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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族譜 第二百三十三章 文 / 墨狂瀾

    廚房裡備好飯菜,月酌正好沐浴出來,頭髮擦得半干,隨意的披在腦後,這咋一看,竟然是個流光溢彩的絕色美人,又襯著身上那一套淺色的裙衫,實在是美。

    「嗯,都是我愛吃的。」她進來,將披風摘下來,遞給了身後的丫頭,就湊到了桌前,彎下腰幾乎要將那臉都貼到菜上,狠狠的吸著鼻子聞了聞那香氣,放起身來回頭朝著容離笑道:「多謝夫人。」

    「跟我還客氣什麼,趕緊坐下來吃吧。」容離笑了笑,便有丫頭拉開椅子,伺候坐下,因向來用膳都不愛下人伺候,也不用布菜,所以她們倆坐下,丫頭們就都出去了。「我還叫青杏給你做些月餅,到時候帶回去吃。」

    「真的麼?」月餅,她的最愛啊!月酌眼睛瞬間就亮了,當然也不忘謝容離,不過隨即就問道:「十四爺很忙麼?」竟然都不來陪夫人吃飯?

    容離聽她提起商墨羽,方想起先前商墨羽的話來,不過卻先回著她的話道:「正逢著你來,老祖宗那邊身體不大好,他也就趁著你陪我,我這有了伴兒,所以便過去看老祖宗了。」說罷,才問道:「他先前來說,月沉那邊打仗了,你可是曉得?」

    按理說這樣的國中之大事,月酌是最該放在心上的,可是聽到容離說,她那歡快吃著飯菜的表情竟然也沒有個什麼變化,而只是隨意的回道:「那有什麼,打就打,反正是遲早的事情!」

    容離瞬間就覺得月酌是多麼的不靠譜,而自己卻反而替她著急起來,「這是什麼話,虧得你是月沉國的女皇呢!」

    月酌哪裡擔心這麼多,何況她來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再者就算是有哪裡不對,商墨羽派去的人也會給她善後的,她怕個什麼。不過容離說的對,那到底是自己的國家,自己得早些回去才是,免得被發現了,到時候會軍心大亂的。「我明日一早就走。」

    「這麼快。」雖然是十萬火急,可是容離也沒想她這麼快回去,何況這一路山遙水遠的來,路上累得夠嗆了,這還沒休息好就趕回去,她的身體受得住麼?正是容離擔憂之際,卻見月酌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表情有些嚴肅的看著容離,「夫人,我想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容離很少看到她這個樣子,當下便問道。

    本來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不想卻只聽月酌說道:「我想把十七爺帶回月沉。」她說完,似乎不知道自己這話裡的別樣含義,並沒有半點的扭捏與羞怯。只聽她繼續說道:「我知道商家是不答應的,怕是十四爺,也是不允的,畢竟他就這麼個親弟弟,定然不許他嫁到月沉去。」

    她話才到此處,容離就忍不住蹙起眉頭來,「你說什麼?」嫁?這個······商家自然是不會同意。只是現在月酌的身份不同尋常,怎也是一代女王,所以說商墨玥嫁過去也不為過,反正跟入贅一樣不算是很好聽。

    「哎呀,都差不多的了。」月酌似乎也才發現自己的措詞不當,不過卻是滿臉的不在乎,「反正怎樣,商家是不准許他跟我去月酌的。」說著,露出一臉的垂頭喪氣來,似乎那滿桌子的飯菜也沒有滋味了。

    容離見她這模樣,不由得也歎了口氣,畢竟這可不是小事情,雖然說長嫂如母,可是在這麼多長輩們的面前,容離還是做不了那樣大的主,把商墨玥「嫁到」月沉去。「那你想如何?」不過容離太瞭解這個月酌了,她不可能在沒有想好辦法之前就直接衝動的開口。

