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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族譜 第一百章 文 / 墨狂瀾

    商墨羽到底是信任寧姑姑的,當晚便將她叫到跟前來,只將手裡捧著的茶水遞給了她去。殢殩獍曉

    見著爺的舉動,寧姑姑先是一愣,隨之反應過來便上前恭敬的接了過來,有些不解的看著商墨羽。卻只聽他說道:「我記得姑姑對醫術也是略懂一二的,只是這茶裡的九葵是怎麼回事?」一面挑起眉頭來,朝被他的話驚得滿臉愕然的寧姑姑道:「還是······」

    寧姑姑沒等商墨羽的話說完,便捧著那茶水跪了下來,滿臉的驚恐,「是奴婢疏忽了,這便下去調查。」

    商墨羽見此,這才將那沒曾說完的話收回來,「不要打草驚蛇。」

    「奴婢曉得。」寧姑姑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卻仍舊是滿臉的擔心。

    商墨羽站起身來,朝著滿臉不安的她看了一眼:「你下去吧!」

    寧姑姑這才起身退了下去,這時但見那後面的簾子挑起,月酌從裡頭出來,「這九葵真的與寧姑姑無關麼?」莊子裡但凡是爺跟奶奶能觸碰到的吃食,都有這九葵,她不可能不知道啊!或者是她太信任底下的人,從來都不仔細的檢查一番。

    商墨羽回頭瞧了一眼月酌,卻沒有接她的話,只是轉過了話題,「明日我有事情,十七爺若是來了,你招呼著便是。」說著,便啟步出了屋子,朝著外面的樓梯上去。

    「哦。」月酌應著,目送他上了樓梯,這便怏怏的回去歇下了。

    翌日,天竟然下起了毛毛細雨,溫潤了整片山峰,使得那陡峭上生長著的翠柏越發的綠了,莫離站在窗口瞧著外面的山雲景色,心裡突然生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感覺。只是還沒容得她寧靜幾分,急匆匆進來的柚子便將這份寧靜給打破了。

    「姑娘姑娘,不好了。」柚子喘著粗氣,一面朝著莫離跑來,一面撅著腰急匆匆的喊著。

    青杏素來見她但凡遇見大小事情也都是這樣,因此也不當一會事,只不過還是忍不住的提醒了她一聲:「你也是個體面的大丫頭了,怎麼能在主子面前大呼小叫的。」

    若是往日柚子得了這話,肯定笑嘻嘻的跟她開著玩笑,可是現在卻是滿臉的慌張,都沒能抽空抬頭瞧青杏一眼,只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朝莫離說道:「姑娘,不好了。」

    莫離側過身來,瞧著她這樣兒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也沒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笑問道:「怎麼了?豬圈裡的小豬生了小狗,還是咱們院裡的葡萄樹結了桃子?」

    青杏在一旁聽到莫離的話,忍不住撲哧的笑出聲來,卻是聽到柚子說著:「是十七爺來了。」

    莫離聞言,也沒多大的反應,「我道是誰呢,既是十七爺來了就來了吧,好生招呼著就是了。」

    柚子卻是滿臉的著急,一面揮著手,「奴婢還沒說完,柳公子與十七爺一道來的,這會兒就在廳裡。」

    她這話音一落,不止是莫離的臉上的神情僵住了,連著那青杏也是嚇了一跳,匆忙的朝著她看去,「你別胡說八道,柳公子都好幾年沒有音訊了,別是你自己看錯了吧!」青杏並不知道柚子跟莫離早在商家遇見過柳文洲事情。

    「我怎麼能看錯呢。」一面有些擔憂的朝著莫離看去,「姑娘這如何是好,姑爺今日又到山上的道觀裡去了。」

    是啊?怎麼辦,現在她是這個莊子裡的女主人,總不能不出去吧,而且要說是裝病不方便見客的話,先前又是好的,這不是前後說不通麼?

    青杏這才想起上一次商凝拿來威脅姑娘的小香囊,心道這柳公子不會真的來了京城吧,而且還跟商凝走在一起,若是如此的話,那眼下來這半山莊園看來也不是個什麼好事情,只是他怎會跟著十七公子一道來呢!一面有些擔憂的朝著莫離瞧去,不知道她作何打算。

    莫離沉默了片刻,便朝柚子吩咐道:「與我更衣吧,左右躲著也不是一回事兒,何況十七爺也在,他幫過我好幾次,總得去打個招呼才對。」

    青杏聞言,便給她拿來一件紫煙色的撒花羅裙,與柚子伺候她換上了,莫離想著到底還是擔心這柳文洲出什麼岔子,便將嵐嬤嬤加了香的簪子別上,這才一同到前面的廳裡去。

    這邊大廳裡頭,寧姑姑這親自招呼著十七爺,一面回著他的話道:「十四爺今兒一早就到上山的道觀裡去了,這下了雨,怕是得晚一些才能回來了。」

    商墨玥聞言,到底是有些失望,不過隨之想到這半山觀景,又是這樣的陰雨天氣,更是猶如身在仙靈之處,頓時心情又開朗起來,一面與旁側淡然捧著茶水的柳文洲笑道:「柳兄今日算是有福氣的了,這樣的天氣本來京城就很少見,如今陰雨連綿,這山峰間便是雲霧繚繞,更泛仙氣了。」

    柳文洲的心思卻不是這山中之景,而是在這半山莊園的女主人身上。當日得知莫離竟然是嫁給了這個即將歿了的十四爺,他嚇了一跳,只覺得到底還是自己當年沒有將她一起帶走,若不然她就不會嫁給這麼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所以那日商凝說是要幫自己的時候,他想都沒有想,便立刻將香囊作為信物,托付商凝給莫離帶信,卻不想這商凝卻是個歹心的,竟然是用這香囊來威脅莫離。

    不過這些事情他也是後來才曉得的,因此便沒在跟這方侍郎來往了,接著又識得了幾個年輕的京城名門公子,得他們的引薦,認識了這素有『小滿堂』之稱的商墨玥,今日便與他一起來到了半山莊園。

    此刻聽到商墨玥的話,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幾句,目光有些迫不及待是朝著門口望去,那商墨玥一心都在這山川景色之中,自然是沒有發現他的反常之處,只是那寧姑姑素來是個眼利之人,本來他作為陌生人來到這半山莊園,就有些多注意他舉動的,如今看著他的這舉動,更是又多了幾分防備。

    「奶奶來了。」外面有小丫頭的請安聲音,寧姑姑聞聲便朝著商墨玥二人打了招呼,迎著出去,瞧見莫離正叫柚子扶著,青杏打著天青色的油紙傘來,整個人一身紫煙色的羅裙,隨之濕潤的山風飄嵐著,像極了那畫捲上的仙女似的,好似騰雲駕霧走來一般,又是如此容顏。

    上前去跟著扶過她上了濕潤的石階,叫小丫頭結果了青杏手裡的傘,便下去親自監督午膳。

    想是因為商墨羽的緣故,這向來桀驁不羈的商墨玥多莫離很是尊敬,早就已經站起身來相迎,「十四嫂嫂。」

    一旁的柳文洲也站起身來,目光中忍不住的激動,喜悅的神情一波一波的充斥著他的腦子,不過到底是經過風雨之人,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了,而且又是如此尊貴的身份,因此也收斂得極好,上前與莫離作了一揖,只假裝初次見面似的,顯得十二分的客氣,「小生柳文洲,見過夫人。」

    聽見他的自稱,商墨玥只當他太過謙虛了,只笑著朝莫離解釋著,「這是燕國相國大人之子,也是此番代表燕國來咱們大秦的使臣,因前幾日說想要來觀賞月來峰,我想著十四哥跟著嫂子眼下正在這半山莊園裡,便與柳公子一道來,也算是盡地主之誼。」

    莫離上一次在商家見到柳文洲的時候,就猜測到他現在早已經不必往日了,卻不想他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他過相國大人的公子爺,這倒是叫她有些詫異。一面含笑與他打了招呼,請了座,便說起了這山上的大致景色。

    二人都聽得津津有味的,只是各自聽的不一樣罷了,那商墨玥聽的是正經的景色,柳文洲卻是聽著莫離說話的聲音,以及她那帶著淡淡愉悅的聲氣。卻又覺得,嫁了那樣一個病秧子,哪裡能過得好呢!便以為莫離只是怕他擔心了,所以故意在自己面前裝出來的。

    何況他自來是最瞭解莫離的,因此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心裡頭更是打定了主意,如何也要將莫離帶走,心道皇室會因為她一個女子而不在與燕國交好吧!

