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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族譜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文 / 墨狂瀾

    不知道怎的,對上她那雙略顯得疏離的眸子,商墨羽一時間便口結了,有些緊張的看著容離,這才竟然發現自己早就打好了的腹稿,這會兒全都忘記得一乾二淨。

    「有話便說。」容離的臉上露出些許的不耐煩,催促起來。

    如此這般,商墨羽那心頭便更是緊張,他是怎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麼手足無措的時候。這罷了,關鍵的是他在面對一個女人,一個自己的結髮妻子罷了。於是他很想不通,這究竟是緊張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在她面前有過失麼?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憋出了一句話來,「我有話跟你說!」

    容離不怎的,竟然突然有種想要忍不住笑出聲來的衝動,她發誓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商墨羽。可是她卻曉得,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笑,因此為了以防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她便將臉龐繃得緊緊的,如此越發顯得她的不耐煩。「我聽,你說!」

    聽著她這冷冰冰的口氣,商墨羽心下不由得一沉,心裡突然有些後悔起來,自己何時這麼優柔寡斷起來,如果當初一找到她的時候,自己就承認錯誤,說些軟話該多好,指不定那會兒她就原諒了自己。可是現在後悔卻是沒有什麼用了,因此商墨羽倒是也沒有多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盡量保持著那一貫的溫潤姿態,緩緩開口說道:「夫人,之前一直都是我的錯,我現在道歉,你···能原諒我麼?」原本準備好的一大堆說辭,此刻從他的嘴巴裡說出來,卻變成了這樣乾巴巴毫無半分韻味的陳述句。

    商墨羽自己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這話太不靠譜了,別說是容離聽了能有什麼反應,便是自己聽著也覺得沒絲毫的說服力,因此不禁有些緊張擔憂的朝著容離偷偷的臉瞟去,想要看她是個什麼反應。

    瞧他明顯是一副心虛的模樣,可是容離卻還是自動忽略了。她記得,這個男人一直是能言善辯的,而此刻在自己的面前,竟然連一句像樣的軟話都不會說。何況這種道歉的話有什麼用?她那繃得硬邦邦的臉色終於有了想變化,上面泛起一股明顯的怒氣來,她看著商墨羽,像是看著個陌生人似的,問道:「如果你病時傷時苦時累時我也不管不問,完了我在跟你說一句對不起,你是不是就釋然了?」

    當然不可能釋然!

    商墨羽不自覺的將頭垂了下來,「我知道,我欠你的,不是一句對不起能還清的,可你也應該給我個機會,我定然會好好的將那些錯過的光陰都補上,把那些錯過的幸福都填滿。如果你一直這樣據我於千里之外,我如何來彌補以前的過錯?」

    「哼!」容離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見他明明是垂著頭的,可是這話說出來卻是理直氣壯的,心下便不悅起來,「你的意思,你錯了還要我幫你找彌補的辦法?」

    「我不是這個意思。」商墨羽急忙解釋。瞬間突然覺得,為什麼都說不能跟女人講道理了。因為在女人的面前,她們的話就是道理,你若是在多說什麼的話,那就是狡辯!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委屈啊!

    「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咱們夫妻一年,相近還不如賓,相濡以沫就更別提了,我覺得由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在唱著獨角戲。你十四爺一門心思都是在謀權之上,我不管你們商家有什麼破規矩,又想做什麼,但是你既然已經娶了我,為什麼連基本的義務都不曾盡到?單為了你那點破事,我便受了多少罪?我嫁給你雖然不指望過得幸福美滿,但也不是來受罪的。現在你一句對不起便想力挽狂瀾,是不是把這感情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容離一口氣說道,想來是這一下說了這麼多話,緩不過氣來,所以她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問道:「還是你十四爺覺得,我容離嫁給你了,就活該受這些罪?或者你十四爺拉下身段來給我說句對不起已經是天大的臉面了?」

    商墨羽靜靜的聽著她的控訴,聽到這最後這句話,心道還真是天大的名字,想他活了二十幾個年頭,還不曾與誰說過對不起呢!便是那些老傢伙也不曾有這個待遇。

    容離看著他不語,不禁蹙了蹙眉頭,晾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在想,我這個女人實在是不知好歹,這般至高無上的待遇,我卻還不當一回事兒。」