    被容離一瞧,月酌便起身來將椅子朝著容離挪了近些,直至貼到了她的身旁,動作才停下來,可是隨即那一張笑臉便巴巴的湊了過去,「我想把他直接劫走,夫人你先幫我瞞著,等到了月沉,我與十七爺成了大禮,到時候他是我的皇夫了,那般便是商家不願意,也沒有個什麼回轉的餘地了。」

    果然,聽到她的這小算盤,容離心裡就有數了,這小丫頭是想拿自己來做擋箭牌,可是她未必太小看商墨羽了吧!既然十七再一次的失蹤,商墨羽怎麼可能不在他身邊加強護衛呢?然那月酌似乎看穿了容離的想法似的,只聽她又朝容離說道:「別人說十七爺去哪裡了,十四爺自然是不信,可是若這話從夫人你的口中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嘛!」一面同容離撒著嬌,又道:「等用了這晚膳,我在去見十七爺一面,既能跟先將他那邊安排好,而且十四爺也會覺得我這一次所來的目的也達到了,那樣的話,我將十七爺帶走,他是暫時不會懷疑的。」

    聽著她的這一番話,容離竟然有些哭笑不得,「這麼說來了,你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月酌沒直接回答容離的話,但是她那張對著容離笑瞇瞇的小臉已經將答案表示的十分清楚了。

    聽著是不錯,可是這三年多來,容離沒在中原,根本不知道月酌跟著十七之間到底發展到什麼地步了,那十七是不是也如月酌對她這般呢?想到此處,容離覺得感情這種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兩情不相悅,若是十七沒有這個意思,那麼月酌把他強行帶去了月沉,那又什麼用呢?反而叫他們一生痛苦,常歡跟著柳文洲,那就是極好的例子。

    臉色變得嚴肅了幾分,只向還眼巴巴等著她答應月酌看去:「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若是事實真如此,那麼我便幫你,可若是你·····」

    她話還沒說完,那月酌立馬就坐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也認真起來,一面迫不及待的問道:「夫人是想問十七的心意麼?」

    「是。」按理說,自己要問這問題,應當是去找十七問的,可是容離知道月酌,不是大秦這種拘束的大家閨秀,這種愛不愛的男女問題,只怕她自己最是清楚了,興許還扯著十七的衣領問過十七心裡有沒有她呢!

    果不其然,只聽月酌響亮的回道:「他說這輩子只娶我,要像十四爺對夫人你一樣的一心一意。」她滿臉幸福的說完這話,旋即小臉就沮喪起來,「可是他說月沉不如大秦好住,成親後就只能住在大秦。」委屈的看了看容離一眼:「可是夫人,月沉皇室便只剩下我一人了,我不能將我的子民們棄之不顧吧!」

    原來當初二人還當真結下了這盟約,還談婚論嫁了,可就是在這談婚論嫁上出了問題,所以商墨玥才負氣從月沉國回到大秦來。

    聽到她的話,容離忍不住的在心中歎了一句,這人人都想當這公主皇子,可是卻都只是因為看到他們的榮華富貴與這無上的至高權力,卻沒有看到他們許許多多的身不由己。沒在問月沉什麼,只是看了看那還熱乎乎的飯菜,「你先吃飯吧,這一路上累的不輕,也甭在過去十七那邊了,我打發人叫他過來就是,說起來,我也是好幾日沒見到他了。」

    月酌自是答應,一面少不得謝容離。

    這廂容離起身來,朝著門外的丫頭吩咐了一聲,便有丫頭打著燈籠,去請十七爺過長生閣來。

    月酌這裡用完了飯菜,漱了口又吃了盞茶,還不見十七爺來,她心裡頭不禁著急起來。可事實上,這才沒多大的功夫,而且這地上又有滑,十七從他那邊過長生閣來,少不得是要許多時間的。容離見她在廳中來回的踱著,倒也不說她,畢竟這個心情,容離自己也是體會過的,只是見她那般著急,便與她說起閒話,試圖轉過她的注意力。

    月酌倒是坐下來與她搭話了,可是卻心不在焉的,那臉還時不時的朝著門邊扭過去瞧,然後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語念叨:「怎還不來,他是不是還生氣,不願意來見我了?」此刻她那心裡頭,只怕是除了久別重逢的欣喜之外,還有著些許的擔憂吧!

