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紅淚的警告讓疏狂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縮了縮脖子,疏狂老實的閉上了嘴,和息紅淚三人坐上馬車,朝著那玉羅剎的住所而去。
四人坐在車上,各懷心思的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由沐雲蒙帶路,馬車在穿過一片樹林,又兜兜轉轉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
疏狂率先跳下了車,伸了個懶腰,看著眼前這滿是奇花異草的地方,沒頭沒腦的看向沐雲蒙,問道:「這地方還挺不好找的,你以前來過幾次?」
沐雲蒙沒有回答疏狂的問題,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疏狂就立刻嚇的不敢再說些什麼了。息紅淚看著兩人之間的動作,無聲的一笑,直接走到風入松的身邊,跟隨著風入松的腳步,走進了院子裡。
司馬紅的住處只是一處很小的別院而已,院中有三間房子,房子前後都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這些花草在平常人眼中,可能真的只是看起來很好看而已,但是在息紅淚的眼中,卻大大不同了。
息紅淚在心中感慨著,這司馬紅果然是個用毒高手,這裡種的很多毒草,都是息紅淚第一次看到。
四人進了院子,卻並沒有看到司馬紅的出現。反而,是一個長的白白嫩嫩的小女孩兒,很快就出現在了幾人的視線之中。
小孩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樣子。身穿一套嫩粉的衣裙,顯得小臉更為白皙細嫩。懷中抱著一個小盒子,歪著頭,眨著大眼睛看著息紅淚幾人,毫不怕生的問道:「你們是誰?」
在看到沐雲蒙之後,小孩兒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扭著小屁股朝著沐雲蒙跑去,一頭撞到了沐雲蒙的腿上,還笑個不停。
息紅淚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幅畫面,真的有點擔心,這女娃要是突然喊沐雲蒙一聲爹,那該怎麼辦?
「你師傅呢?」沐雲蒙臉上清冷的表情,和女孩兒開心的小臉形成了反差,低頭看著抱著自己大腿的小不點,沐雲蒙皺緊了眉頭。
「師傅剛剛出去了,馬上就回來!」
女孩兒一手抱著小木盒,一手抱著沐雲蒙的大腿,小臉還不斷的蹭著沐雲蒙的腿,討好沐雲蒙,這讓疏狂這個閒人,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想要逗逗這小不點。
「你叫什麼名字?」疏狂微笑著問道。
「靈兒。」小女孩嫌棄的看了疏狂一眼,便不正眼看他第二眼了。
「你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寶貝?」疏狂不在意的指了指女孩兒手中的盒子,追問。
「你想看?」靈兒的眼底快速的劃過一抹光芒,看著疏狂點了點頭,靈兒毫不吝嗇的把盒子遞了過去,道:「送給你了。」
疏狂接過盒子,哈哈大笑了兩聲,然後拍了拍靈兒的頭,轉頭看向風入松和息紅淚兩人,炫耀到:「看吧,我很招小孩子喜歡的!」
息紅淚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叫靈兒的丫頭。她可不覺得,這孩子送給疏狂的盒子裡,裝的會是什麼好東西。
果然,在疏狂打開那盒子之後,立刻驚慌失措的把盒子扔到了地上。而那原本抱著沐雲蒙大腿不肯放的靈兒,也開心的笑的直不起腰來。
息紅淚目光陰沉的看著那從盒子裡爬出來的蟲子,暗暗握緊了拳頭。那是蠱蟲,不會錯的。
「靈兒,你又胡鬧了是不是?」司馬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息紅淚和風入松的身後,大步朝著靈兒走去,司馬紅厲聲訓到:「回房間去!」
「徒兒知錯。」靈兒低下頭,小聲的向司馬紅承認著錯誤。然後蹲下身子,將地上的蠱撿起放進了盒子裡,一路小跑離開了息紅淚幾人的視線。
息紅淚側眸看著靈兒進了一間屋子,心情複雜無比。這麼小的孩子,就開始養蠱?