    「啊?」商墨羽這一次真的太冤枉了,心道女人的想像力果然不是男人能揣測的,於是他覺得還是保持著沉默比較好。

    「啊什麼啊?我告訴你還不稀罕你的道歉了,在說這道歉有毛線的用啊,有用的話衙門拿來做什麼,捕快又幹什麼去。」容離說著,便勾起了自從到這個世界後,所有的不適應先撇開不說,便是這副仁義道德賢良淑德的條條框框就把她拴得死死的。以至於在兗州莫家的時候得裝,嫁到了商家更得裝,裝來裝去,最後她發現自己都快成為正兒八經的聖母了。而自己原本的性子,卻慢慢的在無形中流失。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起,抬起頭來端正著肩膀,一雙水潤媚人的眸子審視著商墨羽,「今兒你既然要說,那我也就不攔著你,不過在此之前,我也有許多話要與你說說,免得你忘記了,覺得一直都是你在將就我遷就我,還覺委屈了你自己呢!」

    在商墨羽的眼裡,容離一直都是個絕對賢良淑德的女人,雖然有的時候也有些小小的可惡之處,不歸歸根究底,她都是屬於那種溫柔的女子。可是現在聽到她的一大堆控訴與這即將要開始的數落,商墨羽覺得自己錯了,他不止是看錯了容離的本性,而是他根本就不瞭解容離真正的本性,自己這一直以來所看到的,只怕不過是真正的她。

    想到此,商墨羽那心裡到底是有些小小的不好受。不過她好不容易肯停下來跟自己說話了,所以商墨羽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老實的點著頭,然後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容離看著他的這副態度,算是滿意的。清了清嗓子,似乎覺得站得累了,便走到身後塊生長在蕨草之間的石頭上去,然後才道:「咱們先從你家的親戚說起。」

    「好。」商墨羽溫和的應著。其實說起來,這麼個沒有規矩的女人在他的面前如此任意妄為,現在還要數落自己的家人,那就已經是犯了七出的。可是商墨羽卻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反而覺得心中有種前所未有的驚喜感覺,像是窺探到了她的什麼秘密似的。就這麼站在她的對面,目光含笑的俯視著坐在石頭上的容離。

    容離也不客氣,畢竟都憋了那麼久,不說出來的話,只怕就要帶到棺材裡去了,因此聽到商墨羽應了,便道:「算起來,刺史家的嫡女,身份不算是太低的,只是因為我老家在西北兗州,就一個個的都覺得那是偏僻之地,出來的姑娘也都上不得任何檯面。所以你們家裡的人,便都覺得我身份低微,就算是比那些大丫頭低賤也是天經地義的。可是撇開我是你的妻子不說,他們尊不尊重你是他們的事情,可是卻一口一個低賤的出生。不是有句話叫王侯將相有種乎?所以我他媽的就特想問,他們祖宗十八代上都是富貴王侯麼?還一個個都是大家閨秀謙謙君子,識字斷文的,那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聽到她的話,尤其還說起髒話來,商墨羽眉頭不禁蹙起來,指尖不由自主的跳動起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容離,突然覺得好陌生,可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深深的吸引著自己。

    「有道是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便是那風光無限好的皇上,也有隕落的一日,可是這些人的目光卻如此的短淺,就不怕自己的惡言相對而種下他日的苦果。不過嘛,我自來是個好人,不至於為了那些無聊的人去報復,我現在提起,只是想告訴你,當日我受他日言語侮辱之時,你明明有能力阻止,你為何不為所動?還是你也覺得,我配不上你?」

    商墨羽就知道,她嘴上說是說商家的人,可是這最後轉來轉去的,還是到了自己的頭上來,感情先前的那些數落不過是鋪墊罷了。她的最終目的從來都是這最後一句。而她這麼問自己,可不可以認為,她心中還是有著自己的,所以她才如此的在乎,自己心中如何想?

