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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沉著臉坐在院子裡,看著楚福和楚戈忙忙碌碌的進出自個兒的『房間』,她瞪著眼瞧著,忍著氣不作火。
這會兒雖說她住的是秀娘的屋子,可怎麼說那堂屋她也住了倆來月了,當然就算作是她的房間了。
楚戈和楚福把一些桌椅雜物搬出來,好著把屋子騰空些,然後把那些個雜物拿到裡屋去。
沈氏依舊窩在籬笆邊上,臉上帶著不滿,她看了裡屋一眼,嘴裡小聲兒的絮絮叨叨著。
楚老爹倒是笑麼呵的,他站在一邊,把旱煙槍點上抽吧著口,對著沈氏說叨,「哎,還是這老二家的腦瓜子靈透,女娃子有咱的心啊。」
文氏本就蓄著氣了,聽到楚老爹這麼說了,那臉更是難看的很了,心裡嘀咕著,那小婆子要真是有心,幹啥不把自個兒的裡屋騰出空兒來哩,還非得折騰她的這間小屋子。
這時季老六和楚安黑娃子,他們仨幫忙把長板凳子和木門板子搬過屋來了。
楚老爹看見季老六吭哧吭哧的扛著倆大木板子,急忙放下煙槍,說叨著就上手,「哎,六娃子,來來來,我給你搭把手。」
季老六憋著勁兒,說不出話來只是搖了搖頭,這楚老爹都六十多了,他咋能讓著他幫手哩,這木頭板子可是沉的很,別把老頭給傷著了。
他晃過楚老爹把木板子放到了一邊,「哎,叔兒,你別動。你別動,這板子沉著哩。」
楚戈和楚福堂屋裡最後幾件雜物搬了出來,他看見季老六把板子啥的拿過來了,就讓楚福先把手裡的東西擱下,先把木板子長板凳搬到屋裡再說。()
季老六喊了一聲兒,「哎,楚戈,我把這板凳子都帶了幾把過來,好墊著穩當些。」
楚戈過手抹了抹汗,和楚福走上前接過倆木板子。然後朝裡屋喊了一句,「六哥,勞你費心了……秀娘。六哥把東西拿過來了。」
裡屋傳來一爽利的女聲,「哎,知道了,你先把搬凳子擺上,我就過來了。」
季老六拿過黑娃子手裡的倆長板凳子。朝裡屋擺了擺頭,對楚戈和楚福說,「走,咱哥仨先擺活……」
秀娘在裡屋把雜物歸置好,留下一條小道能過人的,然後抱著床上的一塊深藍色的花布就出去了。
她走到院子裡。順過在院腳那塊拿了一條麻繩子,這是早先楚老爹他們過來時,那個給他們駝東西的農家漢子留下的。這會兒趕好用來拉到簾子。
文氏瞧著秀娘,心裡有說不出的窩火,今兒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任由秀娘折騰著,讓她在自個兒房裡劃拉出一地來。好著安置上一個床位,讓她倆口子跟楚老爹和沈氏窩在一塊。
她看秀娘瞧過來了。哼了一聲就別過臉去,自個兒跟自個兒生悶氣,本來麼,她在院子裡坐著,琢磨了半天也沒尋到個合適的借口吵吵,她這是住在人家屋裡,人家要咋地安排,她能說啥子麼。
再著了,老二家這小腳婆子也不知道使了啥招,還讓楚福那木頭來和自個兒說叨,這樣她就更不能鬧事了,那塊木頭就算再咋地聽自個兒的話,也不可能讓自個兒的爹娘沒地睡覺不是。
秀娘把繩子甩了甩,走過來和文氏打了個照面,可見著人家剜了自個兒一眼就轉過頭了,直接甩給她一個後腦勺。
她瞅著笑了笑,也不惱著,把東西抱著就進了堂屋,可正好擋住了倆小鬼頭的去路。
楚安和黑娃子把板凳拿過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他倆正打算開溜,可抬眼看到了秀娘。
黑娃子碰了碰楚安,對著秀娘笑笑,「楚、秀……姐……」
秀娘瞧著他一笑,這小鬼到底是要叫她楚家嫂子,還是要叫她秀娘姐啊。
楚安看著秀娘,指著一旁的木板子長板凳,裝著很累的樣子,甩甩胳膊說了,「哎呦,這活累人的,嫂子,你看,我那都弄著好了。」
她聽著剛一偏過頭,楚安瞅準機會拉著黑娃子就要跑,可腳一動,衣領子就叫人兒給勾住了。
秀娘抓住楚安,瞧著屋子那邊,楚福和楚戈支著木門板子,季老六把四個長板凳子碼整放好,然後幫忙把木門板子放上來,好著楚老爹兩口子身子瘦小,這木門板子還能湊合湊合當個床板子。