    容離見她這樣子,不禁無奈的笑了笑,「這也沒多大的功夫,他便是長老三頭六臂,也來的沒這麼快,你莫要多想了。」

    月酌應了她一聲,索性起身來,自己提起茶壺,又倒了滿滿一杯茶,仰頭一口給喝了下去,又瞧了一眼窗口,還是沒見到丫頭來通報,便又倒了一杯茶喝下去,連續著幾次,那肚子終究是受不住,便起身去更衣。

    不想她這才走,就有小丫頭來稟報,說十七爺來了。這邊才稟報著,那邊就有丫頭領著十七爺進來,脫了身上的披風,自有丫頭與他拿了過去,又換了軟底鞋,這才進到裡廳來。

    商墨玥方才也才知道月酌來大秦之事,正是要尋個理由來見她的,可是想起當初自己跟她較勁的話,又不願意低頭前來,心裡可謂是無比糾結著,不過眼下到好,沒多久容離這裡就打發人來請他,當時他那心裡就有數,所以沒半分疑遲,就急忙換了衣裳跟著丫頭過來。

    「見過嫂子。」商墨玥進到裡廳來,一面朝著容離打招呼,可是那雙眼睛卻是滴溜溜的在廳裡上下的掃視著,像是在尋個什麼人,然在掃視完一圈,沒有見到月酌之後,那臉色便不如先前的興奮了,甚至是有些無精打采的,一面則直接朝容離問道:「不知道這麼晚了,嫂子將我喚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容離本身就是個過來人,瞧見他這神情,心裡就有數了,心道這小子竟然果真是將心思放在月酌身上了,只怕他早就有了想見月酌的心思,只是拉不下這臉面罷了,自己打發人過去,倒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呢。

    容離也沒提月酌的事情,只是不緊不慢的捧著茶盅笑問道:「你這一次回來,變得老實了不少,聽說這幾日,你都在院裡作畫,沒有在出去胡鬧,自然是好,只不過你這樣整日悶在院子裡,到底是不好,有空兒了,便是不願意來我跟你兄長這裡,那也去別的院子轉轉。」

    聽到容離的話,商墨玥以為她多想了,便急忙解釋道:「嫂子多想了,我沒有那個意思,不過是經過這次的事情,才發現我原來實在是虛度光陰,其他的不說,便是這肚子裡的墨水,也少得很,這不趁著此機會,在院裡安心看書嘛。」他這理由是十分牽強的,誰都曉得他是個什麼性子,哪裡可能真的浪子回頭呢!

    不過他既然是這麼說了,容離自然是不會當著丫頭們的面兒接他的短兒。

    在說月酌,更衣出來,便見廳外的丫頭多了許多,因此便曉得是十七來了,這心裡沒由來突然緊張起來,一面上下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裳,就怕哪裡有不整齊的地方,身邊的侍女見此,一面只得給她再一次的順著那並不凌亂的發,一面吸著那涼颼颼的風道:「您現在已經很漂亮了,外面冷,還是快些進去吧!」

    聞言月酌這才放了心,示意門口的婆子開門,然婆子才抬起手來,沒來得及將簾子打起,月酌又突然抬手,示意婆子停住。

    月酌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這就緊張起來,她住址婆子們的動作,有些猶豫不決的在台階上來回的走著,身後的丫頭到底是年紀輕了,不知道這月酌的心思,所以滿臉的不解,「方纔你不是極想見十七爺嘛,這會兒人便在裡頭,您又不進去了,就站在這外面吹著涼風·······」