    如若在之前,商墨羽定然很肯定自己的猜測,可是瞧著此刻這個頗為陌生的容離,他有些疑慮了,因為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根本就不瞭解這個女人,一如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不瞭解自己是一樣的。

    他笑了笑,分明只是一個淡得不能在淡的笑容,可是卻給人如沐春風般的清爽感覺。容離有些悶悶的別開臉去,不在看面對著他。這時,卻聽商墨羽說道:「你說我們是夫妻,你卻不瞭解我,可是現在我也同樣的想告訴夫人,我也不瞭解你是個怎樣的你,從前在我面前溫柔賢淑的人是你,還是現在我面前氣勢逼人的也是你?可是為夫想問,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夫人?」

    同樣是在質問,可是從容離口中說出來那就是咄咄逼人,而從商墨羽這裡說出來卻是溫潤如玉,叫人擦覺不到絲毫的質問因素。

    「都是我。」容離沒好氣的應道,隨之又解釋道:「如若你們家的人不是那麼挑剔,我至於那麼裝麼?」言下之意,現在的她,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莞爾一笑,商墨羽並不覺得現在的她帶著匪氣,或是有些刁蠻跋扈了,反而笑道:「夫人果真是從來不信我,便是在我的面前也這樣,所以也怪不得為夫從一開始就不敢相信你。試問夫人,會把自己的秘密都攤開來給一個在自己面前都捨不得撕下偽裝的人麼?」

    經他口這麼一說,錯的反倒是容離了。

    容離聞言,到底是不悅,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剛剛才覺得你這人變得老實起來,卻不想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商墨羽何曾裝過,剛剛還真的是緊張了,不過她既然說是什麼便是什麼吧!展眉一笑,「那麼夫人,咱們畢竟是夫妻,這一輩子要相守到老的人,不如還是坦誠相見吧!」

    這話說的很平凡,沒有什麼華麗的詞藻,可是容離聽到『相守到老』四個字,心裡還是微微怔了一下。從來覺得這個詞最是浪漫的,可是即便是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去體會,她卻又沒有那性命去享受了。她垂下頭來,不想讓自己的心思露在商墨羽的面前,畢竟她在這個男人面前剛剛建立起些許的強勢來。

    然她的表情變化卻沒有逃出商墨羽的眼神,很快的便發現她是為了什麼而變得神情落寞。他舉步走到容離的面前,蹲下身來,然後抬頭仰望著容離的臉龐。

    容離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別開臉。卻聽到商墨羽開口道:「夫人,從前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以為那樣是為你好,卻都沒有問過你的意思,不過現在我已經想清楚了,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在瞞著你。」他說到此處,目光落到容離那猶如銀絲一般的發上,修長的指尖勾起幾縷髮絲,「如若,你身上的毒解不了,那麼我定然也會與你同生共死!」

    聽到他的話,容離騰的一下從石頭上起身來,面帶驚駭的望著他,「你··你說什麼?」

    「我會與你同生共死!不管是商家還是別人,我都不在管了。」他緩緩的站起身來,與容離面對著面說道。

    「不是,是上一句。」容離仍舊是滿臉的驚駭。

    商墨羽看著她的表情,總覺得她方才在自己面前的那股強勢,到底猶如曇花一現,追根究底,她都是個小女人,一如現在,她這害怕的表情,就最是惹人憐惜了。如果不是擔心她生氣,他真的很想將她抱在懷裡好好安慰。「我知道,你的生命,最多兩三年。」他說的輕描淡寫,並不去管面色幾近呆滯的容離,繼續自顧的說道:「商家的容華富貴已經不是三代五代了,曾經祖上有位家主預言,終究有一日,商家會成為中原唯一的統領者,而且還留下了那個所謂有著皇命的子孫八字。」

    這個時候容離已經恢復過神情,她聽到商墨羽的話,不由得蹙起眉頭朝著他看去:「你就是那個人?」心中忍不住的腹誹起來,要不要這麼狗血,在說預言家這種生物有嗎?