    聽了好一會兒,那商墨玥卻是已經坐不住,「我還是自己去瞧瞧吧,又趁著這樣的好天氣。」一面說著,卻已經站起身來。

    莫離見此,便笑著向柚子吩咐道:「去叫丫頭拿傘來,好生的陪著十七爺。」一面又想起今日月酌並未與商墨羽一起上山去,又想她對這裡是最熟悉的了,因又吩咐著:「瞧瞧月酌哪裡去了,叫她來領著十七爺轉轉。」

    柚子聞言,這才退了下去。

    柳文洲的這次主要目的雖然是來見莫離的,但是這山色也是要觀賞的,何況商墨玥要去,莫離自然也不可能在陪他的,到時候反而是尷尬,因此便站起身來,要與這商墨玥結伴而行。

    商墨玥卻是高興得很,只與莫離討了酒菜,「嫂子,我聽十四哥說,後院的崖邊有一處好景色,百花叢生,又有天然的小樹亭,你與我們一些酒菜,也正好慢慢坐下來觀賞不是。」

    莫離聞言,只呵呵笑道:「本是想讓你們在廳裡盡興的,不過你既然都開了這口,我便讓丫頭將酒菜送過去就是了。」一面不忘叮囑著他:「那到底是斷崖之處,你們也莫要貪杯,以免酒後眼花,把雲霧當作了小徑,跌了下去我可是扶不起責任的。」

    商墨玥卻是哈哈笑道:「十四說的什麼話,我跟柳公子都是那千杯不倒的,怕這個作甚,何況還帶著小廝呢!」

    柳文洲在一旁看著,雖是插不了話,卻是聽到莫離的叮囑,心裡暖意洋洋的,覺得她還如從前一樣。

    這正說著,卻見月酌打著哈欠來,叫莫離瞪了一眼,才站直了身子,朝著商墨玥行禮,「小的給十七爺請安。」一面又與那柳文洲行禮。方聽莫離的安排,帶著他們去逛這山莊的秀色之景。

    待他們一行人走了,莫離打發了丫頭去通知廚房一聲,這才朝柚子青杏問道:「可瞧出個什麼來沒有。」

    二人自然是明白她問的是什麼,只搖搖頭,只聽那青杏說道:「看著與從前是不大一樣了,想來到底是隔了這麼多年了,興許今日來,也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莫離也不願去多想,所以聽見青杏的話,也只道:「那便當是個巧合罷了,他既然已經當作不認得咱們,便由著他。」這不認識還好,若是點破了,莫離又怕他像是那日在商家遇見之時。

    想著這午膳,商墨玥與柳文洲已經要在後院的小樹亭裡用了,那莫離也就不用陪他們了,因此柚子便問起來,「午膳姑娘您在哪裡用,要不要奴婢去叫丫頭們送到屋裡去?」

    莫離想了想,正好要試試有沒有九葵,因此便點頭應道:「也好。」

    柚子下去了,莫離在廳裡略坐了一會兒,便也叫青杏扶著回了寢樓去。

    卻不想今日的飯菜卻是寧姑姑親自送來的,等著擺好了卻沒有退下去的意思,商墨羽叮囑說要她們仔細些,不要打草驚蛇了,因此這寧姑姑在,也不好用商墨羽給的那支特殊銀針來試。因此莫離便開口朝她道:「姑姑也累了一早上,也早些去用膳吧!」

    寧姑姑聽見她的話,卻是沒有走,反而走上來,朝著莫離回道:「這些飯菜都是奴婢親自做的,奶奶只管放心便是了。」

    莫離聽到她的這話,心裡已經是明白過來,她已經曉得了這九葵的事情,可是不管是商家還是莊子裡,莫離能信的也就是這麼幾個人,所以即便聽到寧姑姑的話,卻也是不放心,只不過她既然都曉得九葵的事情了,那自己在她面前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只示意青杏拿出銀針來,一面朝著寧姑姑道:「我是被嚇得怕了,姑姑應是理解我的吧!」

    這些飯菜是自己親手做的,她還要查這飯菜,明著就是不信任自己,如此寧姑姑心裡自然是有些不大舒服,只是莫離說的又是這麼坦白,站在她那個角度也是這樣,因此只陪了個笑:「奴婢懂得。」

    青杏一連著試了好幾盤菜都沒什麼反應,莫離也想罷了,卻瞧見青杏這才放進燙裡的銀針卻是突然變了色,頓時凝起眉頭來,只向同樣也大驚失色的寧姑姑問道:「姑姑確定這一切都沒有假他人之手麼?」

    寧姑姑只連連搖頭,一面慌忙的跪下來與莫離解釋,「這些飯菜不管是選料還是用水,奴婢都小心翼翼的,可奴婢卻也沒有那樣的心思,那樣的膽子,敢這麼對奶奶您。」

    莫離見她這緊張模樣,沒了平日裡的穩重大方,而且她若是真心想害自己,哪裡還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她親手做的呢!只趕緊叫她起來,「姑姑快起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那廚房究竟不只是你一個人,指不定一個轉身間的事情罷了。」

    聽到莫離的話,寧姑姑心中仔細的想起來,可是那會兒廚房裡就自己一個人,還有就是如雪去過了一會兒,不過她是去與自己回話的,根本沒有動手拿東西而已,在說如雪是自己的親侄女,她是個什麼樣的自己再清楚不過了,自然是不會將她列入其中,因此只堅定的朝著莫離回道:「沒有了,若不然奴婢在去瞧瞧水。」

    莫離應著聲,叫青杏把那有九葵的湯挑了出來,這才開始動手吃飯,可是此刻哪裡還有什麼食慾,面對如此的好菜,卻也猶如教蠟一般無味。

    在說這商墨玥跟著柳文洲,在月酌的帶領之下,將莊子裡的幾處特色之處逛完了,便到了後院的小樹亭,說來也巧,恰好如雪帶著丫頭們將酒菜送來剛剛擺上。

    本來聽說十七爺今日要來,如雪心裡便生出了一個念頭,與他下些藥,在使計將他引到莫離的屋子裡去,不想正在天助她,今日十四爺竟然上山去了,如此她的計劃便更加的容易進行了。不過叫她更是意外的還有這十七爺竟然帶著人上來,因此覺得十七爺到底是十四爺的親兄弟,倒不如將藥下在這柳公子的身上妥當些。因此瞧著他們來了,這便趕緊吩咐丫頭們抬水上來與他們二人淨手,一面又親自將那沾了藥的帕子遞給那柳文洲。

    瞧著他仔細的擦了手,心下才放心,只因這裡有月酌伺候著,而且那藥一時半會兒也發作不了,得喝多了酒才能激起藥性了,所以也沒有太著急,就先回去了。

    而這勸酒的事情,自然是全的依仗著十七爺的熱情了,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

    且說這如雪,回了房裡歇了沒大多久,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去了寢樓,遠遠的便瞧見青杏坐下樓下的欄裡做著秀活兒,湊上去看了一會兒,才與青杏問道:「奶奶在麼?」

