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蒙剛剛用輕功把息紅淚帶離草地的舉動,讓息紅淚後知後覺的感到意外。繞著沐雲蒙轉了兩圈,息紅淚微瞇著雙眼打量著沐雲蒙。看著沐雲蒙一臉坦然的站在那裡,息紅淚突然踮起腳尖,湊到沐雲蒙的臉前,低聲問道:「你竟然會武功?」
沐雲蒙看著息紅淚放大的五官,皺了皺眉頭,伸手把她推離自己的身前。漫不經心的答道:「有問題嗎?」
「沒問題嗎?」息紅淚心情複雜的反問道:「既然你會武功,當初為何要讓劉富他們那麼欺負你?」
問題問出了口,息紅淚就覺得無趣了。閉上了嘴,息紅淚深深的看了眼沐雲蒙,繼續說道:「算了,我現在不想跟你說這個,走吧。」
大步向前,息紅淚不理會沐雲蒙,一個人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可是沒走兩步,息紅淚卻又想起了那條毒蛇。無奈歎氣之後,息紅淚只能回頭留戀的看了草叢兩眼,接著便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回到了馬車上。
沐雲蒙站在原地,一直沉默的凝視著息紅淚遠去的背影。看著息紅淚賭氣的進了馬車,沐雲蒙若有所思的轉過頭,盯著那片草叢半天沒有反應。
「主子,怎麼了?」馬伕見沐雲蒙一直沒有動靜,便疑惑的走到沐雲蒙的身邊,低聲問道。
「沒事,你先過去吧。」沐雲蒙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挽起衣袖,朝著草叢走去。「我等下就過去。」
息紅淚一直坐在車廂裡生悶氣,她沒想到沐雲蒙不但會武功,而且輕功那麼好。想想自己和冷梟之間的賭約,再想想冷梟曾經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冷梟說除非他自己願意輸,否則自己不會贏。
當時的息紅淚還覺得冷梟是過於狂妄自大了,但是現在一看,自己簡直就是個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小丑。
沐雲蒙的實力冷梟是清楚的,沐雲蒙也是一直在幫冷梟糊弄自己的罷了。所以換句話說就是,不管息紅淚怎麼掙扎,她都逃不出這兩人的計劃。她從一開始,就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息紅淚坐在座位上,半天沒有等到沐雲蒙回來,而馬車也一直停在原位動也沒動一下。息紅淚等啊等啊等,終於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探出頭來,息紅淚看著車伕,問道:「沐雲蒙哪去了?」
「不知道。」車伕老實的搖搖頭,回答著息紅淚的問題。「他說一會兒就回來。」
息紅淚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草叢就是樹林,心想,難不成沐雲蒙是去方便了?
坐回到車內,息紅淚安靜的等著沐雲蒙回來出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息紅淚看到沐雲蒙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忍不住的送了記白眼給他。但是當她看到沐雲蒙手上的東西時,卻又不由自主的愣在了那裡。
「你……」
「走吧。」沐雲蒙隨手把手中的東西扔到了息紅淚身上,然後吩咐車伕,道:「天黑之前我要到那裡。」
息紅淚的話被沐雲蒙打斷,表情僵硬的看著懷裡那條已經被沐雲蒙殺死的蛇,息紅淚咬了咬下唇,過了半晌之後,才動手把蛇裝了起來。
兩人坐在車廂裡,誰都沒開口說話。息紅淚雖然數度想出聲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卻總在沐雲蒙面罩寒霜的冷漠下鎩羽而歸。直到過了半個多時辰,息紅淚才深吸一口氣,輕聲開口,問道:「冷梟最近在做什麼?」
「找他有事?」一直閉目養神的沐雲蒙,在聽到息紅淚問出這樣的問題之後,緩緩地睜開雙眸,直視著息紅淚小心翼翼的表情。
「沒有,問問而已。」息紅淚撇了撇嘴,不自在的把視線轉到了其他的地方。同時暗暗在心裡罵自己,怎麼會想出這麼個倒胃口的話題來打破兩人之間的沉寂。
沐雲蒙目不轉睛的看著息紅淚,忽然揚嘴一笑,身子稍稍向前傾去,在息紅淚驚訝的目光中,沐雲蒙低聲問道:「你和冷梟,到底是什麼關係?」
「和你有關係嗎?!」息紅淚不悅的看著沐雲蒙八卦的樣子,冷聲道:「我還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八婆。」
「當然有關係了。」沐雲蒙想都不想,痛快的點點頭。看著息紅淚身子一愣,繼而不相信的盯著自己,沐雲蒙微笑道:「你要是想見他的話,我幫你就是。」
「不想見,也不必你幫這個忙。」息紅淚咬牙切齒的和沐雲蒙四目相對,「你要是真想幫我忙的話,那就幫我,讓我這輩子都別見到冷梟。」