    不想那商墨羽還真點頭了。「我娘親只是一個養在外室的普通姨娘罷了,我當時出生的時候,長孫亦玉也生了一個兒子,只是時辰上去差了一刻罷了。」他說到此處,口氣有些變得縹緲起來,「商家最講究的便是門第,而這個有著皇命的子孫,便不能有一個出生低微的生母。」

    聽到這裡,容離大概能猜測到了,所以便將他抱到長孫亦玉的名下來,而長孫亦玉的那個兒子,只怕死了罷。不過容離還算是尊重人的,並沒有插嘴,只是等著他繼續說。

    「我很小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說來也巧,十七出生的時候,長孫亦玉也生了一個孩子,只不過那個孩子卻是個三隻手的妖物,老祖宗當即就將他溺死,然後把十七抱了過來,也是這樣,我與十七又成了名正言順的親兄弟,只是這個時候,長孫亦玉她也發現了母親的存在,幾番幾次的下毒,雖然給母親躲過了,可是因為我太過於眷念母親,長老們便不滿了。」商墨羽說道此次,原本算是溫潤的聲音,已經逐漸的變得低沉起來。

    這就是該死的舊社會,一夫一妻多妾制,使得這些本來就天性風流的男人多了個禍害良家婦女正大光明的理由。而聽商墨羽這般說來,他母親真正的死因不是因為長孫亦玉的嫉妒······而有可能是因為商家的長老。

    果然,只聽商墨羽歎了一口氣,「商家等了很多年,所以他們容不得有半分的閃失,他們更不准許我被什麼所牽絆著。」轉頭看著容離,目光裡是前所未有的坦誠:「夫人,我害怕真的失去你,所以不得不先將你推開。」

    容離雖然比不得當年的容夫人那麼聰慧,可是也不至於那麼遲鈍,所以聽到商墨羽的話,心下還是小小的震憾了一下。這麼說來他是以防為了自己步他母親的後塵,所以才·······只是,即便如此,他有這麼一個堂堂正正的理由來解釋這三年對自己的不管不問,那也不能抹滅掉他曾經所犯下的過錯。只是容離卻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那些老傢伙,你就不會那麼對我,你的這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好?」

    是為了她好,可是商墨羽卻不敢點頭附和。因為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這樣的好並不算是好,因為他都不曾問問她的意思。因此他便沉默了,好一會兒發現容離那質問的目光依舊沒有移開,他才開口道:「不管以往這些事情的結果怎麼樣,或是讓你失望了,可是我的出發點卻始終都是好的。」

    「好,好,好個屁!」容離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惱怒,恨恨的罵了一句,便提起裙子朝著別園回去,不在與他說話。可是突然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頓住腳步回頭朝商墨羽問道:「你既然是害怕我步了你母親的後塵,那你現在還留在慶南做什麼?難道不怕那些老傢伙知道了麼?」

    卻沒想到商墨羽眉頭都不曾蹙一下,「他們若是真的動你,那我便立即與你共赴黃泉,讓他們白忙一場!」

    他說得無比的認真,讓容離不得不去相信。繃著的臉不由得突然鬆緩開來,「你胡鬧,我本就是將死之人,才不怕他們呢!」

    「可是如果沒有我當初自以為是為你好,你此刻哪裡又會變成這副模樣,哪裡又會中毒?」明明知道後悔是沒有用的,可是他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後悔。

    也是啊,追根究底都是因為他的自以為是。可是這樣責怪的話容離卻始終沒有說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最後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都是命罷!」

    不知道怎的,商墨羽不害怕她生氣,不害怕她再也不理自己,卻唯獨害怕她露出這副認命了的神情來。一時間跨步上前,將她冰涼的雙握在手裡,「阿離,你放心,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也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依然陪著你。」

    容離將手從他溫暖的手心裡伸回來,轉過身,「商墨羽,光陰不復,有些東西錯過了再也沒有了,現在你陪我已經沒有用了。」陪著她死麼?心中忍不住的好笑,可是卻覺得眼睛有些澀澀的。頓了一下啊,背對著他又道:「回去吧,我怕孩子們擔心了。」說罷,也不在回頭,便僵直著身子往回走。

    商墨羽站在原地,許久許久,直至看不到她消失在那片綠林中的倩影。目光暗淡的瞥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銀狼,不由得自嘲起來:「你說我是不是活該?」