    青杏頷首點頭,「在呢,這個時候想是午睡吧。」一面抬起頭來朝如雪看去,「如雪姐姐有什麼事情找奶奶麼?」

    如雪點點頭,卻沒有打算讓青杏傳話的意思,站起身來朝著樓梯眺望而去,「我去瞧瞧。」

    青杏見此,想著柚子還在樓上的外間呢,若是姑娘真的睡著了,自然是不會讓她進去打擾的,因此也沒有去攔住她,只是垂頭做著繡活兒。

    如雪見青杏沒有攔自己,便也就直徑上去了,心裡已經想好了騙莫離出去的法子。轉眼間已經到了門前,這莊子裡比不得商家,沒有養著那麼多丫頭,因此這門口也沒有留看門打簾子的小丫頭。如雪抬起手來,輕輕的敲了敲門,一面朝著裡面試探的喚著:「奶奶您歇下了麼?」

    屋裡柚子正在外間打著瞌睡,這陡然聽到外面的敲門聲,雖然很小,不過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的,連忙站起身來開門,卻見來人竟然是如雪,便笑問起來:「如雪姐姐有什麼事情?」

    如雪的目光穿過柚子,朝著屋裡探了探,「我有件急事要稟報奶奶,你與我跟奶奶說一聲去。」

    聽到是急事,柚子也沒敢耽擱,便應道:「好的,那如雪姐姐稍等片刻,我去與奶奶稟了。」

    這如雪在這柚子等人的面前,從來都是個溫柔如水的,而且做事情也仔細,因此這柚子青杏對她的印象也是極好的,只是卻不曉得她曾經在書房攔過莫離一事。

    柚子進到裡間,卻見莫離並未睡,只是靠在榻上翻著書卷,便稟道:「姑娘,如雪說有急事稟報你,這會兒就在外面候著呢!」

    莫離本身對如雪還是有些好感的,不過隨著這一陣子的暗中觀察,她到底是不喜歡如雪這樣的人,只是這如雪在大眾的眼中已經是個極好的,又是寧姑姑的侄女兒,因此她不喜歡如雪的話,也未對誰說,免得給當作了公敵。此刻聽見柚子的話,遲疑了一下,才將書卷放下來,「你請她進來吧!」

    柚子這便去請如雪進來,那如雪進來,落落大方的給莫離請安行禮,任是挑不出半分的錯來。

    「可是有什麼事情麼?」莫離見她請完了安,卻是不說話,便問道。

    卻不想那如雪目光朝著屋子裡的柚子瞧去,意思在明白不過罷了,柚子見此,便也覺得沒個什麼,只朝著莫離行禮道:「奴婢去給姑娘泡杯茶水。」

    如雪見著柚子出去了,目光才轉到莫離的身上來,朝著莫離說道:「其實月酌是女兒身。」

    她這話一出口,莫離果然是怔了一下,隨之坐直了身子,只朝她瞧去:「這事兒還有誰曉得?」

    如雪見到莫離的反應,十分的滿意,聽到她的問話,便將先前在肚中打好的腹稿說出來道:「她伺候著柳公子倒酒的時候,叫那柳公子發現了,十七爺也喝醉了,奴婢見著那柳公子將月酌帶走,也攔不住,只是這到底事關月酌的名聲,奴婢不敢聲張,這才來找奶奶的。」

    她說得很是著急,似乎親眼瞧見月酌叫那柳文洲帶走了似的。

    可是她曉得月酌是女兒身,能那月酌來騙莫離,卻不曉得莫離與那柳文洲竟然還有一段從前,若是莫離沒有恢復記憶之前,定然會相信她的話,可是現在的莫離已經恢復了記憶,那柳文洲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在清楚不過了,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是這幾年柳文洲在怎麼的變化,卻也絕非是如雪說的那種人。何況月酌也不是羔羊由著柳文洲帶走,再者那柳文洲一介書生,又是喝醉了的,指不定還不讓月酌身手呢。

    所以,莫離幾乎是不相信她的話。

    見著莫離竟然沒有個什麼反應,如雪不禁著急起來,忍不住喚了一聲:「奶奶?」以為她是不相信月酌女兒身的身份,因此便又道:「奴婢真的沒有騙您,您若是在不去,那月酌可真真·······」說著,竟然急得紅了眼眶。

    莫離見此,只到真是個演戲的好苗子,一面回著她的話,「這等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去,你直接找你姨母便是了,何況我聽夫君說她又是有功夫的,若是真的有個什麼,她也畢竟容易將那柳公子制住,而且又比不驚動旁人,這樣不是對月酌名聲更好麼。」

    如雪聽到她的這話,心頓時涼了半截,可是此刻萬事俱備,只朝莫離這個道東風,若不然她的計劃就完成了,所以她自然是不會就此放過這個機會的,尤其是現在她已經在莫離面前說了這莫須有的事情,勢必是要讓莫離就此抬不起頭來,說什麼別人也不信的地步才是。那時候自己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局外人,看著與寂寞難耐與柳文洲私通的莫離被商家寖了豬籠,活著是活活的燒死。

    而十四爺,依舊是從前的十四爺,他的身邊沒有了什麼十四奶奶,依舊還是要自己來照顧。

    一面搪塞道:「奴婢方纔已經先去尋過我姨母了,可是姨母卻剛剛下山去採買,奴婢不得已才來驚擾夫人的。」一面又朝著外面的天色看去,越發的著急起來,「奴婢已經來了好久了,若是在晚些的話,怕是真的要出事情了。」

    莫離見此,方站起身來,如雪因怕她叫喚上柚子青杏,到時候自己不好動手,因此只趕緊過來蹲下給莫離穿上鞋,「此事越是少人知道越是好,若是奴婢才不想叫柚子她們曉得的。」她的話裡,無不是在為月酌打算,若非莫離不瞭解那她跟著那柳文洲,怕是已經當她是個大好人了。

    穿好了鞋子,如雪便扶著莫離出了屋子,卻正好遇見柚子。

    柚子抬著茶水上來,瞧見如雪扶著莫離,這模樣兒是要出去,不禁有些詫異起來,「姑娘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沒等莫離開口,那如雪便一派從容的笑著回道:「我姨母聽說奶奶女紅極佳,因此便打發我請奶奶過去瞧瞧她那幾件繡品。」

    這話到底是有些矛盾,既然是寧姑姑要請莫離看繡品,怎麼不親自拿過來,何況她是個奴才,莫離是主子啊!

    不過柚子聽見是誇她家姑娘的好,便沒仔細的去回味這話,尤其是見莫離也沒開口,只笑著朝如雪道:「那且等等我,放下茶水就來。」

    如雪卻是笑著應道:「好的,我們慢慢走著等你就是。」

    月酌聞言,高興的抬著茶水進屋子裡放下,卻不想這外面,如雪卻已經急沖沖的帶著莫離下了樓,正巧青杏那裡沒了線,回去拿了,倒是少了個阻攔的。

    莫離一言不發的跟在如雪的後面,越發的覺得不大對勁,只是卻也好奇,她究竟想使個什麼ど蛾子,因此便按耐住心中的好奇,跟著她一道去了。

    轉眼間卻叫如雪帶到了後院溫泉房這裡,不禁頓住了腳步,那如雪見此,只上來扶著她:「就在裡頭了,奶奶快。」

    若是真的在裡頭,怎就沒聽得半分的聲音,莫離站著不動,正欲揭穿她的謊言,卻突然覺得身子竟然動不了,不由得著急起來,有些難以置信的朝著這如雪瞧去:「你做什麼?」

    如雪臉上卻是流露出燦爛的笑容來,「我做什麼奶奶一會兒就曉得了,指不定會感謝我,讓你深切的體驗一場魚水之歡!」說著,纖細如白玉般的手指便封上了莫離的啞穴,將她托著往裡面去。

    莫離心中大駭,自己這真真是沒事找事,明曉得她心懷不軌,卻還跟著她出來,可謂是好奇害死貓,又聽到方纔她說的話,心中不由得懷疑起來,莫不是她也給那柳文洲收買了吧,可是想來柳文洲又不是你的人。