    小丫頭年紀小不懂事,這說出來的話也是耿直,只是旁邊的看門婆子們卻是經歷過事物的,因此聽見小丫頭的話,都給驚了一下,一個勁兒的朝著她使眼神,好在這小丫頭到底有幾分激靈,見著婆子的神情,急忙將話給止住。

    月酌的性子本身就是那麼大大咧咧的,所以她倒是沒有怎麼在意,而且這會兒心思都在裡頭,哪裡有心思去多想小丫頭的話。

    這是這當兒,房門突然打開,但見知香笑意盈盈的迎出來,「您快請進來吧,我們夫人正好有事情,要過去帳房一下。」她說著,一面先走出來,身後便能看到丫頭們在伺候容穿上氅子。

    月酌本是有些尷尬,畢竟她心裡明白,容離這會兒哪裡能有什麼事情,這話不過是面上的罷了,到底還是要為自己跟十七留出空間來罷了。正欲開口道謝,容離卻已經整理好出來了,一把握住她那有些涼涼的手,溫溫軟軟的聲音說道:「瞧你,在外面站了好久吧,快些進去吧。」說著,身子朝她靠近了些,又小聲在她耳邊說道:「有什麼話,什麼打算,都在今晚說好準備好吧。」

    月酌聞言,心裡自然是感激,知道容離這是願意幫自己了,正欲再次道謝,容離卻已經叫丫頭們扶著遠走了。

    月酌在門口略站了一會兒,瞧著容離背影不見了,這才咬了咬唇,進了暖廳裡。

    裡廳中,商墨玥同樣是坐立不安,方才嫂子與他說了許多話,雖然是沒有特意的說什麼,可是商墨玥卻知道,嫂子說的對,月酌不止是一國之主,更是一個女兒家,自己是個男人,應當大度些,上次就不該因此與她負氣,若不然這一次她也不會十萬火急,踏著這萬水千山的跑來大秦找自己吧。而且她是一國之主,為了自己,卻還是來了,這相比之下,她心裡最在乎的還是自己,至於她的江山與子民,是她最無奈的責任。

    這會兒商墨玥突然有些後悔起來,如果當初留著月酌大哥的性命,那現在月酌豈不是就不用這麼勞累了?可是那個人··不,他怎能算人呢?有哪位親兄長會想娶自己嫡親妹妹的。

    正是商墨玥心裡五味陳雜之時,便聽見外間的響動,他曉得是丫頭在伺候月酌換鞋。當即就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走到這中門口來,臉也不由自主的朝著外面望了過去,甚至是那一臉的期待,顯露得一覽無遺。

    外間的月酌換了鞋子,丫頭們也得了上頭的知會,便無聲無息的退了出來,便是那個跟著月酌身邊的小丫頭,也叫年紀長的丫頭給拉了出來。所以這一時間,這寬闊的空間,便只剩下他們二人了。

    廳中很近,只剩下燭火跟著炭火偶爾發出來的燃燒聲音,剩下的便是他們二人緊蹙的護膝聲音。

    二人就這麼站在,一個站在中門,一個則站在這門外,兩兩相望著,隔了好一會兒,月酌才開口,只是她這一開口,聲音沒由來就帶著些哭腔,與她平日在朝堂的威嚴半分不同,「你··你沒事吧?」

    商墨玥出生在這樣的世家,從小就不缺乏美人,可算是他性格獨特,又散漫,身邊竟然也沒有半個姬妾,外面的花街柳巷他雖然也常常跟著朋友卻,然也沒有個知心的,唯獨是與這月酌,先前是吵鬧,後來卻又生出情意來。這男女之情,自是那些露水姻緣比不過的,尤其是他跟月酌也經歷過了許多,之間的情愫,早不是一言半語能表達得清楚的了。

    這會兒聽見月酌的聲音,心沒由來的自責起來,想要說些道歉的話,可是還沒容他開口,月酌卻以及衝了過來,毫無徵兆的撲在他的懷中,又哭又捶著他的胸口罵了起來:「你這個混蛋,竟然說不去找我就真不早··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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