    在說商墨斂,好幾次想到林子裡看看就近怎麼了,可是幾次才抬起腳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十四都已經去了,他去還有什麼用呢?錦上添花還是雪中送炭?他忍不住的自嘲起來,最後還是轉身回了房間,一直等到下午,才從房間裡出來。

    說來也巧,正好遇到獨自回來的容離,不由得朝著她的身後看了看,依舊沒有看見十四的身影,又見容離的臉色並不好,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忍不住的走上前去將她喚住。

    容離聽見有人叫自己,回頭一看,正好對上商墨斂那雙關憂的眼睛,心中不由覺得更加的凌亂了。整理了一下情緒,看著走過來了的商墨斂,這才問道:「有什麼事情麼?還是月下他們又搗蛋了?」

    商墨斂搖搖頭,問道:「你沒事吧?」

    容離聞言,揚唇一笑,還特意的給他轉了一個圈兒,「你看,我好好的!」

    商墨斂不由得一陣苦笑,見她不願意與自己多說,也只好順口應道:「嗯,沒事就好,累了一日,早去歇著吧!」

    容離頷首點頭,走出了兩步,突然回頭看著他道:「謝謝你。」

    商墨斂也只是淡淡一笑,然後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方收回了眼神,卻依舊是一臉的苦笑,用一種低的不能在低的聲音喃喃念道:「我要你的謝謝作甚?我只要你高高興興的。」

    這一日,月下依舊跟著容離在一個房間,而商墨羽也依舊半夜來造訪。見到床上睜大著眼睛的月下,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月下輕腳輕手的從床上下來,心裡曉得這商墨羽不會傷害自己,便走到他身邊來,一面將他往外間推去:「你還來做什麼?」

    今晚商墨羽並沒有用香,所以也怕容離被驚醒過來,倒時候她若是知道自己半夜偷偷來她的房間,更不會輕易原諒自己了,所以被女兒一趕,也十分配合的到外間來。

    然這父女倆才到外間,便聽見裡面傳來容離帶著睡意的聲音詢問道:「月下,你起來怎麼不點燈呢?」

    月下反應倒是快,藉著月光摸上了桌上的茶盅,「阿娘我就倒水喝,不用點燈。」

    裡間的容離聞言,沒有說話,只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之裡間的燈便亮了,這才聽到她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有些自責道:「你要喝水叫阿娘便是,你那麼小夠得著桌子麼?」

    當然是夠得著的,只是有些費力罷了。

    聽著她朝著外間逐漸靠近的腳步,父女倆面面相覷,最後商墨羽只得一個反身,悄無聲息的躍上了房梁之上。

    月下見此,心中到底是忍不住的膜拜了一下,一面盤算著,自己可以學學輕功什麼的,以後若是遇到了壞人,不止可以像他這麼藏身,也可以逃命。然聽著容離幾乎已經到了門邊的腳步聲,只得將目光收回來,朝著容離那邊贏過去,「阿娘,你起來做什麼,我都大了。今天聽廚房的裡的娘子們說,她們家的姑娘像我這麼大,都會在家裡做好多事情了。」

    容離並未抬著燈出來,所以到了外間便順道將桌上的燭火點燃,這才從月下的手裡拿過水壺,與她倒了杯水,方道:「我們家的月下也會好多事情呢,只是她們不知道罷了。」說著,將水杯遞給身前望著自己的女兒。

    聽到她的話,月下不禁也得意笑起來,「是呢,月下會好多東西,她們家的姑娘也不會呢!」

    「就是嘛。」容離順著她的話,見她喝也覺得自己口渴,便自桌前坐下身拉,給自己倒了杯水,「不過月下想是學做家務也好很,不過得等大些了,才能學。」

    月下剛剛只是想盡量的轉過話題,讓她阿娘發現不到房樑上到異樣罷了,卻不想阿娘反而誤會了她的意思。不禁吐了吐小粉舌,「算了,我還是不要學,阿娘不是說人生苦短麼,所以我才不要每天做著那些重複的事情,分明就是虛度光陰了,有這個時間倒不如賺很多很多的銀子,然後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聞言,容離不由得『撲哧』的一聲笑出來,點了點月下的小腦門:「你啊,就一個小吃貨,等到以後成了個小胖子,走都走不動了看你怎麼辦?」