    如雪到底是有些功夫的,幾乎沒有費多大的勁兒,便將莫離帶到了裡面來,隨手便將她的衣裳解了,將那絹子往外面的石階上扔去,一面笑著朝莫離道:「奶奶不必擔心,大事未成之前,奴婢都會好好的在門口候著,保護著奶奶您。」

    一面瞧著莫離光潔如美玉般雕琢出來的身子,心中竟也生出了嫉妒之意,「想不到西北那樣的地方,竟然能養出你這樣的人來,先前倒是我小看了。」只是隨之想到這樣的身子即將成為別的人男人的,如雪那心裡又頓時開朗起來,興奮的打量了一番,便出門去瞧那柳文洲身上的藥性可是發作了。

    莫離何曾受過如此的恥辱,一絲不掛的身子就這般猶如雕像一般站在這溫泉之中,身子四周都縈繞著溫熱的濕氣,可是卻叫她感受不到半分的溫熱,只覺得更家的涼罷了。

    瞧著出去的如雪,想要張口喊救命,可是喉嚨裡卻是發不出聲音來,此刻只能期望著柚子來尋到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後悔,從來也沒有這麼責怪自己的不自量力,明曉得她不懷好意,卻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與她來。

    可是此刻再多的自責與後悔卻救不了自己,這一點莫離心裡再清楚不過了,只是等著靜觀其變,有什麼突發的現狀。

    又說那月酌本就是個貪杯的,這十七爺少不得賞了她兩杯,這才下肚,已經紅臉頰,不過她自小就是當個男孩子來養著的,又在商墨羽身邊伺候了怎麼多年,因此這即便是有了醉意,卻也沒露出半點女兒之態了。()

    而柳文洲,因先前擦手的時候中了藥,這會兒酒性上來,便激發了那藥性,只覺得渾身燥熱難受,便先起身來,想去吹吹涼風。

    那商墨玥正在興頭上,只當他是不勝酒力,反而笑了他幾句,便讓柚子陪著他,一面出現個什麼意外。

    那月酌應著聲,自己卻已是喝醉了的,跟著柳文洲走了不過幾步,便朝著路邊的大石頭上躺了下去。那柳文洲已經獨自走到風口之上,此刻已經沒了濛濛煙雨,顯然這山風的涼氣卻是散不得他身上的燥熱。只得又朝著前面走去,見著一間屋子,本是要繞過的,卻見突然聞得陣陣的香風,雙腿便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卻見門口的石階上有一方手絹兒,撿起來只問鼻間輕輕的嗅了一下,全身上下竟然有種無法言喻的快感。

    又瞧見這門房微開,忍不住往裡頭瞧了一眼,卻見著自己思念了千百夜的那張臉龐,不禁滿臉的驚訝,幾乎沒有半分的猶豫便跨了進去,只是當看到一絲不掛的莫離,頓時傻了眼,一面慌忙將那房門關上,似乎身旁旁人窺視到莫離的美麗。

    莫離看到進來的柳文洲,滿臉的紅暈,心下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老天爺這是在作弄自己麼,來的人竟然真的是這柳文洲。

    在說這如雪,出了溫泉這邊就直接去了小樹亭,杳杳的只見著商墨玥一個人在那裡,便曉得那柳文洲的藥效已經發作了,便沿路去尋他,卻瞧見石頭上躺著的月酌,看了一眼也沒多留,直接朝著前頭尋了過去,卻見自己扔在石階上的絹子已經不在了,而且房門又關了,當下心裡頭忍不住的激動,只趕緊朝著那窗戶處靠近去,沾了唾沫捅破了窗戶紙,瞧見裡面的男子背影,便已經料定那正是柳文洲。

    頓時只覺得老天爺都在幫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這柳文洲就自己進去了,看來這柳文洲也不是個什麼好人。

    那柳文洲雖然是中了毒的,可是面對這個心愛的女人,又瞧著她一動不動,又說不得話,心道這其中有什麼蹊蹺,只趕緊將外袍脫下來,將她裸露的身子遮住。

    只是這手即便是隔著布料,卻到底是碰到了她的身子,本就中了毒的,當下哪裡能控制得住這樣的絕色誘惑,手短頓時不在聽他理智的使喚,袍子自手中滑下,修長的手掌忍不住的捧起莫離的臉頰來,竟然覺得猶如夢中一般,看得他有些癡癡的,卻終是忍不住那紅唇的誘惑,將唇湊了上去。

    莫離說不得話,又動不得,只得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著那柳文洲,心道果然是他與那如雪一起狼狽為奸的。

    到底是心愛的女人,這柳文洲瞧見她的眼神,這才又回過神來,瞧著莫離的不對勁,不禁喚了一聲:「阿離?」

    外面的如雪聽到柳文洲的喚莫離的聲音,頓時給嚇了一跳,這般情深意切的口氣,哪裡是面對一個陌生人能喊的出來的,心裡頭不禁有些懷疑,難道他們從前認識。

    莫離說不得話,只能這樣看著柳文洲,心裡頭只覺得天旋地轉,這一輩子想來也就這麼毀了。

    「阿離你怎麼了?是不是那商墨羽害的你?」見著她沒反應,柳文洲更加的擔心起來,搖著她的肩膀擔心的問道。

    外面的如雪聽到柳文洲的這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突然覺得莫離動不得,又說不得話,那這一齣戲也實在太乏味了。想著現在她左右名聲已經叫這柳文洲毀了,自己在進去也無妨,反正這柳文洲已經中了藥的,一會兒情不自禁,面對他心愛的女人,自然視其他的女人為無物,所以自己進去的話是沒有什麼危險的,就算是這柳文洲有天大的膽子,想要碰自己,自己完全可以像是對莫離一般,封住他的穴道,到時候還不是像砧板上的肉,任由自己宰割麼?

    因此,便推門進去。

    聽到房門的響聲,柳文洲嚇了一跳,至趕緊站在莫離的面前,擋住她的春光,卻見著來人竟然是個女子,剛才伺候酒菜的侍女,還沒來得及他開口詢問,這如雪卻是已經閃到了莫離的左側,在莫離身上點了兩下。

    莫離動得了身子,只趕緊將白玉石地板上的袍子撿起來披上,一面揚手與那柳文洲兩個耳光。

    這兩個耳光打下去,那柳文洲的腦子又清楚了一些,看看莫離,又看了看這突然進來的如雪,張口欲言,卻聽那如雪笑道:「柳公子,如此佳人在前,你竟然能存君子之風,實在是難得。」

    莫離雖然解了禁錮,可是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將身子柳文洲那袍子緊緊的裹著身子,朝身後的柱子靠去,一面小心的防備著她二人。

    柳文洲只覺得全身無比的燥熱,口舌間竟是乾燥,聽到如雪的話,只朝著莫離瞧去,腦子裡閃過方纔她那絕美的身子,實在是難以抗拒,竟然無視了如雪的存在,朝著莫離一步步的靠近過去。

    莫離見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門叫入學堵著的,自己若是跳窗的話也不實際,所以她此刻只能希望這柳文洲能有點理智,因此只朝他道:「你站住,你若是在敢靠近一步,我便死給你看。」一面將那支帶了香的簪子拔下來。

    這一招雖然很是狗血,可是竟然很好用,那柳文洲到底是停住了腳步。

    後面的如雪見此,忍不住道:「想不到中了我的藥,竟然還能保持著理智,想來奶奶與這位柳公子之間,怕是關係不簡單吧!」

    莫離這才明白過來,這柳文洲不止是喝醉這麼簡單,而是如雪對他動了手腳,此刻竟然才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如雪一個人謀劃的罷了,而自己與柳文洲的關係,也不過是誤打誤撞才曉得的。