沐雲蒙一直淺笑著聽完息紅淚的話,然後表情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意味深長的搖頭說了兩個字「難啊!」
天色漸暗,坐了一天馬車的息紅淚,終於到達了最後的終點。跳下馬車,息紅淚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側頭看著身邊的沐雲蒙,息紅淚問道:「什麼時候去找那個疏狂?」
「月黑風高,宜偷宜盜,賊人最愛。擇日不如撞日,今晚我們就去會會這個千手神偷。」沐雲蒙仰頭望天,幽幽的開口說道。在把息紅淚帶到了住處,吃飽喝足之後,沐雲蒙靠在椅背上,直直的看向息紅淚。
「看我幹什麼,有話就說。」息紅淚擦拭了一下嘴角,語氣強硬的說道。
「想把這個疏狂拉攏過來,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不是已經決定了,要以官府的名義逼他就範嗎?不過這疏狂既然這麼多年都沒有失手過,那自然就不會輕易相信我們的謊言。你與他見過面嗎?是個什麼樣的人?」息紅淚在沉思了片刻之後,問道。
「以前見過他一次,性格比較古怪。說是神偷,但是舉止行為和採花大盜還要更像幾分。」
「採花大盜?」息紅淚驚訝的眨了眨眼睛,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個偷看自己洗澡的風入松。狡黠的光芒在眸底一閃而過,息紅淚壞笑著點點頭,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還好辦一點。今晚就算了,明天白天我們去會會這個疏狂,你看如何?」
息紅淚這麼一說,沐雲蒙便也點點頭,答應了她的提議。
一夜過後,息紅淚在梳洗打扮了一番,站在沐雲蒙面前的時候,沐雲蒙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眼前的息紅淚,身穿一襲淡藍色絲織曳地長裙。輕舒廣袖,領邊和袖口是較深的湖藍色,細看有淺淺的流雲紋。披著純白而且半透明的薄紗,挽著雪白的飄帶。絲綢般墨色的秀髮隨意的飄散在腰間,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斜斜一枝粉色髮簪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額前的劉海處微別了一個銀紋蝴蝶發卡。未梳起的烏髮流瀉在肩上,清風吹過,青絲微揚。黛眉鳳眼,朱唇一點,眼波流轉,柔情似水,但這柔情中似蘊含著一些別的什麼,細細一看,竟覺得她的眼眸竟是如此深不可測。
沐雲蒙收回自己的視線,輕聲咳了咳。深吸一口氣,沐雲蒙低聲問道:「你這是準備幹什麼?」
「看還看不出來嗎?」息紅淚笑意盈盈的原地轉了一圈,邪笑道:「當然是要勾引疏狂了。」
息紅淚的回答讓沐雲蒙頓時黑了臉,可也沒有太多的情緒表現出來。斜睨了一眼息紅淚,沐雲蒙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轉過身子,沐雲蒙悶悶地說了一句「跟我來」,接著就帶著息紅淚到了人際吵雜的大街。
進了一家茶樓,沐雲蒙特意挑了個靠窗的座位。因為是上午,所以這裡還沒有太多的客人。但是息紅淚的出現,也瞬間讓店內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沐雲蒙坐在息紅淚的對面,一邊喝著茶,一邊漫不經心的和息紅淚說著帶她來這裡的原因。
「疏狂是這裡的常客,想在白天見到他並和他搭話,這裡是不二的選擇。」
息紅淚抿嘴一笑,點了點頭。把沐雲蒙頗為不悅的樣子看在眼裡,息紅淚雖然覺得好笑,可也沒敢多說什麼,只當沐雲蒙是看不慣女人水性楊花的樣子罷了。
兩人喝著茶,聊著天。直到疏狂的出現,才打斷了兩人之間那無聊透頂的話題。
「小姐,一個人?」
息紅淚單手托腮,瞥了眼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年輕男子。看著他自顧自的把沐雲蒙忽視掉,息紅淚偷偷瞄了眼沐雲蒙的樣子,嫣然一笑。
「這還有一個。」息紅淚伸手指了指坐在自己對面的沐雲蒙,笑看著疏狂,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有什麼事嗎?」
「哪呢?我怎麼只看到美人你一個啊。」疏狂順著息紅淚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又把視線轉回到了息紅淚的身上。與息紅淚四目相對,疏狂上前一步,握住息紅淚的手。嘴角噙笑的說道:「在下只是覺得姑娘長的太美了,所以忍不住過來想和姑娘說說話。不知姑娘可否賞在下這個臉?」
息紅淚垂下眼簾,遮掩住眼中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公子如此賞臉,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