    月下也跟著附和著笑,一面假裝的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拉著容離的手道:「阿娘,我困死了,咱們回去睡覺吧!」

    容離哪裡還能睡得著,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小手:「月下乖,先去睡吧,阿娘現在不睏,想坐一會兒。」一面又叮囑道:「若是覺得晃眼,就把燈熄滅了。」

    月下見此,只好老實的點著頭,然後朝著裡間去,走到了容離的背後,一面忍不住的悄悄抬起頭來朝著房梁惡狠狠的瞪了幾眼。

    房樑上是商墨羽見此,不由得一陣擔憂,女兒這麼聰明,本是件高興的事情,可無奈這女兒卻是把自己當作仇人一般。無奈的給她回了個笑容,見她氣憤的走了,這才將目光收回,落到容離的身上去。

    容離並不知道房樑上有樑上君子,所以見女兒走了,便撐著肘子托著頭,靠在桌上想起今日商墨羽說的那些話來。他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事情了,不過他向來是個嚴謹的人,應該是不會告訴旁人的,所以容離也不擔心這個。

    她真正擔心的是,是她真的命不久矣了。也許她還根本活不了到兩三年的時間呢!一面將那薄薄的裡衣解開,扭頭板著肩膀看著背上那張越來越明顯的地圖。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的背後竟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地圖,而現在已經越來越清楚了。她便是這麼扭頭去看,也能瞧見肩膀下面那青色的線條。

    房樑上的商墨羽沒想到她會突然寬衣解帶,因此給下了一跳,一面忍不住的頻住呼吸,以免叫她發現。不過隨著她的動作,商墨羽很快就發現她後背上類似刺青的圖騰,只不過那到底是什麼,他這個角度也瞧不清楚,只是一時間心裡生出個很不舒服的感覺來,也不曉得是誰刺傷去的,而且竟然讓容離大半夜的回頭瞧。

    商墨羽沒有發現,他此刻心中的不悅是來自於嫉妒,嫉妒那個讓容離大半夜也要起來瞧的圖騰。於是忍不住的冷哼了一聲。

    聲音很輕,可算是卻足以屋中的容離聽到。

    容離給驚了一下,不過因為潛意識裡熟悉這個聲音,她並沒有叫出聲音來,而是急忙拉好衣裳,然後站起身來,朝著屋裡的各個角落巡視而去。一面不忘回頭朝著裡間望去,見著早已吹燈睡下的月下沒有什麼反應,這才鬆了口氣。然後繼續找藏在屋中的商墨羽。

    想要掀起這桌布看看是否藏在桌底下,可是覺得商墨羽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藏到桌下去,所以便朝著頭頂上的房梁尋往而去。

    果不其然,她這才仰起頭來,就對上那雙深邃幽暗的熟悉瞳目。不過因為曉得是他,並沒有露出什麼驚駭之色,只是有些惱怒他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房樑上去的。

    從商墨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心虛,但見他風度翩翩的從容落下來,然後站在容離的身邊,滿臉寫著溫潤如玉的曖昧,目光含笑的看著她。

    容離卻是一陣擔驚受怕,回頭朝著裡間又看了一眼,確定月下是睡熟了的,她這才敢開口朝著商墨羽質問:「你這是做什麼?」一面想著方才月下到外間來倒水,也不曉得有沒有發現他,畢竟月下是那麼聰明的人,因此便又問道:「你沒有被月下發現吧?」問完容離覺得自己這又是多此一舉了,弄得好像是自己跟他偷情,害怕被女兒發生似的。

    商墨羽大概想到與容離一塊去了,因此臉上的笑容便也明朗了許多,剛剛心中的不快都頓時煙消雲散,然後曖昧的回了一句:「自然是沒有。」

    燈火朦朧,照著那張妖孽的俊美臉龐,他又那般一笑,容離不禁有些看呆住了,不過聽到他的話,便反應了過來,心中忍不住罵了一句,便收回眼神來,小心翼翼的放輕腳步,朝著門口處走去,想要開門請他出去。只是還沒容她走到門口,就發現一雙長臂將自己挽入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裡,耳畔傳來商墨羽磁沉的低柔聲音,「夫人,讓我抱抱好不好?」