    如雪見著柳文洲果然被莫離的那一隻簪子給唬住了,嘴角不禁冷冷揚起一絲笑容,「不過是一支簪子罷了,要不了命,瞧我的。」說話間,那足下生風,竟然已經閃到莫離的身邊,不知道怎的,竟然已經將莫離比劃在脖子前的簪子奪了過去。

    莫離見此,心道果然是天注定了的,本來自己還依仗著那支簪子,如今卻也叫如雪奪去了,頓時黯然起來,只覺得果然是命中注定的,欠這柳文洲的那份情,竟然是要這樣來還。

    然還沒容莫離完全的頹廢,卻見那如雪那種簪子瞧了一眼,便將其折斷。莫離見此,頓時只趕緊將那袍子拿上來掩住口鼻。

    如雪還沉在這無比的得意與喜悅中,陡然見到莫離這樣的反應,有些不解,隨之才反應過來,這室內多了一陣奇異的香氣,等她反應過來,是手中的簪子有問題時候,卻發現身子竟然已經癱軟了下去,就這麼心有不甘的睜著眼睛瞪著莫離,手裡的簪子也因她手指間的無力而掉進溫泉之中。

    那柳文洲亦是如如雪一般倒了下去,好一會兒待這香氣散盡了,莫離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時間的大起大落實在叫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沒有想到自己在絕望的邊緣之際,竟然是這如雪救了自己,只覺得是十分的諷刺,從他們的身體上跨過,將衣衫穿了,看著掉進溫泉裡的簪子,想著不撿也罷,反正自己是常常來這裡沐浴的,掉一根簪子又有什麼的。

    只是瞧著這地上躺在一起姿勢極曖昧的二人,尤其是那如雪,幾乎沒怎麼細想,便上前來將她的衣裳扒下來。

    如雪見此,卻是空有一身的武功,身子動彈不得半點,面對莫離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動作,也是無可奈何,只是那麼恨恨的瞪著莫離,似乎想要將莫離活生生的撕裂一般。

    為了以防一會兒她恢復過來,將衣裳穿上,莫離毫不猶豫的將她的衣裳都扔進了泉水裡,又將她髮鬢解散開來,將她的身子搬到那柳文洲的身上去。

    此刻的柳文洲,不止是中了如雪的藥,又中了莫離的香,此刻到底是神志不清了,面對身上突然起來壓過來的香軟,想是因為被如雪下了藥的關係,竟然動得了身子,一個翻身便將如雪壓在了身下,一面開始寬衣解帶。

    莫離見此,嚇了一跳,也來不及尋那張被柳文洲撿去的手絹,便匆匆的出了房。想著裡頭那叫人心驚膽戰的畫面,忍不住的喘著氣。

    只是既然好戲已經上演,總不能沒有觀眾吧!

    整理好了情緒,莫離幾乎來不及回想剛才的驚心動魄,想著這會兒最近的就是去小樹亭尋商墨玥來瞧,因此便朝這小樹亭去,卻在路邊見著喝醉過去,就躺在被煙雨打濕了的石板上的月酌,心中只又氣又心疼的,只氣她竟不長記性,一面又心疼她著了風濕,只將她拖起來,拍著臉叫了幾聲。

    聽到莫離的聲音,月酌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見眼前的果然是莫離,卻不見什麼柳公子,不禁嚇了一跳,心道別是喝多了掉下涯去吧!頓時腦子清醒許多來,抓住莫離只著急的問道:「奶奶打哪裡來,可是瞧見柳公子了?」

    莫離搖著頭,一面回道:「我這一路過來,就瞧見你跟死豬一般睡在這裡。」一面朝著前方望去:「十七爺跟著柳公子不是在喝酒麼?」

    卻見月酌滿臉著急的回道:「那柳公子喝多了,要吹涼風去酒意,十七爺叫小的陪著他呢,卻不想小的一時貪杯多喝了兩口,就醉了過去。」一面又與莫離回道:「小的去小樹亭瞧瞧柳公子可是回了。」說著,拔腿就跑。

    莫離吐了口氣,正欲也追過去,卻聽見柚子的聲音,便頓住了腳步,等著她來。

    柚子喘著氣到莫離的跟前,卻是沒見那如雪,不禁疑惑道:「如雪姐姐哪裡去了,不是說去寧姑姑那裡瞧繡品的麼,奴婢方才去沒見著人,便想著是不是來十七爺這邊了,這才過來。」

    「你去寧姑姑那裡了?」莫離聞言,不禁蹙起眉頭問道。

    柚子頷首應聲,看著莫離的神情,有些不解,「怎麼了姑娘?」

    莫離原本還想著,等著見到了柚子,就交代她別說如雪找自己去寧姑姑那裡看什麼繡品的話,就說不過是出來逛逛,如雪先走了,至於後面發生什麼,莫離就不得而知了。可是現在柚子已經去了寧姑姑那裡,那麼也騙不過寧姑姑了,只歎了一口氣,朝著柚子小聲說道:「她方才害我,如今卻是害了她自己,人與柳公子在溫泉裡。」

    莫離這話說的及其簡便,不過柚子卻是明白過來,就獨獨聽莫離這句:人與柳公子在溫泉裡!沒容她反應過來,月酌已經急色匆匆的跑過來了,見著莫離只滿臉著急的說道:「完了,柳公子不在小樹亭。」

    月酌這話才說著,但見十七爺已經搖搖晃晃的朝著這邊走來,嘴裡罵罵咧咧的,想在罵月酌吧!莫離見此,只怕十七爺摔著,便朝柚子吩咐道:「你去扶十七爺。」

    柚子聞言,只朝著溫泉那邊瞧了瞧,「去那裡尋麼?」

    莫離點了點頭,見著她去了這才朝月酌道:「如雪曉得你的身份了,她先前去我屋子裡,道你被柳公子佔了便宜,又說寧姑姑不在,我這才過來的,卻不想她竟然封了我的穴道,將那柳公子引進溫泉裡。」

    月酌本是聽著莫離前面的話,已經嚇住了,又聽到莫離後面的話,頓時嚇得一張臉慘白,上下打量著莫離,「奶奶····奶奶您沒什麼事情吧?」

    莫離搖搖頭,「嵐嬤嬤調香你是知道的,我身上帶著,她自己被香迷住了,柳公子也是,不過她給柳公子下了藥,如今全都用在她身上了!」

    月酌跟著商墨羽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聽完了莫離的話,什麼也沒有說,便朝著那溫泉奔了過去。莫離見此,只怕她去的太快,打擾到了如雪跟著那柳公子,反而不好,只趕緊追上去。只是這月酌的腳步哪裡是她能追的,何況又是一身羅裙,十分的不方便。

    在說這溫泉之中,那如雪已經逐漸的恢復過身子來,可是此刻**已經被徹底點燃的柳文洲哪裡容得她躲半分,想來她也是驚慌失措的,忘記了自己會武功的事情,等著這反應過來的時候,房門已經叫來勢洶洶的月酌一腳踢開。

    那月酌也真是個厲害的,瞧見這溫泉裡的一切,卻當是沒瞧見似的,上來就踹了還在柳文洲身下的如雪的那臉頰一腳,「你個小賤人,竟然拿小爺來騙我們奶奶,看我不踹死你。」

    她這突然起來的闖入,嚇到了如雪,也驚到了那柳文洲。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竟然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莫離跟著被柚子扶著,喝得醉醺醺的十七爺幾乎一起到門口的,見到裡頭的景色,那柚子頓時羞紅了臉頰,一面趕緊別過頭去,莫離也沒敢多瞧,只是朝著裡面竟然毫無反應的月酌喊道:「還不趕緊將件衣裳給如雪姑娘擋住。」

    原本醉醺醺的商墨玥頓時也給裡頭的景觀嚇得清醒起來,一面搖著頭,又揉了揉眼睛,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何況柳文洲也不似那樣的人。

    月酌聽見莫離的話,回頭應了一聲,裝模作樣的在裡頭找衣裳,隨手將柳文洲那件外袍撿起來遮掩在二人身上。

    商墨玥見她還在站著裡頭,不禁趕緊喊道:「你個死小子還不趕緊出來。」他不出來裡面的人怎麼起來穿衣裳,一面想到十四哥若是曉得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病倒?只朝著莫離瞧去:「嫂子,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十四哥曉得了,定然是繞不的我的。」

    莫離現在也是愛莫能助,只得暗中提醒他,這柳文洲是中了藥的,因此便道:「這柳公子是怎樣的人,你不曉得嗎,竟然將他帶到莊子裡,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要如何與寧姑姑交代呢!」

    商墨玥卻是叫冤:「我向來看人都是最準的,何況這柳公子也是個正直的君子,旁人送他比這丫頭美千百倍的,他都不曾碰過,只道心中已經有了佳人,我道他還是個難得一見的癡情種子,才與他深交的。」

    他心中的人,莫離自是最清楚的,不過今日這事也怪不得自己,一切都是因那如雪而起,他若是真的要恨,那便恨這如雪罷!