她笑笑的對楚安說了,「啥叫都好了,那不是你哥和黑娃子他爹在弄麼?」
楚安憋了半天,扁扁嘴兒,「嫂子……」
秀娘佯怒的睨著他,揉了揉他的腦袋,「得了,嫂子不攔你,你和黑娃子出去耍一會兒就得回家知道麼,六嫂說你這倆天都玩野了!」
楚安聽了秀娘這麼一說,笑笑的說了,然後對著黑娃子使眼色,「知道了,嫂子……咻,黑子趕緊走……」
秀娘清了清嗓子,摁著他的腦袋沒鬆開,「嫂子是怎麼教你的,出去的時候要幹啥?」
楚安埋怨的看著秀娘,見她一臉沒的商量的樣子,他只得站住腳,對家裡院外的人都招呼了一遍,喊道文氏時根本就是含糊的帶過。
「爹、娘……我和黑娃子到斜坡子那玩去了。」他知道自個兒要是不這麼做的話,嫂子非得拉著他說教半個來時辰不可。
秀娘滿意的抬高手,楚安哧溜一下就跑了,她在後面喊著,「安子,別和黑娃子爬高坡啊,仔細摔著。」
楚老爹嘬著煙嘴兒,笑笑的朝楚安的掃了楚安的後腦勺一下,對著沈氏說叨,「嘿,老婆子,你還別說,這老二家的教養不錯,把這小安子教的,可是越來越乖娃了。」
沈氏擺了楚老爹一眼,「乖娃啥乖娃麼,還不是小土匪一個。」
楚老爹呵呵一笑,「那可不,記著前兒這小子見著我薅了捆子草,打遠還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幫我提著哩。」
沈氏回過瞧著楚老爹,「哼,那又咋咧,昨個兒他還幫我添飯來著……哎,不是,我說你薅草幹啥啊?是不是幫那小婆子喂家雞兒啊!」
楚老爹咬著煙嘴兒說了,「哎,我尋思著家雞兒吃點草……嘖,你這老婆子,我這跟你說小安子著哩,你扯哪去了。」
沈氏哼了一聲兒,「我知道,你老嘴子不就是想說我以前沒教好娃子麼。」
楚老爹抿著嘴一笑,「這話倒是真的。」
沈氏窩著氣,倆手叉腰對著楚老爹嘮叨道,「你個老嘴子,你還敢說,你也不想想家裡以前是啥情況,我給你們楚家生了那麼些帶把的……」
楚老爹抽著口咽,抬手豎起三根手指頭,糾正沈氏道,「哎哎哎,仨兒啊,就仨帶把的,別老說那麼些,那麼些的,聽著怪慎人的。」
沈氏咧著嘴嗎,搗了楚老爹一錘頭,「嘶,你個死老頭子啊,你還真敢說,這幾個娃子你哪個費過心了,哪個你接屎接尿的伺候過了,我一天到晚忙的跟個啥似的,把這幾個拉扯大就夠我受的了,完了到了(liao)還要伺候個外來祖宗,啥事不幹啥事不做的,就會仗著張嘴吃飯,老娘哪有那閒時辰教養娃子啊!」
文氏聽了沈氏最後倆句,知道人家是在拐彎抹角的說自個兒哩,她暗自睨了沈氏一眼,不愛搭理的起身走到一旁曬日頭去了。
沈氏越說越來氣,撇撇嘴,「你說你個老沒良心的,你還怎麼說,你、我、我這麼些年兒,我、我容易麼我!」
楚老爹聽了,尋思著也是,以前村裡大傢伙都窮,這一張眼就奔著尋活計填飽肚子,哪有那功夫好好的教娃子麼,這娃子不聽話了,不是打就是罵,哪會像老二家的這樣……
瞧著沈氏那越說越憋屈的樣,楚老爹抿著老嘴,對著她說,「哎,他娘,我就那麼一說,你的好,我知道……老酸菜只有老醋罈子稀罕……」
沈氏聽了楚老爹說的『你的好,我知道』,本還滅了點火,可楚老爹後面來了一句,她可就炸毛了,「去,給老娘滾犢子,你才老酸菜,你才老醋罈子……」
楚老爹瞪著眼兒,抬手擋住沈氏的拍打,「你個死老婆子,我這是誇你呢!」
沈氏罵罵叨叨的幾句,抬手就要去搶楚老爹的煙桿子,剛才她打的急,楚老爹直接把煙灰彈到她手上了,疼的她直縮手,這會她非得把老嘴子這個長煙槍給砸了不可……
「公公婆婆,我在屋子裡的當間拉了道布簾子,你老來看看弄在哪裡合適。」
秀娘這茬在堂屋喊了一句,剛才她站在堂屋門口聽著這老兩口的對話,暗自憋著笑,可瞅著情況不對,她還是得先出聲,別弄得老倆口打起來,這可真真的不好看了。
屋裡的仨大老爺們窩在最裡頭,聽著外面老倆口吵吵的,倆倆看著可不敢出聲,這會兒他們聽著秀娘說的了,趕緊扯著繩子拉直,把藍色的花布搭在上面,比劃著做做樣子。
楚老爹聽到秀娘的叫喚了,瞪著眼兒沈氏,擺擺手讓她停下,然後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腳印子,往堂屋裡走去了……