    容離自然不是那麼沒有骨氣的女人,雖然她也眷戀這個溫暖的懷抱,喜歡這個男人身上的熟悉味道,可卻還是掙脫起來,「你給我放開。」因為她聯想到了那句夫妻吵架時候,大家總是用來勸和的一句話:『床頭吵架床尾合』。

    她不是矯情,而是不想讓商墨羽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女人。何況他對她的所作的一切,絕對不是能用上床就能解決的事情。

    可是,容離這才一掙扎,商墨羽那特意壓低了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了起來,「你在掙扎,可把咱們女兒吵醒了,你確定你一定要讓她看到我們這樣子麼?」他說著,頗為無賴的伸出舌頭在容離的耳心裡添了一下。

    那陣溫熱的氣息已經夠擾人心智的,又突然感覺到耳蝸裡的濕滑,容離忍不住的抬起腳朝著商墨羽的腳尖踩去,惱羞成怒的低聲警告道:「商墨羽,不要欺人太甚,你可別忘記了,月下最是恨你的,你若是在這般對我,她看見了,這輩子都不會認你的。」

    商墨羽卻是毫不在意的笑著,似乎容離狠狠使勁兒踩的那隻腳不是自己的一般,反而氣定閒情無比誠懇的說道:「夫人若是氣不夠,那今晚就任由夫人蹂躪,直道夫人滿意為止。」

    聞言,容離恨恨的罵了一句,掙扎道:「無恥!放開我。」

    「不放。」商墨羽卻是不為所動,就這麼緊緊的箍著她,還時不時的吻她的側臉。

    「你不要欺人太甚!」容離再一次的警告著,一面有些害怕擔憂起來。畢竟是那麼久的夫妻,這個男人的身體反應她最是清楚了,所以感覺到這男人漸漸像是鋼條般堅韌的身體,她難免是有些心有餘悸的。

    「你··別動。」果然,商墨羽的聲音已經開始變得沙啞起來了,這壓得低低的聲音裡,不知道究竟是掩藏著了多少**。

    容離深知這個時候得聽他的話,若不然真的到了男人**大發的時候,那可就不是玩的了,什麼理智都是浮雲。所以容離果真靜了下來,挺直了掙扎。

    世間久了,她也懶得在繃緊身子,而是索性靠在他的懷裡,當然一面也不忘防備著。只是漸漸的,她竟然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商墨羽的說話聲。

    商墨羽看著在自己懷中睡過去的容離,不覺得苦笑起來,「你一定要和我這樣麼?」一面將她抱起來,往小榻上放下去。回頭朝著裡間望了一眼,聽著裡面傳來的平穩呼吸聲音,心道果然是個孩子。

    容離猛的一驚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躺在榻上來,而隨之看到了站在榻前的商墨羽,頓時睡意全無,一骨碌的爬起身來,一把抓起枕頭抱在懷中,滿臉防備的瞪著他。

    商墨羽不由得一陣好笑,「我若真想動你,前幾晚上在就動了,何必等到今日,所以你也不必一驚一乍,把我當個色狼似的。」

    容離冷哼一聲,聽到他說前幾晚,不禁更是憤怒起來,若非不是擔心吵醒女兒的話,她真的要將他罵一頓。不想卻聽商墨羽突然提起她中毒的事情來,「我師兄現在還沒有找到解毒的方法,所以只能先將內力把你身體裡的毒素壓住。」

    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是在用內力幫我?」

    「若不然你以為呢?」商墨羽見她有些相信了,總算鬆了一口氣,隨之笑著抱怨道:「我是怕死之人,可是卻偏又跟你說了要同生共死的話,所以為了不要與你那麼早的一起死掉,還是先把你的性命保住,這樣我也能多活幾年不是。」

    容離沒有去耐心聽他這話,只是聽到他說用內力控制毒素,頓時只覺得看到了希望,然隨之想到要用內力來控制,那她豈不是就要欠商墨羽了?只是細細一想,自己中毒最大的因素還是因為他,所以他還是要承擔大部分的過錯,自己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了。

    ------題外話------

    我想給這文改個簡介,親們覺得有沒有改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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