    「既是如此,莫不是喝多了吧?」月酌關上門出來,只說道。

    可是這酒又沒有喝了多少,商墨玥是知道柳文洲的酒量,只搖搖頭,怎麼可能是醉了。

    幾人在這裡爭執著,裡頭恢復過神志的柳文洲卻是已經穿了衣裳出來,腦子裡依稀記得先前的一切,以及莫離被如雪陷害,自己被下藥的事情,不過莫離與他到底是重要的,所以他自然是要先顧及莫離的名聲,便只朝商墨玥道:「這丫頭在我身上下了藥,她親口說的,十七爺若是不信,大可請大夫來驗查。」

    那冷冷的神情裡,少不得是壓抑著是憤怒,卻是一眼也不敢去瞧莫離,今日之事,畢竟都是因自己而起,若不是後面那如雪自己大意,如今自己怕是已經莫離害了。想到此,心裡到底是有些後怕。

    商墨玥瞧見柳文洲的臉色,又聽得這話,頓時嚇了一跳,只是這丫頭到底是十四哥的,自己也不能完全聽信了柳文洲一面之詞,因此也不怕得住他了,只朝著月酌吩咐道:「去把寧姑姑青來給柳公子把脈。」

    莫離見此,總不能叫如雪一個人待在裡頭,只朝柚子也吩咐著:「你去拿套乾淨衣裳給她送來。」

    柚子雖然是不願意,可是莫離已經吩咐了,便只好去了。

    沒大多時,寧姑姑就來了,不過卻不曉得出了什麼事情,只見著莫離也在,便問道:「奶奶也在這裡,先前柚子那丫頭上奴婢那裡尋你去了,說是如雪叫您去看什麼繡樣。」一面又瞧著此處並未見著侄女的身影,不禁又問道:「如雪這丫頭哪裡去了?」

    商墨玥卻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只道:「姑姑還是先與柳公子請脈吧!」

    寧姑姑這才沒敢在多言,就在一旁的石桌上給柳文洲切脈。

    莫離到底是有些擔心,雖然嵐嬤嬤現在制香的手藝已經極好了,可是她依舊擔心那香被發現,因此目光一直都緊緊的盯著寧姑姑。

    而這溫泉裡面,已經逐漸回過神來的如雪,想起方才發生的種種,尤其是自己竟然被那柳文洲······想到此,身子反而更加的虛軟了。怎麼也沒想到,本來此刻該在此地的莫離喚作了自己,如今清白已毀,她在也不可能幻想著伺候十四爺了,只是卻又不甘心,憑什麼?自己那麼愛十四爺,為了十四爺這麼多年都一直守身如玉,不曾嫁人,可是最後卻是得到這樣的結果,她不甘心!

    腦子了迅速的想著法子挽救,卻聽到姑姑竟然已經真的被他們請來了,方才剛剛升起的那一絲希望頓時又湮滅了,那藥是姑姑製出來的,如今藥性還沒有過,姑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想到此,如雪恨不得自己現在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罷了,可腦子裡又突然想起那莫離與這柳文洲之間的關係,頓時好像又找到了出路一般,覺得自己不能這麼白白的死了,便是死也要將他們這對姦夫淫婦墊背。

    寧姑姑臉上的神情不由她控制的變得難看起來,這柳文洲身上竟然有她研製的那種藥,而那藥除了侄女如雪知道,再無他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幾乎是沒有問的勇氣,只將鬆開了那柳文洲的手。

    畢竟這藥效沒有過,所以她也不知道,這柳公子可是因此而鑄錯沒有?然正是此刻,柚子卻拿著衣裳來了,朝著莫離詢問著:「姑娘,奴婢給如雪姐姐送進去麼?」

    柚子這聲話語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炸響了寧姑姑此刻正是擔憂的心,倏然站起身來,朝著那溫泉裡頭瞧去:「如雪在裡頭?」

    她這話不知道是在問誰,不過柚子卻是已經點了頭,還將剛剛拿來給如雪的衣裳遞給她,「還是姑姑進去比較好些。」

    柚子的話在清楚不過了,寧姑姑頓時覺得滿臉的羞愧,只向那十七爺磕了一個頭,「都是奴婢教養無方,這便進去將這賤丫頭一把掐死。」

    哪裡能叫她就怎麼死了?莫離只趕緊攔上去,當然這絕對不是仁慈,而是覺得一把掐死她實在是太便宜了。柚子見主子怎麼做,她也跟著怎麼做。

    寧姑姑此刻卻是已經紅了眼睛,竟然也流了眼淚,到底是姐姐唯一的骨血,若是真的掐死了,自己以後又怎麼面對地下的姐姐?

    此刻的場景,已經不需要柳文洲跟著十七爺了,莫離只朝月酌吩咐道:「扶柳公子下去休息吧。」一面又朝著商墨玥道:「你也喝了不少,先下去歇著吧,這裡的事情自有我來處理就是。」

    柳文洲這才借告辭的機會,看了莫離一眼,卻發現她根本沒正視自己,想來先前自己的舉動已經將她傷了吧!心中只無比落寞的歎了口氣,與那月酌走了。

    商墨玥聽到莫離的話,對她感恩戴德,「實在是麻煩嫂嫂了,十四哥回來,還請嫂嫂多與我說說好話。」

    莫離自是應了,安慰了幾句,那商墨玥才忐忑不安的走了。

    此刻都是女人家在,那寧姑姑也哭開了起來,莫離反而得勸說起她來,一面讓柚子把衣裳送進去。

    柚子應了聲,方拿著衣裳上去,推開房門,卻正好對上如雪一張扭曲的臉龐,硬是給她嚇了一跳,也來不及仔細的打量她這身子了,只將衣服一丟便趕緊退了下來。

    那如雪拿了衣裳,沒多大的功夫便穿好了,聽著寧姑姑在外面的哭聲,心道她果然是疼自己的,如今也只有她能救自己了,因此出來便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朝著寧姑姑跪著哭訴著:「姨母,我是被陷害的,姨母您要為我做主。」

    寧姑姑聽到她的這話,卻是狠心將她一把給推開,「那藥就算是在厲害,哪裡能厲害過的你的武功?」言下之意,就算是她被害,那麼依照她的武功,難道還脫不了身麼?所以只覺得這個時候了,如雪還不給自己坦白,對她更是失望到了極點。

    此刻發生的事情是莫離始料未及的,正欲開口勸這寧姑姑幾句,那如雪卻是朝恨恨的盯了過來,「都是這個女人害的我,因為我發現了她跟那柳文洲的私情,所以她才害我的,姨母您若是不信,大可去問那柳文洲他們是不是認識的。」

    「啪」的一陣清脆響聲突然響起來,等莫離等人反應過來,卻見如雪已經捧著臉,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那手還仰著的寧姑姑,隨著她開口喚姨母,嘴角溢出絲絲的血跡來,趁著她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容顏,十分的驚艷。