「風老前輩也來了。」司馬紅和沐雲蒙並肩而站,看向風入松,笑道:「冷梟說他有朋友在外面,我著實是沒有想到,會是你老人家。」
「怎麼,不歡迎老頭子我來?」風入松斜睨了司馬紅一眼,陰陽怪調的問道。「如果不是今天路過此地,我還不知道原來這山裡還有如此危險的地方。看來下一次,我得繞路走了。」
「老前輩真會開玩笑。」司馬紅不受風入松的話挑撥,依舊面帶笑意的看著他,柔聲說道:「再等一個時辰,飯菜馬上好。」
司馬紅側頭看了眼沐雲蒙,親暱的問道:「要不要到後山去看看你上次種下的東西?」
「不必了。」沐雲蒙冷聲回了司馬紅一句,然後徑直的走到息紅淚的身邊,不再理會司馬紅,問著息紅淚,「還有一個時辰,要不要四處走走?」
沐雲蒙的舉動讓院子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息紅淚看了眼沐雲蒙坦若自然的樣子,又看了看那邊的司馬紅,暗暗歎了口氣。
「算了,在這裡等著吧。」
「嘖嘖。」司馬紅聽著兩人的話,苦笑著搖了搖頭。「男人果然都一樣,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枉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到頭來,卻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和別的女人在我面前甜蜜。」
司馬紅嘴上說著尖酸刻薄的話,心裡也同樣是有這種懊惱的情緒的。可是她也懂得分寸,知道冷梟這男人的可怕之處。所以,自然不敢太過於放肆。
司馬紅朝著息紅淚笑了笑,輕聲說道:「讓冷梟帶你去山上走走吧,等飯好了再回來。在我這裡,也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說完,司馬紅就大步進了房間,沒再出來。
司馬紅的離開,讓息紅淚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微微閉起雙眸,又緩緩睜開。息紅淚咬了咬下唇,目光深邃的看著沐雲蒙,想了想,向院子外面走去。但是走了兩步,息紅淚又回過頭來,看向那愣頭愣腦的疏狂,警告道:「這院子的一草一木,都千萬不要動。否則你是怎麼死的,你自己都不知道。」
息紅淚不指望司馬紅和那個腹黑的小丫頭能告訴疏狂這些,在對疏狂說完話之後,息紅淚走到院子前面的一塊花田,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
「為什麼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沐雲蒙慢步走到息紅淚的身邊,不解的問道。
「只是覺得有意思罷了。」息紅淚蹲下身子,輕輕碰觸著身前的一株花,低聲說道:「能救人,也能殺人。除了這一株株的花草之外,還有什麼能做到?」
息紅淚目不轉睛的盯著花田,沐雲蒙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息紅淚。從一開始息紅淚驗屍,到後來的用毒,沐雲蒙說完全不好奇她是在哪學來的這些本領,那是騙人的。但是看息紅淚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想要告訴別人的打算。所以沐雲蒙只能暗暗猜測,事情的原因。
「那個靈兒,是玉羅剎的徒弟?」息紅淚扭頭和沐雲蒙四目相對,低聲問道。在看到沐雲蒙點了點頭之後,息紅淚追問到:「她沒爹娘嗎?」
「那是司馬紅在街上撿回來的,剛帶回來的時候,還是個連筷子都不會用的小不點。現在,倒是真和她師傅有些相像了。」
什麼樣的人,教出什麼樣的徒弟。這麼小的年紀就養蠱,足以見得,教她的師傅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息紅淚雖然很想讓沐雲蒙帶自己上山去摘些毒藥回來,但是一想這裡是司馬紅的地方,這些都是司馬紅的東西,息紅淚便將那想法死死的壓在了心裡,不讓它再冒出頭來。自己會用毒的事情,還是不要讓過多的人知道會比較好。
息紅淚和沐雲蒙兩人在院子外面,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很快,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司馬紅親自來叫兩人進屋吃飯,靠在木樁上,目光灼灼的盯著息紅淚問。
「在聽他誇你。」息紅淚站起身來,笑看著司馬紅,說道。
「誇我?」司馬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丫頭你真會說笑,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了,也沒聽他說我一句好話。你倒是和我說說,他誇我什麼了?」
「他說在這個世上,如果你敢稱自己用毒第二,那麼,就沒有能稱得上第一的人。」息紅淚把沐雲蒙的話委婉的改了一下,告訴了司馬紅。意思雖然是一樣的,但是沐雲蒙的原話,卻絕對不是這麼講的。
司馬紅狐疑的瞥了面無表情的沐雲蒙,又看了看淡定無比的息紅淚,笑靨如花的開了口。「這輩子能聽到冷梟對我有如此的評價,也算沒白活一場了。走吧,進屋吃飯去。」
三人進了房間,風入松和疏狂還有靈兒已經上桌了。息紅淚坐到了風入松的旁邊,被風入松和沐雲蒙夾在了中間。而靈兒則是死纏著沐雲蒙不放,也非要挨著沐雲蒙坐才行。
疏狂見靈兒對沐雲蒙的態度,忍不住打趣問道,她為什麼非要坐沐雲蒙的旁邊。但是靈兒的回答,卻讓眾人都黑了臉。
靈兒說,她要討好沐雲蒙,讓沐雲蒙把自己和師傅,帶出這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