。息紅淚還沒想好怎麼解釋自己的肚子,還想再拖兩天,事情現在被捅漏了,就不好了。
息紅淚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冉雲裳騙了過去,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更大的麻煩,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來臨。
白寒衣和池一丹的出現,讓息紅淚頓時覺得自己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看著白寒衣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息紅淚默默的歎了口氣,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目的。
和息紅淚相比,沐雲蒙不歡迎白寒衣出現的心情,則是表現的更為明顯。
從白寒衣走進屋子到現在,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了。在這段時間了,沐雲蒙始終沒有正眼看一下白寒衣。
息紅淚和池一丹兩人幾乎快要坐不住了,但是白寒衣彷彿並沒有察覺到沐雲蒙身上的寒意一樣,依然坦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動不動的看著沐雲蒙。
「秋大哥……」池一丹終於受不了屋內的氣氛,輕聲對白寒衣說道:「我出去走走。」
「我也去。」息紅淚連忙站了起來,說道:「我們一起走。」
沐雲蒙聽到了息紅淚的話,才稍稍抬起頭來。在目送著息紅淚離開之後,沐雲蒙又很快低下了頭,專心致志的看著手上的書,彷彿白寒衣不存在一樣。
白寒衣見池一丹和息紅淚都走了,便站起身來,走到了書桌前。
白寒衣雙手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沐雲蒙,笑瞇瞇的問道:「聽說,你要成親了?」
「和你沒關係。」
沐雲蒙冷淡的回答,讓白寒衣嘴角抽搐了一下。「雲蒙,我們也算認識這麼多年了,我這一次可是特意來祝賀你的,沒有別的意思。」
「祝賀我?」沐雲蒙終於放下了手上的書,抬起頭來和白寒衣四目相對。「東西呢?」
「什麼東西?」白寒衣一時間沒反映過來。
「說是來祝賀我,結果連賀禮都沒有帶嗎?」沐雲蒙的嘴角快速的浮現出一抹冷笑,看著白寒衣臉上的笑容僵住,沐雲蒙靠到椅背上,輕聲歎了口氣,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說吧。」
「我想息姑娘了,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湊巧碰到了。」
「碰巧嗎?」沐雲蒙微微瞇了瞇雙眼,問:「你這碰巧,究竟是碰了幾次,才變成巧的?」
沐雲蒙可沒忘記手下之前說過的,白寒衣曾經來山莊找過自己的事情。也並不覺得,白寒衣真的是只為見自己和息紅淚一面。
沐雲蒙與白寒衣相識這些年,兩人雖然動過手,為過敵。但是更多的時候,都是白寒衣有意無意的找沐雲蒙,做些無聊的挑釁動作,亦或者為了和沐雲蒙說些什麼話。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白寒衣也是比很多人丟在意沐雲蒙的動向的。
這一次白寒衣連著找了沐雲蒙幾次,如果不是因為他過於無聊了,那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沐雲蒙說。
「你和息姑娘的婚禮,不準備告訴別人?」白寒衣忽然話鋒一轉,提到了沐雲蒙和息紅淚的事情上。看著沐雲蒙面無表情,一派鎮定的樣子,白寒衣還真的有些佩服他,能沉得住氣。
沐雲蒙和息紅淚的婚事,確實沒有告訴外人。但是也絕對瞞不過某些人的眼睛,就像白寒衣這樣,關注著沐雲蒙的人。
沐雲蒙的多名手下齊出動,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再加上他們買的東西,所以這件事情,白寒衣想,不僅自己會注意,恐怕一些其他的人,也會留意到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和自己相比,他們未必會想到沐雲蒙和息紅淚的婚事,而更多想到的,是沐雲蒙又要玩什麼花招。
想起一些事情,白寒衣的目光變的深邃了起來。定定的看著沐雲蒙,白寒衣低聲說道:「玄玄國的皇上已經有動作了,你不準備阻攔?」
「有必要嗎?」沐雲蒙輕聲一笑,不答反問。
「我勸你還是不要大意會比較好,西西國雖是你的地盤,但是你不要忘了,你和皇甫瓊的事情。皇甫瓊家在西西國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你遲遲不肯答應和皇甫瓊的婚事,可他們那邊,卻不見放棄的意思。如果要是知道你和息姑娘準備成親,那麼……」
白寒衣漸漸沒了聲音,看著沐雲蒙沉思的表情,白寒衣壞笑道:「要不然我帶息姑娘走吧,你看如何?她跟在我身邊,總歸比和你在一起安全。」
「你帶她走?」沐雲蒙輕笑著看向白寒衣,出人意料的點了點頭。「好啊,我同意了,可是,你敢嗎?」
沐雲蒙的一句「你敢嗎」,讓白寒衣再次僵在了那裡。確實,就算沐雲蒙現在嘴上答應了,他也沒那個膽子把息紅淚帶走。
「我要在這裡辦些事情,所以這段時間,就不走了。」白寒衣打定了主意要留下來看熱鬧,用著一副就算沐雲蒙趕他,他也絕對不會離開的表情說道。
「在西西國,你不是還有更好的去處嗎?留在這我裡幹什麼?」沐雲蒙可沒忘了池一丹那個丫頭。池一丹的家也在這裡,並且也算是遠近有名的。想想池一丹身為一個富商之女,竟然跟著白寒衣東奔西跑了這麼久,一直都不肯回去。沐雲蒙也覺得,白寒衣的膽子,確實不小。
「一丹還沒做好準備回去,我也是。」
「你拐著一丹走了好幾年,也是該給駱家一個交代了吧?」
白寒衣本是被請去教池一丹琴藝的,但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之後,池一丹就打定了主意要跟著白寒衣闖江湖。池一丹當年不辭離別跟著白寒衣離開,可是把那駱老頭氣的在床上躺了三個月。現在他們不敢回去,也不是沒道理的。
沐雲蒙沒有聽到白寒衣的回答,也不準備再和他說什麼。站了起來,沐雲蒙從白寒衣身邊慢步走過。出了房間,站在門口,沐雲蒙看著不遠處的息紅淚和池一丹二人,眸光漸漸變的柔和了一些。
池一丹看到沐雲蒙,歪著頭笑問道:「秋大哥呢?」
「裡面哭呢。」沐雲蒙聲音清冽的回答著池一丹,看著池一丹表情一怔,然後皺眉走進自己身後的房間,沐雲蒙淺笑著走到息紅淚的身邊,問:「冷不冷?」
「不冷。」息紅淚微笑著搖搖頭,越過沐雲蒙看向他身後的房間,問:「白寒衣來找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