    寧姑姑此刻真真是恨鐵不成鋼,然聽到她的這一聲姨母,不禁也跟著哭了起來,「你個不成器的,枉然我將你做親生女兒一般撫養到大,可是你卻是叫我如此失望,早知道如此,不如讓你與你母親去了罷了!」說著,又指了指她,「你卻還不知道好歹,這般污蔑奶奶,別以為我常常在莊子裡,就不知道這外面的事情,那柳大人是燕國人,這還是頭一次到大秦來,奶奶是土生土長的大秦人,與他如何見面,你便是想冤枉誰,也該好好的動動腦子,靠譜些才是。」

    她這後面的話,莫離聽來就不悅了,站起身來只向寧姑姑道:「今日柳公子怕是也不回去了,等著爺回來了,姑姑自己帶著她到爺的面前請罪吧!」說著便要走。

    做了這等無恥的事情,到爺的面前請罪?那不是等於自找死路麼?寧姑姑不禁滿心的擔憂,哪裡顧得了教訓不成器的侄女,只趕緊起身來拉著莫離求道:「求奶奶救如雪一命吧,她便是有千般的錯,也由著奴婢來與她還,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

    莫離本來將商墨羽抬出來,只是嚇嚇她罷了,卻不想真的將她給嚇成了這樣,而且聽她的這口氣,似乎商墨羽會直接要了如雪的命一樣。一面頓住腳步,朝著如雪看去了。

    寧姑姑見莫離頓住了腳步,只趕緊過去朝著如雪道:「你個死丫頭,還不趕緊求奶奶救你。」

    那如雪卻是瞪著一雙美眸,滿眼的仇恨,雪白的貝齒緊緊的咬著紅唇,十分有骨氣道:「我便是死,也不會朝這個女人搖尾乞憐!」

    「你······」聽到她咬牙切齒說出來的這番話,寧姑姑只氣得揚起手來,不過瞧著她那唇角的血跡,始終沒在捨得打下去,片刻只將手垂了下來啊,自己朝莫離求道:「奶奶您饒了她吧,她年紀小不懂事,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求奶奶念她初犯便在爺的跟前說說。」

    年紀小?莫離心中冷笑,如雪好像比自己還要長三歲還是兩歲吧!何況這種事情豈能用初犯來形容的?嘴角不由得擒起幾分冷笑,看了看如雪,好沒開口,那如雪卻是突然像是瘋了一般站起身,朝她撲了過去。

    這個時候,柚子自然是首當其衝擋在莫離的前面,不過幸得中間還有那寧姑姑,才沒有傷到柚子。

    可是莫離卻是惱了,只將柚子拉開,「你這是作甚?」

    柚子先是莫名其妙,隨之反應過來,曉得姑娘為何對自己發怒,不禁有些感動的紅了眼圈,「慶嬤嬤去了,奴婢跟著青杏答應要好好的保護姑娘您的,便是自己死了也不能叫姑娘受半點的傷害。」說著,想起先前姑娘被如雪害,不禁也惱怒起來,也不顧及寧姑姑在此,只朝如雪罵道:「你個心口不一的女人,平日裡我們都當你是好姐妹,卻不想你如此歹心,這般害我們奶奶。」

    寧姑姑只當柚子是在罵如雪剛剛所為,心道也該罵罵,方纔若不是自己在中間擋著,柚子又跳了上來,那恐怕真的是要傷著奶奶了,就憑著爺對奶奶的寵愛,若是曉得了,豈不是連全屍都沒有,想到此也一陣的後怕,只向那如雪教訓起來,「你究竟要怎樣,竟然如此不知道好歹,難道你的心真的叫狗吃了去麼?」

    如雪聽到寧姑姑提起她的心來,卻是突然哭了起來,「我還有什麼心,爺的眼裡沒了我,我還要心作甚?留著不過是叫自己白白難過罷了,倒不如不要這心。」

    聽到她的這話,不止是莫離,連著寧姑姑都嚇了一跳,愣愣的朝著她看去,「你···你說什麼?」

    果然啊,女人的直覺最是真的,雖然不覺得商墨羽是個博愛的,可是這一開始就覺得如雪看商墨羽有些不同,只是自己也沒個什麼證據,總不能隨便猜疑,弄個妒婦的壞名聲吧!

    如雪哭著,眼簾垂了下來,似乎覺得既然自己與商墨羽不可能了,那活著也沒了個什麼意思,身子虛虛晃晃的,只朝著後面跌去,嫣唇輕啟,冷冷看著莫離,「我第一次見到十四爺的時候,那時候他的身體還沒好,每日在溫泉裡養藥浴,都是我在旁邊伺候著,那一年爺才十歲,從那時候起,只要想到爺的痛苦,我的心便疼,後來他的身體漸漸好了,可是身邊卻多了月酌的伺候,我只能遠遠的看著他。」說到此,歎了一口氣,「這一轉眼,爺也成了翩翩公子,每一次來莊子裡的時候,是我最高興的時候,而我一年中的每一日,也都在等十四爺來。」

    沒容她的話說完,寧姑姑已經忍不住朝她又打了一個耳光,「你是個什麼身份,竟然敢生出這般膽大妄為的念頭來。」

    被她姨母打了,這一次竟然沒有半分的惱意,只側過頭朝著寧姑姑冷笑起來,「是啊,我正是曉得自己是個什麼身份,才遲遲不敢向十四爺表明心跡,可是卻沒想到,爺去娶了這麼一個出生低賤的女人來做正室。」說著,滿目憤怒的朝著莫離瞪去,又是恨又是嫉又是惱又是不甘的。

    聽得她的這話,看著她的這神情,也都是過來人,寧姑姑最是懂她此刻的心情,所以即便她這話說的在怎麼的逾越,寧姑姑還是沒能下手打她,只是冷哼一聲,「你給我住嘴!」

    然此刻的如雪哪裡能聽見她的這一聲責罵,身子搖搖晃晃的朝著莫離走去,「你說憑什麼,若是真的要拼起這門第來,我又豈能會輸給你?」

    莫離此刻還沉浸在她方纔的那番話裡,原來商墨羽真的病過,只不過那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不是自己,一時間莫離突然明白過來,也許商墨羽繼續裝病不止是想尋得一份安寧而已,而是只有這麼一直病著,那些人才能安心。

    寧姑姑的責罵沒用,莫離又沉默不語,那如雪卻是變本加厲的朝著莫離質問著:「你說憑什麼?與我比起來,你對爺的瞭解又有多少,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知道麼?」

    這些莫離當真不如她清楚,可是她在清楚又怎麼樣,商墨羽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只冷冷的看了此刻極近瘋狂的如雪:「你知道又怎樣!有些人跟著東西都是一樣過的,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就算是你傾盡了所有也不是你的!」

    聽到莫離的這話,如雪臉上突然揚起一抹得意的笑,「那你以為又是你的麼?生不出孩子來,商家照樣將你掃地出門。」說著,滿臉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柚子見此,想起那九葵來,指著她問道:「九葵是不是你下的?」

    九葵?寧姑姑腦子裡一陣火光電石,又想起今日自己給莫離備午膳的時候,她到廚房裡來了,難不成真的是她,轉過臉朝她看去,滿臉的難以置信:「雪兒你告訴姨母,那九葵是不是你所為?」

    聽到寧姑姑的話,如雪卻是冷冷一笑,倒是坦誠得很,「是她逼我的!」一面往莫離冷冷看去。

    這一次寧姑姑真的是怒了,這樣叫主子斷子絕孫的事情竟然是她的親侄女做出來的,便是有再多的心疼,卻也都被這件事情所壓了下去,揚手連續給了她幾個耳光,滿臉的失望:「你個賤丫頭,竟然連著爺也害!真是被蒙蔽了心智,今日我若是不要了你的命,有何臉面在見爺。」

    她是個習武之人,這巴掌下去,如雪早就躺到了地上,卻還在瘋狂的笑著,似乎她已經將莫離毀了似的。

    莫離見此,到底是有些理解此刻寧姑姑的心情,便道:「姑姑先下去吧,至於她我讓婆子先關起來,一切還是等著爺回來做主罷。」

    這一次寧姑姑也沒在求莫離,因為她竟然連爺也害,只應了聲,瞧了那地上更瘋子一般笑著的如雪,封了她的穴道,便決然轉身走了。

    柚子看了看莫離:「奴婢去找婆子來。」

    莫離瞧著地上的如雪,歎了一口氣,便冷冷的站在一旁等著柚子喊人來。

    沒多大的一會兒,如雪往爺跟奶奶的吃食裡下九葵的事情便在莊子裡傳開來,大家都難以置信,不過與她對這位跟著十七爺來遊玩的柳公子所為,更是叫人大吃一驚,有的就忍不住跟著起哄,「從前還以為她真真是冰雪聖女,終身不嫁,只在莊子裡伺候爺的,不想竟然都是裝出來的,今日終究是沒忍住,竟然還給人家柳公子嚇了藥,真真是······哎···!」

    又有婆子道:「哪裡,我瞧著如雪還是個敢愛敢恨的,興許是真心瞧上了這柳公子,人家另有所愛,她著急了才使的那招數吧!」

    單憑她的所為已經害得寧姑姑心神具滅,如今又聽到莊子裡下人們的閒話,不由得給氣得倒了下去,一下莊子裡沒了她主持管事,竟然有些亂起來,莫離只得將青杏派出去,占時代替了寧姑姑管著莊子。

    不過這青杏到底是個年紀青的,又不是莊子上的元老,少不得要給叫莊子上那些小管事看不起,不過好在這青杏也是個有魄力的,當即只教訓了一兩個帶頭鬧事的,算是殺雞給猴看,其他的便也都焉了下去,老實的聽著她的安排。

    正值上燈,商墨羽便回來了,那月酌迎上去,只道:「爺回來的真巧,連著燈籠錢都省了。」

    商墨羽瞧了他一眼,「十七爺什麼時候回去的?」

    卻聽月酌回道:「十七爺沒回去,今兒出了件大事情,而且那下九葵的人也已經找到了。」

    「哦?」商墨羽見她說得這麼興致勃勃的,不禁好奇起來。「是誰?」

    月酌這才道:「是如雪。」一面還將她欲害莫離的事情與商墨羽稟了,只是沒等他講完事情的大概,便覺得眼前閃過一道稟冽寒風,等著反應過來,那風散了,卻是早沒了十四爺的身影,只咧著牙齒罵道:「我去,好歹也聽我說完啊!就算小的是個下人,可也不帶這麼不尊重人的!」

    且說商墨羽從月酌那裡聽了幾句大概,便匆匆的往打聽來,卻沒見著莫離,只有一臉忐忑不安的十七爺。

    商墨玥見著猶如腳下生風一般跑來的商墨羽,先是一愣,十四哥身子既然不好,怎還跑得如此之快?隨之看到他那臉上的陣陣陰寒,頓時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喚道:「十四哥!」

    然那商墨羽卻是冷眼掃視了一下大廳,便轉身走了,只留下那虛驚一場的商墨玥站在廳裡發呆。

    大廳既然是沒有瞧見莫離的身影,所以商墨羽便直奔了寢樓。

    柚子正在門口候著,瞧見他來連忙上前行禮,「爺。」

    看了一眼樓上寢房裡的燈光,「奶奶在屋子裡麼?」

    「在呢,奶奶從下午就一直在屋子裡等爺回來。」月酌回著,一面打著燈籠朝前啟步。然那商墨羽一路過來都沒興打燈籠,又何況這已經到了門口呢!沒等莫離先踏步上樓梯,自己就跟陣鬼風似的,一卷便已經到了樓上,柚子拿著燈籠,膛目結舌的看著已經到樓上的人影,生生給嚇了一跳。

    原本形勢如風火一般的商墨羽到了房門前,卻是止住了腳步,竟然不知道如何去見莫離,自己的一個疏忽,竟然害得她差點名聲被那如雪毀了。抬起手來,幾次欲推開那門,卻都沒能推。

    屋子裡的莫離早看到貼在門口的那到身影,見他遲遲不過來,便將門打開,「站在門口作甚?」口氣一如從前般尋常,沒有商墨羽所擔心的那樣。

    商墨羽看著她的臉龐,想從她的臉上捕捉到今日事發後的痕跡,可卻依舊沒瞧出過什麼來,隨著她的步伐進到屋子裡來。

    「月酌已與你說了吧!那如雪到底是你的人,還是你來做主罷!」莫離直徑走到桌前,給他倒了杯茶水捧上去,一切都從容自若,好像是說平日裡在尋常不過的家常事情一般。

    商墨羽接過了茶盅,卻是沒有喝半口,隨之將茶盅放回桌上去,一把拉住莫離的手,「今日對不起,竟然害得你受了如此的委屈!」

    莫離想著今日的事情,尤其是自己與柳文洲的過去,遲早是要將他曉得的,倒不如自己先與他說了的好,反手握住他的大掌,拉著他到桌前坐下來,「我有事情與你說。」

    商墨羽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似乎只要自己在移開半分,莫離就會受到什麼傷害似的,一面坐下身來,拉著莫離坐在自己的身旁,「夫人你說。」

    莫離看著他那目光,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幾次張了張口,都沒能說出來,最後將方纔與商墨羽倒的那杯茶一口喝了,才道:「我與那柳文洲,很多年前就認識的。」一面竟然有些緊張的盯著商墨羽,畢竟這樣的社會裡,男人的佔有慾普遍都是很高的,尤其是自己跟那柳文洲還有那麼情意綿綿的一段。

    不想那商墨羽的神情卻是沒有半點的變化,菱形分明的唇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及其好看的弧線來,「我知道。」

    聞言,莫離反而愣住了,自己緊張了半天與他說的秘密事件,結果他以這麼一個毫不在乎的表情給回復了,這實在是叫莫離不得不詫異:「你何時知道的?」

    「當初跟著三管家去兗州的時候就聽說了。」商墨羽回道,一面仔細的瞧著她,「你要與我說的就是這件事情?」

    莫離躊躇了片刻,抬起頭來及其認真的看著他,「我的身子他今日瞧見了。」莫離說著,竟然不怎麼的在意,畢竟昨這樣的事情放在那樣的時代,跟著穿露點的比基尼沒多大的區別,總只沒受到什麼人生傷害。

    商墨羽臉上的笑容卻是慢慢的退了下去,猶如那天邊的落日一般,退的很是有節奏感,莫離見此不禁擔心起來,又想起那寧姑姑對商墨羽的敬畏與恐懼,他會不會因此將柳文洲的眼睛挖了,或是直接將他殺了。

    果然,女人的預感總是很對,那商墨羽頓時僵硬著身子站起身來,一語不言,便要轉過身就要出去,「夫人等著我!」

    莫離見此,只趕緊站起身來將他拉住,滿臉的著急,心道這坦誠相待也不是事事都須得坦誠的,有些事情還是不需要坦誠的好,「夫君你是作甚,這樣一鬧,豈不是大家都曉得了!」

    商墨羽腳步不由得一怔,「這事情大家不曉得?」

    莫離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這種事情我哪裡能容別人曉得,就月酌一個人曉得,現在多了一個你。」莫離以為他會就此罷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卻聽商墨羽那冷幽幽的聲音道:「那也不能就這樣。」

    「你便不想這麼罷了,可也不該這樣橫衝直撞的去,這哪裡像是你啊!」莫離見他這個模樣,心裡竟然有些高興,他這樣的人到底是有頭腦被沖昏的時候,而且又是因為自己,如果這樣能衡量自己在他心中位置份量的話,莫離此刻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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